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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的烟灰

《我在背后望着你》

第一章．        我是流氓我怕谁？

我是街上的流氓，知道我的都叫我狼哥。

我砍人但我不喜欢砍人，我从不认为江湖义气在被砍的时候能顶事。所以我从来不拜关老爷。我也不相信鬼神，我带着的小弟都不信。老大很不满意我，但他也无何奈何。因为我们够狠，帮会里需要我们这样的愣头青。但我们也狡猾，出了事从来没人主动去抗。警察要吃饭，要抓人，怎么办？用钱。我舍得花钱，我要护住我底下的小弟。我们不拜神，我们只拜钱。我们欠着很多血债，其他帮会都想砍死我们，但又不敢。因为我们是狼，一群会报仇的狼，一群为了报仇什么都敢做的狼。

这天我走进了警察局，口里叼着烟对刑侦科的朱头说我要自首。朱头一直想抓我，但他底下有人帮我。朱头楞了半天反问我为什么要自首。我说你SB 不是一直要抓我吗，我现在跑过来要自首，你犯什么里个楞啊。朱头要我交代问题，我草我要全说了我等着吃花生米啊。但现在我一定要进去，因为我怕了，我一定要在警察局里呆几天。

我把小猫给非礼了。这就是我的理由，足够我在警察局里呆15天。小猫是站街女，二个小时前我让她来报案。小猫不敢，谁都知道我们的作风。我抽了她一嘴巴告诉她不那么做以后别想在街上呆着了。我把哭哭啼啼的小猫送进了警察局，骚娘们演戏演得还真足。那么现在该我了。我要的就是在警察局呆15天。

朱头抽出一根烟来，喷着烟气。怎么没钱吃饭，想吃政府饭拉。

要是在街上谁跟我那么吊，他当天晚上肯定会在医院里。我忍，为了进去呆15天，我一定要忍。是啊，是没钱吃饭了。怎么着不收啊？我把小猫给非礼了，你凭什么不管啊，你对的起脑袋上的警徽吗？

做流氓之前一定要先做痞子，要做痞子就一定要先做无赖。我跟你朱头耍无赖我要的就是进去。

小猫是谁啊？

叶小瑁，柳泉路上的。我不耐烦。

朱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钱的硬币。去街上买个煎饼果子吧，我没空搭理你。

我草，你又跟我吊是吧？一巴掌把朱头的钱打飞，我往他鼻子上揍了一拳。很快我被摁在地上了。冰冷的水泥地格得我肋骨疼。不知道哪个王八羔子还上来踹了几脚。等老子出去非做了那个踹我的，最TMD厌恶给人圈踢。

现在我袭警了，抓不抓我？

朱头的鼻子象喷井的石油。我忽然一阵恶心。

你要跑到那里去？耳朵里又响起那个轻轻柔柔声音。心里一阵哆嗦。

拘留所的大铁门缺了油似的被狠狠的关上了。送我来的是个毛头小警察。知道我打了朱头，还给扣了个脚链。我草，我TMD 又不是重刑犯，你这叫乱用职权。

有几年不来这里了，房间里还是有着烟叶子味。对面笼子里传过来一阵酒气。那里肯定是几个灌了猫尿出来和人打架的主。胸膛上还粘着粘巴巴的血。SB，心里嘟囔了一句，我往里面瞧去。

下铺那个人已经摩摩挲挲爬了起来，看眉目是个上50的老头。胡子剌察的，一脸的委琐。估计是街上猥亵幼女进来的。我最瞧不起这种人，忒蔫了。犯罪也是种艺术，交他这种人手里简直是糟蹋，上去一拳把他撩到。

