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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Golden_la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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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9-19 13:10:26 |只看该作者 微信分享
鬼吹灯128 第一二八章 龙鳞妖甲

  黄金铸造的异形面具历经了数千年岁月的消磨,依旧金光灿灿,与我们在献王大祭司玉棺中找到的那个面具除了眼眶部分之外基本上完全相同,都是龙角、兽口、鱼尾形的耳括。只不过后者是人类带的,而现在突然出现在我们侧面、喷出鲜红色毒雾的面具却要大得多,和一口以前大食堂煮大锅饭的大锅相差无几。

  只这一照面,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心中猛的一跳。我的直觉告诉我不是僵尸,隐藏在那面具后是一个充满怨恨之心的生灵——它所发出的粗重喘息,每一呼气便生出一团红雾,早把它的身体笼罩在其中,窥不到全貌。

  这时候刻不容缓,身体的本能反应取代了头脑中的思考,我缩身向后急退,跃向身旁的岩石后边,以便跟对手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手中的“芝加哥打字机”也在同时掉转枪口,对准红雾中的东西一阵射击,美式MIAI冲锋枪不断弹出弹壳,发出代表着死亡的呼啸。

  被击发的子弹呈波浪形的扇面分布,全部钉进了那团浓烈的红色毒雾,金属被弹的声音响成了一片,似乎那红雾中的东西全身都被铁甲覆盖,不知我们这一阵扫射有没有给它造成伤害。在我的身体翻过岩石落地的一刻,MIAI的弹夹已经空了。

  另一边的胖子与shirley杨也同时散开退避,说时迟,那时快,凝固般的红雾猛然间散开,金光闪烁的面具从中窜了出来。这次我借着那些水中女尸身上所发出的冷青光亮瞧得一清二楚,巨大的黄金面具中间只有一个独眼,有个象眼球一样的东西在转来转去。面具嘴部是虎口的造型,在这时看去,血盆大口好似是一道通往地狱的大门,里面露出粉红色的肉膜。那些肉膜好象是某种虫类的口器,大口一张,不是象腭骨类动物的嘴是上下张合运动,而是象四周展开变成了方形。里面还有一张相同的小嘴,说是小嘴,同时吞掉两三个活人也不成问题,口内也没有排状牙齿,而是在四个嘴角各有一个坚硬的“肉”牙。

  这些特征都充分说明这个庞然大物是只虫子,它后边的身体上是一层厚重无比的甲壳,其下更有无数不停动弹的腭足,都是那有人腿粗细的“く”字形脚爪。其躯体之庞大粗壮不输给遮龙山下的那条青鳞巨蟒,而且它身上还罩着很厚的鳞片形青铜重甲,上面长满了铜花。在潮湿阴暗的葫芦洞里,这层盔甲已经有不少地方脱落,还有些部分已经成为了烂泥,里面露出鲜红色的甲壳,甑光发亮,似乎比钢板还硬。子弹击中它的地方都流出大量的黄色汁液,其余的子弹有些射在了青铜龙鳞之上,还有的把黄金面具穿了几个大洞;但是这个家伙实在太大,而且外头的红色虫壳厚实得如铁似钢,MIAI的强大威力看来也很难对它构成直接威胁。

  这是什么东西?虫子?还是动物?天龙(蜈蚣的别名)?都不象,天龙应该是扁的,这只的身体圆滚滚的很鼓,而且只有一只眼睛。它头上的黄金面具,还有那龙鳞状的青铜外壳,又是由谁给它装上去的?他娘的,这趟来云南碰上的东西怎么都是这么大块头的。

  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又怎容多想,管它是什么东西,先料理了再说。我眼看那破雾而出的怪物在黄金面具后张着大口朝我猛扑下来,手中的冲锋枪已经耗尽了弹药,不敢硬拼,而且后边是地下水,水中有无数的浮尸,也无路可退,只好就地卧倒翻滚以避其锋芒。就见洞穴中渗人的冷冷青光中划过一道金光,正击在我身旁狼牙形的半透明山石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双脚一蹬山石,借着这一踹之力将身体向后滑开。

  没想到头顶处也有山石拦住,登山头盔撞到了山石上。并没有滑出太远,巨型黄金面具覆盖下的怪虫一击落空,毫不停留的发动了第二波袭击。我心中暗地里叫苦不迭,MIAI的弹鼓和弹匣都在胖子背上的背包里,我手中只有一杆空枪,只好拔出登山镐进行抵抗。

  附近的shirley杨与胖子见我吃紧,一个用“芝加哥打字机”,另一个用“剑威”气步枪和手枪,同时开枪射击,照准了那只大虫子的头部一阵乱打。

  头戴黄金面具、身披龙鳞青铜甲的巨大昆虫被猛烈的弹雨压制,连连缩头,从青铜外壳的缝隙里以及口中不断喷吐出红色毒雾,顿时隐入了红雾中,让人难以捕捉目标射击。
洞穴中一时红雾弥漫,能见度下降了许多,我趁此机会对胖子大喊道:“小胖,子弹。”

  胖子立刻从便携袋中拿了一个压满子弹的弹鼓朝我扔了过来,我刚伸手接住,还没等把弹鼓替换到冲锋枪上,那股红雾便骤然飘散。怪虫犹如火龙出云一般从中窜出,迅速对我扑来,我心中恼火异常,这厮跟我较上劲了,怎么总冲我来。但是我心中一片雪亮,这时候生气归生气,却千万不能焦躁和紧张——生死之分,往往只在这一眨眼的功夫。

  我当即一不躲、二不闪,拿自己给冲锋枪上弹鼓的速度与那黄金面具扑过来的速度做了一场以生死为赌注的豪赌。胖子和shirley杨刚才一番急速射击也耗尽了弹药,都在重新给武器装填,这时见了我不要命的举动都惊得呆了,一时忘了身在何处,站在当场发愣。

  当年在前线百死余生的经验终于使我抢得了先机,只比对方的速度快了几分之一秒,我举起枪口的时候那怪虫的大口也已经伸到了我面前,我已经无暇去顾及谁比谁快了,只是凭感觉扣动了扳机。“芝加哥打字机”几乎是顶在黄金面具的口中开始击发的,招牌式的老式打字机声快速响起……

  我耳中听到一股沉闷的哀号,身体象是被巨大的铁板撞击,被那黄金面具顶得向后翻了两个跟头,不断的倒退,直撞到山壁才算止步。全身每一根骨头都痛,要不是戴着护肘和护膝,关节非被撞断不可,感觉胸腔里的五脏六腑都翻了两翻,以至于不能呼吸。

  我的豪赌似乎取得了成功,一长串子弹,少说有十发以上,好象全部都打在那巨大怪虫的口中,红色的毒雾缩到葫芦洞的角落里越变越浓,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胖子大喜,对我喊道:“好样的老胡,你简直太神勇了,我代表中央军委祝贺你,我军将在继黄继光与杨根思两位同志之后授予你特级战斗英雄的光荣称号,你将是历史上第三个获此殊荣的,而且还获得传奇人物的称号。”

  Shirley杨在另一边对我喊道:“什么神勇,你不要命了?简直太疯狂了。”

  我听得胖子胡言乱语十分气恼,心想这他妈挤兑谁啊,特级战斗英雄哪有没光荣牺牲的,还嫌我死得不够快啊。想还嘴,但是全身疼痛,话也说不出来。我伸伸胳膊蹬蹬腿,还好没受什么硬伤,内伤就顾不上了。

  我突然觉得有点别扭,身上好象少了什么东西。慌忙用手乱摸,摸到脸上的时候,心底一片冰凉——糟糕,这一阵生死相拼,我的防毒面具被撞掉了,这一下我的冷汗顿时就冒了出来。刚才玩命的时候,虽然生死就在呼吸之间,但那毕竟是把生命掌握在自己手中、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所以并没有觉得太过害怕。但是没了防毒面具,现在就算是立马找回来怕也晚了。虽然我们带了一些解毒的药品,但那都是些解普通蛇毒的,这红色毒雾即使是医圣华佗复活只怕也难妙手回春了。我现在已经吸进多少毒气?八成是少不了。想到生死之事,心中如同乱麻,只是想中毒的症状是什么样的,应该哪里觉得不舒服;这么一想,就觉得全身哪都不舒服。完了,完了,这回胡爷我真是要归位了,操他奶奶的都怪胖子,好端端的拿什么特级战斗英雄来咒我。

  Shirley杨也发现我的防毒面具丢失了,急忙奔到近前,焦急的问:“防毒面具怎么掉了?你……你觉得哪里不舒服?”

  我听shirley杨急得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心中突然觉得十分感动,一想到自己即将壮烈牺牲,即将和她永别了,登时手脚冰凉,颓然坐倒在地,对她说道:“我这回是真不行了,我也说不出来哪不舒服,反正是现在全身哪都不舒服。看来受到毒气的感染已经扩大了,大概已透入骨髓,行遍了九窍,不出片刻,可能就要……我最后还有几句话想说……”

  胖子也抢身过来,一只手紧握住我的手,另一只手把我的嘴按住,哽咽道:“胡司令,你可千万不能说遗言。你没看电影里那些挨了枪子儿的革命者,受伤没死的都没话,凡是最后台词儿多的,交代完了大事小事和当月党费,就指定撩屁了。”

  我把胖子捂在我嘴上的手拨开,痛苦的对他说:“同志们,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不让我说最后几句话。你以为我愿意死啊?有些事若是不让你们知道,我……我就是死也是死不瞑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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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129 第一二九章 痋\气之源

  我继续抓紧时间对胖子和shirley杨说道:“我还没看见四个现代化的实现,没看见香港回归祖国的怀抱,还没看见共产主义大厦的落成,还没看到红旗插遍全世界,我真是不想死。不过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没用了,我还是捡点有用的说吧。你们不要替我难过,对于一个老兵来讲死亡并不算什么,我只不过是为了人类的幸福……历史的必然……长眠在这鲜花永远不会凋残的彩云之南。”

  Shirley杨也紧握住我的手,她虽然戴着防毒面具,我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是从她冰冷颤抖的指尖可以感觉到她在哭泣,只听她断断续续的说:“old soldiers never die, they just fade away……”

  我叹了口气说道:“我都黄土盖过脑门了,你还跟我说洋文,我哪听得懂;这些话你等我下辈子托生个美国户口再说不迟。我还有紧要的话要对你们讲,别再打岔了,想跟你们说点正事儿可真够费劲的。”

  我正要交代后事,却忽然觉得身体除了有些酸痛,到现在为止并没有什么异状。筋骨酸痛是因为被那黄金面具撞了一下,饶是躲避得快,也是被山石撞得不轻。刚才一发现自己的防毒面具没了,有些六神无主,此刻过得这几分钟却似乎也没觉得怎么样,和我所知的中毒症状完全不同。我心中有些狐疑,莫不是我回光返照吗?但是却不太象,这么说那些鲜艳的红雾不含毒?

  一想起毒雾,我脑海中象是划过一道闪电,这葫芦洞中的红雾与上面山谷里的白雾山瘴之间会有什么关系吗?白色的雾有毒,红色的雾没有毒,这只怪虫的身体里有某种通道存在吗?

  胖子见我两眼发直,以为我已经神智不清了,情急之下不断摇晃我的肩膀:“胡司令,你不是还没交代重要的遗言吗?怎么这就要翻白眼了?快醒醒啊。”

  我用胳膊格开胖子的手:“我他妈哪翻白眼了?你想把我摇晃散了架?我刚想说什么来着?”刚才想说的重要遗嘱这时候全被我忘到了九霄云外,我对他们说:“我发现这层洞穴好象没什么毒气,这里好象是山谷里痋\雾的源头,是间生产痋\雾的工厂。”

  那二人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同声奇道:“没有毒气?这么说你不会死了?”

  我正要对胖子和shirley杨二人分说明白,一瞥眼间,只见葫芦洞角落里那团红雾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扩大了,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圈,把我们三人围在其中。红雾中那粗重哀伤的喘息声再次发出悲鸣,声音忽左忽右,象是在做着急速的运动。由于红雾渐浓,早已经无法看清其间的情形。

  那黄金面具下的怪虫周身被人为的装满了厚重甲叶,而且里面的虫壳比装甲车也差不了多少,估计炳烷喷射器的火焰也奈何它不得。似乎只有它在黄金面具下的口部才是唯一的弱点,适才我铤而走险用冲锋枪抵在它的口中射击,还以为已经把它干掉了,我的老天爷,这位山神究竟要怎么才肯死?

  围住我们的红雾忽然被快速的气流带动向两边散开,那只金面青甲的巨大爬虫从半空中探出身体。只见黄金面具口部已经被MIAI打烂了,只有几块残留的金片还嵌在肉中。由于失去面具遮盖,里面的怪口看得更加清楚,全是被打烂了的肉齿和腭肢,更显露出口腔中的无数触角,还不断冒出被子弹击穿所流出的黄色汁液。这次卷土重来,携着一股鲜红色的腥雾直取胖子。

  怪虫的来势如同雷霆万钧,胖子大惊,骂一声:“真他妈恶心。”撒开两腿就跑,谁知慌乱中被洞内凹凸不平的半透明岩石绊倒,摔了个狗啃泥。这时他也顾不上喊疼,就地一滚,回身举枪就射。

  我也叫道:“不好,那厮还没死得彻底,这次务必要斩草除根。”抓起地上的“打字机”开枪射击,不管是那身着龙鳞青铜甲的怪虫身体哪个部位中枪,都会从甲叶的缝隙或者口中冒出一股股红雾。
那怪虫几次想冲过来都被MIAI逼退,最后它被子弹打得急了,逐渐狂暴了起来,顶着密集的弹雨,用它那巨大的躯体拼命向我们扫来。它的动作太快,又时时隐入红雾之中,冲锋枪难以锁定它的口部。我见冲锋枪若是不抵近打它的要害便挡不住它了,但是现在躲避尚且不及,又如何进攻,迫于无奈,只好打个呼哨,快速退到葫芦洞的弧形岩壁附近,利用地下水边的牙状透明石作为掩体。

  由于一边有水一边路窄,更加上这怪虫身躯奇大,几乎整个大洞穴都笼罩在它的攻击范围之内。我们原本分散开的三个人又被来势汹汹的虫躯逼在了一处角落,已经无路可退了。

  只听那铿锵沉重的甲片摩擦着地上的碎石横向挤压过来,只一次势头极猛,激起洞中的气流产生风压,刮得人皮肤生疼。

  这时我们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形势千钧一发,根本来不及交谈,shirley杨对我快速做了个手势,只说了一个词:“炸药。”

  我立刻领会了她的意思,她是想让我和胖子想办法牵制住对方,为她争取时间,用炸药干掉它。我们立刻分成左右两路,我和胖子集中在右边,那怪虫果然被我们吸引,掉头过来扑咬。Shirley杨正想趁机从左侧的空档闪进附近的山岩后边,谁知道那怪虫声东击西,极为狡猾,见我和胖子这边的交叉火力、子弹象冰雹般劈头盖脸的扫向它,硬冲下来难免吃亏,竟然故意卖个破绽,掉头去咬shirley杨。

  这一来大出我们的所料,都没想到一只虫子不过是体形巨大怎么会有如此狡猾,都是措手不及。Shirley杨的步枪早已没了弹药,仅凭六四式手枪根本不能将它击退;幸亏她应变能力奇快,抽出背后的金钢伞,堪堪挡住虫口,这一下把金钢伞也撞飞了,落在一边的石头上。

  Shirley杨仗着身体轻捷,一个侧滚翻避在一边,而这里已是由地面凹山岩形成的一个死角,再也不能周旋,只好伸手拔出登山镐准备最好一搏。甲声轰鸣,咆哮如雷,只见红雾中一道金光对准她直扑下去。shirley杨知道万万难以正面抵御,只好纵身向上跃起,用登山镐挂住上面岩石的缝隙,双足在岩壁上一点,将自己的身体向边上荡开。刚一离地面,那怪虫长满触角和肉腭的大口一口便咬在了她适才立足过的地方,咔哧一声巨响,地上的岩石都几乎被它咬碎了。

  从我们左右分散开始到现在只不过是一转瞬间,我们在旁边看得真切,却来不及赶过去救她。这时我和胖子已经红了眼睛,二人想也不想,不等那只被视为山神的怪虫有下一步的动作就扔掉了没子弹的MIAI,双双拔出登山镐闷声不响的用它挂住龙鳞状青铜甲片,跳上了那怪虫的巨大躯体。我心中打定了一个主意,先废了它的招子再说,这独眼虫只有一目藏在黄金面具后边,这只眼睛小的和它庞大的躯体不成比例,如果弄瞎了它的眼睛就好办了。

  手足并用之下,很快就爬到了它的头顶,我和胖子齐声暴喝,早把那登山镐抡圆了,往黄金面具正中的眼球砸将下去——耳中只听几声扎破皮球的声音,把那怪虫疼得不住抖动,一时间头部黄汁四溅,也不知这种深黄色的液体是不是就是它的血液,味道奇腥,如同被阳光连续曝晒的死海鱼,我们都被它溅了一身,幸好是没有毒性。

  我见得手,正要再接再厉再给它一些致命的打击,但是那虫身剧烈的抖动,使得我立足不稳,失了登山镐,人也从上面滚落下来。

  胖子却在虫身上抓得甚牢,他把登山镐死死钩进虫身重甲,也不理会那不断冒出来的红色气息和满头满脸的黄汁,伸手插进了怪虫的眼睛,猛地里向外掏了一把,也不知揪出来的都是些什么东西,红的绿的黄的,象是打翻了染料铺,好象还有些很粗的神经纤维。怪虫疼得不断发出悲鸣,疯了一样的甩动头部,这一来胖子可就抓不住了,一下被扔进了水中——水中乱窜的死漂迅速向四周散开,卷成了一个旋涡,又快速收拢,把胖子裹在了之间,顷刻间已不见了他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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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9-20 17:05:25 |只看该作者 微信分享
看得累啊,贴得更累,支持一下,很好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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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9-20 17:22:10 |只看该作者 微信分享
谢谢支持,贴的时候总是贴差了,或者贴漏了,呵呵,贴完还要检查一遍
我会继续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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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130 第一三0章 褪色

  我对胖子的底细了如指掌,知他水性精熟,此刻见他落水,却不得不替胖子担心,那些奇怪的浮尸象是煮开了锅的饺子,翻滚不停,只见胖子一落入水中,便随即被那无数的女尸裹住,眨眼之间,已看不到他身在何处,我想跳下水去救他,却又被那狂呼惨叫不断挣扎的怪虫挡住了去路,急切间难以得脱,只好对着水中大喊他的名字。

  被挖了眼睛的怪虫,疯狂甩动它那庞大的躯体,重重的扫过葫芦洞岩壁,击碎了很多岩石,沉闷的回声在穹顶响个不停,从它甲片缝隙中放出的红雾更加多了,但是颜色好象已经没有开始那么鲜红如血,稍稍变淡了一些。

  我以为红色雾气颜色上的变化,只是由于洞中光影的明暗所产生的,并未注意,只想赶快避过这只大虫子的阻碍,好去水中把胖子捞出来,然而那巨虫身躯太大,我冲了几次,都不得不退了回来,险些被它身上的重甲砸成肉饼。

  Shirley杨在一边看出破绽,抓起胖子落在地上的背包,爬到地势最高的岩石上,一边从携行袋中取出炸药,一边对我喊道:“这些雾的色彩越来越浅,它已经快支持不住了。”说完把她的64式手枪朝我抛了过来。

  我抬头看到Shirley杨的举动,又听了她的说话,早已明白她言下之意了,于是用手一抄,接了那支64式手枪在手。对Shirley杨叫道:“我先引开她,你准备好了炸药就发个信号,时间别太长了,胖子还在水里不知是死是话。”

  我举起64式手枪对准那巨虫的头部连开数枪,奈何这枪的射程虽然够了。但它的杀伤力在这巨型爬虫面前,实在是微不足道,以至于连子弹是否击中了目标都无法判断,为了给Shirley杨准备炸药争取时间,只好竭尽所能尽量把因为受了重伤而狂暴化的巨虫引开。

  巨虫的独眼虽然瞎了,但是它长年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地下世界,这“葫芦洞”中的光源只有水下浮尸散发的冷冷青光,所以它的眼睛已经退化得十分严重了,取而代之的是触觉的进化,我不停用工兵铲敲打身边的岩石。发出“当当当”的响声,这些强烈的震动,果然刺激了那只巨虫,它怪躯一摆,朝我追了过来。

  我见计策得逞,也不敢与它正面接触,专捡那些山石密集凸起的地方跑。巨虫的头部不断撞到山岩,更加恼怒,无穷的蛮力如同一台重型推土机,把洞中的山石推得粉碎,我现在已经连回头看看身后情形的余地都没有了。撒开两条腿,全力以赴的奔逃,与它展开了一场生与死地亡命追逐。

  以人力之极限,又哪里跑得过这跟火车一样的怪虫,我感觉吸引它的时间不算短了。其实也就不到十几秒钟,我百忙之中抽空对Shirley杨喊道:“杨参谋长,你怎么还不引爆炸药?你这是存心要我好看啊。”

  只听在“葫芦洞”中岩石最高处地Shirley杨对我叫道:“还差一点,想办法再拖住它十秒。”

  我知道Shirley杨一定是已经在争分夺秒,可是我现在别说再坚持十秒钟,哪怕是三秒恐怕都够戗了,身后劲风扑至,能感觉到一股极强的热流,还有身边那渐渐浓重的红色雾气,我知道那怪虫距离我身体的距离怕是小于一米了。

  现在哪还顾得上数秒,前边巨石耸立,已无路可去,慌不择路的情况下,只好纵身跳进了旁边地地下水之中,入水的时候肩膀刚好撞到一具浮尸,这一下好悬没把骨头撞断,疼得我喝了好几口阴凉腥臭的河水,心中还在纳闷,怎么这尸体比石头还硬?

  却忽然觉得心中一寒,象是被电流击了一下,瞬时间,觉得无比的沮丧与恐慌,心里产生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绪,我突然想起来,我对这种特殊地感受,有着某种记忆,不是在前边洞穴中泅渡的时候,不止那一次,似曾相识,这是一种令人厌恶的感受……

  我心中受到强烈的感应,手足都变得有些麻木,身在水中,尚未来得及再寻思这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被水中无数“死漂”卷进水深处,阴暗寒冷的水底,也发出青惨惨的光,这次我距离那些没穿衣服的女尸很近,几乎都是面对面的距离,我在水中尽力睁大眼睛,想仔细看看这些尸体究竟有什么名堂,以便找办法脱身,却被那数以千计的女尸晃得眼睛发花。

  水面也已被无数女尸完全遮盖,想要游上去破水而出,几乎是不可能的,水性再好的人,也顶多在水底生存两分钟,除非出现奇迹,否则肯定会被溺死在阴冷的水底。
由于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我根本毫无准备,提前没有闭气,又吃了那具梆硬的女尸一撞,喝了几口臭水,这时刚一落入水下,已经觉得胸口憋闷,肺都要炸开了,再也闭不住气,忽然我背后被一只手抓住。

  我立刻想起以前所见“水鬼扯脚”的往事,以为是水深处的女尸活了过来,伸手要来抓我做替身,吓得我头发都快竖起来,只觉得那只手拉住我的肩膀,把我身体扳了过来,原来身后拉我的人,是比我早一分多钟之前摔下来的胖子,他也是被围在水底脱身不得,仗着水性好,肺活量又大,已经在底下憋了约有一分半钟,这时也已经是强孥之没,马上就要冒泡了。

  我和胖子在水底一打照面,就觉得水中一阵震动,那头巨形怪虫听到我落水的声音,竟然穷追不舍的把头扎进水里,它这一下势大力猛,立时就把那些封住水面的浮尸都冲散了。

  我和胖子正是求生无门,见那虫头扎进水里,当即用手抓住怪虫身上的甲壳,巨大的怪虫立即有所察觉,马上从水底把身体提了起来,一阵拼命的摇晃,想把我们甩脱。

  我身体一离水面,立刻觉得那种鬼气森森的怨念消失得无影无踪,当下张大了嘴深深呼吸了几口空气,借着虫躯的晃动,跳落到水面的岩石上,见胖子还牢牢抓着虫体上的龙鳞青铜甲不放,心中稍觉安稳,对Shirley杨大喊:“还等什么!”

  Shirley杨在我喊话的同时,已经把数锭炸药和导火索组装完毕,点燃一个后从高处向那巨虫的头部掷了过去,并喊话让胖子赶快离开,胖子一看炸药扔过来了,哪里还敢怠慢,看准了地面比较平整的地方,立刻顺势滚了下去。

  虫头和虫身相接的地方,有许多龙鳞甲的巨大甲片,还有头上所罩的黄金面具残片,Shirley杨原拟是算准了爆炸的时机,对着头部扔过去,便立刻爆炸,随后再继续用炸药连锁攻击。

  没想到成果出人意料,没了眼睛的巨虫,感应到半空中突然产生了一条抛物线状的气流,而且还有强烈的热能,这只巨虫已经竭死底里了,哪管来的是什么,转头就咬,正好把炸药吞进口中。

  我们只听半空中“砰”的响了一下,爆炸声一点都不大,沉闷得象是破了只汽球,黄色的汁液,伴着大团的红色雾气,以及无数的细碎肉沫,犹如满天花雨般散开,巨虫的躯体摇晃了几下,重重的摔在地上,那一身的龙鳞妖甲与山石撞击发出的声音,震得我们耳膜生疼。

  红色的雾气从它体内一股股的冒出,但是颜色更加淡了,渐渐消散在空气之中,透过龙鳞妖甲裸露的地方,可以见到它在凯甲内的虫壳,已经变成了黑色,完全不象初次见到时,鲜红如火。

  我们估计这次它该是死得彻底了,重新把散落的装备收拾起来,端着枪慢慢靠近了观看,只见虫头几乎被炸成了喇叭花一样,粉红色的肉向四周翻翻着,还在不停的抖动。

  看来百足之虫,虽死不僵,不过就算它没死,也不会再对我们有任何威胁了,爆炸的重创,已经使它体内暂时无法再产生红色的浓雾了,这种红雾虽不致命,但却使它的外壳坚硬,力量也奇大,这xxx究竟是只什么怪物?

  Shirley杨说:“可能是种已经灭绝的昆虫,在史前的世界里,才有这么大的虫子,不过现在还不太好做判断,咱们再瞧瞧。”

  我们顺着巨虫的身体向后走,想看看它从头到尾究竟有多大,单是它这一身龙鳞青铜重甲,就需要多少青铜,不能不令人称奇,不料走到葫芦洞山壁的尽头,发现这只巨虫没有尾巴,或者说是它的尾巴已经石化了,与“葫芦洞”的红色岩石成为了一体,根本无法区分哪一部分是虫躯,那一部分是石头。

  我问Shirley杨道:“这种虫子你见过吗?”

