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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8-13
发表于 2016-8-24 14:47:38 |显示全部楼层 微信分享
作者:抹什么茶

住进这间出租房的第一天,我就感觉不太对劲。
(一)
高三,对很多人来说是极其重要的一年,也许对他们来说会彻底改变他们的人生轨迹。
但于我而言,无非是再混一年,混到高考,能上专科最好,那就再混三年,混个毕业证找份专业对口工作继续混吃等死;上不了专科也没事,我就去跟我社会上认的那几个哥哥要份工作。我那几个大哥专门替人讨债,每天骑着机车,耀武扬威,威风得紧,这几个镇子没有不怕他们的。
我是挺废物的,什么事情也做不成,还好我爸生意做得还行,我想以后养个我应该没问题,所以我就更加肆无忌惮不学无术。
我高中是在县里一所还不错的学校读的,当时我爸为了让我进这学校可没少费心思,托关系请吃饭,可惜我不懂事,不爱学习,每天就想着玩儿,特招我同学和老师讨厌。
学校是全封闭的寄宿学校,原则上强制要求住校,但是到了高三,很多人都出去租房子住,无非是为了晚上能有个安静的学习环境,多学一会儿,学校也默许这种行为,因此我们学校高三生基本都不住校。但是住外面对我来说完全没有必要,首先住宿舍非常自在,晚上睡不着还能跟那几个体育生室友扯淡,其次,如果住外面就意味着我爸要来陪我,那就不太自由了。所以我爸问我要不要租个房子来陪我读高三的时候我丝毫没有犹豫,立马就拒绝了,毕竟我还想每天晚上翻墙出去上网。
可是古人说得好啊,善骑者坠,善水者溺,我没想到我半夜翻墙上了三年网,结果到最后快毕业了给校长抓了。
这事儿说来也确实是我背,那天晚上本来我都已经洗完澡准备要睡觉了,二胖非他吗在床上吹自己跳狙多准多厉害,我嗤之以鼻,随口说上次有次solo打他跟打亲儿子似的,二胖可能觉得没面子,还就跟我怼上了,非要和我马上翻墙出去和他去网吧来一把,去就去,谁怕谁啊。我们随便套了件衣服,就从阳台翻出去,我们住二楼,踩着空调室外机轻松就能出去,我们轻车熟路,一路小跑到了“萤火虫”网吧,开机上游戏。
二胖这小子实力还行,但是老爱吹牛,我早看他不爽了,正好趁这次整治整治,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狙神。
今天手感特别好,他被我打了个12:3,死了的那三次还是因为我低头点烟,他趁我不备,后面他放弃抵抗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给我狙,我又杀了他两次,觉得没劲,回头羞辱他:“怎么样,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啊。”结果我发现胖子根本没坐在位置上,反而校长和教导主任叉着腰站在我后面,冷峻的目光从眼镜后面射出,一路直达我幼小脆弱的心灵,吓得我冷汗直冒。我假装不认识他们,装模作样地继续回头玩自己的,教导主任笑了,伸手扯我衣服:“怎么,还假装不认识我们呐?”
林北的胖子肯定早早看到他们,居然管自己开溜了。
我一把拍开他的手:“塞林木,你谁啊,干嘛啊,认错人了吧。”
“认错人了?”教导主任指指我的裤子,“那你怎么穿着我们学校的校裤啊?”
我低头一看,脸就红了,完了,捕了一辈子鹰,到头来给鹰啄了眼,我想跑,可是给他们俩堵了个严实,只好束手就擒。
第二天我爸就被喊到学校来了,在校长办公室当众脱鞋抽我,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有时候挺恨我爸的,平时对我不理不睬,每次被学校喊去批评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装模作样!
校长执意要开除我,我爸又是递烟又是说好话,才压了校长的火气,还要我写保证书,保证以后再也不出去上网了,这才松口饶了我,改了个记过的处分。校长抽着我爸递的烟说“早知道当初我就不收你儿子了!害群之马!我们‘二央高中’怎么教出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我爸爸一直在旁边赔笑,我在旁边看得憋屈死了,真想一脚踹倒狗屁校长,直接辍学一走了之。
出了校长办公室门,我爸说你这样不行,不能住在学校了,你那几个体育生室友把你带坏了,我去外面给你找个出租房,以后得紧盯着你看书。
我心说就半年不到考试了,现在看书顶个鸟用,但是嘴巴上唯命是从。
(二)
我学校坐落在市郊,但是周围建了一大堆质量良莠不齐的商品房,大家伙可别觉得这些开放商傻,机灵着呢,就指望着租给这些求知若渴嗷嗷待哺的高三生,价格不菲,和市中心的租价差不多,但是大家依旧趋之若鹜。
我认为那些房主根本就是趁火打劫,建议所有高三家长齐声抵制,抑制租房泡沫,打压不法房地产商。虽然我嘴巴上这么说着,但是还是得乖乖跟我爸去看房,而且很快我们就发现,虽然价高,但是傻家长确实不少,这个时候房子基本都租完了,问了好几家,都没有空房,要么是几个学生合租,我爸觉得这样和住宿舍没区别,就没同意。后来我爸看到一根破电线杆子上贴着张租房启示,我说你看这纸都破成这样了,一副沧桑模样,肯定经历了不少风雨,估计着早就被租走了,哪轮得到我们,我爸瞪了我一眼:“你就是不想住外面,我跟你说,这事情由不得你了。”然后他就打电话给房主,也是倒霉催的,房主说正好有间房子空着,离学校也就三四百米的路程,我爸当下就说好,房子都没看呢,去银行取钱准备去签合同了。
过了半小时,房主来了,是个皮肤黝黑不爱说话的中年大叔,长得跟我们学校保安似的,签了字,带我们看了房,交了钱,这事情算板上钉钉了。
我爸开车帮我把宿舍的东西收拾了,一股脑带出租房里去了,我爸在车上说:“这几天我手头有点活,等我忙完了,把事情安排妥当,就过来陪你学习,你这几天乖一点。”
我一听就心花怒放了,合着还是我一个人住啊,这下我半夜想上网,墙都不用翻了,我忍不住在心里大喊freedom,但是脸上还是面无表情,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我们把车停在楼下,我一看,就是那种很普通的低层单元式住房,一间六、七层的样子,一层两户人家。我感觉实在太破了,一楼连个防盗门也没有,楼道感应灯也是坏的。
上楼的时候,一个老婆婆正好下来,我和我爸提着行李避让,她抬头看了看我们,她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还有点斜视,跟你说话的时候好像在看别处,很是诡异。
她问我们:“新来的租户啊?”