蹲墙角去。老头知道认怂，一声不吭的墙角里蹲着去了。拖拉着铁链，走起来还真不方便。我把自己放到床上。想迷糊。这几天太累了，差不多有2天没睡过觉了。

你忘记我了吗？又是她！又是那个轻轻柔柔的声音。那个不让我睡觉的声音。

睁开眼，笼子里的光线昏暗。上铺的床板上裂开了一道缝。那是一只慢慢张开的人眼。一只很漂亮的眼睛。我能感觉到心脏的剧烈的跳动。象是要裂开肋骨从胸膛里跳出来那样。

你要跑到那里去？那声音有轻轻柔柔的传过来。

我是流氓但我是唯物的，我是受过高等教育的。

那只是耳鸣，是幻觉。我在做梦。

闭上眼睛。

你忘记我了吗？！声音忽的提高了八度，充满了愤怒。

我睁开了眼。和上铺的那只眼对视。

好漂亮的眼睛为什么没有眼球呢？我盯着那只空荡荡的眼睛，就象看着没有星光的黑夜。眼睛哭了，滴下泪来。

是血还是泪？

砸在我的嘴上，粘粘的带点腥味。我知道那只能是血。第一次砍人的时候，那家伙的血迸到我的嘴里。我吞了下去，粘粘的腥，象吐不出去的痰。

一滴，两滴。。。。。。

我想闭上嘴，但脸上肌肉象死了一样。我就那么无助的张着嘴喝着眼睛的血。一股要窒息的感觉。

你要跑到那里去？又是那个声音

啊！我终于能喊出来了。

眼睛消失了，我坐了起来。枕头象泡了水似的。哆嗦着从口袋里摸出烟，点上。远远的传来鸡鸣。

天要亮了。

上帝的烟灰

第二章．咒冤的雾

已经毫无睡意了。

墙角里传来呼噜声，昨晚哪个委琐老头窝在那里睡的正香。嘴角上挂着口水。有点烦躁，起身把他拨弄醒了。

我又坐回床上，让他跪在地上。

能进这的都不是大事。我也懒得去搭理他。老头像孙子似的跪在那里，眼光迷离，直打哈欠。窝窝囊囊的。

甩手往地上扔了一根烟。

他捡烟的时候，从脖子上掉下一个护身符来。像某种动物的爪子，尖锐无比。看起来年代很久了，被磨的乌黑甑亮。

这是什么。我把老头揪了起来，放出混身的杀气来。我相信这样我能得到实话。

我能感到他在颤抖。他的脸离的我那么近，我能看见他门牙上的韭菜叶子。一股口臭迎面扑来。

草。随手给他一巴掌。一口唾沫吐到他脸上。

爷，摸金倒斗的都戴这个。能避开大粽子。

老xxx头一嘴的行话切口。我草，我更不耐烦了。

关，给我关上你的尿壶。说白话。

爷，俺就是个屁。您别介意。俺不过是个看风水职业挖掘文物的。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护身符。能让咱避开僵尸。

草，你个乌龟不就是个扒坟的吗？说的那么好听做啥。

一时觉得聊无生趣。所有的精神好象被吸血鬼抽干了似的，脑袋开始昏沉。重的要从脖子上滚下来一般。

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那只眼睛了。每次都在睡着以后出现，每次都会搅得我一夜难眠。天亮它就消失。还以为跑到警察局里能安稳点。结果还是一样，难不成我还真要去寺庙里烧香。不可能。不拜关公，不信鬼神是狼组的传奇。我创的规矩我自己不可能去犯。那只眼睛是谁的？为什么觉得似曾相识。

