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欣收购农场案的前世今生 —— 兼论到底谁买了你的土地

昨天朋友在微博上看到了我写的帖子，指给我看，说：“写的有些意思，但你写应该更好哦。”这让我既受宠若惊，又觉得自己水平真的有限。

有很多猜测我的工作背景，由于我匿名了，让不少人误解我是来爆内幕消息的。虽然借工作之便，确实能有些所谓“行内人”资料，但正如不少人指出的一样，我并没有爆什么非公开的敏感信息。爆内幕吸引眼球，并非我的初衷，也不符合我的职业守则。借公开信息，稍加整理疏落，若能展现给大家一个事情的前因后果，让大家得以对某些事件看得更清晰，便是余心大慰了。能借此引出些许行业熟客，也能分享所得，那更是“莫惜更搀三五盏，锦上添花”了。

在此还是谢谢大家，尤其是鼓励我的人，耐得住性子看完了的人。你们的支持和认真，让我觉得这些文字不算太浪费大家的时间。顺祝大家新春愉快，工作顺利，生意兴隆，阖家欢乐。

感谢大家对上一个帖子的支持。发这些帖子的初衷是对新西兰的商业事件提出一些我自己的看法，也顺带澄清一些事情。早在当年鹏欣案争论得异常红火的时候，我就很想写点东西。今天终于如愿，所以更加感谢大家。

字体要大大大大大。。。。。

楔子

2010年以前，鹏欣还是一个你不问度娘还可能不知道的一个名字。作为一个从基层起步的民营房地产开发企业，虽然在几个省会城市开发了几个较大的商业项目和住宅项目，但比起当时正与丹丹姐在微博上呛呛的小潘以及洒上大把银子爬珠峰的老王来说，鹏欣以及其老总不仅不算名人，似乎还带着些许乡土的草根气息，更别提跟带着央企背景的保利、中远相比了。当年若是有人问你水游城，若非在南京混过的可能还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没几个人知道水游城是鹏欣的项目。总之，当年这个二线城市混出点小名目的房地产企业，一定没有想到，自己会在未来的几个月 中，在与他们相隔一万五千多公里的南太平洋，结结实实地火了一把，这一火还火得没完没了了。

正如有的网络红人是糟践自己来出名，有些则人赶鸭子上架一样，鹏欣的出名似乎更倾向于后者。我之所以知道鹏欣，是2011年1月的某一天，我的老板兴冲冲地跑过来跟我说，你认识“平信”和它的老板“茭白姜”吗（大家请自行想象我猜了多久才把这两个词猜对）？至今某些可爱的kiwi同学还是指望他们一说出某个中国企业我就能告诉他们这个企业的前世今生琐闻八卦，在一个人口13亿幅员横跨4个小时时差的大国，还以为所有公司的老板都跟我住一个小区嘛。于是，我一如既往地两手一摊说，容我问问度娘。于是kiwi老板惊讶了，说，这个可是一家资产100个亿的大企业啊，你怎么能不知道。我一听也是啊，于是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给我在国内某房地产企业工作的同学去了个电话，人家很不屑，说我们去年的销售就将近这个数，几个楼盘一卖就有了。原话复述给我老板，他还一副将信不信。

Crafar 农场

说起鹏欣就不得不提Crafar 农场。Crafar农场（Crafarms）曾经是新西兰最大的家族奶业农场，拥有分布在北岛中央平原、Manawatu及Waikato等地一共22个农场，占地8,000多公顷，饲养超过20,000头奶牛。这个农场经过几代人经营，传到了Allan， Elizabeth和Frank Crafar手里。

尽管中国人喜欢买地，但是地多了未必一定是好事，因为你照顾不来。2009年9月，有人报告说Crafar农场的小牛由于疏于照顾被饿死。10月MAF（Ministry of Agriculture and Forestry） 介入调查，同月，Crafar资金链断裂，其主要债主（主要是银行啦）将其进入接管程序（Receivership）并指定接管人。（看到这里大家是不是觉得很熟悉。。。。。跟Mainzeal如出一辙）Carfar 一共欠他的债主们2亿新元。