我说:“是啊是啊。”
她莫名其妙说了一句:“晚上早点睡觉啊。”
我听了就笑了,故意膈应我爸:“我爸给我租外头就是想我披星戴月悬梁刺股废寝忘食学习,怎么可能舍得让我早睡觉啊。”
我爸回头看了我们一眼,继续上楼。
老太太又自顾自说:“晚上早点睡觉啊。”
我愣了愣,干嘛老说这句?装神弄鬼,我猜她估计是怕我晚上太吵,影响她休息?
算了,不管了,我吸了口气,一鼓作气把行李箱提到了我的住处。
(三)
我租的房子三室一厅,目测一百二十平米,一个卧室锁着,主人说堆放一些杂物,反复强调让我们不要进去。
厨房热水器空调洗衣机一应俱全,倒也还对得起这个价格,我感觉还挺满意的。
帮我放好了东西,铺好了床,我爸说他要回家去了,我们今天是请了一天假出来的,我现在赶回去还能赶上最后一堂课,我爸催促我赶紧去学校,说完就开车走了。
我目送我爸开远了,又折去了网吧,开机的时候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看,这不他吗二胖么,我上去就揪着他耳朵质问他怎么这么不讲义气,看到老师来查也不通知我一声,管自己开溜。
二胖这小子假装不知道,还反问我在说什么,他根本听不懂之类的云云,演技一流啊!我又加大了点力气,他连忙求饶,我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他一命。开机陪他玩了几盘cs,又开了几盘dota,不知道为什么,平时我游戏玩的并不好,但是今天我如有神助,各种超神五杀,好几个人都在我后头看我玩,啧啧称奇,我听了赞美更是得意,飘逸的白牛出了绿杖大杀四方。
美好的时光总是如此短暂,我打完最后一把再看时间,居然已经晚上十点钟了!学校晚自习都结束了,想起来自己饭都没吃,突然感觉有点饿。
跟胖子道了别,我去沙县小吃吃了碗炒粉,拍着肚皮回出租屋去了。
一路上连灯都没有,到了单元房楼下,楼道感应灯不是很灵敏,我连跺好几下脚,灯才随之亮起。我隐约听到楼上传来几声老人的咳嗽声,想起来下午看到的那个老太太,有点莫名害怕。我住在四楼,爬了好一会儿才到,我这层感应灯似乎彻底坏了,我怎么拍手跺脚都不亮,只好借着手机荧光掏钥匙开门,进了房间,关上外面一扇铁栅栏门,感应灯突然亮了。
我暗骂一句:“早他吗干嘛去了啊。”
进了房间收拾收拾,我一头倒在床上。
我向窗外看去,发现窗外有光,我拉开窗帘,发现我这个房间正好可以看到我们楼楼梯上的情况。
我家门口的感应灯亮着。
“恩?亮这么久吗?一点也不节能啊。”我正想着,门口感应灯灭了。
我刚要拉起窗帘,感应灯又亮了。
我顿生疑惑,如果有人下楼,应该是五楼四楼三楼这样按顺序亮灯;如果有人上楼,也应该是一楼二楼三楼四楼这样亮灯,但是奇怪的是,三楼五楼的灯都没亮,唯独我门口的亮着。
是我对门那户人家出来了吗?
我探出头看了看,好像楼梯上没人。
灯又灭了。
过了一会儿,又自动亮了起来。
大概坏了吧,我这样想着,拉上了窗帘,一头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过去。
(四)
可能是换了环境不太习惯,第一天晚上睡觉我做了好几个梦,其中一个是我闭着眼睛,动弹不得,周围的情形我都看不见,但是听到救护车的声音,还有几个人在那喊,什么拿镊子来,什么绷带,什么大出血,我努力想睁开眼睛,但是怎么也睁不开,后来我一用力,就醒了。
真是个奇怪的梦啊。
我看了看时间,快开始早自习了,今天是我班主任值日,被他抓到免不了一顿训,我连忙穿上校服,随便洗了把脸,牙都没刷就往楼下跑。
这房子离学校确实挺近的,我跑了两分钟就到门口了,铃声正好响起,班主任都懒得教训我,挥挥手让我赶紧滚进去。
坐到了位置上,同桌胖子正在那吃早饭,胖子吃相一直很丑,我拍了他脑袋一下,骂他“呷饭配狗塞,特别香哦”,然后抢过他袋子里的鸡蛋开始剥。
胖子跟我互呛了几句,问我:“阿华,你咋搬出去住了,也不和我们说一声。”
我听到这个就来气:“哈,还不是因为你小子,不讲义气。”
胖子一脸疑惑,却也不再说话了。
我说:“不过我爸妈还没来和我一起住,现在我一个人住,你晚上喊上兄弟们来我那喝酒打牌啊。”
胖子说:“好啊,你住哪里?”