  Shirley杨摇头道:“没见过,不过从这里的古森林化石,还有这葫芦洞中半透明的红色嵍形叠生岩层来看,这应该是一只三叠纪时代才有的几丁质壳类的多细胞底栖昆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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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131 第一三一章 潘朵拉之盒

  胖子用枪口在那巨型怪虫的身体上戳了几下:“刚才硬如钢板,子弹都射不穿,现在却软得象松毛虫。似乎还没死透,我看咱们也甭问青红皂白,再从它嘴里塞进些炸药,把这东西送上西天,也好出一口心中的恶气。”

  Shirley杨说:“怕没那么简单,凭咱们的装备,眼下根本不可能彻底杀死它。好在它现在已经没有威胁了,这是只拥有类似于太阳女神螺那种罕见轮状神经结构的蜮蜋长虫,除了改变空气中的氧气含量,很难找到杀死它的办法。”

  这种蜮蜋长虫的祖先可以追溯至几亿年前的寒武纪无脊椎动物起源之时,当时除了昆虫之外的其余动物还处在低级的演化阶段。蜮蜋长虫的原生形态凭借着顽强的生命力躲过了无数次天翻地覆的物种毁灭一直存活到距今几千万年前的三叠纪,已经逐渐进化成了古往今来体形最庞大的虫类。

  与常见的以中枢神经为主、长有树状神经的生物不同,拥有轮状神经组织并且具有复合式细胞结构的生物至今为止世界上只出现过两种。第一种是距今几亿年前的神秘生物太阳女神螺,而它的存在实在太早,人类对它的了解只有一些碎片。轮状神经组织没有神经中枢,也就是说这种动物的肉体和神经是分离的,肉体组织坏死后,轮状神经仍然会继续存活。而且太阳女神螺是雌雄同体,不需要交配,产生的新生命便会取代身体外部死亡的躯体。虽然这种特性限制了它的数量,但是只要生存环境允许,它的轮状神经与网式细胞结构就会无休止的在壳中繁衍下去。

  蜮蜋长虫又名“霍氏不死虫”,这个名字是为了纪念发现其化石的英国生物学家而命名的。这种网状神经的奇特生物介于无脊椎与半脊椎之间,又拥有类似太阳女神螺一样的保护壳,坚硬的外壳是它体内分泌物所形成的。在自然界里没有任何天敌,除非能把它整只的吃下,用胃液完全消化,否则只留下一部分神经网它依然可以生存下来。它最后的灭绝正和那些体形庞大的昆虫一样,是由于大气层中氧气含量的跳楼式改变。

  Shirley杨数:“有一件事非常奇怪,是考古学与生物学之间的重合与冲突。研究古埃及文明的学者认为在法老王徽章中出现的圣甲虫,即为天神之虫,其原形就是蜮蜋长虫,所以不同意生物学者所提出的这种巨形硬壳虫早在三叠纪末期就灭绝的观点,他们认为至少在古埃及文明的时代,世间还有这种庞大的昆虫遗留下来,对此始终争论不休。”

  在那个时代,世界上所有的动物体形都很庞大,这和当时的植物与地质结构有关系,氧气含量过高的环境导致了昆虫形体无限制的增长。现在发现的三叠纪蚊子化石,估计其翅展长度超过了一百厘米。

  昆虫是利用气管进行呼吸,但是氧气进入组织的速度会随着虫子的体积而变慢。当昆虫的身体超过一定长度的时候,空气中氧气的浓度便无法达到虫体的要求,这一客观因素也是限制昆虫体形,以及导致大型昆虫灭绝的最主要原因。

  我们目前所处的葫芦洞的岩层结构十分特殊,是一种太古叠生岩,到处可见红色的半透明晶体,还有大量的远古化石森林,这些都是三叠纪的产物。通过那些在远古时代的某个瞬间所形成的化石,可以得知在那一刻火山的熔岩与吞没万物的泥石流几乎同时覆盖了这片森林,高温后迅速冷却。

  地面气体的膨胀形成了葫芦洞的特殊地形,这只蜮蜋长虫身体的一部分被熔岩和泥石流吞没,岩浆还没来得及熔化它坚硬厚重的外壳便被随后而来的泥石流熄灭,所以虫体的一部分与山洞长为了一体,再也无法分开。古时在遮龙山附近生活的夷人可能就是把这种恐怖的“霍氏不死虫”当作了山神来膜拜。

  也不知这只蜮蜋长虫是在这虫壳中繁衍的第几代了,它的呼吸系统竟然已经适应了现在大气中氧气的浓度,也许是与这葫芦洞中的独特结构有关,也许是这里有某种特殊的植物或者食物。

  一想到食物,我们忽然想起水中那无数的死漂,本想马上离开此地的,但是现在看来有必要再仔细调查一番。因为这只大虫子与献王墓应该有极大的关联。

  这只蜮蜋长虫为什么会戴上献王祭司造型的黄金面具,被人为的穿上一层龙鳞妖甲,它是否就是虫谷靠近王墓附近毒雾的根源?

  我把自己所能想到的一些设想都对shirley杨讲了一遍,但是对于痋\术我们所了解的还是非常之有限。只知道古老邪恶的南洋三大邪术之一的痋\术是一种通过死者灵魂的怨念转换为无形毒药的邪术,死的人越悲惨,毒性也就越猛烈。
这只怪虫的外壳原本是红色的,从它体内不断喷出红色的雾气开始被我们误以为有毒,然而后来发现这些鲜红的气体随着虫体受到不断的打击而颜色逐渐变淡,待最后用炸药把它的头部炸破之后,红色的雾状气体全部散尽,这家伙便彻底失去了抵抗能力。它体内所产生的毒雾,肯定就是与它常年吞吃水中的死漂有关系。

  照此判断,可能这只巨虫身体的某一部分是连接着虫谷上边的某个地点,根据它的特征,虫身有近百米长也并不希奇,还由于谷中极其低陷的地形,连植物的根茎都能穿透。可能虫口吞进水中的浮尸,成千上万女尸的怨念就会通过虫体转化成谷中弥漫不散的白色痋\雾,封锁了从外界进入献王墓唯一的道路。

  人皮地图上记载献王墓外围的痋\雾是环状存在的,这可能是绘制的人不知详情。经过我们在外边的实地勘察,这种山谷的地形不可能有一圈山瘴毒雾,两侧和后边都是万丈绝壁,抬头只有一线天光,只要毒雾挡住溪谷中的道路,就不会再有别的路能进献王墓了。

  这时shirley杨发现了虫体外那些龙鳞青铜甲的甲片表面刻着很多铭文,磨损的很严重,只有一小部分还可以看到,但是都奇形怪状,无法辨认。我们突然想起来,这样的符号在石碑店中也曾经见到过,就在那口装了死人用锁链沉入潭水中的那口大缸缸身上便有这种符号,当时孙教授说这是失传已久的痋\术中的某种符咒,叫作戳魂符,是用来封堵住亡魂的歹毒邪术。这说明这层青铜妖甲与那口水缸外包裹的铜皮有异曲同工之处。

  看来不出我们所料,这一身特制的龙鳞妖甲,还有那结合了献王六妖兽特征的黄金面具,都是通过某种痋\术仪式安装到这只巨虫身上的。那些人倒真会因地制宜,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只不过这些事没用到什么正路上,专门做这害人的邪法,亏那献王还总想成仙证道。

  大概在修建献王墓前,这位山神老爷只吃水中产的大蟾蜍癞蛤蟆,由于那些食物身体中都含有毒腺,所以使得这只巨虫也有了毒性。直到这个地方被献王所发现,便利用古代夷人流传下来的办法放尽了它的毒性,然后随意按照意愿泡制,弄得这只虫子半死不活,把它变成了谷中拱卫王墓那片毒雾的生产源。无穷的死者恨意反复通过它的身体转化,难怪它会叫得这么惨。这么看来它也蛮可怜的,同那些人俑一样,都是献王墓的牺牲品。

  如果照这么推测,水中大量的女尸就是为了制造痋\雾而设置的。但是这两千年来,照这虫子吃下去的速度,整个汉代的人口加起来也填不到今天。看来有必要从水中弄出一具死漂上来分析一番,得想个办法破了谷中这道屏障,这样离开的时候也许会用得到。

  胖子生怕我和shirley杨提出马上出发,因为他还打算把地上散落的黄金残片、还有虫头上的部分都一一收集起来,这数量十分可观,不要白不要;见我们围在虫体旁查看,当即手忙脚乱的找到工兵铲去稀烂的虫头上抠那些黄金。

  我光顾着和shirley杨用登山镐去打捞水边的死漂,没注意到胖子在做什么,忽听他在背后一声惊喊,我们急忙回头,只见那只已经被炸烂了头部的巨虫头部忽然抬了起来。外边的口器已经完全碎烂了,这时里面那张嘴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比之前大了数倍,不断发出“咕咕”的声音。

  我心想这家伙也太结实了,炸成这样还能做这么大的动作,当真是不死之身吗?急忙抄起“打字机”准备再给它来一梭子,却发现它并不是要对我们进行攻击,看它那样子……好象是要呕吐。

  我刚想到这里,还来不及提醒胖子躲避,就见那巨大的虫口一张,哇啦哇啦,吐出一大堆女尸;就是先前在水中被它吞进去的死漂,这时都已变做了黑褐色,也失去了表面那层青冷的阴光,尸体上还沾着许多红的绿的黄的几种颜色的黏稠液体,全部都喷到了胖子身上。我离了他约有七八米远,都被恶臭熏得差点晕过去。

  我立刻用手中的登山镐勾住胖子的携行袋,与shirley杨一起奋力将他从尸堆里扯了出来。还好有毒的痋\雾都被排进了谷中,这些液体应该是胃液一类,虽然可能有些酸性,只要立刻洗净,即便粘到身上一些也是无妨。

  巨大的“霍氏不死虫”好象适才被我们打得狠了,一呕吐起来便止不下来,待得吐出百余具漆黑的女尸之后,又再次发出一阵剧烈的“吐鲁”声,这次显得十分痛苦,吐出一个巨大的正方形物体,沉重的落在地上。那物表面汁液淋漓,有很多凹凸的大铜钉帽,看似是个青铜箱子,或者是口大铜棺材。

  我吃惊不已,万没想到它肚子里还有这么个大件儿,幸亏提前把胖子拉了回来,否则非把他砸成瘦子不可。我与shirley杨对视了一眼,她也惊疑不定:“这简直就象是西方传说中,那只藏在古龙腹中的潘朵拉魔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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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132 第一三二章 胎动

  一半化石化了的”霍氏不死虫”,吐尽了肚子里的东西,悲哀的惨叫了几声,昂起来的头复又重重摔落,它的体力已经完全耗尽,蜷缩起来,一动也不动了。

  胖子刚才被那些女尸和巨虫的胃液,喷了满头满脸,又险些被那口大柜子砸到,虽然惊魂未定,却兀自未忘记摸金发财四字,立刻走到近前,一边用手抹去自己脸上那些恶臭的黄色黏液,一边自言自语道:“xxx差点把胖爷砸成肉饼……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口大箱子却不知是用来装什么东西的?怎么又被这只大虫吃进了肚里?”

  我也看得奇怪,平生之遭遇,以这次算是最为不可思议,同shinley杨跟在胖子身后,一同看那在虫腹里装了几千年的箱子赆是生出无数的疑问,这只箱子也许真如shinley杨所言,便象是西方传说中的“潘多拉魔盒”,那个盒子也是藏在一条火龙的肚子里,其中装着一个极大的秘密,以及无数的妖魔鬼怪。

  胖子早已等不及了,用登山镐将箱子附近的数具女尸扯到一旁,以便给箱子周围清理出一块空间,准备要打开箱子来看看,里面有什么值钱的行货没有。

  我看被胖子手中登山镐勾住的女尸,一具具都乌龋八黑,与在水中漂浮的那些“死漂”相差甚多,不免好奇心起,戴上手套,将其中的一具女尸从尸堆里扯了出来,手中觉得十分沉重,虽然常言道说“死沉。死沉”,刚死不久的尸体是很沉的,但是这些水底的女尸,都死了应该有两千年以上了,怎么还是这么沉重?这么沉地份量,在水中怕是也不容易漂浮起来。

  女尸身上一丝不挂,就算是有衣服,可能也在水中泡没了,尸体面目完好,只是显得十分狰狞丑恶,象是表情定格在了死亡的瞬间,皮肤几乎都变了质,黑得不象是黄种人,更像是非洲的黑人,与我和胖子先前想象的冷艳祼尸,没有半点相似之处,这尸体只会让人联想到死亡的丑恶与残酷。

  我看女尸的表皮非常不一般,便隔着手套在尸体上一摸,只觉得很硬很滑,不知是产生了什么变化,会导致变成这样,以至于在阴冷的水底泡了大约两千年都不曾腐烂。

  Shinley杨在旁问道:“女尸的身体很奇怪,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我摇了摇头:“看不出什么名堂,女尸身上的皮肉表层变得十分坚硬,有些象是琥珀。可能也是被石化了,究竟是如何形成这样的硬膜,却一时难以判明。”

  Shinley杨说道:“女尸地外貌轮廓虽然还能看出一些,但其表面象被一层黑色的半透明物质包裹,有些看不太清楚,不过从尸体的外部特征看,各有高矮胖瘦,都是年轻女子,首先可以确定,这不是用石头造的人俑。”她怕尸体上有毒,说着话也戴上胶皮手套,翻看尸体的细部特征。

  胖子见我们翻动那些被巨虫吐出来的女尸,而不去帮他开启那古怪的铜箱,便大声抱怨,说我没有战略眼光,那女尸能值得几个钱,趁早别去管她,打开铜箱才是正事。

  我对胖子说:“着他妈什么急,饭要一口一口吃,仗要一个一个打,这献王墓还没进去,就已经碰上这许多稀奇古怪的事物,咱们务必要一一查清,做到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不至于把性命送在虫谷下边,那口大铜箱最是古怪,打开之后是凶是吉?死难预料,等咱们搞清楚这些女尸地底细再去开它,也并不为迟,你还怕这箱子长腿自己跑了不成。”

  胖子见没人给他帮忙,那口四方的大铜箱封得甚是严紧,他又难凭一已之力打开,只好悻悻的到地下水边,找了个没有“死漂”的地方,把自己身上那些腥臭的巨虫胃液洗净。

  我当下不再理睬胖子,自行忙着调查堆积成小山一般的女尸,我与shinley杨越看越奇,心中也是愈发吃惊,这些女子的死状,以及她们死后呈现出来的状态,都太恐怖了。

  女尸的手臂和双腿,都反向蜷在身下,关节被完全折断,四肢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抱着背后的一个橄榄形的半透明物体,这个东西象是个巨大的虫茧,在外边看起来一共有数层,外边是一层透明的虫丝,里面还有层硬壳,都十分薄,也很透明,但是却很坚硬。

  女尸的全部身体,包括四肢,以及抱在背后的虫茧状物体,全部被一层棕黑色的半透明物质包裹,象是一个巨大的琥珀。

  这层半透明的黑色硬膜表面,全部都刻了一层层的秘咒,与那“龙鳞妖甲”。以及石碑店水缸表面上的符号完全相同,这就是那种在虫术中,用来封印死者怨魂,将起通过其它渠道转化为奇毒的古老咒文。

  我们再仔细观察,发现“虫茧”状物体的底部,有无数密密麻麻的小孔,数量无法计算,这些蜂窝一样的圆形细孔,大概都通着茧状物的深处,象是用来让虫子排卵用的,不过密如蜂巢一般的圆孔上,有一股很强的吸力,shinley杨用手一碰,感受到那股吸盘一样的吸附力,赶紧将手缩了回来。

  Shinley杨打开“狼眼”手电筒,用手电光往那虫茧状的物体中一照,里面就立刻显出一片黑色的阴影,看那形状,竟然象是个没出世的胎儿,而且还在一下一下的微微颤动。
胖子这时已经活动了身上的污垢,凑过来刚好看到,也连连称奇,对shinley杨说:“哎……这里在怎么有个大虾仁?”

  Shinley杨对胖子说:“你想吃虾了吗?不过我看这倒更象是虫卵里的蛆虫。”用伞兵九在女尸与虫茧的外壳上割了一刀,想刺破了看看里面的东西是什么,但那层黑色地半透明外膜,坚固得连伞兵刀锋利的刀刃割在上面,都只是划了道浅浅的痕迹,又哪里割得破它。

  胖子说:“你们看我的,要率气力,那不是咱吹啊,隋唐年间长了板儿肋的李元霸,也就我这意思了。“说罢拉开架式,挥动起工兵铲来,用力切了下去,他这一下力量着实不小,果真便将那曾半透明的硬膜斩出一条大口子来。

  只见里面那时蠕动着的物体从破口中显露了出来,我在一旁动手相助,打算与胖子二人合力,将着黑色硬膜上的裂缝扒大,将那里面的事物取出来,谁想刚把手挨到那虫茧状的物体上,被我们翻转了过去,面朝下的女尸突然猛的象前一窜,象是条刚被捉上岸,还没有死的鱼一样,而且力量大得出奇,只这一蹿便蹿出半米多远。

  再有不到一公分便是“葫芦洞“中深不见底的地下水了,我和胖子同声发喊:“往哪里跑。”伸出手中的两支“登山镐”,同时把那女尸勾了个结实。这尸体极沉,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又把尸体重新拉了回来。

  胖子骂道:“这都是里面的死小鬼做怪,看胖爷怎么收拾他。”说完边动起手来,拿起工兵铲。从硬膜的破口处伸将进去,把那里面胎儿形的活动物体,用铲刃捣了个稀烂。顺着外腊流出一股股墨绿色的腥臭液体,比那巨虫的胃液难闻十倍,我这辈子就没闻过比这还难闻的东西,熏得我们三人急忙又把防毒面具扣在了脸上。

  再看那被胖子用工兵铲切成了肉酱般的一团黑色物体,已经死得透明了,那些有被铲刃剁烂的地方,肥肥白白,还有粉红色的血丝,这是什么东西?虽然外形象未出生的胎儿,但是没有人体的轮廓,普通的孕妇也怀不出这么大的胎儿。

  看了这等情形,我忽然想到,以前在古代战国的时候,有种刑法叫“鈛(guo一声,同戈)坠”。是专门来处置罪犯中的孕妇的,那时候是封建社会,当然没有现在对犯人还讲什么人道主义,行刑的过程是专等到孕者怀胎至八月,便将其尽去衣衫,痑(tan一声,疲乏)牢架四肢,盐氼(ni四声,沉没,同溺)遍涂其体。亴(you四声,同飞)于闹市之中,以椿趂(chen四声,同趁)碾其体,则腔血鼚(chang一声,鼓声)胎并流,止于尽,世人谷称其为“乵(yan三声,同进)鱼”,但有大出齫(yun三声,老人无牙的样子)脘者,市中争相睹者无数,刑后皆面无人色,无不叹其酷。

  这就是说将怀胎的女犯人,刚好养到怀孕八月整再行刑(大出),动刑的时候,扒个精光,,绑在木架子上,倒放在十字街口最中间,赶着两只水牛,水牛拉着一个不大的石磙子,倒放在十字街口最中间,太重的话提前就压死了,以不压断骨头为准,罪犯躺倒上预先抹上了“盐(水字下一个人)”(麻夂米)等止疼的药物,药量以确保罪犯不会活活疼死为准。

  都备妥之后,牵着两头水牛,拦着特制的石磙,这种石磙很窄,在罪犯身上来回碾,肠子,肚子,心,肝,肺,和肚子里的胎儿,都必须从两边往外冒,当然压断了心脉,这罪犯也就完了,不过按律,必须碾到两端不再有血流出,才算完事,围着看热闹的看到最后,见那女人被慢慢压成了一经人皮,都不忍目睹,感叹王法森严,暗自告诫自己,今后一定要遵纪守法。

  当然象那些不守妇道,勾结奸夫,谋害亲夫之类的女子所犯的罪行,虽然在古时对女子德行上的要求比较严格,贞节道德这些事很受重视,但还不够这级别享受这种待遇,得是那种做下惊天动地大事的女犯人,还刚好怀着孩子,才可能有机会体验,据史书记载,被上过这种大刑的,在历史上屈指可数,象这种酷刑,在中国历史上很多,“金戈坠”到了唐代就逐渐废止了,仅存其名,后世再也没有用到犯人身上。

  我想了半天才对shinley杨和胖子说:“看来这东西不是大虾,也不是胎儿,倒有些象是咱们不久前所见到那些活人俑上的彘蜂,这是个大蜂蛹。”

  胖子摇头不信:“彘蜂的蜂蛹怎么会有这么大个,而且这东西力气不小,又牢牢长在女尸背后,不是我危言耸听,我看这分明就是个死人生下来的怪胎。”

  Shinley杨小心翼翼的用伞兵刀,将烂成一堆的白肉一点点拨开,在这肥大白色肉蛹的末稍,竟然和那女尸的下体相连,还有已经石化了的紫合车(胎盘),另外还有脐带相连。

  不仅有脐带与胎盘,这白色肉俑身体蜷曲,缩成弓形,头大肢细,最未端直插入女尸的下体,说不定一直连到子宫里面,这情形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我和胖子为她举着手电筒判明,看到这里,均是心惊肉跳,异口同声的惊呼:“果然是怪胎。”

  Shinley杨纵然见多识广,也禁不住被那红白分明的怪胎恶心得反胃,奔到水边,摘下防毒面具,干呕了两口,对我和胖子说:“这绝对不是人类的胎儿,是痋\卵。”

  夈 zhāi 古同“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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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133 第一三三章

  我赶紧对Shinley杨摆了摆手,千万别再说下去了,要不是早上根本上没吃什么正经东西,我也要反胃呕吐了。

  胖子却对那些事物不以为然:“女人不生娃,怎么产起了虫子?这可多少有点不务正业。”

  Shinley杨没有理睬胖子,望着那堆积如山的尸体,轻轻叹息:“实在是太惨了。”微一陈吟,还决定继续查明真相,取出一条绳索,绑了个活绳套,对准浮在水面的一具“死漂”扔了过去,一下便套个正着,刚好锁住“死漂”的头部。

  我和胖子见她动手,便在旁相助,站在水边用“登山镐”勾扯被Shinley杨套住的那具女尸,三人连拉带拽,着实费了一番力气,才把那活蹦乱跳的“死漂”拉到了岸上。

  “死漂”在水中的力气很大,比起河里的大鱼也不逞多让,平时看起来跟浮尸没什么两样,但是被外力接触到的时候,那一蹿一跃,都有数十斤的力气,当然这是女尸用折断四肢,所抱在背上的茧状物,也就是里面那个巨大的胎儿形虫蛹在动。

  胖子和我用脚踩住捉上来的“死漂”,使他不至于在地上乱扑腾,三人凑拢过来一起观看,发现这具尸体果然同被巨虫吃后,又吐出来的黑色女尸不同。

  刚捉上来的“死漂”,身体上密密麻麻的裹着满满一层肉蛆,这些东西,虽然体形外貌上象蛆,但我们并不能下结论,因为首先这些“蛆”个体太大,比常人的大姆指还要粗上两圈,身体如果说是半透明,便不够贴切。透明的程度接近了百分之七十,也完全不象我们之前见过活人俑中的“水彘蜂”,这根本就是没有生命的东西。

  看上去花白花白的,让人头发根发乍不敢细看,与我们在水中看时又不相同。浮尸泡在水下之时,会发出一种阴森青冷的异样微光,阴冷的青光幅度,似乎就会成倍的增长。把“葫芦洞”玉石般红色的岩壁,映照得象是笼罩了一层暗青色的妖气,这种诡异恐怖地气氛。倘若不是身临其境,亲身经历过洞中种种使人寒毛倒竖的事件,根本就无法想象。

  Shinley杨让我帮着把一黑一白两具女尸拖到一起,并头排着,反复对照了一番,变黑的那具女尸,身体上的“肥蛆”,大概已经被“霍式不死虫”吃干净了。

  我用伞兵刀刮掉吸附在女尸表面的肥大蛆虫。里面便露出来一层黑色透明硬膜,这都与被“霍式不死虫”呕吐出来的尸体完全一样。

  我和胖子与Shinley杨三人相对沉默不语,把这一件件地线索,串联起来,虽然不敢断言一定如此。但是再笨的人,此刻也能估计出个八九不离十了,这果然便是邪恶的“痋\素生产流水线”。

  这是一场隐藏在历史阴影中地大规模“牺牲”,这些女人的身份,我们无从得知。她们可能是奴隶,也可能是俘虏,也可能是当地被镇压的夷民,更有可能是那些被做成“人俑”的工匠眷属,但是她们肯定都是为了一件事,那就是向设置在王墓外围的“毒雾”提供源源不断的能源,这样同一个理由,而死于“献王”的某种“痋\术仪式”。

  Shinley杨最近曾研究过有关“古滇国”的史料,各种史册中对神秘而又古老的“痋\术”,都是一带而过,没有什么详细的记述,即使是有,也不过是只言片语,但是野史中,曾经提到过利用“痋\引”使妇女感孕产虫卵之事,一定要等到十月怀胎生产之时,把该女子折磨至死,这样她临死时的恐惧与憎恨,才会通过她的身体,穿进她死时产下的虫卵里,这样才有毒性,这是“痋\毒”中很厉害地一种。

  Shinley杨先前看到这些记载,觉得这大概是杜撰出来的野史歪说,并未信以为真,此时在现场加以对照,残酷的实物历历在目,这才知道世间果真有此等惨事。

  大概是献王占了这“虫谷”附近的领地,觉得是处风水绝佳,天下无双的仙妙灵慧之地,又在“葫芦洞”里发现了被当地夷民们贡奉地“山神”,也就是这条半石化的巨虫。

  最重要的是,献王知道这虫子大得远远超出人类的想象,它身体的某一部分,露在山谷里面,于是献王便把这“葫芦洞”纳进了他的陵区,禁止当地人再向山神老爷供奉大蟾蜍,待到巨虫散尽了毒气,无力反抗之时,给它装进了一套厚重的“龙鳞青铜甲”中,又戴上一只有着某种宗教色彩的“黄金六兽面具”,也许还有些不为人知的神秘手段,把这条仅存于世的虫子,折磨得半死不活,“青铜重甲”和“黄金面具”这些物品,都刻有密密麻麻的痋\术咒言,其实痋\术的符咒,并不算是希奇,道家捉鬼镇魂,也有类似的东西。

  再把这些夷女或者奴隶,在子宫里种下“痋\引”,等到她们生产虫卵之时,先将女奴折断四肢,反抱住刚产下来,还没有完全脱离母体的“痋\卵”,立刻用一种类似于烧化了的热松脂,或是滚沸的树炽,那一类的东西,活活浇在女奴身上,连同她背后的“痋\卵”一起,做成透明的“活人琥珀”,等冷却后,在表壳面上刻满“辵魂符”,这就等于把女奴死亡时的恐惧,哀伤,憎恨,诅咒,都一起封在了“琥珀”之中,至于为什么要采取这种古怪的姿势,非要把女奴的四肢折断,我们对“痋\术”所知有限,就难以凭空推测了,有可能是为了增加死者的痛苦,或是根据信仰崇拜有关。
然而那刚被女奴产出的“痋\卵”,生命力很强,不会轻易被滚沸的树炽烫死。茧状物被打上细孔后,就都被沉入这洞穴的深潭之中,“痋\卵”通过那些蜂巢状的地方,吸引水中地蜉蝣来吃,就在那无穷的怨念中生存。与其说是某种虫,也许用有神经反射的植物来形容,会更恰当一些,它们根本就没有任何意识,这些大肉蛹,只会凭神经反射行动。所有的进食、繁衍等等行为,都在茧状卵中完成,为了保持死都怨念不会减退。从不会破卵而出,它们排出体内的排泄物,是一种特殊的物质,象是鱼卵,又象是肉菌类植物,从蜂巢处被排出后,都附着在“死漂”的外壳上,逐渐会长成象透明蛆虫的样子。而女奴体内的“痋\毒”,也都保存在了这些蛆形的物体之中。

  这些“肉菌”,本身具有某种“鬼火”一样的生物电,可以在水中放出青光,显得女尸似乎是裹在一层光晕之中。我们在水中的时候,一见到那些“死漂”,就会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哀伤感觉,这可能是某种生物电的作用,而不应该是“肉菌”破裂。里面的那些毒素流了出来,那样的话我们早就中毒死了,现在回想起来,真有几分侥幸,这么之“肉菌”,我们竟没中毒,多亏了祖师爷保佑,看来也合该这“献王墓”该破。

  几乎与“葫芦洞”年岁相同的那只老虫子,它体内散发的鲜红雾气,会吸引这些肉菌向它靠近,它就以这些女尸为食,吞掉后,那些肉菌就被老虫子消化,死者怨念形成的“痋\毒”,便会通过它的身体,转化为谷中常年不散的白色“山瘴”,有近者,即死。

  而有一层硬膜包裹的女尸,它则吃不消了,又不能直接排泄出去,只好原样呕吐回水潭里,那些在女奴尸体中的“痋\卵”,又会接着按原样,继续吸食蜉蝣生物,排出肉菌,浮出水面,被老虫吃了吐,吐了吃,不断的轮回。

  我们三人对“痋\术”的认识,始终停留在推测的程度上,缺少进一步的了解,我自从进入“遮龙山”开始,直到来到这“葫芦洞”,一路上不断看到与“痋\术”有关的东西,大批大批的尸体,让人从心底里对前边不远的王墓产生了一股惧意,十亭的锐气,到这里已折了七亭。

  倒斗摸金,胆气为先,若是还没进古墓,便有几分怵头,那么这趟活肯定做不顺当,我担心胖子与Shinley杨心中没底,只好给他们打气说道:“那献王杀人盈川,十恶而不赦,而且他生前擅长奇术,其邪门之诡道,不是常人可以想象得到的,实在是不好对付,但是同志们,我们最擅长打地就是这种无准备之仗,若非如此,又怎能显出咱们摸金校尉的本领,我看这献王的伎俩也不过如此,都是xxx纸老虎,象那精绝国的妖怪女王一样,活着的时候再厉害,死后还不是任咱们摆布。”

  胖子撇了撇嘴,一脸沉重严肃的说:“什么都甭说了,同志们的责任重,妇女的怨仇深,虽然说古有花木兰替父去从军,今有娘子军开枪为人民,但是作为一个男人,老子胸中的仇恨之火也在燃烧,耳边是雷鸣电闪,已经下定了决心,当红色信号弹升起的时候,咱们就要攻占最后一个至高点,把献王老儿的明器,不管大小,一律卷包儿会了,回北京该卖的卖,该砸的砸,要不这么干,对不起这么多含怨而死的妇女。”

  Shinley杨听胖子越说越没边,便打断他的话头,对我们说道:“女尸外边的一层硬膜好象是琥珀一样,本难受到胃液的腐蚀,消化不掉是理所当然的,但是按霍氏不死虫的体形来看,通过肠道排出女尸这么大的物体,并不算困难,但它为什么在吃后又重新吐出?”