自打农场进入接管程序，就有不少人跃跃欲试。为啥？大家还记得2008年的三鹿事件吗。自三鹿事件后国内谈奶色变，从而引发了的是对国内奶业整个行业的信任危机。加上国内几大奶企，均涉足奶业行业标准制定，不禁让人有他们既当裁判又当运动员的感觉。印象中那个时候开始，国内有条件的都让人从外面带奶粉，从香港到欧洲。新西兰作为100%天然奶源产地，自然更受青睐。2009年光明乳业投资南岛某独立奶粉制造商，当年投产后专门生产高附加值的婴幼儿配方奶粉，几乎只供国内。价格能卖到多少？自己查淘宝，感觉更震撼。天下攘攘，皆为利来。

上半场

标的物已经放在了桌上，各路选手摩拳擦掌磨刀霍霍。可惜这个时候，还轮不到鹏欣上场。他们还要等上整整一年。

最先急吼吼登场的是一家叫做Natural Dairy 的公司。2010年3月，他们就提出要收购农场及其资产。而这家有香港背景的公司的老大，就是后来大家都熟知的王女士。王女士一开始进展颇为顺利，几乎以1.5亿签订了一个conditional的offer了。正如俗套的小说中顺风顺水的主人公在快要搞定大boss的时候，一定会有一个程咬金杀将出来一样，2010年7月，Landcrop发表声明说要收购Crafar农场。Landcrop是怎样的家庭背景呢？它是纽西兰最大的国有农场经营公司。按理说他们收购也是顺理成章，但是他们并不是来诚信做买卖的，为什么这样不客气地说呢，因为他们给的offer比王女士的要低。举个大家喜闻乐见的例子哈，我要买一个do-up的房子，价钱谈好了，律师都请好了，银行也准备放款了，都快unconditional了，另一个人颠颠儿地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喊“我也要买等等我”， 跑到跟前说我出不起1.5亿，1.3亿卖我呗，我跟你一个蘑菇屯出来的呢。客气点说这叫搅局，糙点说就是闲得蛋疼。

但是，具有国资背景的他们还是赢得了舆论。加上王女士的公司也并非纯洁无暇，不久之后，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王女士的投资预案被OIO否掉了。但是她很聪明，接着用一家名为UBNZ的公司（一家与Natural Dairy有股权关系的新西兰公司）绕过OIO继续收购。但是最后她所提出的offer还是被否掉了。原因很简单，在OIO看来，不论你用哪个公司收购，实际控制人还是王女士，换个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啊！

这个时候已经到了2010年12月，农场进入接管程序的第二年。王女士第二个offer被拒之后，大家似乎都过了一个安心的年，Landcrop眼瞅着就捡个大便宜当然高高兴兴过大年，债主们虽然不乐意接受一个较低的offer但好歹能把帐结了不是，接管人觉得虽然卖不到欠款的金额，但支付接管人费用的钱是足足的了，农场的动物们在MAF介入后生活水平也有一定提高，尽管王女士是最不开心的人，但毕竟还有别的生意忙活啦。

鹏欣来了

2011年1月，大家放完假回来，忽然发现局势又有了大的转变。这回程咬金从大洋彼岸杀过来，第一招就是“排山倒海”：上海鹏欣，提出以2.1亿，收购Crafar名下16个农场。按接管人的话说，这个是”by far the best offer”。1月27日，OIO批准了鹏欣的收购offer。

自此看来，一切似乎峰回路转但皆大欢喜。各位都知道，这不过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征战的开端而已。如果说之前的收购，仅仅是新西兰国足对中国国足的较量的话，那么这下半场只能说是更激烈，不仅球员打，教练打，甚至连主裁和边裁都打成一片了。