我把地址给他一报,但是我住的是401还是402我忘了,我让胖子他们到了以后打我电话,我去接他们得了。
今天早上两节数学课两节政治课,我本来最讨厌数学课,上课的时候闲着无聊,我就随手做了几题习题本的例题,发现都还挺简单的,老师看我在他讲题的时候管自己做题,觉得我没认真听,让我起来回答问题,我一开始觉得自己答不出来,后来想想反正都站着了,就静下来认真看黑板上的题,发现也挺好解的,说了自己的思路,解出了正确答案,老师挺吃惊,夸我最近学习认真,就让我坐下了。
我听了喜滋滋的,一时信心大增,又看了会儿教材,居然觉得还挺有意思的,胖子在旁边偷偷玩psp,看我一脸认真地看教材,吓了一跳,还手搭在我额头上看我是不是发烧了。
我一下拍开他手,“你™有病吧,”我白了他一眼,“没事摸我干嘛。”
“我怎么感觉你不太对劲啊,是我认识的李华么。”胖子又捏捏自己的胖脸,好像在检验自己睡没睡醒。
“我看会儿书就不是你认识的华哥了?我告诉你,我就是不想读书,我要是想学,这些,呵呵!”我一下合上书,靠在椅子上得意洋洋翘着脚。
上了一天课,感觉怪累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感觉自己没什么力气,四肢无力,比如昨天晚上爬个四楼我就气喘吁吁,真不像我自己。
晚自习结束的时候胖子他们几个说去超市买点花生啤酒还有扑克牌,我说好,我憋不住了,先回去上个大号,你们到楼下了打个电话给我我下去接你们。
我回到出租房,开门前我想起来今天胖子问我住哪个室,我也不知道自己是401还是402,我就下意识抬头看门牌号,结果门牌号是404。我当时就愣住了,好端端的,怎么会有404室?
我回头看后面那个房间,上面门牌号是402。
这一层就两间房啊,为什么会有404啊。
我感觉有点怪怪的,本来我也不信这些的,404就404呗,就是444我也住,但是这也太奇怪了吧。
感应灯灭了,我跺,感应灯亮。
我仔细看了看门牌号,发现后面那个4不太对,再认真一看才发现,是401,有人恶作剧用记号笔添了一笔,变成404了。
我正认真看着呢,突然旁边有人用力拍了我一下!吓得我马上瘫倒在了地上,差点屁股尿流。
我回头一看,是住楼上的那个老太太,老太太左边的小眼睛用力瞪着我看,右边的大眼来回转动,太吓人了。
我缓过神来:“你干嘛啊,吓死我了啊。”
老太太说:“晚上,早点睡。”
我说:“你有病吧!”
老太太说:“醒了,就不好啦。”
说完这句话,她突然嘿嘿笑了起来,笑容在橘黄色的楼道感应灯照耀下看起来特别歹毒,她那只吱溜溜转的眼睛也怪恶心的,她不再言语,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步履蹒跚往楼上去了。
(五)
胖子他们在我那玩了一宿,我跟他们说了楼上老太太的事,他们说老人家本来就是这样的,特别是孤寡老人,孤独惯了,脑袋有点转不过来。
就是胖子听了这事情看起来不太对,一脸铁青,好像撞鬼了似的,自言自语也不知道在喃喃些什么。
喝到后半夜胖子一直抱着我说什么时间不多了,他撑不住了,这胖子得他吗有200斤,压在我身上哪受得了,我一把推开他,他就躺地板上呼呼大睡,跟一死猪似的,我打他脸让他醒醒,他一动不动,真如死了一般。
我们四个人晚上喝了大半箱,后来七倒八歪躺我床上睡着了。
那天晚上我又做了一个梦,梦到我和胖子浑身是血躺在地上,有条狗用舌头舔我脸上的血。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天花板一滴一滴往下滴水,都滴在我脸上了。
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胖子他们早就不见了,可能已经去上课了吧。
我看我床上也都是水,桌子上也有点漏水,书本都被打湿了。
“操,什么破房子啊。”我头有点晕,先去洗了把脸,回来再看,好像是楼上那层漏水了,我穿上衣服,去楼上看看。
我原以为楼上住的是那个老太太,还犹豫来着,上去以后才发现不是,好像是一对年轻夫妇,他们家门开着,里面嗡嗡作响,好像在装修,我敲了敲门,热情的男主人出来了问我怎么了,我说我是你们楼下的租客,楼下天花板漏水了,是不是你们这里的问题。
男人说可能是的,他们浴室在修,好像电钻钻不好了,有水往下渗,说正在解决。
我说那好吧,你们快点解决,这样漏水我怎么睡觉。
男人赔笑说好好好,我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就下楼去了,我下楼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那男人还没进去,笑意盈盈盯着我看,看的我直发毛,我就管自己下楼拿了书包去学校了。
到了学校,胖子还没来,这小子平时从来不敢迟到,因为他爸对他特凶,每次老师一跟他爸反映问题,胖子就肯定挨打,所以哪怕胖子平时不乖,在老师前面还总是装成好宝宝的。
但是今天他居然没有来。
我没管他,拿出书来早读,今天要抽背课文,我得先预习一下。
读了半个多小时,打铃了,老师进来上课了。
胖子还是没来。
老师好像也不在意,任由我旁边的位置空着。
下课了,我忍不住问我前桌:“胖子今天怎么没来啊。”
前桌说:“胖子?什么胖子?”
我指了指胖子的位置:“他啊!”
前桌说:“这个位置空着的啊,没人的啊。”
我愣住了,仔细看前桌的神色,好像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前桌有点愠怒:“你自己能别逗我玩么,你以为人人和你一样闲?”
我没理他,埋头去胖子桌子里翻,结果胖子桌子里空无一物,好像根本没有人坐过这位置一样。
我看着周围,所有人都在低头看自己手里的书,没人注意到我的震惊。
我感觉有点头疼,用力抓自己的头,那胖子呢?胖子去哪里了?昨晚不是还和我喝酒呢吗?怎么就不见了?