  其他的方面,我们已经推测了八九成,但是说到这个问题,却不免有些为难,会不会是这只大虫子年岁太老了,肠胃不好?再不然就是它平时不吐出来,今天是被咱们揍得狠了,所以才……

  说到这里,我们三人几乎同时想到,都把目光移动,一齐看向了从巨虫口中最后吐出来的那个东西,难道是因为它在肚子里,卡着那口四四方方的大铜箱子,所以稍微大一些的东西都无法吃掉,只能在消化掉尸壳表面的“肉菌”后,把尸壳重新吐出来?

  我对胖子和Shinley杨一招手:“此间大大小小的事物,都已探查明白,现在咱们该看看这箱子里有什么秘密了,有用的取走,没用的毁掉。”

  胖子立刻来了精神头,告诉我说:“老胡,我刚才看了,这箱子全是大铜板,那个结实就甭提了,我一个人都打不开,咱们仨人一起动手试试,再不行就给它上炸药。”

  正方形的铜箱上,还有厚厚的“霍氏不死虫”胃液,我们只好用地下水,先清洗了一下,使其露出原有的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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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134 第一三四章 一分为三

  那无数惨不忍睹的浮尸,让我心口上象是被压了块巨大的石头,突然变得歇死底里起来,想要吵闹一场,使自己不至于被葫芦洞中的怨念所感染。

  面对这口神秘的铜箱,胖子也激动了起来,立刻从携行袋里掏出那枚“黄金兽头短杖”喊道:“党代……不是不是,是黄金钥匙在此!”

  两端分别是龙首与虎首,中间略有一些弧度的黄金短杖,在“葫芦洞”的青冷环境中,泛着金灿灿的光芒,这根金杖,与黄金面具等几件金器,都是我们在献王大祭司的玉棺中,所倒出来的陪葬品,这应该是一套完整古老的黄金祭器,其中最容易引人注意的,便是这面具与金杖。

  出人意料的是这兽头金杖,竟然会与从这“霍氏不死虫”口中吐出来的大铜块有关,我见胖子毛手毛脚的,正在将黄金短杖的龙首,对着铜块上的窟窿塞进去。

  我对这个正方形的铜块,或者说是“铜箱”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好奇,迫不及待的想要打开来看看,但是内心深处又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妥,里面会否有什么危险的事物?

  Shirley杨也十分慎重,提醒我和胖子道:“小心铜箱里会有暗箭毒烟一类的机关。”

  胖子虽然莽撞,却也懂得爱惜自己的小命,闻听Shirley杨此言,心中也不禁嘀咕,想了一想,出了个叟主意:“依我高见自然是以保存我军有生力量为原则,不能冒这无谓的风险,所以只有用炸药把它炸破,才最为稳妥,你们都远远躲到安全之处,看我给它来个爆破作业。”

  我想胖子这家伙,在平日里也只仗着有一股蛮力和血勇之气,铜箱中倘若真有什么机关埋伏,以他的毛燥实难对付,没的平白送了性命在此,便对他说:“里面若是有紧要的东西,用炸药岂能保全,我向来命大,我看这活还是我来干吧,你们留在后边替我观敌暸阵。”

  胖子争辩道:“非是我胆小,这箱子里八成也是明器,汉代的古物都是金玉青铜之属,便炸得烂了,也不会对价格有太大的影响,你们若是舍不得,我就豁出这一头去,冒死直接打开便了。”

  我不由分说,抢过胖子手中的金杖,让他和Shirley杨躲到附近的巨石后边,Shirley杨把“金钢伞”交给我,并嘱咐道:“从这一路上所遇之事看来,王墓陵区内有许多阴狠歹毒的设置,你务必要多加小心。”

  我对Shirley杨说:“杨参谋长尽管放心,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电线杆子绑鸡毛,胆子够大,不仅胆子够大,我还是胆大心细,不象胖子那种人似的,捂着xxx过河,瞎小心。”

  胖子本已趴到了石头后边,听了我这话,立刻露出脑袋来同骂道:“胡八一,你个孙子又在背后诋毁我,你要是不敢,就趁早回来,换我去把铜箱打开,不过咱可提前说好了,里面的东西全归我。”

  我对胖子挥了挥手,示意别再瞎闹了,该做正经事了,刚才说得纵然轻松,只是想缓解一下过大的心理压力,真到了“铜箱”近前,额头鬓角也丝丝的冒出冷汗。

  有金钢伞和防毒面具,即便是再危险的机关,我也不惧,只是最近几天见了不少惨不忍睹之事,心中忽然变得十分脆弱,只想大喊大叫一通,发泄一下心里的巨大压力,我真怕这口“铜箱”中会出现什么死状可怖的尸骸,我已经很难再次面对那些奴隶死亡的惨状了,这样很容易把自己逼疯。

  但是为了能搞清“献王墓”内的秘密,不得不咬着牙顶硬上了,我深吸一口气,把登山头盔上的战术射灯打开,使光线集中在“铜箱”侧面的两个窟窿上,对照手中的“龙虎双首金杖”看了一看,这两个窟窿的轮廓,果然与金杖的杖头相同,左边是龙,右侧是虎。

  如果按照这两个窟窿插进去,龙虎首的方向都是正确的,那么激活了内部的锁簧后,“铜箱”打开时,也应该是上下,或是左右开合,“铜箱”上暂时看不出有什么缝隙,不知道我们推测这是口铜箱是否正确,如果不是口“箱子”,这道机关又是做什么用的呢?

  而且这支双头黄金短杖,中间无法分开,完全是一体的,也就是说一次,只能选择龙与虎之一,而不可能同时将兽头形的钥匙一并插入,哪个先?哪个后?

  我忍不住骂了一句,这简直就是拆解定时炸弹上的红绿线头,“龙头”,“虎头”,的顺序有什么名堂吗?如果顺序错了会发生什么?

  猛然间想到,“遮龙山”后的陵区,其风水形势,都是半天然,半人工,可以说这些宝穴,都是改格局改出来的,正所谓“逆天而行”,这是一种违背了大自然规律的行为,风水秘术中对与改风水中,有龙虎相持一说,分别代表了提调“阴阳”二气,虎蹲龙踞、玄武拒尸、龙虎垂头、形势腾去、龙悲虎泣、前花后假、左右跪落诸穴。皆指龙头虎首不显,是为龙凹虎缺,须牙不合,四兽不应。改了格局的“形势理气”全仗着“阴阳清浊”之气的微妙平衡,若把龙虎颠倒,也就是使清浊之气混乱,最轻也会显出忌煞之形,重则会导致风、蚁、水三害入穴相侵,墓中所葬之主,败椁腐尸,其害无穷,

  按青乌之理推断,不妨先取清阳之气,动这比较安全的“龙首”,但这只是我的猜测,这口类似重铜铸造的箱子,除了这两个窟窿之外,再无任何特征,与此无关也未可知。

  我心中一乱,知道再猜下去也是无益,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当下便秉住呼吸,藏身在“金钢伞”后,将那“黄金短杖”的龙首,对准了位置,推入“铜箱”侧面的插槽里。

  只听“咔哒”一声轻响,仅从手感便可知道,非常吻合,我回头看了看躲在岩石后的Shirley杨和胖子,他们也正关注的盯着我看,我对他二人竖起大姆指一晃,立刻把头低下,用手左右一转那“双头金杖”,却都拧不动分毫,我暗自称奇,难道我们所预想的不对,这不是钥匙孔吗?

  我随手将“黄金短杖”乱转,也是不起半点作用,我有些焦躁,从“金钢伞”后露出头,打算先将金杖拔出来,想想别的办法再说,不料这“铜箱”的插槽中,原来是种进时压簧,退时咬合的机括。

  用力向后一扯之下,铜箱内部的机关便被激发,从那空着的虎形孔中,流出一股黑水,我以为是毒液,急忙撒开手中的“金杖”回避,跑回岩石后边,与Shirley杨和胖子一同观瞧。

  那股黑水并不为多,片刻之间便已流尽,整个“铜箱”随即震了一下,似是其中机关作动,随即一切平复如初,没了动静。

  我长出一口气,胖子也把瞄准箱子的M1A1枪口放了下来,不过仍然没敢大意,仍然由我再次单独靠近“铜箱”,这次那“双头金杖”用手一拽,便轻而易举的抽了出来。

  “铜箱”果真就是“铜箱”,只不过箱口的缝隙,造得非常楔合,又因为年代太久,上下相同属性的物质互相渗透,都长在了一起,如此一来,保持了它内部的物品,处于一个绝对密封的环境中,而不会被巨虫的胃液所腐蚀,“双头黄金杖”启动了里面的机关,这“铜箱”的盖子本应该向上弹开,却由于缝隙处有很大一部分都连在了一起,所以只在箱体上露出一条细缝。

  看来想打开这口“铜箱”还需要再给它一点外部的作用力,我用一只手举着“金钢伞”,另一只手拿“工兵铲”的精钢铲刃,撬动箱缝,不废吹灰之力,已将那箱盖打开,为预防万一,我转到后边把“铜箱”盖子扳了开来。

  我们事先最担心的暗剑、毒烟等机关,箱子里都没有,Shirley杨与胖子两人见并无暗器,也都拿着武器从岩石后边走过来,看那铜箱里到底有些什么事物。

  三盏登山盔上的战术射灯,都照在打开来的大铜箱之内,顿时照得一片通明,首先看到的是多半箱子黑水,就是从虎形锁孔中流淌出来的那种,这可能是箱缝还没长死的时候,渗进去的“霍氏不死虫”胃液,这“铜箱”的材质日久之下并不发绿,内侧反而呈现无数白癍,看来其中可能加入了“亍琻”一类的混合物,具有抗腐蚀的作用。

  但是面对泡在箱中黑水里的事物,我们可就半点都摸不着头脑了,铜箱内平分为三格,半截黑水分别浸泡着三样古怪的东西,三人目瞪口呆,半天也不知该如何下手,Shirley杨和胖子都看我,我摊着手对他们说:“没办法,咱们只有挨个看看了,天知道这些是做什么用的。”

  胖子其实早就想把铜箱翻个底掉,只是这些东西他看的不明不白,觉得都不象是值钱的事物,所以还能暂时忍住,此刻见我发话,便找出“探阴爪”,组装成钩子的形状,伸到大箱子里,随便选了一格,将其中的一个蜡制的卵状物钩了出来。

  这东西外形象个鸡蛋一样,不过只是说外形象是卵形,要比起鸡蛋来可就大太多了,外边裹着一层蒸蜡,破损的地方露出一些玉石,在灯光下显得十分晶莹光润,胖子见腊壳里面竟然有层美玉,当下二话不说,工兵铲已经切了上去,当时就把腊壳砸成无数碎片,他是想把外边裹着的蜡铲掉,看里面的玉石,不料里面的卵形玉也只是层薄壳,用工兵铲只一敲,便都被他一同破坏了。

  我见来不及阻拦,便在一旁袖手观看,想瞧瞧这里一层外一层的包裹之下,装的究竟是哪一些古怪珍希的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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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135 第一三五章 暗怀鬼胎

  胖子手起铲落,将蜡层中的玉卵砸破了好大一块,他自己也没料到会是这样,本来只想把外表的腊壳切掉,怎知里面的脂玉仅仅是很薄的一层,真的便如同鸡蛋壳一般,一触即破,胖子手重,后悔也晚了,还自己安慰自己道:“整的碎的一样是玉,里外里还是那些东西。”

  “蜡”与“玉”这两层之下,还有一层“软木”,看样子这些物品都是防潮防腐的,究竟有什么东西要这么严密的保存?“葫芦洞”里面的东西,都与献王和他的大祭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献王本身并不担任主持重大祭礼,而是另有大祭司,这说明他们是一个政教分离的统治体系,而非中国古代边疆地区常见的政教合一。

  软木质地非常绵密,又比外边的两层厚得多,这此胖子学了乖,怕再将里面值钱的东西打破,不敢再出蛮力,但是收着劲却急切难下,胖子只好拿工兵铲一点点的把木屑铲掉,这样看来,少说也得需要几分钟,才可以安全的把这层软木切破。

  我在旁望着掉落到地上的玉片,觉得有些古怪,随手捡起来几片残玉,只见玉壳上都刻着极细密的云气,心念一动,暗想:“莫非也是刻着戳魂符的痋\器?这蜡层玉壳软木下面封着含恨而死的亡魂?”

  我让胖子暂时停下,与Shirley杨走上两步,蹲下身看那些没有被工兵铲砸破的玉片,用伞兵刀刮掉表层的腊状物,晶莹的玉壳上显露出一些图案,有龙虎百兽,还有神山神木,尤其是那险峻陡峭的高大山峰,气象森严,云封雾锁,有明显的图腾化痕迹,看着十分眼熟,似乎表现的就是“遮龙山”在古代神话传说中的情景。

  不过这些图腾,都与我们所知所闻的相去甚远,有很强烈的少数民族色彩,而且年代很远,图中有一部分在神山下的狩猎场景,其中所用到的武器很是奇特,看造型竟然都是石器。

  玉卵也不是天然的,甚至连玉料都不是整体的一块,有明显的拼接痕迹,而且都是老玉,我对Shirley杨和胖子二人说:“此物非同小可,怕是四五千年前新石器时代的古物,可能不是献王的东西,也许是遮龙山当地先民供奉在山神洞内的神器,未可轻举妄动。”

  胖子说道:“胡司令你可别跟我打马虎眼,我也是浸淫古玩界多年的专家,在潘家园中标名挂姓,也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据我所知,四五千年前还属于石器时代,那时候人类还不会使用比玉石更坚硬的器具,怎么可能对玉料进行加工?做出这么复杂的玉刻图形?我看这就是献王老儿的,咱们按先前说好的,凡是这老鬼的明器,咱们全连窝端,你不要另生枝节,搞出什么石器时代的名词来唬我。”

  我对胖子说:“我说王司令咱俩也别争,不妨让杨参谋长说说,她总比咱们两个识货吧?”

  胖子点头道:“那就让美国顾问来鉴定一下,不过她倒只是比你识货,跟我的水平想比,也只在伯仲之间……”

  Shirley杨说:“这些玉料并不常见,我也看不出是什么年代的,不过在石器时代,人类的确已经掌握了对玉料的加工技术,红山文化出土的中国第一龙,包括长江流域的良渚古文化遗迹中,都出土了大量制造精美的玉器,但是对于那个还相对原始蛮荒的时期,人类是怎么利用落后的工具做出这些玉器的,至今在考古界还没有明确的定论,是一个未解之迷。”

  胖子一听原来还没有定论,那就是判断不出是夷人的,还是献王的,当下更不求甚解,抄起工兵铲继续去挖那层厚实的软木。

  我无可奈何,只好由他动手,其实我心中也急切的想看看是什么事物,用得着封存如此严密,唯一的担心就是里面会是某些夷人供奉的神器,一旦取出来,会引发什么难以预计的事端,我们这一路麻烦已经够多,虽然没死,也算扒了层皮,装备体力都已消耗掉了大半,这么折腾下去,就算进了“献王墓”,怕也是不易出来了。
以我们目前的鉴别手段,暂时还无法认定,这古怪大铜柜里装的器物,究竟是属于哪个时期的,玉壳上对“遮龙山”神话时期的刻画,也有可能是献王时代的人刻上去的,这一层层严密的封装,象是一重重迷雾,遮蔽了我们的视线,不把最后一层打开,半点名堂也看不出来。

  胖子干起这些勾当来,手脚格外利落,只过得半支香烟的功夫,就已经将那软木剥开,在他固定在登山头盔侧面的战术射灯照明之下,深棕色的软木里面裹着一只暗青色陶罐。

  我和胖子一起伸手,小心翼翼地将这只罐子从软木中抬了出来,放在附近的地面上,这青色的瓶罐,通体高约四十厘米,最粗的地方直径有十厘米,直口,高身,鼓腹,瘦颈,三支低矮的圈足向外撇出,罐口完全密封,罐肩靠近瓶口的地方,有五根形状奇特的短管,这些短管就象是酒壶的壶嘴,不过口都被封死了,根部与罐身上的菱形纹路相联,使之十分富有立体感。

  我们望着这只造型简洁,色彩温润浸人的罐子,都不知这是何物,就连Shirley杨也一时猜想不透,不过这制造精细的陶罐上没有什么“痋\术”的标记,料来与之关系不大,里面应该不是什么恶毒的事物。

  我一想,反正都已经取出来了,索性就打开来看看,于是就用伞兵刀将封着罐口的漆腊剔掉,胖子此时反而谨慎了起来,生怕我一不小心打破了这陶罐,连连提醒我动作轻点,也许里面的东西还不如这精美的罐子有价值,打破了可就不值钱了。

  说话间,我已经将罐盖拔开,三个人好奇心都很盛,当下便一齐挤过来对着那窄小的罐口向里面张望,只见罐中装得满满的一泓清水,我看到这罐里全是清澈异常的清水,脑中不免先画了一个问号?这个装水的罐子用得着如此保密吗?

  Shirley杨嫌头盔上的战术射灯看不分明,随手取出“狼眼”手电筒,照准了罐中看了看说道:“水底还有个东西,那是什么?啊……是个胎儿?”

  我和胖子也已看清了,罐中那清得吓人的水里,浸泡着一个碧色的小小胎儿,由于角度有限,我只看到那胎儿的身体只有一个拳头大小,蜷缩在罐底,仰起了头,好象正在与我们对视,不过它的眼睛还没有睁开,给我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它的脑门格外宽大。

  这里怎么会有个胎儿?而且大小、姿势和外形,都和人类的胎儿有很大差别,我看得惊奇,微一凝视,忽然见那胎儿似乎猛地睁开了眼睛,它五官尚且只有轮廓,那一瞬间,在晃动的水光中,直如两个黑洞越张越大,欲将人吞没。

  我心中一寒,急忙向后退了一步,险些一屁股坐倒在地,指着那罐子没头没脑的问道:“这里面是什么鬼东西?”然后下意识的去掏黑驴蹄子。

  Shirley杨问我:“你又搞什么古怪?好端端的哪里有鬼,这胎儿是件玉器。”

  我指天发誓:“向毛主席保证,那小鬼刚刚冲我瞪眼……还呲牙来着。”我觉得刚才的举动颇丢面子,于是又再后边补充了半句,这样恐怖才比较情有可原。

  胖子对我说:“你莫非是看花眼了?怎么咱们一同在看,我却没见到有什么不对。”

  Shirley杨道:“可能是罐子里的水对光线产生了折射,你在的角度又比较巧,所以你才会看花眼,不信你把罐中的水倒净了,这胎儿是不是玉石的,一看便知。”

  我此刻回过神来,自己也暗暗奇怪,最近可能是由于压力太大,导致神经过敏,以至于草木皆兵,于是定下神来,重新回到胖子与Shirley杨身边。

  Shirley杨说这里面的水太清,可能是某种特殊的液体,先不要倒在地上,腾出一个水壶装了,待看明白那碧色胎儿的详情后,再重新倒回去,咱们只是为了收集“献王墓”的情报,千万别损坏了这些神奇的古物。

  胖子也被这碧油油的玉胎,搞的有几分发怵,暂时失去了将其打包带回北京的念头,打算先看清楚再做计较,若真是玉的,再打包不迟,假如是活的,那带在身边真是十分不妥,当下依言而行,把那罐中的清水倒在了一个空水壶中,但是那里面的婴儿却比罐子的窄口宽大,不破坏外边的罐子,就取不出来,但是看起来就清楚多了,毕竟再清澈的液体也属于密度高于空气的介质,对手电光线有阻挡的作用。

  的的确确便是个玉质胎儿,至少上半身极象,小手的手指有几根都能数得出来,甚至连前额的血关都清晰可辨,唯独下半身还没成形,不过半点人工雕琢的痕迹都没有,竟似是天然生成的,大自然造物之奇,实乃人所难测,但是与真正的胎儿形态过于酷似,若不是只有拳头大小,真会让人以为是个活生生的胎儿,被人用邪法变成了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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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136 第一三六章 鬼哭神嚎

  直到此时,我们才忽然想到,也许这铜箱中的器物是最古时遮龙山当地夷民们用来供奉山神的神器。

  我对胖子和shirley杨说道:“从前边疆不毛之地的夷民们多有生殖崇拜的风俗,这和古时边远地区恶劣的生活环境有关系。当时人类在大自然面前还显得无比渺小,人口的数量十分稀少,大大小小的天灾人祸都可能导致整个部族就此灭绝,唯一的办法就是多生娃。娃生多了,人口就多了起来,生产力才能提高上去,所以我觉得这玉胎可能是上古时祈祷让女人们多生孩子用的,是一种胎形图腾,象征着人丁兴旺。”

  胖子笑道:“还是古时候好啊,哪象现在似的,哪儿哪儿都是人,不得不搞计划生育了。咱们现在应该反对多生孩子,应该多种树,所以这种不符合社会发展趋势的东西放这也没什么意义了,我先收着了,回去换点烟酒钱。”

  我点头道:“此话虽然有些道理,计划生育咱们当然是应该支持,但是现在最好别随便动这些东西。因为这玉胎的底细尚未摸清,咱们这趟行动是来献王墓掏那枚事关咱们身家性命的雮尘珠,这才是头等大事,你要分出轻重缓急。”

  我话未说完,胖子早就当做了耳旁风,伸手就去拿那罐子,准备砸了取出其中的玉胎。Shirley杨拦了他一道,对胖子说:“这些夷人的古物被献王祭司藏在巨虫的肚子里,说明非同一般,咱们在未得知其目的之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先看看其余两样东西再说。”

  我看胖子两眼放光,根本没听见我们对他说些什么,只好伸手把他硬拽了回来。他见状不住口的埋怨,说来云南这一路餐风饮露,脑袋别到裤腰带上,遇到了多少凶险,在刀尖上滚了几滚,油锅里涮了几涮,好不容易见着点真东西,岂有不拿之理。

  我对胖子说:“献王的古墓玄宫中宝物一定堆积如山,何必非贪恋这罐子里的玉胎?更何况这玉胎隐隐透着一股邪气,不是一般的东西,带回去说不定会惹麻烦。咱们的眼光应该放长远一点,别总盯着眼前这点东西,难道你没听主席教导我们说‘牢骚太盛防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吗?”