正当我昏昏欲睡的时候。笼子的大门又嘎嘎吱吱的打开了。昨天那个小警察进来打开我的脚链。抓着那老头出去了。

我闻到一股鱼香炒饭的香味。朱头端着盒饭站在门口。我多少有点瞧不起他，警察请流氓吃饭，没什么事学香港警察做什么。当拍电影呢。

吃吧，这是你上学的时候最爱吃的吧。朱头把饭塞到我手里。

果然是李记的鱼香炒饭。还温乎。好多年了，从学校离开以后再也没吃过了。我把手送开，任凭盒饭砸在床上，又翻滚着掉在地上。

真不明白咱们挺好的大学怎么培养出你这样的人材。朱头倚在墙上，斜着眼看我。

你知道你呆不过1天，昨晚何必来消遣我？觉得这比酒店睡的舒服？

你不是喜欢抓我吗？我自己送过来了你还不高兴？

朱头笑了。你不过是把刀，我要抓的是用刀的人，连带把那刀折了。

随你大便。你要真有这本事也成啊。我站起来向门口走去。

小贾的案子已经结了，你怎么还不住手？我一顿。小贾，我还记得她吗？还能记得住她浅浅的笑吗？我视线一片模糊。好象被罩上了一层昏黄的纸。多么熟悉的名字，那一次次能唤起心里温存的名字。我怎么忘记了？

头也没回的走了。留给朱头一个背影，一个他根本不明白的背影。

陈律师正等着我。天气入秋了，他还是一脑门的汗。老大那么精干的人会喜欢用这样的猪来做事完全是因为他贪。贪的可以忘记他是个人。

老大找你。

找我？多大的事啊。我径直走了出去。临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

去把和我坐一个笼子那个老头保出来。让他明天洗干净了来找我。

很好的天气，门外一片刺眼的阳光。

一辆红色的宝马停在警察局门口。欧阳惠穿着一身紧身皮衣靠在那里。玲珑火辣的身材让不少小子回头。她就是那么豪不顾忌，一头乌黑的长发柔顺着披在肩上。

你不该来这里，老大会不高兴。

你不会怕我爸吧？

宝马开动起来，带着欧阳惠的笑声洒了出去。

车跑的很平稳，看方向是去我家。欧阳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但老大很反对。可欧阳惠就象老大一样那么倔，根本不听老大的。

我开始迷糊了。

什么时候开始起雾了？

我扭头看向欧阳惠，看来雾气并没有能影响她开快车的热情。还是160的往前在高速上飞。

忽然，厚实的雾气裂了开来。又是那只眼睛。像是在笑，转眼又成了愤怒，那种扭曲的眼神。那种要杀人的扭曲。

你忘记我了吗？那声音不再轻柔，而是刺耳。象划过钢板的铁丝。带着咒怨，带这恨意。

我呼不气来了。心里犹如浸满了冰水。

那眼睛开始充血，很快的变成了一个血球。一股强烈怨气弥漫在我的周围。

我偷偷向欧阳惠看去。她好象什么也没看到，漂亮的脸上还是挂着月牙似的微笑。难道她没看见车前的那只滴血的眼睛？

画面开始扭曲，波动。

欧阳惠的白净的脸上出现了黑色的尸斑。开始腐烂，露出血红的肉来，接着是一根根交错在一起的神经。数十只肉滚滚白色的蛆在她的脸上蠕动着。血水混杂着尸臭让我一阵阵做呕。我终于看到了她的森森白骨。那哪是一绝色美女？分明是一具会动的骷髅。

车忽然一停了。所有的幻想消失了。

狼哥？

我跳下车去，开始呕吐。昨天进去前吃的火锅还没有消化完。白色的羊肉，象被绞过的肉末连带着胃酸从嘴里涌了出来。

狼哥！欧阳惠赶了过来。声音好象从天堂一样远远的传来。我觉得头晕目眩。

你没事吧？脸白的吓人。要不要去看医生？

忍不住又要吐，觉得嘴里好象含着颗葡萄。滑溜溜的又说不清的腻外。

我又吐了。

一颗眼珠跳了起来。落在地上，冲我眨着眼。心里翻起一股凉意。

我不想让欧阳惠看见，我知道她有洁癖而且胆子还小。

你别过来。我只是晕车。我重重的喘息着

呵呵，我忘记你会晕车了哦。做老大还晕车真丢人。欧阳惠风铃似的笑了起来。

是吧。或许吧。我又看看了呕吐的地方。那里有眼珠？

难道我看到的都是幻觉，还是我要疯了

3-ze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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