我再抬头,所有的人包括老师在内都在盯着我看,眼神和我楼上那个老太太一模一样,我不禁心里发毛,猛地站了起来。
“李华,你想干嘛?”班主任面无表情看着我。
我一把推开桌子,跑了出去。
我越跑越快,我感觉后面好像有人在追我,我感觉我脚底生风,跑得飞快,跑了好久,我回头看,根本没人追我,路人好奇地看着我。
我这才停下来喘息,我一抬头,到了出租房楼下了,我走到楼上去,拿钥匙开了门,进门以后我去自己房间,我发现昨晚喝的啤酒,吃的花生烤串都不见了。
我坐在床上,有点发懵,我又努力去想昨天晚上和胖子他们喝酒的情形。
除了胖子,还有两个人是谁?
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再去想胖子,胖子的身影神情也越来越模糊。
操。
我狠狠地锤床。
突然我发现,天花板不漏水了。
而我的床铺也焕然一新,铺的整整齐齐,好像根本没有被水浸湿。
我打开门,走到楼上去,那户人家门关上了,我敲了敲门,男主人开门问我干吗,他换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神情很严肃。
我说:“你修好了吗?”
男主人说:“恩,修好了。”
我说:“不会再漏水了吧?”
男主人说:“恩,不会了。”
我要走,他拦住我,问我:“你昨晚睡得好么?”
我想了想:“不是很好。”
他说:“那就好,那就好。”
神经病啊!

我连忙转身走了,下楼梯的时候,我感觉他一直在看着我,但是我回头的时候,我发现他家门已经关上了。
我下楼梯下到一半,一个女人提着菜走了上来,我一看,是我妈。
我说:“妈,你怎么来了!”
妈说:“你爸忙,暂时来不了,你高考比较重要,妈妈就把店先关了来照顾你日常起居。”
我说:“床铺是你整理的?”
妈说:“是啊,全是水,怎么搞的啊。”
我说:“楼上漏水呢,对了妈,你有看见啤酒瓶吗?”
妈说:“没有啊,你怎么都这样了还想喝啤酒啊?”
我们两个一起进了门,我妈给我煲汤,我坐在旁边看她煲汤,样子很美,我想起来自己七八岁的时候每次妈妈做饭我都坐在旁边看,她做完了就夹一口给我吃。
我说:“妈,我有点困,想睡觉了。”
我妈说:“好啊,时候不早了,睡吧。”
我一看外面,时间过得真快!折腾一番都天黑了,我打着哈欠回床上去了。
(六)
这天晚上我又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就躺在一张白色的床上,四肢被固定住,左右两盏巨大的照明灯照着我,我一动不能动,我尝试着挣脱,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这个时候楼上那对夫妇出现了,他们在我床边,并排站着看我,女的一直在纸上记什么,笔尖在纸上滑动发出来的声音沙沙沙格外刺耳。
就这样一直到了天亮,醒来的时候我听到外面有声音,出去一看,我妈在给我做早饭。
我妈说:“你怎么这么能睡啊,你老师打电话来了,说今天学校老师开会,你们不用上课,停课一天。”
我说:“开会,开什么会啊。”
我妈摇摇头:“不知道,你老师没细说,你去洗脸刷牙,我烧好了面条就端给你。”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进了洗手间,镜子里的我神情黯然,有点黑眼圈,十分消瘦,我最近都没有好好吃饭,但是也奇怪,都不会感觉饥饿。
我正在刷牙呢,突然听到我妈喊我:“华仔!”
我以为我妈给我烧好面条了,就喊:“等一下!”
我妈拿着勺子从厨房里出来,疑惑地盯着我看:“等一下什么?”
我说:“面啊。等一下吃。”
我妈笑了:“还没烧好呢,急什么。”
我说哦,然后又继续刷牙,突然又听到一声“华仔!”
我皱了皱眉头,好像这声音不是厨房传来的。
但是谁还会这样叫我呢,我爸爸叫我小华,同学们叫我阿华,只有我妈才会喊我华仔。
我正在想,又听到一声更大声的“华仔”。
好像是天花板传来的。
然后我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哭。
好像还有争吵的声音。
我放缓了刷牙的动作,聚精会神听楼上的声音,正在这时,我透过镜子发现我妈正在厕所门口看着我。
我被吓了一跳:“妈,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知道不,干嘛啊,连声音都没有。”
我妈突然就哭了:“是不是妈对你不好?”
“怎么了妈,你哭什么啊。”我疑惑了。
我妈说:“是不是怪妈妈丢下你走?”
我不说话了。
我妈和我爸离婚六七年了。
我妈看我不说话,哭的更大声了:“妈妈以后一直陪着你,再也不离开你了,好不好?”
说完要上来抱我,我感到有些厌恶,一把推开她跑了出去。
(七)
我又没头没脑跑了很久,气喘吁吁,我感觉浑身没劲,想找个地方睡一会儿,就这样走着走着,我莫名其妙又回到学校里。
今天学校果然没上课,教室门都紧锁着,我想爬窗进自己教室躺着睡一会儿,就在我准备爬的时候,突然有个人叫住了我。
我回头一看,是萍萍,我们学校校花。
她歪着脑袋,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你在干嘛呢?”
我连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点,我想回教室里睡一会儿!”
她好像得知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别睡啊!你干嘛要去教室睡觉!”
我说:“我好困啊,昨天晚上没睡够,现在很想睡一会儿。”
她咬着下嘴唇看着我:“不行,你这样睡觉会着凉的。”
我听了就乐了,从窗台上跳了下来,拍拍手,走向萍萍:“你这么关心我干嘛?”
萍萍是我们学校校花,成绩优异,还是学生会主席,大众情人一样的存在。
她咬着嘴唇:“我,我能当你女朋友吗?”
我一听就花枝乱颤了:“能啊!怎么不能啊!太能了!”
我抓住她亲了一口,她也不躲,她说:“有空去教学楼天台找我。”
我说:“去那干嘛啊!”