  胖子嘟囔道:“我还听他老人家说过‘莫道昆明池水浅,观鱼胜过富春江’呢,可这云南的池水一点都xxx不浅……”

  牢骚归牢骚,还是要继续查看大铜柜中的另外两样神秘器物,否则一个疏漏,留下些后患,只会给我们稍后进入献王墓带来更大的麻烦。

  我们三人看了看方形铜箱的另外两格,另一侧放的是个大皮囊,皮子就是云豹的毛皮,上边还纹着金银线,都是些符咒密言一类的图案。里面鼓鼓囊囊的,好象装了不少的东西,抬出来的时候感觉并不沉重,至少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沉。

  见了那些奇特的咒文印记,就可以说明不管那玉胎是否是古夷民留下来的,至少这豹皮囊里的东西与献王有关,痋\术镇魂的符簶十分独特,象是一堆蝌蚪很有规律的趴在一处,令人过目难忘。

  这时候不得不令人有些紧张,这痋\术阴毒凶残,主要是将死者的怨念具现化,不仅可以成为杀人于无形的毒药,更能将这种怨狠歹毒的气息转嫁到其他物体上,令人防不胜防。但是既然知道了与献王有关,便不得不横下心来,将皮囊打开,一探究竟。

  当下检视了一遍武器与防毒装备,互相商议了几句,看豹皮囊口用兽筋牢牢扎着,一时难以解开,只好用伞兵刀去割。我们当下一起动手,三下五除二,就把兽筋挑断。

  拨开豹皮囊,里面登时露出一大堆散了架的人骨,我们早已有了心理准备,戳魂符里面肯定都有尸骨,所以见状并不慌乱,随即向后退开,静观其变。

  过了一阵,见无异状,方才回到近处查看。我把那些骨骼从大皮囊中倾在地上,这一来便立时看出共有三只骷髅。这三具枯骨身上并无衣衫,不知是烂没了还是压根儿就什么都没穿。骨骼的形状也很奇特,头骨大,臂骨长,腿骨短小,看其大小都是五六岁孩童般大,然而看那骨质密度、骨龄都是老朽年迈之人——最明显的是牙齿,不仅已经长齐,而且磨损得已经十分严重,不可能是小孩子的。

  从以往的经验来看,被用戳魂符封住的都是些奴隶之类的成年人,没见到过有小孩,而这骨龄与体形又太不成比例,委实教人难以揣摩。

  我和胖子两人壮起胆子在乱骨中翻了一翻,想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什么特异之处,不成想这一翻竟然翻出一些饰物。有串在金环上的兽牙之类的东西,还有散碎的玉璧,最显眼的是一个黑色蟾蜍的小石像。
Shirley杨见了之后立刻说:“夷人给山神造像佩带的饰品!这不是人骨,一定就是传说中的山魈,常被认为是山精,古籍中不乏对其详细的描述——身材矮小,长臂似猿,黑面白毛,能通人言,于山中能行风布雨。但是现代人从未见过,以为是虚构的生物,也有人说是以黑面鬼狒狒为原形,所以现在非洲的黑面鬼狒狒别名也叫作山魈。中国古时传说中的山魈却与现在的黑面鬼狒狒不太相同。现在看来这些骨骼最有可能是古时山魈的,它们才是山神的真身。”

  看来这三只山魈都是被献王所杀,它们被夷人视为守护大山的神明,还有那玉胎,可能都是被夷人看重的神物。献王侵占了这里,肯定大施暴虐,将山神的遗骨如此败坏,与夷民的神器一同填进了巨虫的肚子里,使其成为了阻止“霍氏不死虫”消化浮尸与虫卵的胃瘤——用这种变态的手段来破坏当地人的信仰,达到巩固统治地位的目的——是否真是这样,恐怕还要等到进了龙晕中的献王墓,得知他生平所为,才能知晓确切的答案。

  我们望了一眼不远处那只倒在地上、身批龙鳞妖甲、怎么打都死不了的巨虫,原来这只大虫子并非山神原形,真正的山神却是在它的肚子里。

  潘朵拉的魔盒,也就是这只方形铜箱中两侧的东西我们都已看完了,只剩下最中间、也是最神秘的一件东西。我们之所以前两次都没有动它而是特地把它留在最后,是因为都摸不清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想先看看另外那两件是什么器物,心中多少也能有点底。没想到头两格都已经极其出人意料,对这铜箱最中间的东西反而更是猜想不透。

  铜箱的中部,其空间远比两侧要宽大许多,看这格局,摆放的理应是最为重要的物品。其余的两格都与祖居此地的先古夷民有关,这件多半也是,但是具体是什么那就难说了。我一边同胖子动手去搬中间的东西,一边胡思乱想:“八成是夷族首领的尸体,更可能也是献王从夷人处掠来的重要神器。”

  我们轻手轻脚的抬了两下,却取不出来。中间是个与外边的方形铜箱类似的小铜盒,上面铸着个鬼脸,面貌极是丑恶,背后还生着翅膀,好象是巡天的夜叉。细处都有种种奇怪的饰鑋,让人一看之下便觉得里面装的不是一般的东西,难道是封印着恶鬼不成?

  再细一打量,原来铜匣有一部分中空,与大铜柜侧面的虎形锁孔相连,里面都是镂空的,黑色与铜柜下的黑水颜色相同,刚才没有注意到。匣上无锁,只能在铜箱内将其打开。

  为了避免被机关所伤,仍然是转到后边,用登山镐将那铸有鬼头的盖子勾开。随着鬼匣的打开,里面透出蓝幽幽冷森森的微光,铜函里面是只蓝色的三足蟾蜍。胖子“咦”了一声,用手中的登山镐在蟾蜍身上轻轻捅了一下,当当有声,竟似是石头的,原来这飞天鬼头铜函是用来供奉它的青铜蟾宫。

  那只不晓得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蓝色三足怪蟾有人头大小,体态丰满,昂首向上,表现出一副洋洋自得的神情。形制罕见,不论用料,单从形象上已是难得的杰作,实属神物。

  我和胖子看得直吞口水,据说嫦娥吃了长生不老药飞到了月宫之中变化为一只蟾蜍,所以它也被视为月宫的代表,象征着高高在上,形容一个人飞黄腾达也可以说是“蟾宫折桂”。想把这只怪蟾从蟾宫中抱出来,心中按捺不住一阵狂喜——这只蓝色的三足怪蟾一定这遮龙山里最值钱的宝贝;似此神物,除非福缘所至,否则别说装进包里带回去,便是看一眼都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Shirley杨在面对这种宝物的场合下可比我跟胖子冷静多了:“小心,小心,洞里越来越大的植物和昆虫,还有坠毁在丛林中至少两架以上的飞机,其根源可能就在这里了,它守护着王墓的天空……”

  Shirley杨的话音刚落,我和胖子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忽然觉得洞中气氛有些不对。脚下发出一阵阵骨头爆裂的声音,忙低头一看,放在脚旁的那三具山神遗骨正由于葫芦洞中过高的氧气含量在发生加速的质变,所有的骨头都在收缩变黑。

  氧化的速度过快,再加上这堆山神的尸骨的密度比人骨要高出数倍,所以导致骨头里发出一种尖锐而又奇怪的破裂声音。

  我向后退了两步,对胖子和shirley杨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邪得厉害,管它是神器还是邪器,干脆全部用炸药炸它个精光,免留后患。”说罢就到胖子的背包里去掏炸药,但是胖子在包里塞了很多黄金残片,翻了半天才把炸药翻出来。

  胖子转过身来想帮我装雷管,刚一回身便是双脚一跳,象是看到了什么吓人的东西。他忙用手指shirley杨的腿,我顺着他的手看过去,也是差点蹦了起来。一声声婴儿的啼哭,直钻入双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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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137 第一三七章 破卵而出

  Shirley杨也在低头看着自己的腿,一只半人半虫的怪婴,下肢保持着昆虫的特征,没有腿,象是软体动物,正抱住了她的腿哇哇大哭。那哭声嘶哑得好象根本不是人声,就连我们在深夜丛林中听到的夜猫子叫,听上去都比这声音舒服些。

  大概是由于事出突然,shirley杨竟然怔住了,那半虫怪婴哭声忽止,嘴部朝四个对角方向同时裂成四瓣,每一片的内部都生满了反锯齿形倒刺,如同昆虫的口器。这一裂开,仿佛是整个婴儿的脑袋都分开了四片,晃晃悠悠的就想咬shirley杨的腿。

  我看得真切,见shirley杨愣住了竟然不知躲避——我虽然端着MIAI在手,却由于距离实在太近而不敢贸然开枪,怕“芝加哥打字机”射出子弹的风暴会连shirley杨的腿一并扫断——情急之下,倒转了枪托,对准那半虫半人的怪婴捣了下去。

  眼看着枪托就要砸到怪婴的头部,它忽然一转头,那咧成四瓣的怪口将MIAI的枪托牢牢咬住,枪托的硬木被它咬得嘎嘎直响,顺着嘴角流下一缕缕黑水,看似含有毒素。

  我争取了这宝贵的几秒钟,shirley杨终于惊魂稍定,从被那半人半虫的异类婴儿的震慑中回过神来,轻呼一声,想把腿从那怪婴的怀抱中挣脱。我也在同时把枪身向回拉,怪婴昆虫般的怪口里全是倒刺,咬在了枪托上一时摆脱不掉,遂连同它的身体都被我从shirley杨腿上扯了下来。

  我惟恐手底下稍有停留,这怪婴会顺着MIAI爬上来咬我手臂,便将枪身抡了起来。胖子在一旁看得清楚,早把工兵铲带着一股疾风,迎着被我用枪托甩在半空的怪婴拍出。

  在半空中接了个正着,跟打棒球一样击中,猛听一声精钢铲身拍碎血肉骨骼的闷响,半人半虫的怪婴像个被踢出去的破皮球,笔直的从空中撞到了葫芦洞岩壁上,又是“啪”的一声撞了个脑浆崩裂。半透明的红色岩壁被它撞过的地方就象是开了染料铺,红、绿、黄、黑各色汁液顺着岩壁流淌。

  我赞道:“打得好,真他妈解恨。”低头一看自己手中MIAI冲锋枪的枪托,还有几颗虫子口器中的倒刺扎在上面,不禁又骂道:“好硬的牙口!没断奶就长牙,真是他娘的怪胎。”举目四下里搜索,想看看它是从哪爬出来的。

  谁知掉在地上的怪婴竟然还没有死,在地上滚了几滚,忽然抬起那血肉模糊的大头对我们声嘶力竭的大哭。这哭声刺耳之极,听得人心烦意乱,我举枪一个点射,将那怪婴的头打得肉沫骨渣飞溅。子弹过后,便只剩下一个空空的无头腔子了,空腔左右一栽歪,随即无力的伏在地上彻底死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们还没搞清刚才这突然冒出来的怪婴是从何而来,这整个巨大的山洞忽然完全暗了下来,被河中浮动的女尸映出的青冷光线顿时消失无踪;偌大的洞穴,就只剩下我们登山头盔上的灯光。

  四周传来无数蠕动的白色物体撞动碎石所发出的嘈杂,一声声婴儿的悲啼直指人心,我心中立刻明白了——是那些从女尸中长出的痋\卵,它们不知何时开始脱离母体了。我们只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装着遮龙山神器的铜箱中,以至未能即刻察觉;现在发现已经有些迟了,它们似乎爬得到处都是,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形成了包围圈。

  Shirley杨点亮了一支冷烟火高举在手,大概是出于女性的本能反应,她似乎很惧怕这些半虫半人的怪婴,举着冷烟火的手微微晃动——洞中光影晃动——只见无数爬着走路的怪婴层层叠叠的挤在一起,都把大嘴咧成四片,动作非常迅捷,正围着我们团团打转,似乎是已经把这三个活人当做了它们出世以来的第一顿美餐;只是被那冷烟火的光亮所慑,还稍微有些犹豫,只须着光线一暗,便会立刻蜂拥而上。我们的两支MIAI、一把六四式手枪,再加一只单发“剑威”,根本难以抵挡,必须尽快杀出一条血路突围。

  我们三人背靠着背,互相依托在一起,只待那些痋\婴稍有破绽便伺机而动,一举冲将出去。它们体内含有死者怨念转化的痋\毒,被轻轻蹭上一口都足以致命。

  我一手端枪一手举着狼眼手电筒,把光柱照向黑暗处挤在一起的怪婴,想看看它们的具体特征。但它们似乎极怕强光,立刻纷纷躲闪,有几只竟然顺着溜滑笔直的洞壁爬了上去。我暗地里吃惊,怎么跟壁虎一样?再照了照地面的那个死婴,才发现原来它们的肚子和前肢上都有吸盘,同一个身体中具备了人和昆虫的多种特征。

  胖子叫道:“这些虫崽子怕手电光,咱们只管冲出去便是。”

  Shirley杨对我们说:“不,它们只是还没有适应,并非远远逃开,只是避过了光线的直射,不会轻易退开;随便冲出去只会形成硬碰硬的局面,它们数量太多,咱们连三成把握都没有。”

  这些怪婴在那些死漂母体中千年不出,为什么现在突然出来?这岂不是断了谷中痋\毒的根源?难道我们无意中触发了某种仪式?想到这,我急忙去寻找从铜箱中翻出来的三件神器——蟾宫里的三足怪蟾,三堆山神的骨骼,还有那在陶罐中的碧色玉胎,这些神器会是导致痋\卵脱离母体的罪魁祸首吗?
但是离我们不远处的那些夷人神器都被怪婴覆盖,洞中各处一片混乱,难辨踪影。黑暗中婴儿的哭嚎声越来越响,看来不会再有什么特殊时机了,不能以拖待变;事到如今,只有硬着头皮往外强冲。

  我提醒胖子,让他从背包中把炳烷喷射器取出来,这时候也没什么舍不得用了,这叫火烧眉毛,先顾眼下。给它来个火烧连营,咱们趁乱往葫芦嘴的方向跑,一出山洞,占了地利,便不惧这些家伙了。

  我们刚要发作,却听shirley杨说:“咱们将那只巨虫打得狠了,那半人半虫的怪婴突然从母体中脱离可能正是由于这洞穴里缺少了让它们保持睡眠状态的红色雾气,与那三件神器并无关联。不过咱们必须把那些神器毁掉,尤其是那只在蟾宫里的三足蓝蜍——那怪蟾的材料是一块具有蓝色胯克胶质离子的罕见陨石,埋在地下千米都能向上空发出干扰离子;没有了它,谷口的两块大陨石就会失去作用,否则还会有更多的飞机坠毁在这里。”

  不容我们再做计议,饥饿的痋\婴已经先等不急了,完全不顾手电筒的强光而越逼越近,将包围圈逐渐缩小。那些神器散落的地方正是在洞穴的里侧,我们要强行向外突破就顾不上毁掉它们了;何况我们唯一所能仰仗的炳烷喷射器只够使用短短的三次,难以补充,一旦用光了,身陷重围之中时后果不堪设想——只好先冲出去,然后再想办法。

  我对胖子与shirley杨喊道:“并肩字往外冲吧。”此时一只痋\婴的怪口已经咬来,shirley杨飞起一脚,正中它的脑侧,登时将它踢了出去;她同时竖起金钢伞,挡住了后边几只痋\婴的纠缠。

  胖子手中紧着忙活,举着炳烷瓶的喷嘴,对准前方喷射,数十只痋\婴立刻被炳烷引起的烈火包围,变成了一个个大火球,挣扎着嘶叫,顷刻便成为了焦碳。这是我们初回使用炳烷喷射器,未想到此等器械威力竟然如此惊人,连岩石都给一并烧着了。

  胖子连发两次,在那些怪婴被强烈火焰烧灼所发出的惨叫声中,我们借这混乱的时机从薄弱处闯了出去一路狂奔。在起伏的岩石上高一脚低一脚的跑了一段距离,只听后边哭声大作,心里一急,暗道不妙,来得好快,这就追上来了;而且听声音距离已经不远,这么跑下去不是办法。

  顺着水边又跑没几步便已经无路可走,葫芦洞的地势开始收缩,看来快到葫芦嘴了。石壁弧度突然加大,变得极为陡峭,想继续前进只有下水游出去了,不远处一个半圆形的亮光应该就是出口。这段水面宽阔,由于洞口很窄,所以水流并不湍急,以我们最快的速度游过去,不到一半就会被大群的痋\婴追上。

  三人已经跑得连吁带喘了,心脏“砰砰砰砰”跳成了一个点儿,我一指那片光亮:“那就是出口了,你们两个先游出去,我在这抵挡一阵;否则咱们在水中仓促应敌,有死无生。你们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脱身。”

  胖子哗的拉开枪栓:“你有个屁办法,我看谁也别跟我争!要留下我留下!老子还真就不信了,八十老娘反怕了孩儿不成。”说着话就要把我和shirley杨推进水里。

  Shirley杨拨开他的手,到他背包里去掏炸药:“尽快设置几圈导爆索,稍稍挡它们一挡,咱们就有时间脱身了。”

  我和胖子会意,此刻事不宜迟,争分夺秒的把导爆索从细铁丝的捆扎中解开,胡乱铺在地上。我听那些怪婴狼嚎般凄厉的哭声由远而近,洞中虽然漆黑,但是从惨哭声中判断,已经快到跟前了,便不住催促胖子:“快撤快撤。”

  在胖子把全部的导爆索都设在洞中的同时,shirley杨已经把装备包的气囊栓拉开,三人更是片刻不敢停留,在催命般的哭声中一并跳入水中,拉着气囊,手足并用,向着洞口划水而去。

  我百忙中不忘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无数不清楚是人是虫的怪婴已经如附骨之蛆一般随后撵到了水边,第一条导爆索刚好爆炸——虽然这种绳索状炸药威力不强,却也足可以暂时使它们穷追不舍的势头缓下来。胖子把导爆索一共设了五层,凭我们的速度,足可以在它们追上之前钻出葫芦洞去。

  这些痋\婴的生命力都象蟑螂一样顽强,不打个稀烂就根本杀不死,而且看它们满嘴的倒刺和黑汁,毒性一定十分猛恶,更可怕的是数量太多,难以应付,只好先从这葫芦洞绝地出去,到外边再求脱身之策。

  我一边全力游水,一边盘算出去之后如何想个办法将它们一网打尽,忽然间觉得身体一沉,腿上象被几只力量奇大的爪子抓住,不但难以再向前游,身体竟也被拉扯得迅速沉向漆黑的水底。

  由于我在气囊的后边,胖子和shirley杨分别在前边左右两侧,所以他们并未察觉到我遇到了情况。我的脚突然被拉住,事出突然,心中一慌,抓着充气气囊的手没抓牢,急忙伸手想要拉住,但是由于气囊顺水流向前的速度很快,这零点零一秒的偏差就抓不住了,只是指甲挂到了一点。我想开口招呼他们,而阴冷的河水却已经没过了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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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138 第一三八章 天上宫阙

  我上不知被什么东西死死抓住。没有丝毫摆脱的余地。甚至我还没来得及向前边的胖子和shinley杨二人示警,身体便快速沉入水底。

  我身上唯一开着的光源。来自与登山盔上的战士射灯。射灯的光线一沉入漆黑阴冷的水肿。照明范围立刻降到了冰点,光线只能照车区一米多远。在这黑沉沉的地下水域里。这仅有的不到一点五米的可视范围和瞎子差不多。

  仓慌之中,我赶紧闭住呼吸,底头向水下一看。一只虫人合一的怪婴,它的四辩形口器,刚好咬在我的水壶袋上。军用水壶都有一个绿色的帆布套,十分坚固厚实。它的蟕中全是向内反张的肉刺,咬到东西如果不吞掉就很难送口。此刻这个怪婴正用两条前肢拼命拽我的大腿,想把它的蟕从水壶袋上拔出来。

  在昏暗的水下,那痋\婴的面目更加丑陋,全身都是皱麴,坚韧的皮肤哪有半点像是新生儿,根本就是一只又老又丑的软体爬虫,此刻在水底近距离一看。厉害生出一股厌恶的感觉。还好游在水历代饿时候,是被它咬到水壶上。躺如咬到屁股上。此番已是休了。

  痋\婴的力量极大。早在没有脱离母体的时候,它就能在卵中带动“死漂“快速传动,被它不断扯向水底,可大为不秒。我恨不得离开摆脱这只丑陋凶悍的怪婴,工兵铲,登山镐等称手的器械,都在有冲气气囊的背包里,只好伸手在腿上一探。拔了俄式伞兵刀在手。

  本来心中起了一股杀意,想要割了那怪婴包在水壶上的四辩口器。但是忽然想到,一割破了难免回流出毒血,那样一来我也有中毒的危险,还是割断水壶的呆子稳妥一些。

  当下把俄式伞冰刀别住行军壶的背带,用刀刃内侧的勾槽用力向外一蹭,一把水壶的背带挑断,痋\婴的蟕,还挂在水壶上施展不得,我胸口憋的快炸开了,一棵心脏扑嗵扑嗵狂跳,急于浮上睡眠换气,更不想再与它多做纠缠,用空着的脚猛地向下一踩怪婴的脑袋,将它蹬开,自己则用借力向睡眠上快速游去。

  在上浮的过程中我看到身边浮动的几具死漂。不过都早一失去了发出清冷之光的外壳,看来里面的虫卵都已脱离母体了。突然发觉左右两边有白影一晃,各有一只大白鱼一般的怪婴,在水底向我扑至,它们在水肿的动作灵活敏捷。竟不输游鱼。

  我心中只叫得一声命苦,便被它们包在中间。两边具是榴成四大片的怪口,粉红色的倒刺从从张开。这时姓名想拼。即便不被它们咬死,我气息已近尽先。稍作纠缠也得被水呛死。

  我连想都不想,其实是根本没有思索的余地。见左侧猛扑过来的怪婴先至,张开四片黑洞洞的大口就咬,我只好一缩肩避开它的怪口,紧接着左手从上面饶过去,掐住它后边的勃颈。

  另一侧的痋\婴也旋即扑到身边,我忙用左手一带,将那被我抓住后颈的痋\婴,借着它在水肿的猛冲之力,斜刺里一带,与右手边那只随后扑来的痋\婴撞在一起。两张八片满是倒刺的快口咬合在一处。再也分离不开。一同挣扎沉入水底。

  我死里逃生,立刻双脚踩水。蹿出睡眠。贪婪的大口呼吸着“葫芦洞“中门人的空气。大脑从半缺氧的空边状态中恢复了过来。

  向四周一看。水面静悄悄的一片漆黑,也不见胖子二人的踪影。导爆索爆炸后的回声还在洞内回荡。硝烟的味道也尚未散尽,我把身上沉重的东西都摘掉,抡开双臂,使出自由泳的架势,全力朝着有光亮的“葫芦嘴“游过去。

  越向前游水越急,甚至不用出力,都会身不由己的被水冲向前方。

  倾斜的葫芦洞,正将里面的地下水到灌进外面的深谷,眼看洞口的亮光开始变的刺眼,身后的婴儿嘶心裂肺的哭喊声骤然响起,想是被爆炸暂时吓退的怪婴们,又追上来了。这些家伙在石壁上都能迅速行动。在水里更是迅捷无论,我不由得心中犯难,纵然出了葫芦洞,怕也无法对付这些怪胎。

  不过愁也没用。只好自己安慰自己。当年解放军不也是在一路撤退中拖跨了敌人,换来了最后的全线大反击吗?只好咬紧牙关接着跑了。抬头看那洞口时,只见人影一晃,有人仍下一条绳子。由于逆光。看不清那人的面目。但是看身行应该是shinley杨,葫芦嘴的水流太急,我抓住绳子,才没被水冲到下面。洞外水声轰鸣,阳光刺得洋井发花。一时也看不清楚究竟身在何方,只转住了一跟吹在洞边的老腾,从水中抽身出去。

  身体悬在半空。只觉身边藤萝纵横,shinley杨问我道:我们出了洞才发觉你不见了。正要回去寻你。你怎么掉队了?“

  我一摆手:“一言难近,回头再说详情。胖子呢?“我用力揉了揉眼睛,开始适应了外边的阳光,向下一看。目为之眩。原来我所处的地方是“葫芦嘴“的边缘。这是一大片瀑布群。在这三江并流,群峰峥嵘的大盆地中。从虫谷中奔流出来的所有水系,都变成了大大小小的瀑布,奔流进下边的大水潭中。其中最大的一条宽近二十米。落差四十余米,水势一泻而下。水花四溅,声震翠谷。

  这个大水潭深浅莫测,直径有将近八百米。除了瀑布群这一面只外。到处都长满了粗大的藤萝类植物。放眼兼绿,像是个绿色的巨筒,更衬得下面水潭绿油油的深不可测。四周长了无数藤萝。不然我们一出洞,就免不得被奔流的水势砸进深潭,胖子和装着全部装备的不背囊,都噶在下边的老疼上。那几条老疼颤悠悠的。也不知能否承受这些重量。
这里距离下方的身潭不下三十与米。胖子恐高症发作。干脆闭上了眼睛。连看都不敢看。shinley杨已经将在石缝中装了个岩钉。挂在自己腰上的安全栓里。

  我看这些老藤又老又韧,而且还有登山索挂着胖子作为保护,料来一时并无大碍;只怕那些怪胎追着出来,在这绝壁上遇到更是危险——这时是上是下必须立刻做出判断——向绝壁上攀爬,那就可以回到虫谷的尽头,向下则是深潭;不过照目前的情形看来,胖子是无论如何也爬不上去,只有向下移动。

  我定下神来,这才看清周围的环境,不看则可,一看之下顿时目瞪口呆。瀑布群巨大的水流量激起无穷的水气,由于地势太低了,水气弥漫不散,被日光一照化作了七彩虹光。无数条彩虹托着半空中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宫阙中阕台、神墙、碑亭、角楼、献殿、灵台一应俱全。琼楼玉阁,完全是大秦时的气象,巍峨雄浑的秦砖汉瓦矗立在虹光水气之中,如同一座幻化出的天上宫阙。

  我被这座天空之城展现出的壮丽神秘所惊呆了,shirley杨刚出葫芦洞时就已经见到了,在旁扯了扯我的胳膊:“那就是献王墓了,不过你再仔细看看,它并非是在空中。”

  我止住心旌神摇,定睛再看,才看出来这座天上宫阙果然并不是凌空虚建,而是一座整体的大型歇山式建筑,如同世间闻名的悬空寺一样,以难以想象的工程技术修建在悬崖绝壁的垂直面上。由于四周山壁都是绿色植物,而使得这宫殿的色彩极为突出,殿阁又半突出来,加上下边七彩虹霞异彩纷呈,形成了一种特殊的光学现象,使人猝然产生一种目睹天空之城、海市蜃楼的梦幻之感。

  不知是什么原理使这天空之城保存得如此完好,艳丽的色彩竟然丝毫未减。但是眼下来不及多想,虽然水声隆隆不绝,但是洞中那催魂般的哭声在洞外已经可以听到了,那些怪胎转瞬就会追上来,我一指那王墓的宫阙,对shirley杨说:“咱们先想办法退到那里,王墓的断虫道应该可以拦住它们。”

  Shirley杨说道:“好,侧面有数条悬空的古栈道,可以绕过去。”

  我也看到了那些悬在绝壁上的栈道遗迹,都是用木桩、石板搭建,有些地方更是因地制宜,直接开凿山体为阶梯,一圈圈围绕着环形的险壁危崖,其中还有两条栈道通向下面的大水潭中。但是这些栈道的工程量就够令人叹为观止,不是一般通人用的栈道,其坚固与宽度都空前绝后,修建王墓的一砖一瓦,都是奴隶们从这里运上去的。

  越想越觉得心寒,这么大的古代王墓,完全超乎预想以外,有没有把握破了它而找出“凤凰胆”,到现在一想,实无半分把握。我们把献王墓的规模想象的太小了。

  我摇了摇头,打消了这沮丧的念头,攀着老藤下到胖子所在的位置,随后把shirley杨也接了下来。离我们最近的栈道就在左边不远,我对他们说:“砍断了藤萝,抓着荡到栈道上去。”

  虽然这个办法比较冒险,但是眼下没有更好的法子了,这么高的绝壁悬崖别说胖子这种有恐高症的人,便是我和shirley杨也觉得眼晕。在这里的一举一动都象是站在虹气之上,水雾就在身边升腾,岩石和植物上都是湿漉漉的,每一步都如临渊履冰,惊险绝伦,不得不把心提到嗓子眼上。更何况要拽着断藤飞身到七八米开外的栈道遗迹上,谁敢保证那悬崖上的栈道还依然结实,说不定一碰就成齑粉了。

  胖子依然犹豫不决,双腿筛糠般抖个不停,我对他说:“你能不能别哆嗦了,再抖下去,这些藤萝便已被你晃悠断了。这样还不如豁出去拼命一跳,便是摔死也是条好汉,胜似你这熊包的窝囊死法。”

  胖子说道:“别拿话挤兑我啊!你先跳,你跳过去之后我就跳,谁不跳谁是孙子。”

  Shirley杨已用伞兵刀勾住一条长藤,对我们说:“别吵了,那些痋\婴已经爬过来了,再不走便来不及了。”

  我举头一看,果然见四五个遍体黏液的人形虫从头顶处朝我们爬了下来,看来后边还有更多。而且它们的身体似乎比先前长大了一些,已经脱离了婴儿的形状了,身体上昆虫的特征更加明显。

  我从胖子的背包里取出“芝加哥打字机”,对着上面射了几枪。三只半人形爬虫立刻中弹,翻滚着落下碧绿色的深潭之中,之间水面上激起两团白色的水花,连声音都没听到,全被如雷的瀑布声覆盖了,更不见它们的尸首浮出水面。

  三人心惊肉跳,shirley杨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气压计,海拔竟然比美国著名的克罗拉多大峡谷还低,不禁惊呼——这地方怎么那么象扎格拉玛山中的无底鬼洞?

