|
皇城脚下玩鸟人 作者：冯家齐 北京这个历史悠久的古都，它有着丰富的文化内涵，就连玩也能玩出点名堂来。本文中无论是京城有名的“百灵张”还是对鸟有研究的“常老爷子”，还有父子之间的“鸟情”他们各自都有一段不寻常的故事和经历。过去人玩乌是一种性趣、一种乐子，一种对大自然的爱好，现在人也玩乌，有老头也有老太太，有小伙子也有姑娘媳妇，他们为什么？ “常老爷子”传奇 上世纪90年代玉蜒桥乌市是南城最大的鸟市，一到周六、周日，无论是卖鸟的、买鸟的、玩鸟的还是看鸟的，一天多达上千人次。方圆一提起“常老爷子”没有人不知道。“常老爷子”大号叫常庆顺，80多岁，耳不聋、眼不花，腿脚利落且记性还好。每天到乌市西门口，小三轮代步装上几只鸟，有一搭无一搭的卖，买卖做不了多少。待了不一会儿，有五、六起前来求教的，有手里乌不吃食怎么办，有问鸟有病怎么治。还有一位用三轮登来一只鹰，专门问“常老爷子’’叫什么鹰。 做为蒙族人的后代，他骑马、摔跤、打猎、射箭样样精通，看到他一米八几的个子，一身的武艺，可想当年的威武，说起鹰来，常老爷子一套一套的张口就来，什么“白鹭”的鹞子秋分的鹰，到了立冬逮海青”，“雕头簿背挑肩尾、天鹅地簿十六斤”，“头赛松塔、眼赛芝麻，身披蓑衣，尾巴搭拉”。这些都是前人总结的，外行听个热闹，只有内行才能理解其中的奥妙。常老爷子：因为多年来，从大兴安岭到海南岛，他与鸟类专家一起走南闯北研究鸟类生态，观查乌的生长、发育、觅食、栖息地等，认识了不少鸟，学到了不少书本没有的知识。长期的工作中，他积累了不少经验，练就了一手捕鸟的绝技，要想 捉住哪种鸟，在哪下网，什么时间，计算得比电脑还准。 五十年代，一场打麻雀运动，这之后北京的蓝天上没有了乌，有20几只麻雀死里逃生活动在天安门一带，用枪打吧：一是不允许；二是怕毁坏文物，怎么办呢？有关部门请“常老爷子”出来解决。天安门里边又不能进去，他围着天安门一左一右的红墙，中山公园，劳动人民文化宫的每个角落他都转到了。几天过去了，他发现中山公园养鱼大缸旁的花丛中有麻雀拉的屎，他如获至宝，证明麻雀常在此落脚。又经过一番观查，原来这群麻雀看准这块风水宝地，能在花丛间捉虫觅食，又可在养鱼大缸中喝水。这一天，“常老爷子”将网埋伏下，一切都准备停当，按时这群麻雀飞到这落脚，凑巧的是一只老鹰也盯上这群麻雀，当麻雀落下时．老鹰也飞快扑来，连老鹰带麻雀一个不落都被逮着。说到这“常老爷子”有些遗憾，不少科学实验证明，经过几十位专家论证其实麻雀是益鸟，当然它也吃粮食，但吃的更多的是害虫但这已成为历史。 —百 灵 张— 朋友，您听到这唧唧喳喳的麻雀声了吗？您辨出黄雀的唧啾声了吗？您觉乎到那喜雀的喳喳叫声了吗？其实，那是一只百灵鸟在叫。它不是一只普通的百灵鸟，它能一口气模仿麻 雀、仔喜雀、山喜雀、红子等十三种鸟的呜叫，这就是老北京常说的“清口十三套”。被人称做“百灵张”的张福兴是位训鸟行家。北京人民广播电台、“八一”电影厂、中山公园等单位几十年前曾用他的百灵录音、为电影、为电视画面和广播电台做鸟的配音，取得很好的效果。 20年前的一个星期天的下午，在左安门的一座住宅里，我访问了“百灵张”。他中等各儿，性格开朗，如果不是他亲口对我说，真看不出已是年过八旬的老人，老人58岁退休后就一门心思养起鸟来，他说：“五十多年，我天天五点准时起床，五点半到六点半出去遛鸟，借遛鸟的功夫，自己也活动活动胳膊腿，大清早空气又新鲜，要不身子骨也不会这么结实。” 年轻时的张福兴性子火爆，为了修身养性，就跟曾在皇宫中养鸟的刘阶平学养百灵。六十年来，张福兴学了一手训练百灵的本领。他对百灵的习性、特点煞是精通。从一只不会叫的百灵，训练成一只能歌善舞的百灵谈何容易。 其中“选才”十分重要。近千只百灵中，能挑．选上的很少，首先得看出是公是母，鸟儿，一般公的哨。