她不回答我:“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我听她这么说,一看天,没想到已经黑了。
怎么时间过得这么快!
我突然觉得自己早上对我妈妈那样做太过分了,我也许该跟她道歉吧,我这么想。一抬头,萍萍已经不见了。可能已经走了吧,怎么神出鬼没的啊,我拍拍身上的灰,往家里跑。
快到家的时候我抬头看,我房间有个人正朝我看,肯定是我妈妈吧。
我突然有些愧疚,上小学的时候每次我妈都会在窗口等我坐校车回家,每天都是这样,看到我到家了她就下楼帮我拿书包问我“华仔今天学了什么呀?”然后我就和她说今天又学了加减乘除ABCD鹅鹅鹅曲项向天歌,她笑呵呵地听着,我背不出来古诗她就提醒我一下,然后给我做好吃的,吃完了辅导我做作业,一起看动画片,我们一起等爸爸下班,爸爸总是很忙,不准时回家,回家醉醺醺的,然后他们就吵架,我不喜欢他们吵架,躲在床底下哭。
后来慢慢的,他们不吵了。
再后来,我妈提着行李箱走了,走之前她蹲在床前,说“华仔,你出来,给妈妈抱一抱。”
我摇摇头。
她叹了一口气,走了,后来我再也没看到她。
想到这里,我眼圈有点红了,我抹抹眼泪,往楼上走,轻手轻脚关了门,我冲卧室喊了声“妈妈,我回来了”。
没人答应。
我一看桌上,满桌的菜,都是我喜欢的,可惜都凉了。
我每个门都打开看了,可是我妈不在家啊。
我突然像被冷水泼了一脸:
那刚才在窗口的看我的人,是谁啊?!
(八)
我没力气想那么多,我感觉我身体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我躺在床上,眼皮越来越重。
刚刚可能看错了吧,把五楼看成四楼了,是楼上那对夫妇在窗口看吧。
我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熟悉的感觉又来了,我眼睛闭着睁不开,感觉旁边有许多人走来走去,可是我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他们急匆匆地来回走,透过黑暗我看到两盏大灯,他们就那么静静地照着我。
就这样持续了很久,黑暗中突然传来“滴——”的一声。
过了一会儿,又有一声。
然后那声音就持续发生,有规律地产生。
每隔几秒,就“滴——”
我被这声音吵醒了。
我起身,黑暗里看不清,我随手打开了台灯。
“滴——”
这声音忽远忽近,后来越来越强烈。
好像就在我房间里。
我四下寻找,都找不到,便静下心来听,感觉好像是客厅传来的。
我就一点一点听声辩位,最后锁定了声音的来源。
就是房东不让我进去的那个锁住的屋子。
我站在门口,轻轻地转动了一下门把手。
我发现门居然没有锁,好奇心促使我推开了门,心跳加快,我隐隐觉得门后面是一个我不应知道的秘密。
黑乎乎的房间里,是一张白色的桌子,上面放着一台,心电监护仪。
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个东西。
心电监护仪上的波纹微弱起伏着,好像一点微弱的烛光,似乎风轻轻一吹,这烛光就会消散,而生命也就随之消弭。
这个仪器另一头连接的是什么啊?
我用手机照了照墙壁,发现一个开关,我一碰,这个房间的灯就亮了,整个房间的景象完整呈现在我眼前:
心电监护仪背后有一根巨大的导管,里面插着无数管子和线路,线路顺着地板、墙面、天花板疯狂延伸,就像无数正在向外探出的触手。
地上、天花板爬满了各种颜色的线,我突然发现墙的颜色也很奇怪,是红色的,而且墙面似乎还在轻轻地颤动。
这情景太诡异了,我忍不住退后了一步,险些摔倒,有个人扶住了我。
是楼上住着的那个大小眼的老太太!
她几乎和我零距离贴近,我能看到她脸上的皱纹、畸形的眼眶和毛发,我吓得蹿起,背靠墙壁,一脸惊恐地看着她:“你,你为什么在这里,你是怎么进来的!”
她不回答我的问题,用一种非常严肃的神情看着我,当然,就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正在疯狂的上下转动。
我这才第一次仔细观察她,她一身黑色连衣裙,裙子外面套着一层薄薄黑纱,仿佛出殡的贵妇人,她嘴唇黑的发紫,仿佛随时会滴出墨水来。
她开口问我:“你为什么不睡?”
我哆嗦地张不开口。
她又问了一次:“晚上了,就应该早点睡觉啊。”
我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的双腿不要抖动。
她再次开口:“快点睡觉吧。”
我发力起身,一把推开她向外跑去:“我睡你吗啊!”
我一路向外飞奔,跑了很久很久才停下来。
我坐在马路边上,橘红色的路灯照在我身上,我感觉很舒适。
一放松下来,睡意就上来了,我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以一个舒适的姿势躺在马路上,可是我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萍萍那句“不行,你这样睡觉会着凉的”,我一个翻身坐了起来,脑子里回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太奇怪了,”我挠挠头,“好像发生了很多奇怪的事情。”
从那天翻墙出去网吧开始,好像什么事情都不顺。不对,准确来说,是住进新房子那天开始。
奇怪的老太太、奇怪的梦、奇怪的房间,如潮水般涌入我的生活,我有些措手不及。
我感觉我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可是我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这个时候,街角突然出现了两个人。
是我楼上的那两个邻居!
他们也看到了我,大声喊:“在那呢!别跑!”
林北告凑啊,这两狗男女肯定是和那老太婆一伙的,为什么老追着我不放啊!