  我伸手把背包负在自己背后,哪里还顾得上这地方是否与鬼洞相似,心想胖子这厮在高处时胆子比兔子来也还不如,如果我们先到得栈道上,留下他定然不敢跳过去,只好让他先跳了。当下不由分说,将老藤塞进胖子手中,对他说道:“你尽管放心过去,别忘了你腰上还挂着安全栓,摔不死你。”言罢,立刻割断老藤,一脚踹在胖子屁股后边,想让他先跳到斜下方五米开外的栈道。

  然而我的脚却踹了个空,我们所在的地方是十余条纠缠在一起的藤萝,坠着我们三个人和一大包装备,承受力堪堪平衡。这时突然有三四条老藤一齐断开,我们顿时都被挂在了半空摇摇欲坠。突然的下坠令人措手不及,抬眼看时,原来藤条是被那些后边赶上来的怪虫咬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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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139 第一三九章 碧水之玄

  瀑布群巨大的水流声如轰雷般响个不绝,如此近的距离起来让我们的心神格外震动。在这种环境下很难保持应有的镇定,随着几条老藤的断裂,身体也随着猛然下坠,若不是胖子腰上有条安全绳,三人早就一发落入下面的深潭。

  但是现在这种上不来下不去的情况更加要命,那些“痋\婴”本是半人半虫,过了这一段时间,身体有了明显的变化。人类的特征更少,昆虫的特征越来越是显著,已经是半虫半鬼,丑恶的面目让人不敢直视。

  它们正从“葫芦嘴”源源不绝地爬下绝壁,依仗着身体上的吸盘,以及前肢上地倒勾,攀在藤萝上快速向我们包抄而来。

  我大头朝下的悬挂在藤蔓上,下面深绿色的潭水直让人眼晕,急忙挣扎着使身体反转过来。这一下动作过大,挂住我们三人的藤蔓又断了一条,身体又是一坠,差点把腰抻断了,多亏Shirley杨用登山镐挂住岩壁,暂时找到一个着力点。

  我苦笑道:“这回可真是捅了马蜂窝了。”说着话,把MIAI举起来射杀了两只已经爬到头顶处的半虫人,其中一只落下去的时候蹭到了我的身体,只觉一股腥臭令人作呕,我赶紧把身体紧贴在绝壁上,免得被它的下落之势带动跟着它一起滚进深潭。从这么高的地方落进水中可不使闹着玩的,水深若是不够的话,跟跳楼也没什么区别。

  Shirley杨挂在悬崖绝壁上对我叫道:“老胡,这些藤萝坚持不了多久,得赶快转移到栈道上去。”

  我答道:“就是这么着,不过这可是玩命得勾当,你快求你得上帝显灵创造点奇迹吧。”

  我说罢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胖子,他在高出根本就不敢睁眼,死死地抓着两三根老藤,腰上的安全绳绷得笔直,上面的岩钉恐怕已经快撑不住他的重量了,碎石头沫和植物泥正哧哧哧的往下落。

  栈道原本在我们的斜下方,但是经过刚才突然的下坠,已经几乎平行了。但是中间几米的距离是反斜面,寸草不生,要想过去只有抓住藤萝与登山绳,向钟摆一样左右甩动,把这种力量积累起来,最后一举荡到栈道上。

  我把MIAI冲锋枪递给Shirley杨:“你掩护我。我先把胖子弄过去,然后是你,我殿后。”这种情况下没有商量的余地,Shirley杨一只手攀在一条粗藤上,单手抵住枪托,把枪管支在挂住岩壁的登山镐上射击。不时地变化角度,把爬至近处的“痋\人”纷纷打落。

  我把背包挂到胖子身上,双脚抬起猛踹他的屁股。胖子被我一踹立即明白了我要做什么,大喊道:“爷是来倒斗的,不是xxx来耍杂技的。”

  话未说完,胖子已带着颤音向栈道的方向横摆了过去,但是由于力量不够,摆动幅度不到30度就又荡了回来。胖子所抓的藤条被锋利的岩石一蹭,喀喀两棵齐断,登山绳绷得更紧,眼看便要断了。

  我知道这次必须要尽全力,只有一根登山绳,万难承受胖子和那包沉重得装备,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要是力量不够,就只有去河里捞他了。

  这时忽然听到MIAI那打字机般的扫射声停了下来,估计Shirley杨那边弹药已经耗尽。

  剩余的弹鼓都在背包里,在这绝壁上没办法重新装弹。此刻已成燃眉之势,当即奋起全力,先向侧后摆动至极限,抓着捞藤用双脚直踹向胖子的大屁股。

  我用力过度,自己脑中已是一片空白,耳中只听胖子“嗷”的已嗓子,登山绳断开的同时胖子已经落在了栈道的石板上,但是大腿以下还是在残破栈道的半空。原本离我们就不算近的栈道此时又被他压塌了将近一米。

  与我们所处位置最接近的这段古代“栈道”是修建“献王墓”之时架设的,都是螺旋形由上至下,一匝匝围着悬崖绝壁筑成。我们进谷时曾见过截断水流的堤防,当初施工之时这些瀑布都被截了流,所以有一部分“栈道”时曾经穿过这里的,后来想必是被瀑布冲毁了,所以这一段是处残道。胖子砸落了几块石板,却终于爬了上去,躺在地上惊魂难定,一条命只剩下了小半条,不住口地念“阿弥佗佛”。
我助胖子上了“栈道”,但是用力太大,自己赖以支撑地最后两条藤萝又断了一根。仅剩的一根也随时会断,抬头再一看Shirley杨,她正反转MIAI的枪托将一只抓到她肩头的痋\人打落。碧绿色的绝壁上,面目可憎的虫子们像是在上面铺了厚厚一层白蛆,形成弯月形的包围圈,已将我们两人裹住。

  我赶紧向上一蹿,用手勾住侧面一条老藤,对Shirley杨喊道:“该你过去了,快走。”这时候不是谦让的时候,Shirley杨足上一点,将身体摆向栈道。也是第一次力量不够,需要反复摆动积蓄力量,我见状也想故伎重施,抬脚准备踹她屁股。

  Shirley杨却也抬起双脚,在我脚上一撑,借力弹向栈道,随即一撒手,落在了胖子旁边。这时胖子也已回过神来,从背囊中取出另一把“芝加哥打字机”,把我身边的痋\人一个接一个射进深潭。

  但是MIAI火力虽强,放在这里也如杯水车薪,挡不住潮水般一波接一波的半人半虫怪物。然而古栈道上可能有防虫防蚁的秘料,这些家伙都不接近栈道,反倒是全朝我拥来。

  我的工兵铲、登山镐,全让我在游泳时扔了,身上只有一把俄式伞兵刀。在这绝壁危崖上难以使用,只好顺手拔起了Shirley杨插在绝壁上的登山镐,随手乱砍。

  在胖子和Shirley杨双枪的掩护下,我虽然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被团团包围,只求自保,已无暇抽身荡到“栈道”上去了。

  Shirley杨灵机一动,正要扔绳子过来接应我,却在此时我攀住的藤萝已被啃断。这些千年老藤虽然比较脆,却都十分坚韧。那些“痋\人”像是一群失去理智的疯狗,顾不上口器里的倒刺都被折断,咬住了藤条就不松嘴。

  我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发挥出了身体中百分之二百的潜能。感到那老藤一松,不等身体开始往下坠便向侧面横跃,抓住了另一根藤条,但是这样一来,反而又离那“栈道”远了几分。

  我的手刚刚抓牢这根藤条,有只红了眼的“痋\人”突然凌空跃下,刚好挂在我的背上,咧开四片生满倒刺的大嘴对着我后脑勺便咬(后脑勺长眼了?)。我觉腥风扑鼻,暗道不妙。这要是被咬上了,那四片怪嘴足能把我脑袋全包进去。急忙猛一偏头,使它咬了个空。

  被我当作武器的登山镐刚好被另一只“痋\人”咬住,无法用来抵挡背后的攻击。我的头偏到了一侧,却没有摆脱抱住我后背那只“痋\人”的攻击范围,它转头又咬,我已避无可避。见那怪口中粉红色的森森肉刺,直奔我的面门咬来。

  一串MIAI的子弹擦着我后脖子的皮飞了过去,我背后那只“痋\人”的脑袋被齐着脖子打掉。我只感觉脖子上一热,后脑被溅了不少虫血。

  我顾不上去看究竟是胖子还是Shirley杨打的枪,但是那救我性命的射手肯定考虑到,如果射击虫头必定会把有毒的虫血溅进我嘴里,故此用精准的枪法射断了它的脖子。虽然Shirley杨枪法也是极好,但是她的射击缺少一股狠劲儿。能直接打要害,而且手底下又这么准的应该是胖子。

  我手上的登山镐被虫口牢牢咬住,正自吃紧,想用力把它甩落。忽然又有三只“痋\人“从绝壁上跳落,效仿先前被打掉脑袋的那只,直接向我扑了过来,其中两只在半空便被Shirley杨和胖子的MIAI打死,剩下的一只却又跳到了我的背上。

  我背后尚有一具没头的虫尸没能甩落,这下又加上一个活的,手中的藤条再也承受不了,立刻断了开来。几乎在同时支援我的火力将第二个虫头也击成碎片,但是我也失去了重心,身后挂着两具无头虫尸,在空中向后翻转着直坠下去。

  耳中只听水声轰隆,由于上半身重量过沉,头重脚轻,所以头下脚上的直向深潭中落去。我身处空中,眼中所见皆是墨绿,哪里还分得清楚东南西北,只有一个圆形的天光晃动,四周垂直的危崖向下延伸形成铁壁。这一刻仿佛是掉进了一个绿色的大漏斗里,浑身冰冷,感觉又好象孤身坠入十八层冥冥洞府之中,距离人间无限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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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140 第一四0章 黑色旋涡

  “献王墓”所在的墨绿色水窟其地形地貌,在地理学上是名副其实的称做“漏斗”。其

  形成的原因不外乎两种:其一是强烈的水流冲毁了溶解岩岩洞,造成了大面积的塌陷;

  其二,也许是在亿万年前,坠落的陨石冲击所致。

  我背着两只没头的半虫人,从陡峭的绝壁上翻滚落下。这次有了心理准备,身体虽然快速地在空中坠落,手中却一刻没闲着:将登山盔上的潜水镜罩到眼睛上,甩脱了身后两具无头虫尸,深吸了一口气,将嘴张开,以避免被从高处入水的巨大冲击力压破耳鼓。

  刚想将身体完全伸展开,来个飞鱼入水。但却没等做出来,身体便已经落到了水面。肩膀和头先入水,被巨大的冲击力在水上一拍,五脏六腑都翻了一翻。只觉得胸腔中气血翻腾,嗓子眼发甜。练武术的人常数说“胸如井,背如饼”,但是没有准备好入水的姿势,后背先入水,搞不好已经受了内伤。

  所幸潭水够深,落水的力量虽然大,却没戳到潭底。带着无数白色的水花直沉下数米方止。我睁眼一看,这潭水虽然在上面看起来幽深碧绿,但是身处水中,只觉得这水清澈见底,阳光照在水面上,亮闪闪的绿光荡漾,便像是来到了水晶宫里一般。潭中有无数大鱼,其中很多是裂腹鲤,此鱼肉味鲜美,盖世无双,等闲也难见到如此肥大的。

  不过我此刻没时间去回味不久前路过大理时所吃的大头裂腹鲤,急于浮上睡眠游到潭边的栈道上汇合胖子与Shirley杨二人,当下便双手分水,向水面游去。

  但是手分足踩,半天也不见动地方,这才感觉到身处一股旋涡状的潜流之中。这水潭清澈无比,在水中连潭底的水草都看得一清二楚。在我不远处的潭底,却有一个巨大无比的黑色圆形,之所以看起来黑是因为太深了。那是个巨大的旋涡,带动潭中的潜流,将潭水无休无止的抽进其中。

  正是因为潭底有这么个大旋涡,所以瀑布群纵然日夜不停地倾泻下来,也难以将水潭注满。康巴昆仑的不冻泉下也有这么个大旋涡,据说直通万里之外的地中海,所以这潭中的旋涡可能也是处大水眼,通着江河湖海等大川大水,这种可能绝不是没有。

  如果被卷进旋涡恐怕都没人能给我收尸了。想到这里心中顿时打个突,急忙使尽全身的力气向旋涡以外游动,但是欲速则不达,越是焦急,手足越是僵硬,不但没游到外围,反而被暗流带动。离那潭底的大旋涡又近了几米。

  从我闭气入水到现在,不过十几秒钟,肺里的空气还能再维持一阵。不过要是被旋涡的暗流吸在这里,用不了多一会儿,气息耗尽,就难以幸免,肯定会被旋涡卷进深处。

  不过此时我已经身不由己,完全无法抵挡旋涡的强烈吸力,转瞬间便已被涌动着的暗流卷到了潭底。慌急之下,见得身旁有一丛茂密的水草。这大片水草也被旋涡边缘的潜流带动,都朝一个方向偏着头,水草是长在潭底的石缝中,那石缝的间隙很窄,手指都难伸进去。

  我就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赶紧伸手去抓那些水草,想使自己的身体暂时固定下来。否则哪怕再离旋涡一米,就再也出不来了。不过正应了胖子常说的那句话了,赶上摸金校尉烧香,连佛爷都掉腚。好不容易揪住一把水草,谁知道水草上有很多蜉尣(wang一声,同尫,意为骨胳弯曲不正;瘦弱;)卵,滑不溜手,用力一抓竟然攥了个空。

  我对准那大丛水草接连伸手揪了几次,都没有抓到,每一次抓空心就跟着沉下去一截,已经数不清这是今天第几次面临生死考验了。随手拔出俄式伞兵刀,倒转了插进那生长水草的石缝中,伞兵刀刀刃上的倒勾此时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使刀身固定在水草根部与石缝的交接处。

  这块潭底的条形大石似乎是人工凿成的,也许是建造“献王墓”时掉落下来,由于条石太重,所以没被旋涡吸进去。我终于找到了能够固定的地方,更不敢有任何怠慢,抓着条石在潭底向远处爬行,渐渐脱离了旋涡的吸力范围。

  忽然觉得手中触感不对,冰冷坚硬,似乎是一层厚重的钢铁外壳,生有大量的斑剥锈迹。借着碧波中闪烁的水光,看到这条石,尽头连接着一个巨大的圆柱,横倒在潭底。一面全是碧绿的水草,一群群小鱼在水草中穿梭游动,显得这个大圆柱也是绿色的。

  长满水草的巨大圆柱一端稍稍有些倾斜,撞进了旁边的石壁上,竟然撞破了一个大洞,洞中极黑,好似另有洞天,我心念一动:是了,是被我们埋葬的那个轰炸机飞行员。原来他的轰炸机坠毁在了这水潭里,他跳伞降落到了遮龙山的边缘,不幸被那大祭司的玉棺缠住,枉死在了密林边缘。正是因为那位飞行员穿着轰炸机机组成员的制服,我们才能判断出它与坠毁在树上的运输机是两码事。Shirley杨形容这虫谷是云南的百慕大三角,飞机的坟场。我们见到的就有两架大飞机,没见到的不知道还有多少。

  再看那被机头撞穿的石壁上,破损的石窟里隐现着很多异兽的石像,这个方向刚好与深潭正上方,建在绝壁危崖中的王墓宝顶宫殿一致。

  难道“献王墓”的地宫已被坠毁的飞机撞破了?

  我在水下已呆了一分多钟,无法再多停留,只好迅速浮上去换气。头一出水便被上空的万道虹光晃得眼睛发花。硬塑的登山头盔上虽然有排水孔,用来潜水时保护头部,并且减轻水流的阻力,但是仍然觉得非常沉重,只好暂时把登山头盔摘下来。

  漏斗形大水潭独特的地势,像是一个巨大的天然扩音器,把瀑布群水流激泻的声音来回传递,只在这绝壁之内轰鸣回响。在这什么都听不到,我看见高处的栈道上有两个人飞快的奔下来,遇到被瀑布冲毁的残道,便利用藤萝直接向绝壁下爬,正是胖子和Shirley杨,他们下来的再迅速,终究是不及我直接摔下来的速度。

  在瀑布奔腾的地方,便是近在身边,把嘴贴在对方的耳朵上说话也未必能听得清楚。我们相隔几十米的距离,我干脆放弃了呼喊,将登山头盔拿到手里,在水面上挥动手臂。

  墨绿色的大水潭中浮上来一个人,在绝壁上居高临下看来,十分醒目。果然胖子和蔼Shirley杨立刻发现了我,也在栈道上对着我挥手。

  我仰起头来,四周绝壁如斧劈刀削般直,圆形的蓝天高高在上,遥不可及,顿生身陷绝境之惧。那大批的半虫人却正在退回瀑布边的洞口,可能是因为这里是王墓的主陵区,设有大量的“断虫道”,所以它们无法适应这“漏斗”中的环境,竟如潮退却。不过这些怪胎适应环境的能力很强,不知道它们是否还会卷土重来,不过总算是能暂时平静下来喘口气了。

  我对着栈道上的Shirley杨和胖子打手势,示意他们不用下来接我,我自己尽可以爬上去,让他们到“献王墓”的明楼宝顶上等我。

  然而那两人就像没看懂一样,对我又跳又喊,拼命地指指点点,显得很是急躁。我虽然听不到他们喊话的内容,但是从他们的动作中可以了解,在这水潭深处正有一个潜伏的危险在向我逼近。我立刻以游泳比赛撞线的速度迅速游向潭边的栈道。

  胖子与Shirley杨见我会意,马上冲下了栈道。胖子惧高,只能沿着宽阔的石阶下来,遇到断裂处才撅着屁股一点点蹭下来,而Shirley杨几乎是一层层的往下跳,他们越是这么匆忙,我越是清楚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

  好在离那潭边的栈道甚近,顷刻就到。我此时已经精疲力竭,使出最后几分力气,爬上了栈道的石板,但是仍然觉得不太稳妥,又向上走了几步,才坐在地上不住的喘气。看那碧绿的潭水,平如明镜,只有对面大瀑布激起的一圈圈波纹。实在看不出有什么险恶之处,顶多也就是有不少被打成头破肠穿的痋\人,落入了水底。估计都被卷进了大旋涡里,它们的血液虽然有毒,但数量毕竟有限,入水便被稀释,而且这水潭下的大水眼,换水量奇大,再多的毒液在潭水中也留不住。

  这时Shirley杨已经赶了下来,见我无事方才安心。我想问她究竟怎么回事,但是这里水声太大,没办法说话交流。于是我指了指绝壁上的“献王墓宝顶”,那里看起来还比较安全,暂时到那里休整一番,目前损失不小,只好休息到天黑,连夜动手,反正古墓地宫里的白天和晚上都没什么分别。

  抬眼望了望险壁危崖上的宫殿,正在虹光水气中发出异样的光彩,如梦又似幻,一时之间也无法多做思量。当下便举步踏着千年古栈道向着“天宫”前进。

  拨藤寻道,越行越高,漏斗状的地形把声音都向下吸去。走到高处时水声已不觉得有多大了,我忍不住问Shirley杨:“刚才你们如此惊慌,究竟见到了什么?”

  Shirley杨脸上又露出惊恐的神色,颤声说道:“有……有人挑……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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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tsunami_nz 于 2006-9-22 02:16 发表
还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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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141 第一四一章 微妙通玄水龙晕

  我们沿着螺旋形的古栈道向着“天宫”攀登,目前所在的位置正好是我在深潭中刚见到Shirley杨和胖子的地方,我忽然想到他们二人方才惊慌焦急的神态,忍不住出口相询。

  Shirley杨听我问起,便对我说道:“我们刚刚下到大概也是在这一段栈道的地方,望下去见你从潭底浮了上来。才把悬着的心放下,却见潭水深处有只巨大的怪爪,足有数间房间大小,而你就在那只手的掌心边缘,好象随时都会被那只巨掌捉住,故此才急于下去接应。”

  我听了Shirley杨的解释也觉得十分奇怪,怎么我自己在水中的时候一点都没察觉?低头从栈道向下观看,除却瀑布群倾泻的边缘以外,碧绿幽深的水潭恬静而且安谧,其深邃处那幽绝的气息足能隔绝人的心神,从我们所在的高度甚至可以看到水中的鱼群穿梭来去。

  再仔细端详,潭底的沟壑起伏之处也都可以分辨出来,包括那架坠毁在水底的美国轰炸机残骸,种种轮廓都隐约可见。水潭中部有个黑色的圆点,那应该就是险些将我吞没的旋涡了。在旋涡形水眼的外边,有数只凸起的弧形锥状物,粗细长短不等,环绕着潭底的旋涡,刚好围成一圈。

  从高处看下去,如同一只超大的异兽之爪,捧着潭底的旋涡。由于旋涡的潜流,在上面看不出来,却使水底的物体有种动态效果。那巨爪好似微微张合,如同有生命一般,但确实是死物。我对坠崖落入深潭的过程毫无准备,最开始的时候,我在那陡峭的绝壁之上只觉得下边的绿水使人眼晕,所以也未曾细看,不知潭中有这等景象。Shirley杨下到潭边看明之后才知道不过是虚惊一场。

  我看得出神,心中只是反复在想:这只异兽的巨爪如此形象,刚好爪在水眼边缘,难道是建献王墓时有意而为?

  胖子见我站着不走,便连声催促,他大概是惧怕这令人足底生云的古旧栈道,想尽快上去。我听他在后边催得甚紧,也只好不再细想,继续踏着天梯般的栈道拾阶而上。

  我走出没几步,好象想起了些什么重要的事。对了,是Shirley杨曾经说这深绿的漏斗地形有几分像扎格拉玛神山下的“无底鬼洞”。

  于是我边向上走边对Shirley杨把我在水下所见的情形捡紧要的讲了一遍,最后说道:“潭底的旋涡与咱们要找的那枚雮尘珠,从某种程度上看起来,有几处特征都是不谋而合,围着水眼的兽爪也似乎是人工造的。这说明潭底也是献王墓的一部分,少说也有这么个具有象征意味的迷之建筑。”

  Shirley杨点头道:“这深绿的大水潭一定有很多古怪之处,但水下水草茂盛,给潭底加上了一层厚厚的伪装。凭咱们三个人很难摸清下面的详细结构,只能从高处看那凹凸起伏的轮廓凭空猜测而已。

  我们又说起水下的坠机,我不太熟悉美国的飞机形状,坠毁的飞机又不完整,而且我匆忙中也没仔细看。只好大致描述了一下形状,Shirley杨说那可能是一架B24远程轰炸机。

  接连看到坠毁的飞机,一定与虫谷入口处的两块陨石有关。那陨石本是一个整体,而且至少还有数块。以葫芦洞为中心,呈环行分布,分别藏在溪谷入口的两侧,以及周边的一些地区。在茂密的丛林中,如果不走到近处很难发现它们的存在。陨石中强烈的电磁干扰波又受到葫芦洞里镇山的神物,也就是那只被放置在蟾宫中的蓝色三足怪蟾影响。

  蓝色怪蟾的材料非常特殊,可能是一块具有夸克粒子与胶克粒子等稀有元素的礌性炙密矿石。这种东西使含有电磁辐射的陨石干扰范围扩大,使电子设备失灵。甚至一些具有导航生物系统的候鸟都会受到影响,以至于经过虫谷上空的时候从空中落下跌死。

  Shirley杨认为,这块稀有的炙密矿石晶体本身就具有强烈的辐射作用。它可能最早存在于一片三叠纪的古老森林中,在造成古森林变成化石的那次大灾难中,由于它被高温加热,产生了更多的放射性物质,在四周形成了现在的暗红色半透明叠生岩,而且使其化为了穹弧的形状。

  甚至就连那只“霍氏不死虫”也都是由于它的存在,才躲过了那场毁灭性的灾难。否则任凭那虫子的生命力有多顽强,也适应不了大气中含氧量的变化。礌性炙密矿石周边的特殊环境,才使这只巨大的老虫子苟活至今。至于洞穴中大量的巨大昆虫和植物,也肯定都是受其长期影响形成的。
 我们边走边商量这些事情,把所见到的种种迹象综合起来进行横向的对比分析,再加上一些主观的推测。如此一来,那些零乱的信息被逐渐拉成了一条直线。

  Shirley杨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在这次行动中增加一个分支任务:毁灭遮龙山的神器。

  因为这种放射性物质非常不稳定,时强时弱。可能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是放射性元素比较活跃的一个时期,所以我们所见的坠机残骸都是那个时期的。但根据我们身上的电子设备受干扰程度,最近它又开始活跃了。如今不同于古代,现代的空中交通越来越发达,为了避免以后再有惨剧发生,只有再想办法冒险回到山洞中部,设法毁掉这件神器。

  那枝“黄金龙虎双首短杖”,虎头的一端应该是用来关闭“蟾宫”的。那作为“蟾宫”的铜匣也许可以用来屏蔽礌性炙密物。如果那样起作用的话,便尽量争取不损毁这件东西,毕竟这是古文明的瑰宝,不是说毁就下得了手的。把它沉入深潭,使其永久地长眠于水底,与时间同朽,也是个不错的归宿。

  我忽然想起那张“人皮地图”背面的话来,但是记得不太确切,连忙让胖子取出来观看。只见其背面对“献王墓”的注释中有一大段写道:神魂漭漭(mang三声,意为洪水无边)归何处,碧水生玄显真形。龙山入云,虫谷深陷,覆压百里(真眼熟,不是《阿房宫赋》吧?)。隔天断世,三水膴膴(hu一声,祭祀用的大块鱼、肉),堇荼(植物名,味苦。《诗经》有“堇荼如怡”)聚首,各守形势。中镇天心有龙晕,龙晕生处相牵连,隐隐微微绕仙穴。奥妙玄通在此中,隐隐是谓有中之无也,微微是谓无中之有也。其状犹如盏中酥,云中雁,灰中路,草中蛇。仙气行乎其间,微妙隐伏,然善形吉势无以复加,献王殪,殡于水龙晕中,尸解升仙。龙晕无形,若非天崩,殊难为外人所破。