鹏欣开出这个offer之后，首先发难的就是边裁和主裁。2011年2月15日，新西兰高法敦促政府重新审视海外投资法案，要求引入相关的条款，审视外资运营农场是否可以带来比本地企业运营该农场更高的经济价值，并以此作为判断是否应该引入外资的关键条件之一。这就相当于，球都开出去了，才开始改游戏规则。但政治么，永远比经济玩儿得更阴险。从新西兰政府的角度来看，这样做虽然有失公平，但却无可厚非。政府么，或者说大多数民选政府么，就需要保护民众利益，而土地，民生之本也。有意思的是，与此同时，一支场外队员也闯了进来：2月，几个毛利信托机构提出要买回crafar农场之中的两个，原因是他们相信这片土地是他们“祖先的土地”，因为很多很多年前，某个毛利老大在那里挂掉了。大概2月是传统的怀汤依日，依稀记得总理去参加某个纪念仪式的时候嘘声四起，搞得他不得不缩短发言。大家大概都不陌生，毛利人民认为新西兰的所有土地都是属于他们的，不仅如此，风啊水啊山啊树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们一直认为英国人诓骗他们签订了以英文撰写的怀汤依条约，导致他们丧失了他们的土地，一百多年来笔征口伐不断。

整个2月3月，大家都在观望鹏欣的态度。4月，一条消息放出来， OIO重新对鹏欣收购农场进行了评估，依旧是批准进行，政府对此也进行了批复。这条消息的背后信息是，鹏欣在offer上加上了足足27条conditions，以保证收购后能产生“substantial and identifiable benefits”，并承诺投资1600万以保护历史遗迹。楼主承认我BLX了，27条，当年马关条约才21条。

鹏欣的让步和诚意，并未获得新西兰政坛商界的体谅。当年我们总说“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现在看来更像“帝国主义被我亡之心不死”。于此同时，另一队场外队员杀了出来，他们由一个新西兰“传奇”人物带领，也提出收购Crafar农场。这个传奇人物就是Sir Michael Fay。他组织了一个Crafar Farms Purchase Group，也就是攒了十好几个农场主想团购申请收购Crafar农场，并质疑鹏欣集团管理农场的能力。

Fay爵士

为啥说他传奇呢？一开始我也没有注意，想来又是一个Landcrop呗。后来跟kiwi同事聊天，发现这个Sir并非我想象般受人尊敬，于是乎，我稍微发挥了一下八卦的天分，找到一些很有意思的资料。这个爵士，小时候也是不显山露水的一个娃，后来是怎么赚到第一桶金的呢。不得不说，跟天朝有些有钱人一样，他的第一桶金赚得并不纯洁。他跟他的商业伙伴，最早是在1986年到1993年间，利用对私有化的较松监管而获利。网上信息比较隐晦，但举出的数据却比较惊人，他们曾通过私有化赚取5亿新元，但同时少数股东却损失超过2.8亿新元。也许正是如此，2004年10月新西兰证监会控告当时已经封爵的Fay的公司，指控他们利用内部信息对Tranz Rail的股票进行交易并不当获利。2007年，Fay支付2000万新元的罚款，这是当时澳新地区最大的内部交易案件，赔款额也是最高的。

同样，爵士同学也耍起了流氓，他们的offer是1.7亿，且并无任何附加条款。但是又一次，Fay同学带领的农民采购团，获得了舆论几乎一边倒的支持。各个新西兰主流媒体上关于中国妖魔化的情绪越来越浓烈，导致有些不明真相的同胞都开始以讹传讹，什么鹏欣是国企背景了，军队背景了，中国人搞不好奶企了，别来霍霍新西兰的奶源了，诸如此类。看到这里，想必各位也有了与我同样的疑问，既然Fay同学有过污点做过坏事，为啥新西兰人民还要支持他，难不成他们健忘吗？我一开始也想不明白，于是有一次问了我的老板。他沉默良久扯了些有的没的，终于吐了一句真话，Fay是有劣迹，但是我们毕竟知道他是谁。宁愿相信行为曾经不端的邻居，不愿意轻易相信远道而来的客商，因为“不知根知底”。

这个理由有没有道理呢？有。低调是我们中国商人的一贯美德，商是手段，儒是境界。于是你去搜索鹏欣的老总，姜照柏，能搜出来的信息及其有限，且都是中文。对于kiwi而言，这就是来自红色中国的强大资本，他们一手拿着钱，一手捧着红宝书，来抢购我们的土地。外媒总是不遗余力地紧盯我们，寻找任何我们不符合他们价值观的方方面面，传递着这样的信息，尽管我们知道我们已经每天在改变，但是在很多人眼中，我们跟北韩还是一个梯队的。一方面是有血有肉有劣迹的Fay，一方面是虚无缥缈洪水猛兽般的红色资本，你说他们选谁。