我吓得起身就跑,边跑边朝后头看。他们俩穷追不舍,手里似乎还拿着些闪闪发光的兵器,吓得我跑得更快了。
我们当地一直流传着一种传闻,我们这里人去世了推去火化其实都没火化,前门推进去,后门就被推到肉铺切成肉馅做人肉包子了,所以我们这边包子特别好吃。
这种平时听了只会置之一笑的传说,此刻我突然感觉深信不疑,我十分怀疑后面那对就是包子铺的,想切了我的肉做包子卖我们学校同学。
我一想到我精心打理许久的肥肉即将变成校门口五毛一个的肉包子,
我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向前狂奔而去。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追我的人却越来越多,那对夫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群拿着砍刀的流氓,他们挥舞着手里的刀,不要命地追着我砍,这场景太熟悉了,可是我却想不起来在哪看到过,但也容不得我多加思考,我拼了命地跑啊,带头的那个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他用力一劈,我连忙伸手格挡。
“不要啊!”我的呼声惊动了整个夜空。
(九)
我挣扎着站了起来,那把刀破空的声音还在耳畔,那流氓头子凶狠的眼神和脸上的刺青还在我眼前,但是我现在正站在教室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周围的同学都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在看我。
班主任满脸通红地从讲台上下来:“李华!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站在原地满头雾水,我看着周围,有的同学好奇地看着我,有的则偷偷笑想看我笑话,有的压根不理我管自己看书学习。
“我问你话呢!你看哪里!”班主任声音又抬高了一级,“你不要以为自己成绩好就可以肆意妄为了!”
我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昨晚睡得太迟了,刚才做恶梦了。”
“上课还睡觉!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吗!马上就要高考了!你作为我们班的尖子生,要起带头作用!”班主任推推眼镜,懒得和我再多说什么,转身回到讲台桌上,继续讲文言文。
我慢慢坐回自己的位置,心跳却难以平复下来,心脏越跳越快,好似要从我舌喉蹦出来。
“成绩好?尖子生?老师是不是脑子秀逗了,还是在逗我玩呢?”
我呆呆坐了好久,才慢慢平静下来,铃声这时候响了起来,大家收拾书包准备回家。
这时候班里最好看的那个姑娘晨晨过来问我一道数学题,我说你搞笑吧我能做得出来吗?
晨晨说你看看呗,你不会就没人会了。
我狐疑地低头一看,还他吗真的会,我就给她解题,解题完都深夜了,她一脸崇拜地看着我:“李华你好棒啊!没想到你除了英语作文写得好,数学也这么厉害!”
我数学原来这么好吗?哈哈哈,我怎么自己都不知道啊。
“我可以做你女朋友吗?”晨晨满脸期待地看着我。
“不可以,”我严肃地一挥手,“这个阶段,学习比较重要。”
“啊,好吧。”她垂头丧气地走了。
其实我心里想的是萍萍,我已经有萍萍了,不可以这样三心二意。
没想到我这么受欢迎啊。
我拿起书包,兴奋地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
开门前我犹豫了一下,我不知道开了门以后会看到什么,我隐约觉得我应该转身离开。
“咔哒”门应声而开,我探头进去看。
所有家具都安静地躺着,好像什么时候都没有发生过。
我进去以后走了一圈,家里没人,走到那间被锁住的房间前面的时候,我用手转了转把手。
是锁着的。
我又趴上去听了会儿,没有声音。
我拿出手机给我爸打了个电话,忙音。打电话的时候我听到楼上传来几声咳嗽的声音,突然想起那个可怕的老太太,我觉得我不能再一个人待在这里了,不然会发疯的,于是我给我爸爸编了条短信,拿上了几件衣服,背上书包准备回学校宿舍住两天。
我下楼以后,下意识回头看了看,发现我家门前楼梯口有个身影,我定睛一看,是那个大小眼的老太太!她双手搭在窗台上,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笑。
我和她对视了一会儿,转身跑走了。
我回到宿舍,但是摸遍身上,都找不到钥匙,我用力敲门,也没人回应。
奇怪,这个点不应该在宿舍吗?难道已经去上晚自修了?
我下楼往教学楼走,可是教学楼全是黑的,只有走廊上点着灯。
我隐隐感觉不太对,可是说不出什么地方不对。
我蹲在教学楼前想为什么今天学校一个人都没有啊,保安都不在。这时候突然远处传来声音。
“他在那呢!”
我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是住我楼上的那对狗男女!
男的一声白衣,戴着手套,手里捏着两把闪闪发亮的小刀,女的戴着口罩,看不清脸。
他们一看到我就开始追我,吓得我立马站起身体就跑。
我跑了没几步,我看到萍萍站在我前方,她面无表情,手指着一个方向,眼睛却死死盯着我看。
我上去拉她:“快跑啊!后面那两个是变态啊!快跟我跑啊!”
她说:“还记得我们约定的地方吗?”
我说:“哎呀你别说约定了!快跑啊!不然来不及了!”
她又说:“为什么要跑呢?一切皆有命数。”
我感觉她有点神经质,但我没功夫管她了,那些人越追越近,我只好放弃萍萍继续往前跑。
那些人目标好像只是我,他们跑过萍萍看都不看她,只是一个劲追我。
这样也好,萍萍安全就好。
我回头又看了一眼,萍萍手指的方向,是学校教学楼楼顶。
我没空多想,继续撒丫子往前跑。
后面追我的人喊:“快别跑了!快停下来!”
我心说听你的才怪啊!更加用力跑,学校我很熟悉,左拐右拐,我相信很快就能甩掉他们。
就在我拉开距离,越跑越远的时候,突然有个人狠狠拉住我,蒙住我的嘴,把我拖到草丛里面去。
我在草丛里,看着那两个人跑远,蒙我嘴的手慢慢松开,我回头看是谁。
“你谁啊!”我吓了一跳。
“你不记得我了吗?”那人看起来有些沮丧。
“不认识啊,你谁啊,你想干嘛啊!”我站起身,退了几步,作势要跑,他没有要抓我的意思,只是站那看着我。
“你谁啊,没事我可先走了啊!”我边说,边往后退。
“我是胖子啊!”他上前来抓住我肩膀用力摇,“你的好兄弟胖子啊!”