张福兴有一手绝活、手一拨拉，就十拿九稳看出公母；再是看百灵的模样，头的大小，嘴眼长相，腿的长短，羽毛的颜色，身子灵不灵活；三是闻其声，呜叫时嗓音亮不亮。 训练时先让老百灵“施教”，把小百灵的笼子罩上，以便让它洗耳恭听，养鸟的行话叫“押口”。当然老百灵叫得是刘阶平的真传弟子，“清口十三套”。就这样，一只小鸟一天好几遍，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得一年多小鸟才能叫上口。别以为这就算成功了，后边的学问还大着哩！等小百灵自己叫时，先是去掉笼罩，再教它辩认你的各种手式！直到学会“令行禁止’一切听你指挥为止。 张福兴说：“这把式，那把式，鸟把式怎么回事知道吗？我摇了摇头。 张福兴说：“养鸟的把式，就是“把食’’，喂食最重要。小百灵吃软食，把绿豆煮开，焙干后过筛子，再搓上鸡蛋，一斤鸡蛋一斤豆面，搓定再焙干。喂时少许放点茶水，换过毛的小百灵再喂硬食。小米搓蛋黄，晾凉放干，冬天可焙干。小鸟不喂水，喂食一定得干净，温度也要适当。另外，百灵最怕炝锅油烟。张福兴不但对养鸟有一套，他品行也十分让人敬重，他时常出入鸟市，对现在有些人重钱不重交情很是反感。过去他买百灵一买就是十只八只，淘汰下来的就送朋友，分文不取，有时好友来录音，他也不要报酬，就是公家录了他的百灵音给他钱，他摆摆手，扬长而去。如今竞有人借他的百灵录音牟取暴利。 临别前，张福兴老人让他的百灵给我演奏了一段。看他指挥百灵唱歌，绝对是一种艺术享受。只见他右手拿着一根竹笺，用手轻轻一捅那笼中的小百灵，那百灵马上领会主人的用意，跳到笼中的木墩上，开始了“清口十三套”的演唱，张福兴飞舞着竹笺打着拍节，不断地给我解释，“这是麻雀闹林；这是仔喜燕哨，这是山喜鹊叫，这是在学猫叫……。使人仿佛身临百鸟之中，闻到百花清香，感到春天的温暖，又恰似走进密森深山，聆听百鸟之鸣。正在这节骨眼上，张福兴用竹笺又一捅那百灵，那百灵立码就停止了叫声，整个是乐队指挥在随心所欲地指挥一台音乐会！真令人叹为观止！ —父子之间的“鸟情“— 走入商品经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发生变化，完全浸透着金钱的铜臭气，不管是朋友也好，亲情也罢、父子也罢。我的一位朋友到乌市遛弯，见一个卖乌小青年跟前围了几个人，原来为买一只百灵，那百灵个是个，样是样，叫起来清脆好听，有人打价给到一百伍拾元，那小青年硬是不卖，在旁看了半天的一位老者突然说：“这么着吧，一百贰拾块钱，我拿走先养着说着提起百灵笼子就走，旁边几位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说道：“有意思，有人出一百伍拾元他不卖，这老头给一百贰拾元倒出手了，你说怪不？还先不交钱”！另一位小青年说话了：“你没看这老头有来头，这边弄上乌白养着，那边少交管理费，可能是市场管理什么的’’。没想到那卖乌的小青年火了：“去！去！该干吗干吗去，你们知道什么呀，那是我爸爸“老丫挺的”，月月我得给他生活费，把我商品拿走了我就扣他钱”。连珠炮把这两小伙子噎回去了。卖鸟的小青年还挺神气，可众人听了他的一番话都瞠目结舌。 古都北京走过3000多年的历史，古都人民有着许多美德，社会不断地向前发展，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决不是金钱关系，还有友谊，人情、亲情。象上述卖乌小青年实为少数，但我们不能忽视这部分人的劣根性。 皇城脚下有不少玩乌入，玩鱼人、玩花人、玩虫人、不管玩什么，首先要有德，人要没了德，那什么都完了。 | 
发表于 2015-8-8 23:15:06
分享
收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