  “人皮地图”背面这些近似于青乌风水中的言语,是单道那“献王墓”所在仙穴的好处,最后一句却出人意料,提到了“天崩”一词。当时我们无人能解其意,甚至猜测有可能是指有星坠发生的特殊时刻,才能有机会进入王墓的玄宫。但是自入“遮龙山”以来,见到了很多坠毁飞机大残骸,很难不联想到“天崩”是指落下来的飞机撞破了墓墙。

  不过这王墓上的“龙晕”尚在,我以前并不以为世界上真的存在这种仙穴,觉得那只是夸大其词,危言耸听的某种传说。因为就连《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中都只说“神仙穴”不可遇,不可求,因为其需要的元素太多,缺一不可,仅仅只在理论上存在。

  现实中当然不会有千年不散的百道七彩水虹聚集一处,但是身临其境才知道原来统治阶级除了长生不老以外,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那献王竟然能改格局,硬是改出这么个“龙晕”来。在风水学的角度来看,所谓“龙晕”是指“清浊阴阳”二气相交之处,那层明显的界限。这层界限不是互相融合的区域,而更像是天地未分时的混沌状态。正是常人说的“低一分是水,高一分是气”。“龙晕”正是不高不低,非水非气,而是光,凝固且有形无质,千年不散的虹光。

  听Shirley杨说这附近有“礌性炙密物”,我才想到,正是这块石头,使虫谷内负线性离子增大,几乎无云无雨,让瀑布群升腾的水气难以挥发。在绿色大漏斗上空形成了一层只在传说中才有的“龙晕”,原来这是一种人造的光学现象。

  说话间我们已经在栈道上走了许久,恰好经过那层“天宫”下的“龙晕”。以前只觉得彩虹远在天边,此时竟然从中穿过,只觉得像是进入了太虚幻境,自己则变成了仙人一样。三人都忍不住伸手去摸那四周的虹光,当然是都抓了个空,一个个都咧着嘴傻笑。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念头:如果这是梦境,最好永远不要醒来。

  不过那片七彩虹光极薄,很快就穿了过去。刚才美妙的感觉荡然无存,只是感觉爬这栈道爬得腿脚酸疼。下来的时候容易,此时向上攀登才觉得这一圈圈的螺旋栈道十分漫长,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才算是绕到了“天宫”的殿门之前。

  我指着面前的殿门对Shirley杨和胖子说:“如果天乩中所描述的天崩就是那些发生空难的飞机,那么我想这应该是符合的。潭底的石壁已经被机头撞出一个大洞,只是还不能肯定那洞中是否就是玄宫。摸金校尉纵然能分金定穴,却定不出这神仙穴的规模。不过咱们在王墓的宝顶中来个地毯式搜索,倒也不愁查不明白,里面一定隐藏着很多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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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142 第一四二章 凌云宫会仙殿

  站在“天宫”般宏伟华丽的宫殿正下方,感觉整个人都变地渺小。宫殿这种特殊的建筑,代表了中国古典建筑风格与成就的全部精髓。是帝王政治与伦理观念的直接折射。早在夏代的时候,中国历史上便有了宫殿的雏形,至隋唐为巅峰。后世明清等朝莫能超越,只不过是在细微处更加精细而已。

  “古滇国”虽然偏安西南荒夷之地,自居化外之国,但最初时乃是秦国的一部分,王权也始终掌握在秦人之手。到汉武帝时期,所建造的这座“献王墓”自然脱不出秦汉建筑的整体框架,外观与布局都按秦王制,而建筑材料则吸取了大量汉代的先进经验。

  正殿下有长长的玉阶,上合星数,共计九十九阶。由于地形的关系,这道玉阶虽然够宽,却极为陡峭,最下面刚好从道道虹光中延伸向上直通殿门。大殿由一百六十根楠木作为主体而构成,金黄色的琉璃瓦铺顶,两侧高耸盘龙金桂树,雕镂细腻的汉白玉栏杆台基。更说不尽那雕梁画栋,紫柱金梁,都极尽奢华之能事。

  这些完全都与“镇陵谱”上的描述相同。在这危崖的绝险之处,盘岩重叠,层层宫阙都嵌进绝壁之中,逐渐升高。凭虚凌烟之中,有一种欲附不附之险。我们三人看得目眩心骇,沿山凹的石板栈道登上玉阶放眼一望:但见得金顶上耸岩含阁,悬崖古道处飞瀑垂帘,深潭周遭古木怪藤。四下里虹光异彩浮动,遥听鸟鸣幽谷,一派与世隔绝的脱俗景象。若不是事先见了不少藏在这深谷中令人毛骨耸然的事物,恐怕还真会拿这里当作一处仙境。

  而现在不管这“天宫”景象如何神妙,总是先入为主地感觉里面透着一股子邪气。不管再怎么装饰,再如何奢华,它都是一座给死人住的宫殿,是一座大坟。而为了修这座大坟更不知死了多少人,有道是:万人伐木,一人升天。

  白玉台阶悬在深潭幽谷之上,又陡又滑。可能由于重心的偏移,整座宫殿向深潭一面斜出来几度,有种随时翻进深潭的可能,胆色稍逊之人都无法走上“天宫”。胖子在栈道上便已吓得脸上变色,半句话也说不出来,此刻在绝高处,双脚踏着这险上之险的白玉阶,更是魂不附体,只好由我和Shirley杨两人架着他,闭起眼来才能缓缓上行。

  走到玉阶的尽头,我突然发现:这里的空气与那层龙晕下面竟是截然不同。龙晕下水气纵横,所有的东西包括那些藤萝、栈道石板都是湿漉漉的好似刚被雨淋过,而我们现在所在的天宫却极其凉爽干燥。想不到一高一低之间,空气湿度差了那么多,这应该都是龙晕隔绝了下面的水气的作用。这在清浊不分明的环境中,才让宫殿建筑保持到如今依然如新。,果然不愧是微妙通玄,善状第一的神仙穴。那“天轮龙晕”的神仙形势确是非同凡俗。

  这段玉阶本就很难行走,又要架着胖子,更是十分艰难。三人连拖带爬,好不容易蹭到阙台上,我问Shirley杨要了金刚伞,来至殿门前,见那门旁立着一块石碑,碑下是个跪着的怪兽,做出在云端负碑的姿态。石碑上书几个大字,笔画繁杂,我一个也不识得,只知道可能是古篆。

  只好又让Shirley杨过来辨认,Shirley杨只看了一遍便指着那些字一个一个的念道:“玄之又玄,众妙之门(道德经?)。凌云天宫,会仙宝殿。”原来这座古墓的明楼是有名目的,叫做“凌云宫”,而这有一间殿阁叫什么“会仙殿”。

  我忍不住笑骂:“献王大概想做神仙想疯了,以为在悬崖绝壁上盖座宫殿,便能请神仙前来相会,陪他下棋探琴,再传些长生不死的仙术。”

  Shirley杨对我说:“又有哪个帝王不追求长生呢?不过自秦皇汉武之后,后世的君主们大多明白了那只不过是场如光似影的梦,生老病死是大自然的规律,纵然贵为真命天子也难以逆天行事。即便是明白了这一点,他们仍然希望死后能享受生前的荣华富贵,所以才如此看重王陵的布置格局。”

  我对Shirley杨说:“他们若不穷奢极侈淫逸无度的置办这么多陪葬品,这世上又哪里会有什么摸金校尉。”口中说着话,便抬腿踢开殿门。殿门只是关着,并没有锁,十分沉重。连踹了三脚也只被我踢开一条细缝,连一人都难进去。里面黑灯瞎火,什么也看不清楚。

  虽说按以往的经验,在明楼这种设施中,极少有机关暗器,但我不愿意冒这无谓的风险,仍然担心会有意外。刚将殿门开启,立即闪身躲到门边,撑起金刚伞遮住要害。等了一阵,见殿中没有什么异常动静,才再次过去又把殿门的缝隙再推大了一些。

  我对胖子和Shirley杨点了点头,示意可以进去了。三人都拿了武器和照明设备,合力将殿门完全推开,但是由于角度的原因,虽然是白天,阳光却也只能照到门口。宽广的宫殿深处仍然是黑暗阴森,只好举起手电筒探路。刚迈过殿门那道高大的红木门槛,便见门后两侧矗立着数十尊巨像。首先是两只威武的辟邪铜狮,都有一个人多高,左边那只是雄狮,爪下按着个金球,象征着统一宇宙的无上权力。

  右边的爪下踩着幼狮,象征子孙绵延无穷,此乃雌狮。

  狮子所蹲伏的铜台刻着凤凰和牡丹。三者综合起来象征着“王”。兽中之王,鸟中之王,花中之王。

  虽然世间多是石狮,铜狮比较罕见,却也不是没有,所以这并没什么奇怪的。奇怪就奇怪在这对铜狮不摆在殿门前,而是放置在里侧,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总之是非常的不合常理。

  铜狮后面依此是獬、犼、象、麒麟、骆驼、马各一对。铜兽后则有武将、文臣、勋臣共计三十六尊。铜兽就不好说了,铜人的姿态服饰都十分奇特,与其说是在朝中侍奉王道,则更像是在做着某种仪式中奇怪的动作。大群的铜兽铜人如众星捧月般拱卫着殿中最深处的王座。

  胖子说:“这宫殿怎么跟咱们参观过的十三陵明楼完全不同?十三陵的宝顶金盖中,虽然也是宫殿形式,却没有这些古怪的铜人铜售。”

  我对胖子说:“倒也没什么奇怪,反正都是追求侍死如侍生,朝代不同,所以形式有异。但是其宗旨完全一样,咱们去陕西倒……旅游的时候不是也在汉陵区见过满地的大瓦片吗?那都是倒塌的汉墓地上宫殿遗留下的,木梁经不住千年岁月的消磨早就朽为空气,而砖瓦却一直保存到现在。

  所谓”朝代不同,形制有异。“只不过我自己说出来安慰自己的言语,至于这些静静矗立在宫殿中千年的铜像有什么名堂,我还半点摸不着头脑。不过我不希望把这种狐疑的成分转化为对胖子和Shirley杨的心理压力,但愿是我多虑了。

  Shirley杨见了殿中的非凡气象也说:“这滇国为西南夷地,其王墓已有这般排场,相比之下,那写代表着中央集权的唐宗汉武之墓其中宝物都是以数千吨为单位来计算,更不知有多大规模。可惜都很早就已被严重破坏,咱们现代人是永远都没有机会见到,只能神驰想象了。”

  我对Shirley杨说:“也不是所有的王墓都有这献王墓的气派,献王根本就没为他的后人打算,可能他毕生追求的就是死后埋在龙晕里,以便成仙。秦汉之时求仙炼丹之风最盛。”

  因为这“凌云宫”是古墓地宫的地上设施,并非放置棺椁的墓室,所以我们还算觉得放松,并未像是进了玄宫般紧张。谈论之间我们已经走进宫殿的深处,距离身后殿门处的光亮显得十分遥远。这殿中静得出奇,越是没什么动静,越开始显得阴森可怖。

  我手心里也开始出汗了,毕竟这地方少说也有两千年没活人进来过了,但是这里丝毫没有潮湿的霉气,相对来说稍微有一点干燥。在几乎所有的物体上,都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这些落灰也都是殿中砖瓦中的,每一层都覆盖着两千年前的历史,更没有半点外界的杂尘。

  镶金嵌玉的王座,就在“会仙殿”的最深处,前边有个金水池阻隔,中间却没有白玉桥相连。这水池不窄,里面的水早已干涸了。从这里隔着水池用“狼眼”照过去,只能隐约看见到王座上盘着一条红色玉龙,看不清是否有献王坐像。

  胖子见状骂道:“是不是当了领导的人都喜欢脱离群众?和群臣离得那么远还他妈商议个蛋朝政啊,走走,咱们过去瞧瞧。”扛起“芝加哥打字机”当先跳下了一米多深的池中。

  我和Shirley杨也跟着他跳下干涸的金水池,见池中有只木船,造得如同荷叶形状,原来以前要过这水池还必须要踏舟而行。看来这献王倒也会玩些花样。

  没等从金水池的另一端上去,我们就沉不住气了,拿着“狼眼”向对面乱照。王座上似乎没有人像,但是后边却非同寻常,我们三人越看越奇,急不可待的爬上对面。我心中变得忐忑起来:难道凭我胡某人料事如神的头脑,竟把天崩这件事理解错了不成?看来天崩与坠机应该是毫无关联的,那献王的尸体如今还在不在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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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143 第一四三章 后宫

  王座上盘着一条红色的玉龙,用狼眼一照,龙体中顿时流光异彩,有滚滚红光涌动——里面竟然全是水银——不过这条空心水银龙倒不算奇怪,真正吸引我们注目的是这条龙的前半截。

  盘踞在王座上的只是包括龙尾在内的一小部分龙身,一头扎进壁中,龙尾与双爪搭在宝座的靠背之上,显得有几分庸懒。龙体前边的大半段都凹凸起伏的镶嵌在王座后壁上,与殿壁上的彩绘融为一体,使整副壁绘表现出强烈的层次感,却没有任何令人觉得突兀的不协调。其构思之奇,工艺之精,都已至化境。世人常说:“神龙见首不见尾。”,而王座与墙壁上的这条龙却是见尾不见首,好似这条中空的水银玉龙正在变活,飞入壁画之中。

  与龙身结合在一起的大型壁画则展现的是献王成仙登天的景象,画中仙云似海,香烟缭绕,绵延的山峰与宫殿在云中显得若隐若现,云雾山光都充满了灵动之气。最突出的红色玉龙,向着云海中昂首而上,天空裂开一条红色缝隙,龙头的一半已穿入其中,龙身与“凌云天宫”的殿中宝座相连,一位王储正在众臣子的簇拥下,踏着龙身,缓步登上天空。

  这位王者大概就是献王了,只见他身形远比一般人要高大得多,身穿圆领宽大蟒袍,腰系玉带,头顶金冠。冠上嵌着一颗珠子,好似人眼,分明就是雮尘珠的样子。

  王者留着三缕长髯,看不出具体有多大岁数,面相也不十分凶恶,与我们事前想象的不太一样。我总觉得暴君应是满脸横肉,虬髯戟张的样子,而这献王的绘像神态庄严安详,我猜想大概是人为的进行美化了。

  画面的最高处,有一位骑乘仙鹤的老人,须眉皆白,面带微笑,正拱首向下张望,他身后还有无数清逸出尘的仙人。虽然姿态各异但表情都非常恭谨,正在迎接踩着龙身步上天庭的献王。

  我看得乍舌不下,原来所谓的“天崩”,是说仙王正道成仙的场景,而不是什么外人能否进入玄宫冥殿,想必此事极其机密,非是献王的亲信之人,难以得知。

  正中大壁画的角落边,还有两幅小画,都是献王登天时奉上祭品的场景,在铜鼎中装满尸体焚烧,其情形令人惨不忍睹,也就没再细看。

  胖子说道:“按这壁画中所描绘的,那献王应该已经上天当神仙逍遥去了。看来咱们扑了个空,王墓的地宫八成早已空了,我看咱们不如凿了这条龙,再一把火烧了这天宫,趁早回去找个下家将玉龙卖了,发上一笔横财,然后该吃吃,该喝喝。”

  Shirley杨说:“不对,这只是献王生前一厢情愿地痴心妄想,世上怎么可能这种凡人成仙地事情。”

  我也赞同Shirley杨的话,对她二人说道:“已经到了王墓的宝顶,岂有不入地宫倒斗之理,何况你们有没有看见,这画上献王的绘像,他头上戴的金冠上所嵌的,那可正是能救咱们性命的凤凰胆。”

  三人稍加商议,决定先搜索完这处“凌云宫”,再探明潭中的破洞是否就是地宫的墓道,然后连夜动手,不管怎样,眼见为实,只有把那冥宫里的明器翻个遍,介时若还找不到“雮尘珠”,便是时运不济,再做罢不迟,这叫尽人事,安天命。

  在秦代之前,宫殿是集大型祭祀活动与政治统治于一体的核心设施,具胡多种功能,直到秦时,才仅做为前朝后寝的皇帝居所,单独设立。

  至于帝王墓上的明楼,其后殿应该是祭堂,而并非寝殿,里面应该有许多歌功颂德的碑文壁画,供后人祭拜瞻仰。

  我们都没见过秦宫是什么样子,不过“凌云天宫”,应该与秦时地“阿房宫”相似,虽然规模上肯定及不上三月烧不尽的“阿房宫”,但在形势上或许会凌驾其上,想那秦始皇也是古时帝王中对炼丹修仙最为执着的第一人,可始皇帝恐怕做梦也没想到,他的手下会建出一座天宫来做坟墓,可比他的秦陵要显赫得多了。

  我们计较忆定,便动身转向后殿,我走在最后,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大殿正中地铜人铜兽,心中仍是不住疑惑不定,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头,有股说不出来的不协调感。

  等我转过头来的时候,见Shirley杨正站定了等我,看她的神色,竟似和我想到了一处,只是一时还没察觉到究竟哪里不对,我对Shirley杨摇了摇头,暂时不必多想,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于是并肩前往后殿。
  穿过一条短廊,来到了更为阴林黑暗的后宫殿堂,看廊中提刻,这后半部分叫做“上真殿”,殿中碑刻林立,有单独的八堵壁画墙,殿堂虽深,却由于石碑画墙很多,仍显得略有局促,有过而已颇为合理,八堵壁画墙摆成九宫八卦形状,每一堵墙都是一块块大砖砌成,皆是白底加三色彩绘。

  除了某些反映战争场面的壁画之外,几乎是一砖一画,或一二人物,或二三动物、建筑、器械,涵盖了献王时期古滇国的政治、经济、文化、外交、军事、祭祀、民族等人武部领域。

  这些也许对于研究断代史的学者来讲,是无价的瑰宝,可是对我这种摸金倒斗的人,却无大用,只希望从中找到一些关于王墓地宫情形的信息,但是一时之间,看得眼花缭乱,又哪里看得了这许多。

  这八面壁画墙中的壁画,不下数千副,与殿中的石碑碑文相结合,整个就是一部滇国的史料大全,我兴着“狼眼”手电筒,选其中大幅的壁画,粗略看了几眼,又由Shirley杨解释了几句,倒也看明白了个八九分。

  大幅的壁画全是战争绘卷,记录了献王生前所指挥的两次战争,第一次是与“夜郎国”,“夜郎”和“滇国”在汉代都被视为西南之夷,第二次战争是献王脱离“古滇国”的统治体系之后,在“遮龙山”下屠杀当地夷人。

  这两次战争都是大获全胜,杀敌甚重,俘虏了大批的战俘,缴获了很多物品,当时的两个对手,其社会形态尚处于奴隶所有制的晚期阶段,生产手段极为落后原始,对青铜的冶炼技术远不如继承秦人手段的滇国,所以一触既溃,根本不是滇人的对手。

  这些战争的俘虏中有大量奴隶,这批战俘和奴隶,就成为了日后修建王墓的主要力量,壁画与碑文中自然对这些功绩大肆渲染。

  但是壁画对于王墓的地宫仍然没有任何描述,有一堵墙上的壁画,人武部是祭礼,包括请天乩、占卜、行巫等活动情形,场面诡异无比,Shirley杨用照相机把这些壁画全拍摄了下来,说不定以后破解“雮尘珠”的秘密时,会用得上。

  胖子见这后殿全是这些东西,顿时索然无味,拎着冲锋枪打着手电,在里面瞎转,突然在壁画墙环绕的正中间发现了一些东西,连忙招呼我和Shirley杨过去看看。

  原来殿堂正中的地面,立着一只六足大铜鼎,鼎上盖着铜盖,两侧各有一个巨大的铜环,铜鼎的六足,分别是六个半跪的神兽,造型苍劲古朴,全身筋肉虬结,遍体身满鳞片,做出嘶吼的样子,从造型上看,非常类似于麒麟一类。

  这只铜鼎大得出奇,不知为什么,被漆成了全黑的颜色,没有任何花纹装饰,在黑暗的宫殿中,我们只注意到那些碑文壁画,直到胖子转悠到中间,招呼我们过来看,走到近处这才得以见到,否则并不容易发现这只与黑暗混为一体的巨鼎。

  胖子用MIAI的枪托敲了敲瓮体,立刻发出沉闷的回音,问我和Shirley杨道:“莫不是陪葬的明器太多,地宫中放不下了,所以先暂时存在这里?打开来先看看倒也使得。”

  Shirley杨说:“这大概就是准备在祭典中煮尸的大鼎,鼎口至今还封着,这说明献王并没有尸解化仙,他的尸骨还在地宫的棺椁里,否则就不必封着这口巨鼎了。”

  我对Shirley杨和胖子说:“鬼才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如果是用来烹煮人牛羊做祭的祭器,那应该是用釜而非鼎,再说这恐怕根本就不是瓮鼎之类的东西,鼎又怎么会有六足?”

  三人各执一词,都无法说服对方,便准备要看个究竟,这次我们是有所为而来,为了找“雮尘珠”,绝不会放过任何可疑的地方,黑色的铜鼎触手可及,我从胖子的背包里,取出开棺用的探阴爪,刮开封着鼎口的火漆,见那层漆上有个押印,图案是一个被锁链穿过琵琶骨的罪犯,既然有押印就说明从来没开启过。

  刮净火漆之后,用探阴爪顶上的寸针一试,鼎口再也没有什么连接阻碍的地方,直接揭掉鼎盖就可以了,便招呼胖子过来帮手,二人捉住铜环,两膀刚一叫力,便听死气沉沉的宫殿深处,传来一阵“咯咯咯,嘿嘿嘿”的笑声,听那声音是个女人,但是她又奸又冷的笑声,绝对不怀好意,笑声如冰似霜,仿佛可以冻结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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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144 第一四四章 鬼屋

  寂静无从的宫殿中,怎么会有女人的笑声?我们手中的三支“狼眼”光柱立刻钉向那个角落,冰冷的笑声随即嘎然而止,只留下一个宫殿的空旷墙角,什么也没有。

  三人极为震惊,一时无言,就边shirley杨的额头上也见了汗珠,隔了一会儿才问道:“刚刚那是什么声音?”

  我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来者不善,善着不来,在这用来祭祀死人的鬼宫里,能有什么好东西?想到这里,便伸手将装有黑驴蹄子,糯米等物的携行袋搭扣拨开。

  这时胖子也开始显得紧张了,因为我们从陕西石碑店找来的算命瞎子,没事就跟我们吹他当年倒斗的英雄事迹,我们虽然不怎么拿瞎子的话当真,但却有几句特殊的话至今记得一清二楚,据瞎子说那是几句曾被盗墓贼奉为金科玉律的言语:“发丘印,摸金符,护身不护鬼吹灯;窨子棺,青铜椁,八字不硬勿近前;竖葬坑,匣子坟,搬山卸岭绕着走;赤衣凶,笑面尸,鬼笑莫如听鬼哭。”

  后来我曾问过shirley杨,这几名话倒不是瞎子自己攒的,果然是旧时流传,说的是若干种比僵尸更可怕的东西,最后说倒斗摸金遇到死尸穿大红色,没有杂色的丧服,或者是死人脸上带笑,都是大凶之兆,命不够硬的就难重见天日了,鬼哭在很多地方都有,有人会把狼嚎误当做鬼哭,那倒也无妨,最怕的就是在坟地里听见厉鬼的笑声,只有厉鬼才会发笑。

  虽然这“天宫”是古墓的地面建筑。却绝对是百分之一百的属于古墓一部分,些刻在这漆黑的宫殿深处,只到那能令人一摸身上就鸡皮疙瘩掉一地的笑声,用手电一照之下,却什么都没有,如何能够不怕。

  不过我们事先做了思想准备,古时摸金校尉们管在古墓里遇到这些不吉的东西叫做遇着“黑星”,“黑星”在相术中又叫“鬼星”,凡人一遇“黑星”,肩头三昧真火立灭。犹如在万丈深渊之上走独木桥。小命难以保全。

  而我们三人都戴着真正地“摸金符”,还有若干开过光的器物,纵胡厉鬼也能与之周旋几个回合,于是定了定神,暂时不去理会那口黑色的铜鼎,各持器械,分三路向那刚刚发出笑声的角落包抄过去。

  殿中碑墙林立,围着一圈又一圈。若是在这里捉迷藏倒是合适,不过想看清楚十几米以外的事物便被遮遮掩掩,我们原先的位置,只能穿过石碑和壁画墙的缝隙,看到的角度有限,随着逐渐接近,视线中除了空落地墙角、地面地石板,此外一无所有,宫殿中又变得一片死寂,若不是那阴冷的笔尤在耳边,不免会以为是听错了。

  Shirley杨问我:“老胡,你不常跟我吹你倒过许多斗吗?实践方面我可不如你的经验丰富,在古墓中遇到厉鬼,依你看该如何应对?”

  我现在也是六神无主,心想这美国妮子想将我一军,便对shirley杨说:“我们以前遇到这种不知如何着手的情况,都是放手当地群众,变不得因素为有得因素,人民群众的创造性是无穷的,他们一定会想出办法来的。”

  胖子不解,也问我道:“胡司令,在这荒坟野岭中只有咱们三个活人,上哪找人民群众去?”

  我对胖子说:“你以为你是谁啊?你的政治面目不就是群众吗?我现在派你搜索这天宫地后殿,想尽一切办法,将那背后的笔查明,不管是厉鬼也好,还是有闹春的野猫也罢,都交给你来收拾,我接着去查那铜鼎里的名堂,让杨参谋长居中策应,两边都别耽误了,也话这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想把咱们的注意力从铜鼎上分散开。”

  胖子一点都不傻,忙说:“不如咱俩换换,我出力气去搬那鼎盖,老胡你还不知道我吗,咱哥们儿就是有这两膀子力,对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却是向来缺少创造力……”

  胖子紧着谦让,我不予理睬,转身想回去搬那铜鼎的盖子,也就刚一转身,忽听我身后的这处墙角中,又发出一阵令人毛骨起票的冷笑,这笑声太过突然,三人吓得都急忙后退开一步,我背后依住一块石碑,忙拍亮了登山头盔上的战术射灯,一手端着miai,一手随时准备掏携行袋中僻邪地器物。
冰冷的奸笑生活稍纵即逝,墙角中哪有什么东西,这里已是最后一进殿堂,更不会有什么密室暗道之类的插阁,我壮着胆子过去,用肢跺了跺地上的石砖,丝毫没有活动的迹象,真是他娘的见鬼了,这后宫中难道是献王的婆娘阴魂不散?她又究竟想做什么?