(十)
我听到这个名字一阵晕眩,好多事情都浮现在脑海里,我有些处理不过来。
“你不是,死了吗?”我说出这话我就懵了,太奇怪了,为什么我会这么说啊。
他却苦笑,不反驳我。
“你到底想干嘛啊,你是不是和那些人是一伙的啊?”我有些狐疑地看着他,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
他却反问我:“那些人?哪些人?王医生吗?”
“王医生?什么王医生,那个老太太还是个医生?”
“什么,老太太?”胖子有些紧张,“你和她说过话了?”
“对啊,她很变态的,莫名其妙跑我家里来,还让我早点睡觉。这不有病吗!”
“你千万,千万不要听她的话,她是来害你的。”胖子一字一顿地和我说。
“什么,害我?为什么要害我?”我感觉这胖子好像知道很多事情,“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来害我的?”
“艹,兄弟会害你吗?!”胖子用力捶我,我却感受不到他拳头的重量。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我们学校现在都不上课,人都去哪里了?为什么那些人要追着我跑?”我盯着他眼睛。
胖子不回避我的直视,他说:“听着,阿华,千!万!不!能!睡!记住,不要睡!去找刚才追你的人,他们会帮助你的。”
我一把推开胖子:“去你的,他们看起来就不像是好人!”
胖子沉默了一会儿:“阿华,你是不是,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我想了想,小时候撒尿和泥的情景历历在目:“想的起来啊,我记性还可以的。”
“我是谁你还记得吗?”胖子问我,一脸期待的样子。
我仔细盯着他看,好像想起了什么,又好像根本没有感觉,回忆让我感觉头剧烈胀痛,我停止了思考。
“你还记得,我们翻墙出去打cs吗?”胖子循循善导。
我一个激灵,想起了和他一起玩游戏的情景:“有点记起来了,那天教导主任来网吧抓我们,你就跑了。”
“不,不是这样的,你记忆出现了偏差,那天我们是一起被抓的,后来校长把我们家长都叫来了。”
“是....吗?我不记得是这样的,我只记得我爸揍我,然后,我爸不准我住学校,就让我出去住,对,就是住外面开始,很多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我点了点头,“就是这样!”
“你没有出去住,那天你爸在校长和老师前面打你,你就跑了,后来你辍学不读了,还拉上了我,”胖子苦笑,看起来特丑,“我们去投靠你认的那几个大哥,他们带上我们去讨债,结果被对方喊人砍了。”
两种不同的记忆在我脑子里冲撞,我有些站不稳,脑子里出现的是一群拿着菜刀早有准备的流氓,流氓头子脸上的刺青清晰可见轮廓,我又看到自己和胖子倒在血泊中的样子,又听到了救护车的鸣笛声,后来的事情,就没有印象了。
“想起来了吗?”胖子问我。
我有些虚弱,如果此刻有一面镜子的话,想必镜子里的我肯定面无血色。
“我如何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呢?”我问胖子。
胖子一脸严肃地指了指天空:“你看!”
我抬头,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亮了,天空中没有云彩,太阳也不是那么刺眼。
胖子要我看什么呢?
我仔细观察,这才发现,天空中居然有两个太阳!
“这!”我被彻底震惊了,但尽管有两个太阳,我却丝毫感受不到太阳的温度,“这是为什么!”
“这是手术台上的两盏手术灯,”胖子说,“我的时间不多了,加油啊,兄弟,加油啊,一定不能睡啊!”
我回过神了,胖子却消失了,耳畔回响着他消失前最后一句话:
“阿华!快醒一醒!”
(十一)
我谨慎地走在校园里,偌大的校园空无一人。
醒一醒?我就醒着啊,怎么醒一醒。
我一直在想着胖子的那些话,他透露出的那些为数不多的信息纠缠在我脑子里,让我感觉头痛欲裂。
“在那边!”我回头一看,那对狗男女又发现我了!
靠林北啊,我立马撒腿就跑,他们在后面追。
我跑到教学楼,顺着楼梯往上跑。
呼哧呼哧,我感觉我心脏快要爆炸了。
我好不容易跑到天台,进去把门一锁,然后从旁边拿了根树枝闩在门上,瘫坐在地上直喘气。
“华仔!”
有人在喊我。
“华仔啊!呜呜呜。”
谁啊,这算什么,在哭丧吗!?
“华仔,妈妈对不起你啊,华仔,妈妈回来了,妈妈再也不走了,你醒一醒啊华仔!”
是我妈妈的声音,我好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了。
“阿华。”
是我爸爸的声音。
“阿华!爸爸不好,爸爸不该打你,爸爸应该多抽空陪陪你的。”
“你们在哪啊!”我朝天空大喊。
“爸!妈!你们在哪啊!”我用手做喇叭状放在嘴边呼喊。
“不用叫了,他们听不到的。”
我回头一看,那个阴魂不散的老太太此刻就站在我前面。
“你到底是谁啊!你干嘛一直跟着我啊!”我随手从地上抄起一根木头,要是她继续上前,我就把她假牙打掉!