这个理由能不能成立呢？当然不能。因为在符合了政府相关规定的条件下，这个事件本质上是商业事件，不是民族人种事件。一块地，你想买我想买，应该怎么样？价高者得！这是一个市场经济的最最最基本的原理。你可以说我没有经营农场的经验，你可以说我居心不良，你还可以说我长得不好看，但是你不能说你不卖给我，因为我是中国人。而Fay带领的农民采购团，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高法，最高法对此批复进行复议，而又不愿意多支付一分钱以跟鹏欣竞争，此司马之心，路人昭昭。

退一万步讲，Fay打的感情牌，诸如让kiwi来经营kiwi的地之类的，实质上已经不存在了。还记得早在两年前这些农场就进入接管程序了吗？债主是谁呢？Westpac，ASB等。他们都是kiwi的银行吗？他们都是澳洲的银行。从产权角度来说，这些farms早就不是kiwi的了。从他们经营不善虐待动物开始，就已经不是了。

而姜照柏等真的没有经营农场的任何经验吗？也不然 。早在2010年，鹏欣集团就投资了南美一个12,000公顷的农场。而中国人搞奶，就一定是把它做坏吗？这是一个伪命题。光明在南岛的投资就是一个极好的范例。在新西兰，如果经营奶制品，几乎都避不开一个庞然大物，恒天然。这也是为什么许多独立奶粉制造商债台高筑难以为继的原因。唯一做的好的，就是光明在南岛的厂。为什么？它绕开了恒天然，直接销售到中国市场。如今雅士利也来了，我拭目以待。（大家有兴趣，我可以再开一贴写恒天然以及与此相关的新西兰奶业基本介绍。）

最终，如大家所知，政府也闹了，Fay也闹了，最高法也闹了，最终在2012年8月，鹏欣集团终于成功收购了Crafar 16个农场。依旧有人不服有人弹冠，媒体上掩饰不住的一种受了大委屈的情绪。真的是这样吗？以下是offer的几个细节：

1）   16个农场，动物，机器设备，以及与此相关的恒天然股份，一共作价2.1亿；

2）  鹏欣与Landcrop（还记得这个想占便宜的国企吗，well，它是最大的赢家）成立一个JV，并由这个JV来代替鹏欣对农场进行日常经营；

3）  鹏欣需投资至少1600万，以维护及保护环境及历史遗迹；

4）  鹏欣需为Landcrop在中国扩展业务提供必要支持；

5）  鹏欣及其合营公司不得在新西兰投资获得任何奶粉制造企业（工厂）的控制性股权或实际控制权，除非该公司大于50%的股份由非海外所有人拥有。

前面的都好理解，第5绝对是霸王条款。这意味着鹏欣无法像光明那样，避开恒天然在业内的庞大影响，自己将液态奶加工为全脂奶粉或其他产品并直接向国外销售。

在我准备这篇小文的时候，我搜索到姜先生一条很有意思的消息。2009年的时候，他曾代表鹏欣参加一个在海南举行的商业论坛。他的论题是“中国企业要大胆走出去”。他也是这样做的，他不仅投资了南美的农场，还在非洲（刚果）投资了一个矿业项目。但是他的海外投资记录很少，并且几乎止于2011年。至于发生了什么，大家比我更清楚了。

中国企业面临走出去的机遇，更面临走出去的压力。当大家迈出国门的时候，发现世界并没有我们想象般美好，人们并没有像我们当年打开国门欢迎他们一样欢迎我们。反而随之而来的，是种种桎梏，种种障碍，种种舆论，种种压力。西方，用他们早已娴熟掌握的制度（本来就是他们创造的），不停改变游戏规则，用他们布控紧密的媒体，不停施加压力。华为是国内民企中的翘楚，也是业界的大牛，但是我们知道，他们在美国，在澳洲推广业务都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借口是老板有军方背景，证据是，他年轻的时候当过兵。这个说法很搞笑，如此说来，Dame Jenny Shipley女士怎么能担任中国四大国有银行之一建设银行的独董呢，她曾经是新西兰的总理啊。（这个前总理女士，卸任之后还跟我们的老熟人王女士一起，成立了Natural Dairy的母公司NZPN，并在很大程度上促成了建行对王女士收购案的投资。她还是Mainzeal的董事。相当能折腾的女强人啊，敬仰。）