  Shirley杨与胖子站在我身后,也是心惊胆颤,连听那笑声响起两次,绝对不会听错,这宫殿的殿堂虽大,却只有一个出口,而非四通八达,毕竟这是明楼宝顶,而非真正的宫殿,说白了就是个样子货,在外边看一重接一重,层层叠叠似是千门万户,其实里面的构造很简单,只不过就是个祭祀的所在。

  就是这么有限的一块地方,笔是从哪发出来的呢?起是看不见心中越是没底,反不如与那巨蟒、食人鱼搏斗的时候,虽然命悬一线,却也落得打个痛快,现在的局面虽然平静,却不免使人焦躁不安,不停的在想:“神仙穴里怎么会有厉鬼?不过也许只有这种阴阳不时的区域,才会有厉鬼也说不定。”对这件事,我是半点也拿不准。

  我干脆踩在胖子的肩膀上,攀到了离墙角最近的一块石碑上,想居高临下再仔细看看,刚刚骑到碑顶,还没来得及向下张望,就发觉头上有片红光晃动,我立刻抬头用战术射灯照去,只见一个长袍大袖的红衣女子,晃晃悠悠悄无声息的悬在殿堂穹顶之上,殿顶黑暗无光,我只看见她的下半身,上面都隐在暗处,不知是用绳吊住脖子,还是怎样吊的,其位置刚好是在我头顶的斜上方,这殿阁高大,非比寻常建筑,但我们刚才只注意墙角的地面,却始终没想到看房顶。

  我这冷不定一看,难免心中大骇,若非双腿在石碑顶上夹的牢固,就得一脑袋从石碑上倒栽下去,赶紧趴在石碑顶端,双手紧紧抱住石碑,好在我这辈子也算是见过些大墓的,心理素质还算稳定,换了胖子在这,非吓得他直接跳下去不可。

  胖子和shirley杨仰着头看我在上面行动,自然也见到了高处的红衣女人,不过位置比我低,看得更是模糊,纵然如此也不由得面上失色,又替我担心,不停的催我先从石碑顶上下来,免得被厉鬼提到上面去,那就麻烦大了。

  我把身体稳定住了以后,没有立刻跳下,反倒是抬头去看房顶的情况,刚看一眼,便又出了一身冷汗,只见得那红色大袍里面……没有脚,衣服里空空荡荡的,紧紧贴着殿堂高处的墙角,好象公仅是件空衣服悬在半空,尸体到哪去了?

  鲜红的女人衣服款式,与我所知古时女子的服装迥然不同,不似汉服,大概是滇国妇人死的时候,所穿的特别敛服,这身血红色的衣服,静静的一动不动,那诡异的笑声,也不再发出。

  我对石碑下的胖子和shirley杨把情况简要的说了,shirley杨想看得更清楚一些,也爬上了石碑顶端,坐在我前面看了这悬在半空的凶服说道:“这衣服很古怪,工艺也很复杂,象是少数民族中的闪婆、鬼婆,或是夷人之中大巫一类的人穿的……是件巫袍。”

  我问shirley杨道:“这么说不是死尸穿的凶服了?那笑声是从这衣服里发出来的吗?”

  Shirley杨对我说:“还不好确定,再看看清楚,上边太黑了,你用狼眼试一下。”

  由于登山头盔的射灯主要是为了照明眼前的区域,难以及远,悬空衣服的上半截完全看不到,虽然上面了也有可能是空空如也,但毕竟看明白了心中才踏实,要是这件衣服作怪,大不了一把火烧了它。

  我又拿出射程更远的“狼眼”手电筒,一推开底部的开关,一道桔黄色的光柱,立刻照了上去,这一来方才看清经色凶服上半身的情况。

  上面不是空的,高高竖起的领口有东西,我一看这下不禁惊呼:“是颗人头!”不过也许这女尸是有上半身的,但是其余的部位都隐在红色袍服之中,衣服宽大,瞧不出里面是鼓是瘪,只有肩上的头脸看得清楚。

  那女尸人似乎是察觉到了我们在用“狼眼”手电筒照她的脸,竟然把头微微晃动,对着我们转了过来,她脸上画着浓妆,口中发出一阵尖利的冷笑:“咯咯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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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145 第一四五章 熔炉

  我们正眼睁睁的盯着高处那件衣服,衣服上那颗人头猛然间无声无息的转了过来,冲着我们阴笑。我和Shirley杨心中虽然惊骇,但并没有乱了阵脚。

  据说厉鬼不能拐弯,有钱人宅子里的影壁墙便是专门挡煞神厉鬼的。这后殿的殿堂中全是石头画墙,大不了与她周旋几圈,反正现在外边正是白天,倒也不愁没地方逃。想到这里,我取出了一个黑驴蹄子,大叫一声:“胡爷今天请你吃红烧蹄膀,着家伙吧。”举手便对着那黑暗中的人头扔了过去。

  专克僵尸恶鬼的黑驴蹄子夹带着一股劲风,从半空中飞了过去;我一使力,另一只手拿着的狼眼也难以稳定,光线一晃,殿堂的顶上立刻全被黑暗覆盖。只听黑处“啪”的一声响,掉下来好大一个物体,正摔在我和Shirley杨所在石碑旁的一堵壁画墙上。

  我忙用手电筒照过去,想看看究竟是什么厉鬼。定睛一看,一只半虫人正在壁画墙上咧着嘴对着我们——原来不是那套红色巫衣——痋\人比刚脱离母体之时已大了足足一倍。刚才它们被凌云天宫与螺旋栈道上的防虫药物逼得退回了葫芦洞,但是想必王墓建筑群中的几层断虫道主要是针对鼠蚁之类的,而且年代久远,对体形这么大的痋\人并不会起太大的作用,它们已经适应了这些气味。

  这只痋\人不知什么时候溜进了殿中,躲在黑处想乘机偷袭,结果扑过来的时候刚好撞到了枪口上,被我扔过去砸厉鬼的黑驴蹄子打中,掉在了壁画墙上。

  我随身所带的这个黑驴蹄子还是在内蒙的时候让燕子找来的,带在身边一年多了,跟铁球也差不多少,误打误撞,竟砸到了那痋\人的左眼上,直打得它眼珠都凹了进去,流出不少绿水,疼得嘶嘶乱叫。

  我和Shirley杨用狼眼照那壁画墙上的痋\人,却无意中发现它身后的殿堂顶上垂着另一套衣服,样式也是十分古怪。那应该是一身属于古代西南夷人的皮甲,同样也是只有甲胄,里面没有尸体;而且这套甲连脑袋都没有,只扣着个牛角盔,看不到是否头盔里也有个人头。

  看来这后殿中还不止那一套红色巫衣,不知道这些服装的主人们怎么样了,八成都早已被献王杀了祭天了。

  但是根本不容我再细想其中根由,壁画墙顶端的独眼痋\人已经从半空蹿了过来。Shirley杨手中的六四式连开三枪,将它从半空打落,下边的胖子当即赶上补了几枪。

  胖子抬头对我们喊道:“还有不少也进来了,xxx,它们算是吃定咱们了……”说着话,继续扣动扳机,黑沉沉的宫殿中立时被枪弹映得忽明忽暗。

  Shirley杨对我说:“它们一定记得咱们身上的气味,所以才穷追不舍。不过这些家伙生长的速度这么快,一定是和葫芦洞里的特殊环境有关,它们离了老巢就不会活太久。”

  我急着从石碑下去取冲锋枪,于是一边爬下石碑,一边对胖子和Shirley杨说:“趁它们数量不多,尽快全数消灭掉。马上关闭后殿短廊的门户。既然体积大的昆虫在氧气浓度正常的情况下不会存活太长时间,咱们只要能撑一段时间就行。”

  趁我们不备,悄悄溜进宫殿中的痋\人大约不下数十只;虽然数量不多,但是体形不小,一时难以全数消灭,只好借着殿中错落的石碑画墙与它们周旋。之所以没有大批的涌进来,大概是由于其余的体形还没长成,抵挡不住殿中的虫药药性,不过这也只是时间长短的事。

  我和胖子背靠着背相互依托,将冲过来的痋\人一一射杀,胖子百忙之中对我说道:“胡司令,咱们弹药可不多了,手底下可得悠着点了。”

  我一听他说子弹不多了,心中略有些急噪,端着的“芝加哥打字机”失了准头,刚被子弹咬住的一只痋\人背上中了三枪,猛蹿进了壁画墙后的射击死角。我后面的几发子弹全钉在了墙上,打得砖尘飞溅。

  我心想打死一个少一个,于是紧追不放,跟着转道了壁画墙内侧。只见那只受了重伤的痋\人正蹲在黑鼎的鼎盖上虎视眈眈的盯着我,张开四片大嘴,嚎叫发泄着被大口径子弹搅碎筋骨的痛楚,以及它体内流淌着的毒血中所充满的那些女奴无尽的怨恨.
受伤不轻的痋\人见我随后追到,立刻发了狂,恶狠狠的用双肢猛撑鼎盖,借力向我扑来。它的力量大得出奇,这一撑之势,竟把黑色铜鼎的盖子从鼎身上向后蹬了出去。我背后是壁画墙,难以闪躲,但我心知肚明,对方扑击之势凌厉凶狠,把生命中剩余的能量都集中在嘴上,是准备跟我同归于尽了。

  我更不躲闪,举枪就想将它在半空中了结了。不料一扣扳机,子弹竟在这时候卡了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美式装备虽然犀利,却是陈年的宿货,用到现在才卡壳已经难能可贵了。我想反转枪托去击打飞身扑至的痋\人,但它来势又快又猛,鼻端只闻得一股恶臭,腭肢肉齿耸动的怪嘴已扑至我的面门。

  我只好横起MIAI架住它的脖子,想不到对方似乎力大无穷,扑击之力丝毫不减,把我撞倒在地。我顺势一脚蹬向那痋\人的肚腹,借着它扑击的力道,将它向后踹开。那痋\人的头部正好撞在壁画墙上,雪白的墙体上立刻留下一大片黑色的血污。

  我见那痋\人仍没死绝,便想上前再用枪托把它的脑袋彻底捣碎,却听背后发出一阵沉重的金属滚动声,好象有个巨大的车轮从后向我碾压过来。

  我心想他娘的哪来的火车,不敢托大,赶紧一翻身躲向侧面。那只黑色巨鼎的鼎盖擦着我的后心滚了过去。刚从壁画墙下挣扎着爬起来的痋\人,被鼎盖的边缘撞个正着。随着一声西瓜从楼上掉下来一般的闷响,整个壁画墙上喷溅出大量黑血,它被厚重的鼎盖撞成了一堆虫泥。脑袋已经瘪了,与壁画墙被撞裂的地方融为一体,再也分辨不出哪里是头哪里是墙壁,只剩下前肢仍然做势张开,还在不停的抖动。

  俗话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只痋\人想必是前世不修善果,只顾着扑过来咬我,竟然被它自己蹬开的鼎盖,在地上滚了一圈,最后正碾到它自己头上。

  殿中的枪声还响个不停,胖子和Shirley杨已经解决掉了十余只体形最大的痋\人,正在将余下的几只赶尽杀绝。我见自己这里暂时安全了,长出了一口大气,顺手拔掉弹鼓,退掉了卡住的那壳子弹,险些被他坏了性命。

  随后站起身来,想去给胖子他们帮忙,但是刚一起身,竟见到了一幅诡异得难以形容的景象。那尊失去了鼎盖的六足黑鼎,里面白花花的一片,全是赤身裸体的尸体;从尸身上看,男女老幼都有,数量少说有十七八具。

  这些尸体堆积在白色的凝固油脂中,那些油脂都透明得如同皮冻,所以看上去象是被制成了腊尸。尸身上的血迹殷然,我心中暗想:“看来还是让Shirley杨说中了,果然是烧煮尸体祭天的炼鼎。这些尸体大概就是房顶上那些古怪衣服的主人,或许他们都是被献王俘虏的夷人中最有身份之人,还有夷王的眷属之流。”

  早在夏商之时,便有用鼎烹人祭祀天地神明的记载;而且被烹者不能是一般的奴隶,否则会被认为是对神明的不敬。看来献王果然还没有举行他踏龙登天的仪式就已经死了,所以这只“大锅”还没派得上用场。

  我又想刚刚那宫殿角落厉鬼的阴笑,是否想阻止我们开启这鼎盖,难道这鼎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纵是有赤裸女尸,那满身牛油凝脂和鲜血的样子,想想都觉得反胃,谁他娘的又稀罕去看你。

  这些夷人的尸体死状怪异,又被制成了这副样子,我实在是不想再多看半眼,便想转身离开。想着要走,脚下还没挪动步子,忽然感觉一股灼热的气流从黑鼎中冒了出来。只见鼎下的六只兽足象是六只火麒麟,面朝内侧分别对应,从它们的兽口中喷出六条火柱;鼎上的黑色表层,一遇烈火烧灼也立刻剧烈的燃烧起来。鼎中的尸体都被烈火和热油裹住,迅速开始融化起来,一股股强烈的炼油气息弥漫在殿中,这浓重的气味令人欲呕。

  六足黑鼎在这一瞬间变成了一个大火球,熊熊火焰将整个后殿映得一片通明。只见殿顶上悬着十几套异式服装,都各不相同,而且这些古人的衣装都不象是给活人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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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146 第一四六章 主梁

  我顾不上再仔细观望,急忙召唤胖子和Shirley杨赶快脱出此地,铜鼎中可能有火硝,盖子一动就立刻触发。本是献王准备在阙台上从祭天时烧的,却在殿堂里面燃了起来,而且这火烧得大了,“凌云天宫”的主体是楠木加砖瓦结构,建在“龙晕”上边,十分干燥,从六足黑鼎引燃到现在这短暂的功夫,殿中的木头已经被热流烧得“噼啪”作响,看来这天宫要变火宫了。

  殿中还剩下四五只凶残的“痋\人”,胖子与Shirley杨,正同他们在角落中绕着石碑缠斗,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火光一惊,都骤然变色,当即跟在我身后,急速冲向连接着前殿的短廊,若是再多留片刻,恐怕就要变成烧肉了。

  怎么知还未踏出后殿,那短廊的顶子,忽然像塌方了一样,轰然压下,把出口堵了个严丝合缝,这时不知该是庆幸,还是该抱怨,若是快得几步,不免已被这万钧巨岩,在廊中砸作一堆肉酱,但是此刻还留在后殿中,无路逃脱,稍后也会遭火焚而死。

  现在凭我们身上的装备,想要灭了那火无异于痴人说梦,殿中热浪扑面,感觉眉毛都快被那大火燎着了,胖子急得乱转,我一把将他曳住,对胖子和shirley杨说:“千万别慌,先用水壶里的水吧头发淋湿”

  胖子说道:“那岂不是顾头不顾腚了?再说这点水根本不顶用……又是什么东西?”

  胖子正在说话之中,忽然猛听殿内墙壁轰隆一声,我们忙转头一看,见墙上破了一个大洞,前面正殿那条一头扎进“献王登天阁”的水银龙,它的龙头竟然穿过后殿的隔墙。

  从后殿中露出的龙头,立刻从龙口中喷泻出大量水银。地面上立刻溅满了大大小小的球状物,我急得好似火冲顶梁门,急忙对胖子和Shirley杨说:“殿门出不去了,上面是楠木龙骨搭琉璃瓦的顶子,咱们快上石碑。从上面炸破了殿顶出去。”

  胖子也忘了自己的恐高症,举手一指墙角的那块石碑道:“只有这块碑最高,咱们快搭人梯上去,赶紧的,赶紧的,玩了可就要他妈一身养明器的水银瘢了。”说着话已经奔了过去,我和Shirley杨业不敢停留,避着脚下的水银,窜到殿角的高大石碑下面,三人搭人梯爬上石碑。

  俯身向下看时,流动的水银已经有半米多深,并仍然在迅速增加,殿内燃烧的六足黑鼎的火焰也暗淡了下来。火光在地面反射出无数流动的波纹,使殿中的光影不断变化,十分的绮丽之中,更带着十二分的诡异。

  由于“痋\人”是通过口器的肌肉运动控制气管系统收缩,帮助氧气扩散进入组织细胞。而且对氧气浓度依赖过高。这时由于火焰的剧烈燃烧,殿中的空气比正常情况下稀薄了许多,所以剩下的几只“痋\人”都倒在地上蠕动,被水银埋住了一半,看那苦苦挣扎得样子,应该是不用我们动手,它们也活不了许久了。

  殿中得大量水银,被火焰得温度一逼,散发出刺鼻得热汞味道,气味难闻已极,其中含有一定的毒素,好在短时间内并不致命,一等胖子上了木梁,我也不敢怠慢,迅速挂住登山索,用滑轮把自己牵引上去。

  一上木梁才想起来吊在殿顶得巫衣,从主梁上回头一张,那件大红得女人巫袍,就被无声无息的挂在我身后的一道横梁之上,于我相距不过一米,流光的反射光中,看起来这件衣服好似有了生命一样,微微摆动。

  刚才Shirley杨说这象是夷人中“闪婆”穿的巫衣,我以前并没见过那种服装,但是我知道如果与献王的祭祀活动有关,一定会有眼球的标记,而这件红袍上没有眼球的装饰,若是巫衣,一定是遭献王所屠夷人中的紧要人物。

  与殿上挂着的其余空衣相同,xxx尸体都在六足火鼎中,被煮成了油脂,自古相传,穿红衣而死之人,若正死于阴年阴月阴时,就比为厉鬼,因为红为阳,时为阴,所以这种厉鬼在黑暗的地方几乎没有弱点,极难对付,所以逢上全阴时辰,甚至半阴小轮的死人,其亲属多为其着白色凶衣,而不敢动红,这就是给予恐其变为厉鬼的考虑。这时我们三人都身处高悬殿鼎的大梁之上,下面时不断增加的水银,殿上的木头刚才被烈火烤了一下,现在火虽灭了,却仍然由于受热膨胀,发出嘎吱嘎吱和木头接隙涨裂的声音,就在这如随时要断裂的独木桥上,我们都不约而同的想到那巫衣上不是有个人头吗?

  刚才只顾躲避下面的水银与烈火,又同一批凶残的“痋\人”周旋,几乎每一分每一妙,都是性命攸关的紧迫,一直在急匆匆的向上逃脱,所以暂时把那发出阴深冷笑的女人头给忘了,这是方才想起,这套“巫衣”上半截时包着东西的。

  我想再次确认一下,看那红衣里面是否有尸体,但怎奈殿内火光已熄,殿顶的木梁之间又变做了黑漆漆的一片。一套套古怪的衣服凭空吊在其间,用头盔上射灯的光线照将过去,更显得影影绰绰,象是一个个索命的千年幽灵徘徊在殿顶。

  距离最近的就是那套鲜血般鲜艳的女子“巫衣”,看那黑暗中的轮廓,上半身里确实有东西,但是头部被一根短梁所遮挡,在我们所处的主梁上看不到。

  于是我对身后的胖子和Shirley杨打了个手势,让他们先不要动,在水银注满后殿之前,还有一点富余的时间,我要从木梁上过去,在最近的距离看一看,究竟是不是那“巫衣”中附着夷人闪婆的厉鬼。

  “闪婆”就是可以通过服用药物,在精神极度癫狂的状态下,可以和神进行交流的女巫。虽然名为“闪婆”,倒并不一定是上了岁数的女子,也有可能是年轻的。象这样的巫女,在夷人中地位极高,以神的名义掌握着全部话语权。

  我向胖子要了他的登山镐,望了望地面的水银,屏住呼吸,在木梁上向那件“巫衣”爬近了一些,刚好可以看见她的头部。那是一颗血淋淋的女人头,脸部被散乱的长发遮盖,只露出中间的一条窄缝,头部低垂向下,丝毫不动。

  我想不明白刚才那阴森可怖的笑声是怎么传出来的。既然有尸体,便也有可能不是厉鬼,而是僵尸,传说中僵尸在被火焚烧的时候,也会发出象是夜猫子般的悲鸣。但我转念一想,刚才我们所听到的笑声是一种冰冷中带着阴险的尖笑,恐怕没有僵尸能发出那种声音。他奶奶的非看个清楚不可,要是有鬼正好把宫殿的琉璃顶炸破,让日光照近来灭了它的魂魄,纵然查不出什么名堂,也要用打火机烧了这套诡异的衣服,免留后患。

  虽然殿中阴暗,但外边毕竟是白天,想到这里,胆气也为之一壮,便又在主梁上向前蹭了半米。这个角度刚好可以完全看到“巫衣”女尸那张低垂的脸,只见她脸上白得渗人,不是那种没有血色的死人白,而是由于化了很浓的妆,施了厚厚的一层粉,两腮涂了大红的两片胭脂,红色的嘴唇也紧闭着。“巫衣”的背面吊着根绳子,顶端和其余的那些空衣服一样,奇怪的挂在木梁上。

  但是在我的位置看来,女尸的头部仍然低得角度比较大,看不到她的双眼。当我正想用手中的登山镐去戳那女尸的头,想让她抬起来一些,以便瞧个清楚,然后就放火烧了它,却听那尸体忽然冲我发出一阵阴笑,“嘿嘿嘿,哼哼哼,咯咯咯咯……”,一片寂静的黑暗中,那笑声令人血液都快要结冰了。

  我虽然有所准备,仍然吓了一大跳,急向后退,不料失去了身体的平衡,身体一晃从主梁上摔了下去,幸亏身上还挂着绳索,才不至直接掉落到满殿的水银之中。

  但是在我从上方掉落的一瞬间,见灯光在水银上晃动,心中猛然出现了一个念头,凌云天宫的后殿中古怪的地方极多,尤其是这突如其来的水银机关,虽然出口被堵死了,但是这宫殿的上层结构,即便没有炸药也能轻易逃出生天,那这机关的意义何在?难道不是用来对付入侵者,而是为了用大量水银,埋住隐藏在这后殿中的一个秘密,一个绝对不能见光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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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147 第一四七章 天窗

  我从大木梁上跌落,被绳索像那些空空的衣服一样悬掉在空中,我头上脚下地吊在那里,刚想到这后殿中的水银机关,有可能是想保存后殿中的某个秘密,便觉得腰上一紧,Shirley杨和胖子正在动手拽动绳索,缓缓地将我拽回木梁。

  我的大脑在飞速运转,眼瞅着殿内水银越来越多,已经没过了六足铜鼎的鼎腹,只消再有片刻,就会将画墙、石碑完全覆盖,那个只要一碰就会引发水银机关的地方,应该就是藏有那个“秘密”的所在,而且它一定就在这壁画、石碑,和黑色铜鼎之中的某一处,究竟是在哪里呢?

  八成是那铜鼎内的众多夷人尸体中,藏有什么重要的物品或者尸首?不对,铜鼎里面的所有尸体,都在鼎盖开启之后,便立即被烈火烧成了一锅臭油,便是有什么极端重要的事物,也早已荡然无存了,何必再去大费周折,布置那空心水银龙的机括。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我的身体被胖子他们逐渐拉高,大概是由于反转血液倒流,那殿中的景象看起来也与正面不同,这一刻头脑却异常清醒,由于我是头朝下,一仰头看到的就是殿中的地面,在半空中看来,殿中最突出的,便是那数堵摆成八卦九宫之形的壁画墙。

  眼前闪现的八卦形壁画墙,其中的一堵格外突出,有只“痋\人”被鼎盖碾到墙壁上,血肉模糊之下。把那白底画墙溅得像打翻了墨水,满壁尽是漆黑深绿的血液肉沫,而且由于鼎盖的沉重,那堵墙壁也被撞裂了一处缺口,四周延伸出数道裂纹。

  八堵砖墙上的壁画众多,其中最特别的,画满了滇国各种诡异行巫仪式的却只有一堵。正是被鼎盖撞破了的那面,此墙一破,殿中的短廊立刻被封死,又有大量水银从龙口倾泄而出,这一切都只说明,墙中藏着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旦受到外力侵犯,便触发殿内的机括。躲不及的,就被水银吞没,全身变黑而死,倘或入侵者身手灵便,能从殿顶逃脱,那片刻之间,水银也可注满后殿。外人绝难发现那墙中藏着东西。

  这件东西一定是很重要的,之所以不做那类绝户机关,可能是因为日后还要将此物取出来,但不知为什么,献王入葬的时候,没有将其带入地下玄宫,而是藏于明楼宝顶之上,现当务之急。是在水银没过那画墙裂缝之前,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

  我当时并没有想得这么细致,只是在那一瞬间,凭“摸金校尉”的直觉,认为墙里藏着东西。所谓“直觉”,不过是由脑中若干记忆碎片,与五感接收到的信息,综合在一起,跳过逻辑层次,直接将这些信息中和的结果,反射到思维之中,其结果的准备程度,在很大方面取决于一个人的判断能力。

  这时候我顾不得悬在空中,立刻大喊道:“就在这堵墙里!”我突然地大喊大叫,倒将在木梁上正在拉扯绳索的胖子与Shirley杨吓了一跳,二人颇为不解,都问:“什么在墙里?”

  我发觉这殿内的汞气渐浓,已无法再多停留,此时更无睱细说,便让他们先别把我拽上去,我要下降到破裂的画墙处,看还有没有机会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另外让胖子去用打火机烧了那套闹鬼的“巫衣”,并特别对胖子强调,不论那衣服有何古怪,一概不要理睬,只管点火就是。

  然后让Shirley杨抓紧时间先攀上最高处,炸破殿瓦,三人如此分头行事,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离开这“凌云天宫”,否则再拖延下去,且不说这水银的厉害,单是外边天黑下来,仍逗留在这闹鬼的宫殿里,便大为不妙。

  Shirley杨和胖子虽不知我想做什么,但是我们久在一起,都明白我一定有我的道理,等出去再说不迟,于是二人从大木梁上分头行事。

  胖子仗着殿内漆黑,从高处看不清离下面有多高,倒也能够行动,我见他壮着胆子从木梁上蹭到殿角悬挂的“巫衣”处,颤颤悠悠地取出打火机,知道以他这种鲁莽恨恶之人,便是鬼神也惧怕他三分,于是便不再去看他,自行扯动腰间的滑轮,就近蹬踩一座石碑,将身体从半空中荡向那堵壁画墙。从空中荡过去的时候,登山盔甚至已经蹭到了地面的水银,双手一够到壁画墙,赶紧先向上爬了半米,避开下面的水银,秦汉之时加热硫化汞技术的发达,还是得自秦皇汉武对炼丹求长生的不懈努力。

  只见壁画墙被鼎盖撞裂的位置,果然露出半截玉函,函上缠有数匝金绳,不断上涨的流动水银,已即将淹没墙上的裂缝,匆忙中不及细看,先将尚且颠倒的身体翻转过来,便立刻动手,用登山镐猛凿墙壁,这种拆墙的活我当年还是工兵的时候便已驾轻就熟,忍耐着呛人的汞臭,不停挥动登山镐,将墙体的裂缝不断拓大。

  壁画墙全是以“菾(tian二声)土砖”垒成,没有石头,是以并不坚固,可能有几块特殊的砖是活动的,可以在里面藏东西,不过由于受到巨大的外力撞击,活动砖的契合处都有些变形,已经难以分辨哪些砖是砌死的,哪些砖又是可以活动的,只好将其彻底凿开。

  藏在墙中的玉函不小,需要凿掉好大一片“菾土砖”,才能将之取出,正当我忙于凿墙之际,忽听头上轰隆一声,掉下来不少砖瓦,一道刺眼的阳光射进了阴森的宫殿。

  我抬头向殿顶一望,原来Shirley杨已经给殿顶开了个天窗,但是这天宫的琉璃顶不厚,并没有用到炸药,直接用工兵铲和登山镐破出个大洞,阳光斜射进殿,恰好照在墙角那套“巫衣”之上,而胖子也刚好同时点着了火,那件像是染满了鲜血的红色“巫衣”燃烧着掉落下来,化为了一团灰烬,顷刻便被水银盖住。

  我见他们二人都已经得手,当下也奋起全力,凿掉最后两块碍事的土砖,伸手将藏在墙壁中的玉函取出,一掂份量,也不甚沉重,现下也没功夫去猜想里面装的何物,随手将玉函夹在腋下,转动滑轮升上主梁,这时殿中的数只兽头,仍不断喷出水银,没过了壁画墙内藏东西位置的高度,倘若刚才慢个半分钟,就永远也没机会得到这只玉函了。

  我一上主梁,立时与胖子汇合到一处,匆匆忙忙地攀着木椽,从被Shirley杨清除的“天窗”爬出了这危机四伏的天宫。

  外边日光已斜,由于特殊地形的关系,“虫谷”深处每天受到日光照射的时间极短,日头一偏,就被大山遮盖,谷内便会逐渐陷入黑暗之中,站在溜滑的大片琉璃瓦上,见天宫下的“龙晕”已由日照充足时的七彩,变为了一抹昏暗的金光,再深处的漏斗状水潭,已经黑得看不清水面了,似是与深潭底部的黑色漩涡融为了一体。

  回想刚才在天宫中的一幕幕遭遇,最让我费解的仍然是那些铜兽铜人,至于那满殿高悬的古怪衣裳,如冰似霜的女人尖笑,倾泄而出的大量水银,藏在壁画墙中的玉函,反都并不挂心,满脑子都是大鼎下升腾的烈焰,以及那动作服饰都异乎寻常的铜像,一定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我还没想起来,但是越想越是抓不住半点头绪。

  这时Shirley杨轻轻推了我一下,我才从苦苦思索中回过神来,定了定神,将那只从画墙里掏出来的玉函取出来给胖子和Shirley杨看,并将当时的情形简单说了一遍。

  玉函上缠绕着数匝金绳,玉色古朴,有点点殷红瘢迹,一看便是数千年前的古物,不过这玉函是扁平长方的,看起来应该不是放“凤凰胆”的容器。如此机密地藏在天宫后殿,其中的事物一定非同小可,我当下便想打开观看,但那玉函闭合甚严,如果没有特殊工具,若想将其打开,就只有毁掉外边这块古玉。

  Shirley杨说:“古玉是小,里面的物品是大,还是等咱们回去之后,再细看不迟,现下时间紧迫,也不争早看这几时。”

  我点头称是,便让胖子将玉函包好,先装进他的背包之中,我问胖子:“你烧那件红衣服的时候,可觉得有什么古怪之处吗?”