“我是谁?很多人都惧怕我,但是我觉得你应该欢迎我才对。”她面无表情。
“欢迎你?为什么我要欢迎你?”我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这个时候,我身后的门被剧烈的撞击,那两个人肯定追到这里来了,都怪我刚刚大喊大叫,把他们也招来了。
“你看看你,从小父母离异,也没有什么人喜欢,读书也读不起,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思呀?”老太太呵呵笑,一大一小的眼睛都笑的眯了起来。
“谁,谁说的?我有女朋友,我爸妈对我也很好,而且,而且我现在题目也会写了,老师出的题目我都看得懂啊。”我一边回答,一边紧张地看着背后的门,还得提防老太太。
“你真的以为,现实生活中的你也是这样的吗?”老太太笑的更开心了,她的笑容异常丑陋,让我感觉恶心,“你不过是把你美好的愿望带到这个世界里来了而已,现实生活里你就是一个废物啊。”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她的说法。
“现实世界的你一事无成,就连玩游戏也玩不过你的好朋友,但是你在这里不一样,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你追到了你们学校最好看的女生,你可以成绩优异成为老师心目中的优秀学生,只要你想,就能得到。”老太太向我伸手,“来吧,来我身边。”
就在此刻,我身后的门被破开,住我楼上的那对男女紧跟着进来,我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他们,他们戴着口罩,穿着白色医用大衣,戴着手套,神色严肃地看着我。
男人对旁边的女人说什么“404床位患者有生命危险,马上安排手术”。
奇怪,他明明是在窃窃私语,可是我却听得一清二楚。
“阿华!”
是萍萍的声音,我定睛一看,老太太消失了,取而代之的萍萍,还有我的好兄弟胖子,还有校长、班主任和我的同学们。
他们微笑着看着我,向我招手。
班主任从来没有这样对我笑过:“你这次考试成绩很好!一跃成为了我们班级第一名!希望李华同学再接再厉!”
萍萍说:“阿华,我们周末出去玩吧!我们可以去看电影呀!”
胖子说:“兄弟!我们再战三百回合!”
欢声笑语 迷惑了我,我忍不住抬腿一步一步向他们靠近。
医生和护士站在我身后一言不发。
我离萍萍越来越近,伸手就能抱住她柔软的身躯,我闻到了一股香甜的气息,让我昏昏欲睡,恨不得马上睡着。
“华仔!”
我猛地回头,医生旁边站着的是我的父母,他们泪流满面,一个劲的向我招手:“华仔!快醒醒!华仔!我们爱你!”
我站在原地不动。
萍萍伸手想拉我:“怎么了?你不喜欢我了吗?快抱抱我呀。”
我退了一步。
萍萍说:“你这样我就生气了哦!你答应过一辈子爱我的。”
我盯着萍萍的脸看。
萍萍说:“哎呀你干嘛啦,快过来,快过来抱抱我啊!”
班主任说:“对啊,你抱抱她啊!”
校长说:“对啊,快抱抱她!”
“抱抱她,抱抱她!”我的同学们高声呼喊。
我又退了好几步。
萍萍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她说:“你准备回现实世界做一个废物了吗?”
我苦笑:“也许我在现实生活中确确实实是个废物吧,我已经让我父母伤心过很多次了,我不想再让他们伤心了。”
萍萍的表情开始扭曲。
胖子、校长、老师、班主任所有的人都严肃的看着我。
他们的脸开始变形,一只眼睛慢慢变大,一只眼睛慢慢变小。
“我警告你,你回到现实生活里又能怎么样,不过是一个废物,废物在哪,都是会被人嫌弃的。你不要以为他们真的爱你,他们真的爱你,就不会抛下你不管!”萍萍对我说,机械空洞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刺耳。
“哈哈哈哈,”我捧腹大笑, “可笑的是,成为一个废物,也许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出色的事情了吧。继续做我生命中最擅长的事情,也未尝不可以呀!”
他们全都沉默了,直直的盯着我看。
“所以,怎么样才能醒来呢?好苦恼啊。”我捏捏自己的脸,一点痛感都没有。
“我想,”我站到天台边沿往下看,“这样跳下去的痛感,应该能让我醒来了吧!”
“你想干嘛!”
“再见啦哈哈哈哈!”我纵身一跃,听到身后传来老太太尖利的咆哮。
“不!!!!!!!!”
我从天而降,地心引力疯狂地牵引我,但是我发现我冲向的不是地面,而是....一面巨大的镜子。
镜子里,我看到也有另一个人正在加速冲向我。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啊,是另一个我啊。
终于,我们撞在一起,肉和灵冲撞、纠缠,迸发出金色的亮光。
“患者基本生命体征恢复,呼吸频率平稳,情况基本稳定。”
好累啊,这下,可以好好睡一会儿了吧?
(十二)
我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我满脸泪痕的妈妈。
“大夫!他醒了,我儿子醒了!”我爸看到我睁开了眼睛,激动地喊。
旁边床位的老人可能被我爸吓着了,咳嗽地更加厉害了。
大夫和护士不一会儿就赶到。
我看着他们的脸,感觉很熟悉。
护士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大夫上来查看我的病情。
“恢复的很好,手术非常成功。”医生笑眯眯地看着我,“接下来要注意休息,有问题及时找我。”
“太好了,谢谢医生!”爸妈激动地拉着医生的手。
医生却不看我爸的脸,意味深长地盯着我。
又过了很久,我恢复的很好,感觉身体一天比一天好,慢慢也有了点力气。
我妈妈开始每天推着我去医院里转转,呼吸新鲜空气。
我说:“妈,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很长很长的梦。”
我妈笑着摸我的脸:“傻儿子,你没事就好。”
我坐在院子里静静地回忆那个梦境,不知道为什么,脑海浮现的却始终是那个老太太歹毒的笑容。
我感觉很怪异,感觉很冷。
“妈。”
“诶,怎么了?”
“问您个问题。”
“恩?”
“为什么,我醒来以后的每一天,您穿着的都是这件衣服。”
“什么?”
“就是您身上这件。”
我妈妈警惕地看着我。
“这件衣服,我印象太深刻了,就是您和爸离婚,走的那天穿的。”我用手在妈妈衣服上摩挲,“那天以后,您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妈沉默,铁青着脸。
“唉,妈,您告诉我,”我闭上眼睛,沮丧地瘫倒在轮椅上,“为什么天上,会有两个太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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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吗?我也没看呢
要来澳洲旅游的看过来,布里斯班,黄金海岸,机场接送,及包车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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