规则到我们这里就不一样了，我们尴尬的发现，拿着钱，并没有换来尊敬。

我也就鹏欣案跟我认识的kiwi讨论过，他们有的是我的同事，但来自南岛的著名农场区，有的是来自其他国家的移民，有的是本土kiwi，现在也在经营农场。他们有的人认为农场还是不应该让corporate来经营，但Crafar 农场 is simply too big to manage，所以应该拆分成小农场出售给私人经营；有人则认为奶业农场出售给外国人绝对是一件让人难受的事情，因为他们认为奶业是新西兰的关键产业而新西兰也具备世界上最好的奶业经营者，这无疑像让人打了脸一样难受；有的人认为尽管出售给外国投资人并不ideal，但如此旷日持久的接管经营，对任何一方都不是一件好事；有人则认为在一个市场经济的市场里，价高者得资本逐利无可厚非。我发现他们的声音跟媒体上的也不一样。

我不知道，鹏欣是不是能把这些农场经营好。想必他们有比我专业更多的人，在接受苛刻条件的时候已经把相应的成本反应到预算中去了。我也不能说完全赞同他们的做法，但是我却欣赏他们的态度。无有行者，无以图将来。我们需要有人顶住压力，走出这一步。我们需要做的，是在被即时在北京那样的雾霾包裹的时候，依旧能够让自己分辨方向。

到底谁买了土地

算是小小的一个插曲，我们来对很多kiwi同学对于红色资本买走了他们的土地进行一个小小的反驳。

根据OIO的统计，截止至2012年2月，在过去的5年当中，一共有872,313公顷土地被外国投资者买走，其中卖给中国的（不包括鹏欣买到的8,000公顷），一共为223公顷，加上鹏欣的，才不到9,000公顷。排在第一位的是美国和加拿大，他们在新西兰购买的土地，分别是中国人购买的866倍和705倍。

哈城客居

哎，水游城我还碰巧知道，住过那里的Holiday Inn，不过商业是真不热闹，我住的那年还有很多店铺都没开，不知道这两年如何了。

哈城客居

匿名者 发表于 2013-2-12 07:57
最终，如大家所知，政府也闹了，Fay也闹了，最高法也闹了，最终在2012年8月，鹏欣集团终于成功收购了Crafar ...

写的漂亮，在sky上能看到这样的文字让我惊讶，可惜你匿名不能加分，否则真要大大地加上一分。

gentleman

谢谢LZ

麦兜和阿MAY

谢谢LZ，好贴呀

萨米

Michael Fay就是一投机者，真丢kiwi的脸

LJCalvin

好长.......

Grassheaven

ANOTHER GOOD POST!!! I WANT TO HUMAN MEAT YOU!

SO ADMIRE!

家里有棉花糖

天啊。好贴

Grassheaven

樓主為善不欲人知啊！！

dynamite

Great article. Thanks for sharing this one. I know a lot about the Mainzeal as I am working in the largest media company in NZ. but not so much about Crafar as I haven't started working here at that time.

Amy猪猪

好贴，加不了分，必须顶

dynamite

oh...by the way, I am looking forward to hear more about your 我可以再开一贴写恒天然以及与此相关的新西兰奶业基本介绍.

Why you need to hide your name? low key individual?

susie77

mark先。

这是至今最有营养的一个“奶粉贴”了。可惜匿名不能加分。

阿海

坐看内幕

蛋清果仁

长知识了{:8_489:}

Tigercoffee

高人阿 高啊

AIAL

膜拜一下高人。。。

好贴, 数据说明一切啊

有空再开一贴写恒天然以及与此相关的新西兰奶业基本介绍.

cz

好贴，支持。。。

NewLynnHse

哇，上首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