  胖子装好玉函后,便将大背囊放在身旁,对我抱怨道:“你还有脸问啊,那件衣服真他妈邪门,若是胖爷我胆量稍逊那么几分,此刻你就得给我收尸了,下次再有这种要命的差事,还是胡司令你亲自出马比较合适,连算命的瞎子都说你命大。”

  眼看天色渐黑,我们下一步便打算立刻下到潭底,探明墓道的位置,于是我一边忙着同Shirley杨打点装备,一边问胖子道:“那瞎子不是也说过你吗?说你是三国时吕布吕奉先转世投胎,有万夫不挡之勇,又有什么东西能吓住你?你倒跟我仔细说说,衣服里的半截女尸是怎么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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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148 第一四八章 黑猪渡河

  胖子身在最高的天宫宝顶,望了望下面漆黑的深谷,发觉足下大瓦滑溜异常,心中正怯,听我这么一问,便随口答道:“什么什么古怪,xxx不过是在脑袋那里绷着张人皮,还有假发,是个头套。我堵上了耳朵便听不到那鬼笑的声音,就按你所说,直接揪了那人皮头套,一把火连头套带衣服烧个精光。”

  我奇道:“怎么只是在人皮头套上画了浓妆吗?那厉鬼的奸笑声又从何而来?莫不是有鬼魂附在那件巫衣上了?”

  胖子嘬着后槽牙对我小声说道:“你是没离近了看,人皮头套画得白底红唇,跟张死人脸也差不了太多。我操xxx!我现在想想还觉得腿肚子大筋发颤,若是再有什么鬼魂,此时又哪里还有命在这里与你诉说?那鬼笑声我看八成是人皮头套上有几个窟窿,被那殿顶的小风一吹,那殿上又全是能发沉龙音的大棵楠木,所以咱们大概是听差了,你就不用胡思乱想、疑神疑鬼了。”

  我听了胖子所讲的经过与理由,一时不置可否,陷入了沉默,心中暗想:“这胖厮一贯糊涂倒帐,说起话来也着三不着两,虽然已看着他将那巫衣烧毁,却不能放心。那厉鬼的奸笑能让人汗毛上长一层寒霜,新疆魔鬼城也有奇异风声,却绝无这般厉害。向毛主席保证,那衣服和人皮头套绝没那么简单!现在我们身处绝险之地,万事都须谨慎小心,还是再试他一试才能安心,别再一个大意酿成遗恨。”

  我担心胖子被厉鬼附身,便准备用辟邪的东西在他身上试试验。这时日光西斜,堪堪将落入西边的大山之后,要动手也只在这一时三刻。

  如果胖子真被厉鬼附在身上,只要用能拔鬼气尸毒的糯米便能一见分晓;不过倘若直接动手,难免显得我信不过兄弟——而且如果真有阴魂作祟,正面冲突予我不利,弄不好反伤了胖子。所以只有先绕到他背后,伺机而动。

  我将方案在脑中转了三转,便放下手中正在检点的装备,从天宫的琉璃顶上站起身来,假装伸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就势绕到胖子身后。

  不料这一来显得有些做作了——胖子倒未察觉,正在大口啃着巧克力充饥——反倒是让Shirley杨看我不对劲,她立刻问我:“老胡你又发什么疯?这不早不晚的,为什么要抻你的懒筋?琉璃瓦很滑,你小心一些。”

  我对她连使眼色,让她先不要说话,心想:“你平时也是鬼灵精的,怎么今日却这般不开窍。你虽然不信鬼,只信上帝,但片刻之后,你恐怕就要见识我胡某人料事如神了,管教你佩服得五体投地。”

  Shirley杨虽然不明白我为什么对她挤眉弄眼,却也见机极快,立刻便不再说话,低头继续更换狼眼手电筒的电池。

  胖子却塞了满口的巧克力和牛肉干扭过头来看我,乌里乌鲁的问道:“胡司令,是不是从木梁上掉下去的时候把腰扭了?要我说咱也都是三十郎当岁的人了,比不得从前,凡事都得悠着点了。回去让瞎子给你按摩一道,嘿,你还别说,瞎子这手艺还真灵!上回我这肉都打插(也可能是抑,略草)儿了……”

  我赶紧对胖子说:“三十郎当岁就很老吗?你别忘了革命人永远是年轻啊!再说我根本不是闪了腰,而是在天宫的绝顶之上,居高临下,饱览了祖国的大好河山,心怀中激情澎湃,所以特意站起来,想吟诗一首留作纪念。”

  胖子笑喷了,将口中的食物都吐了出来:“胡司令你可别拿我们糟改了!就你认识那俩半字儿还吟诗呢?赶紧歇着吧你,留点精神头儿,一会儿咱还得下到玄宫里摸明器呢。”

  我见胖子神态如常,并非象是被厉鬼所附,心想没鬼最好,要是真有厉鬼,又免不得要与她并上三合,确实没有把握能对付红衣厉鬼。不过既然已经站起来了,还是按事先盘算的方案行事,多上一道保险,终归是有好处没坏处。
于是我一边信口开河,一边踩着琉璃瓦绕到胖子背后:“王司令你不要用老眼光看待新问题,古代很多大诗人也都是目不识丁、游手好闲之徒,不是照样留下很多千古佳句吗?我承认我小时候是不如你爱学习,因为那时候我光忙着响应号召天天关心国家大事去了。不过我对祖国大好河山的热爱之情,可一点也不输给你,我……”

  我说着说着便已绕至胖子背后,口中依然不停说话,手中却已从携行袋里摸了一大把糯米——这些糯米还是去年置办的,放得久了一些,米色有些发陈,不过糯米怯阴,有避尸驱鬼克(上今下云)之能,过了期的糯米也照样能用。

  我立刻将这一大把糯米象天女散花一般从胖子后边狠狠撒落,胖子正坐着和我说话,不想突然有大量糯米从后泼至,吓了一跳,忙扭头问我:“你吃多了撑的啊?不是说吟诗吗?怎么又撒米?又想捉鸟探那古墓地宫里的空气质量是怎么着!”

  Shirley杨也在一旁用奇异的目光看着我,我见糯米没从胖子身上砸出什么厉鬼,只好解释道:“我本来是想出来了几句高词儿,也都是千古绝句,不过突然想起来小胖刚刚碰了那人皮头套,汉代的死人皮一定阴气很重,便替他驱驱晦气。不过按古老相传的规矩,这事不能提前打招呼,必须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才起作用;佉净了这古旧的晦气,日后你肯定是升官发财、大展宏图。你看我为了你的前途都把我那好几句能流芳百世的绝句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现在再想却想不起来了,他奶奶个蛋的,没灵感了。”

  我胡编了一些理由,暂时将胖子与Shirley杨的疑问搪塞过去,也不知这么说他们能否接受。正当我继续自圆其说之际,Shirley杨忽然指着天空对我们说:“你们看那天空的云,可有多奇怪。”

  胖子举头一望,也连连称奇:“胡司令,莫不是龙王爷亮翅儿了?”

  只见山际那片仍有亮光的天空中伸出一大条长长的厚重黑云,宛如一条横在空中的黑龙,又似乎是一条黑色天河悬于天际,逐渐与山这边已陷入黑暗的天空连为一体,立时将谷中的天宫和水龙晕笼上了一层阴影。

  寻常在野外空气清新之处,或是空气稀薄的高山之上,每当夜晚降临的时候,如果空中云少,都可以看到璀璨的银河。不过与星空中的银河相比,此刻笼罩在我们头上的这条黑河却显得十分不祥,充满了萧煞阴郁之气。幽谷中的陵区本来就静,此刻更是又黑又静,好象我们此时已经置身于阴森黑暗的地下冥宫一般。

  我对Shirley杨和胖子说:“这种天象在古风水中有过记载——天汉间黑气贯穿相连,此天兆谓之黑猪过天河,天星秘术中称此为雨侯犯境。而‘青竹地气论’中则说,黑猪渡河必主此地有古尸作祟,是以尸气由阴冲阳,遮蔽星月。”

  胖子不解其意,问我道:“照这么说不是什么好兆头了,究竟是雨侯还是尸气?对了,那雨侯又是什么?可是要挡咱们的财路?”

  我对他说:“雨侯是指洪水暴涨,咱们前赶后错,今夜就要动手倒那献王墓,而又碰上这种百年不遇的罕见天象,不知这是否和献王改动地脉格局有关。也许这里在最近一些年中经常会出现这种异象,这场暴雨憋着下不出来,迟早要酿成大变。说不定过不多久,这虫谷天宫就都要被大山洪吞了,咱们事不宜迟,现在立刻下潭。”

  说话间,天已经变成了黑锅底,伸手不见五指,三人连忙将登山头盔上的射灯打开,这才有了些许光亮。将装备器械稍做分配,仍将那些怕水的武器炸药放在背囊中,从殿侧垂着绳子降下,找准了栈道的石板,沿途盘旋而下。这一路漆黑无比,只好一步一蹭的走,有时候遇到断开的残道还要攀藤向下。三束光柱在这漫无边际的黑暗中显得微不足道,只能勉强看清脚下,就连五六米开外的地形轮廓都难以辨认。

  也不知向下走了多远,估计时间已经过了不下两个钟头,一路上不断看到脚下出现一些白色的死体,都是那些无法适应外界环境的痋\人,估计剩余的此时已退回洞中,不会再对我们构成什么威胁了。

  我们摸着黑,经过两个来小时的跋涉,终于到了谷底栈道的尽头,但是我估计此时也就是刚刚下午五点来钟,漏斗上的圆形天空已经和其余的景物一同容入了黑暗之中。这黑猪渡河来得好快,突然想到今天是七月十九,这可大事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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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149 第一四九章 舌头

  我见天象奇异,明天又赶上一个特殊的日子,必须在子时(水印档上了)开,否则恐有巨变,不过Shirley杨却不信这些,我说将出来,也凭白让她嘲笑一场,在“凌云”天宫的琉璃顶上,已经丢过一次人了,还是暂时先别说了,但盼着此番行动能够功成身退。

  我想到此处,便指着水潭对胖子和Shirley杨说:“我先前掉进这潭水中一次,虽然匆忙,但对这里的地形大致上有所掌握,现在咱们所在的位置,就是潭中那架重型轰炸机残骸机头附近的位置,也就是说我在潭底见到的那个破洞,就在咱们这里偏移二十度的方向,距离很近。”

  Shirley杨说:“老胡,你估计下面会是墓道吗?如果整个地宫都被水淹没了,倒也麻烦,关键是咱们的氧气瓶容量太小,在水下维持不了太久。”

  我对Shirley杨说“我见到的山体缺口里,有很多沉在水底的异兽遗象,就算不在墓门附近,多半也是通往玄宫的墓道了,至少一定是陵寝的某处地下设施,我猜测这献王墓的地宫是井字形,或是回字形,而非平面直铺推进,即使是这一段墓道浸了水,玄宫也仍然处于绝对封闭的环境之中。”

  事先我们已经针对王墓结构的种种可能性,制定了多种方案,此刻已经准备充分,便戴上潜水镜,拿出白酒喝了几口增加体温。

  Shirley杨举着水下专用的照明设备,“波塞东之炫”潜水探灯,当先下水。

  我正准备跟着她下去,却见胖子落在后边,磨磨蹭蹭的显得有些迟疑,便扯了他一把,招呼他赶紧动身。然后一头扎进了水中。

  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我觉得夜里地潭水,比白天的温度又低了许多,水下更加阴冷黑暗,三人在水下辨明了方向,摸向重型轰炸机的位置。由于潭中有个大“水眼”,黑暗中如果被潜卷住极是危险,所以我们只贴着边缘,不时有大量被我们惊动的鱼群从眼前掠过,原本如碧绿水晶一样的潭底,在黑暗中看来完全化做了另一个世界。

  游在前边的Shirley杨忽然回过头来,对我们打了个手势,她已经找到了那处被机撞破的缺口了,我向前游了两米,只见Shirley杨手中地“波塞东之炫”,正将其光束照在与机头相联的破洞中。

  “波塞东之炫”虽然在地面没什么用处,但是其特殊性能,在水下便能发挥出很强的作用,漆黑的潭水,丝毫没使它的光束走形,十六米之内的区域,只要被“波塞东之炫”照到,便清晰明亮得如同白昼。

  洞中正如我在白天所见,有数尊张牙舞爪的镇墓石兽,外边被轰炸机撞破的,是层石墙,看来这里与墓道相联,不过看不到王墓墓道的石门所在,潭底有特征的地方,可能都被水生植被遮挡了,旋涡处那只龙爪,恐怕应该是和墓门的兽头呼应一体的,如果从那只巨爪着眼,大概也可以找到墓门,不过既然这里有个缺口,倒是省去了我们的一些麻烦。

  我对Shirley杨点了点头,不管是不是墓道,先进去看看再说。Shirley杨想先进去,但是我担心里面会有什么突发情况,于是我接过他手中的“波塞东之炫”,当先进了洞口。

  我顺着墓道中的水路向前游了一段,回头看了一眼,Shirley杨和胖子也随后跟了进来,这时我忽然心中一动,若在往日,在这种情况下,胖子总是会自告奋勇抢先进去,但是这次不知为什么,他始终落在后面,和我们保持一段距离,这很不正常,但是身处水底,也难以问清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这段墓道并不算长,是一道平缓向上的大石阶,两侧有些简单的石雕,都是镇墓的一些内容,石道慢慢的过了水平面,我也将头从水中探出,只见前方露出一个大形石台,台上影影绰绰好似矗立着许多人马,“波塞东之炫”在这里就失去了它的作用,我只好再次换成“狼眼”。

  原来石台中列着一些部分泡在水中的绿色铜人车马,Shirley杨也在这时候从水下冒了出来,一看这石道的铜车马,立刻问我道:这些铜人是陈列在玄宫门前的车马仪仗?”

  我被这些暗绿色的铜人兵俑所慑,我们位于石道的侧面,水中散落着许多被水泡塌的大条石,看来王墓的保存状况并不乐观。于是顿了一顿才点头说道:“没错,正是护送献王登天时的铜车铜马,外加三十六名将校。

  看来我们进来的地方,是修建王墓时的一条土石作业用道,因为当时施工之时,要先截流虫谷中的大小水脉,从潭底向上凿山.

  这时,我听身后水花声再次响起,我转回头看,胖子正从水下钻上来,并没有开头盖上的射灯,也不向往常那样,迅速同我们汇合,而是沉默的站在水中,同我们不即不离,露出水面的身体都躲进了黑暗的地方,我头盔上的灯光竟然照不到他的脸。我见他这一反常态的表现,心中便先凉了半截,急忙在水中向他蹿了过去,口中问道:“你怎么不开头盔的战术射灯?躲在黑处想做什么?”

  不等胖子答话,我已经扑到他的身前,我头盔上的灯光,正好照在胖子的大脸上,胖子只是冲我嘿嘿一阵冷笑,没在水中的手突然招了起来,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拿出了明晃晃的“伞兵刀”。

  那笑声令人肌肤起栗,我心中大骇,胖子怎么笑得象个女人,这个人究竟是谁?这一瞬间我才意识到,好象天色彻底变黑之后,胖子就没跟我们说过话,总是躲在不远的后边捣咕着什么,不过在天宫地琉璃顶上,我已用糯米试过了,若是真有厉鬼附体,怎么那糯米竟然无用?

  “伞兵刀”的刀刃被我和Shirley杨身上的光源,映得好似一泓秋水,裹着一道银光,从上划了下来。

  这一切只发生在短短的一瞬间,Shirley杨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惊声叫道:“小心”。

  我见胖子对我挥刀便插,知道若真和他搏击起来,很难将胖子放倒,出手必须要快,不能有丝毫犹豫,立刻使出在部队里习练的“擒敌手”,以进为退,揉身向他扑去,一手擒他右肩。另一只手猛托他的肘关节,趁其手臂还未发力担落之际,先消了他的发力点,双手刚一触到他,紧跟着把全身的力量集中在右肩上,合身猛撞,登时将胖子扑倒在地。

  我拎过胖子的“伞兵刀”,用双腿夹住他的身体,只让他把脑袋露出水面,心想肯定是这胖厮被厉鬼上了身,天色一黑透了,便露出原形,想来谋害我们的性命,若是再晚察觉片刻,说不定我和Shirley杨此时已横尸当场,而胖子也活不成了。

  我厉声对那“胖子”喝问:“你这变了鬼的婊子也敢害人,让你先吃一记黑驴蹄子。”说着话便想从携行袋中取出黑驴蹄子,谁和一摸之下竟然摸了个空,糯米也没有了,原来我的那份在“凌云天宫”都扔了出去,至此已什么都没有剩下。

  胖子在水路,依然尖笑不停,鬼气森森的女人笑声,回荡在墓道的石墙之间,我大骂道:“你他娘的要是再笑,可别怪老子不客气了,我这还有一堆桃木钉没使呢。。。。”

  Shirley杨在旁见我和胖子打在一起处,斗得虽是激烈却十分短暂,但是其中大有古怪,便脱口叫道:“老胡你先别动手,胖子很古怪。:

  我一边按住不停大挣扎大声尖笑的胖子,一边在百忙之中对Shirley杨说:“他当然奇怪了,他。。。。他xxx被鬼上身了,你倒是快想想办法,我按不住他了。”

  Shirley杨说道:“不是鬼,是他的声带或是舌头出了问题,古时降头术的发源地就在滇南,其中便有种控制人发声的舌降,类似于泰国的舌盅。”

  Shirley杨说着话,早已取出有墨红的“缚尸索”,想和我先合力将胖子捉住,然后看看撬开牙关看看他的舌头上有什么东西。“

  我刚才见胖子鬼上身,有些着急上火,此时听Shirley杨一说,方才发现胖子确实另有古怪,他嘴中不断发笑,脸上的表情却十分惊慌,与那鬼笑声完全不符,难道他的意识没有丧失,刚才是想拔刀割自己的舌头?我却当成是他想用刀扎我,反将他扑倒在地,不过既然他没有失去意识,为何不对我明示,反是自己躲在后边捣鬼?

  我想到这里,立刻明白了,拦住Shirley杨,暂时没必要捆他,我太清楚胖子的为人了,对胖子大骂道:“你xxx是不是穷疯了,我问你,你有没有顺手牵羊,从那件巫衣中拿出什么东西?”

  胖子鬼气逼人的笑了一笑,眼睛却斜过去,看他自己胸前的皮袋,连连眨眼,那是我们在鱼骨庙拾到的“百宝囊”,始终被胖子带在身边,我立刻伸手去那囊里一摸,掏出来黑黝黝一件物品,窄长平整,一边是平头,另一边则是尖半圆,用手一摸,感觉又硬又韧,表层已经有些玉化了,平头那面还有几个乳白色的圆圜,被登山头盔的灯光一照,里面竟然隐隐有层红黄相间的暗淡颜色。

  我一时没看出来这是什么东西,举着那物奇道:“这是些玉石吗?黑玉倒是相当罕见。”

  Shirley杨说道:“不是,是人的舌头。。。。。。。。夷人中闪婆鼽(右边好象是个“瓦”,看不太清)女的舌头。

  我听说这是人舌,险些失手将它掉入水中,忙将这脱水变黑,好似玉石般的“舌头”,扔给了Shirley杨,对她说:“我对这东西有些过敏,你先拿一拿。。。。”

  Shirley杨正要伸手去接的时候,在墓道的景深处,大概是地宫的方向,传出一阵刺耳的尖笑,好象那“天宫”中的厉鬼,已经走进了冥殿的巢穴里,Shirley杨也被那诡异的笑声吓得一缩手,那块“舌头”,就此落入齐腰深的漆水中。

  侌 yīn 古同“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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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150 第一五0章 拔舌

  只听那古墓深处传来一阵阵惊悚的笑声,我这才发现原本被我按在水中的胖子不见了。这胖厮在我的注意力被那脱水的黑舌头所吸引之时,竟然偷着溜进了墓道的最深处。

  我感到十分奇怪,怎么已经找到了舌头,为什么他还发出这种冷冷的怪笑?莫非“胖子”真的已经不是胖子了?巫衣中的厉鬼通过这块舌头附在了胖子的身上,就是为了让我们带“她”进入王墓的地宫!

  Shirley杨对我说道:“糟糕,胖子的嘴里还有东西!而且那舌蛊掉进水里了,如果找不到,恐怕再过一会儿,便救不得他了。”

  我对她说:“只要不是鬼上身就好,咱们还是分头行事。我先去前边追上他,你尽快在水中找到那半截舌头,然后到地宫前跟我们汇合。”

  Shirley杨点头答应,由于那两支“芝加哥打字机”都放在防水的背包里,一时来不及取出,便将她自己的那支六四式给了我。

  我接过枪拔腿就追,沿着墓道,寻着那笑声奔去,边跑边在心中不断咒骂胖子贪小便宜吃大亏,却又十分担心他这次要出什么岔子。不知他嘴中还有什么东西,轻则搭上条舌头,下半辈子当个哑巴,重则就把他的小命交代在这献王墓中了。

  这时为了追上前面的胖子,我也顾不上留意墓道中是否有什么机关埋伏了,举着狼眼手电筒,在没腰深的黑水中奋力向前。

  这条墓道并没有岔口。先是一段石阶,随后就变得极为宽敞,巨大的石台上陈列着数十尊铜人铜马以及铜车。我刚奔至石台便隐隐察觉有些不对,这些青灰色的铜人铜车有些不同寻常,不过又与天宫正殿中异形铜人的诡异之处不同,这些铜车马虽然中规中矩,却好似都少了点什么。

  正待细看,却听女人的奸笑声从铜车后面传出,只好暂且不去顾那铜人铜马,径直赶上前去。只见铜车后边并不是我预想的地宫大门,而是一个用青石垒砌的石坡,坡下有个漆黑的洞口,两侧各有一个夯土包。从没听说过世间有这种在地宫中起封土堆的古墓,一时却看不明白这有什么名堂。

  刚才就在这一带传出的笑声却突然中断了,附近的环境非常复杂,有很多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东西。我只好将脚步放慢,借着手电筒的灯光,逐步搜索。

  地面上有很多古代男子干尸,摆放得杂乱无章,粗略一看,少说也有上百具。干尸都被割去了耳鼻,剜掉了双目,虽然看不见嘴里怎样,但估计他们的舌头也都被拔了,然后活活被浇以热蜡——在饱尝了酷刑之后,制成了现在这幅模样。我看得触目惊心,握着枪的手攥得更紧了。

  前面除了那个石坡中的黑洞,再无任何去路;除了遍地的干尸,却哪里有胖子的踪影。黑暗之中,惟恐目力有所不及,只好小声喊道:“王司令,你在哪啊?别躲躲藏藏的,赶紧给我滚出来。”

  连喊了两遍,又哪里有人回应。我回头望了望墓道的入口,那里也是漆黑一团,可能Shirley杨仍然在水中找那巫女的舌头。虽然明知这古墓里包括我在内有三个活人,却不免觉得心惊,好象阴森的地宫里只剩下了我独自一人,只得继续张口招呼胖子:“王司令,你尽管放心,组织上对失足青年采取的政策一直以来都是宽大处理。只要你站出来,我们一定对你以前的所作所为既往不咎……”

  我正在喊话宣传政策,忽听脚下有“悉悉梭梭”的一阵轻微响动,忙把狼眼压低。只见胖子正背对着我趴在古墓角落的干尸堆里做着什么,对手电筒的光线浑然不觉。

  我没敢惊动他,蹑手蹑脚的绕到他正面,这才发现原来胖子正抱着一具蜡尸在啃。我心中大急,抬腿就是一脚,将他踢得向后仰倒;随后一扑,骑到了他的肚子上,掐住他的脖子问道:“你xxx还真让厉鬼缠上了,你啃那死人做什么?不怕中尸毒啊你!”

  胖子被我压住,脸上全是惊慌失措的表情,用一只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另一只手不断挥动。我抬腿别住他的两条胳膊,使出全身的力气,用左手捏住他的大脸,掰开了胖子的嘴——他的口中立刻发出一阵阴森的笑声。我右手举着狼眼手电筒向他口中一照,顿时看得清清楚楚。至此我终于搞明白了——与Shirley杨所料完全相同,胖子的嘴里确实有东西;他的舌头上长了一个女人头,确切的说那是个肉瘤状的东西。

  黄黄的也不算大,只有拇指肚大小那么一块,冷眼一看,会以为他舌头上长了很厚一层舌苔。不过那舌苔上五官轮廓俱全,非常象是一个闭目睡觉的年轻女子面部。

  胖子舌头上那女子面孔一般的肉瘤虽然闭目不动,如在昏睡,但是这张脸的嘴却不停闭合,发出一阵阵的冷笑。我心想原来是这张“嘴”在笑,不知胖子是怎么惹上这么恶毒的降头。他舌头上长的这张“嘴”好象是对人肉情有独钟,进了墓道之后,他就已经控制不住“它”了,为了避免咬我和Shirley杨,所以他才跑进墓道深处,啃噬那些干尸。

  这时Shirley杨也已赶至,她用“波塞冬之炫”在水下照明,终于找到了那半条黑色的女子舌头,便匆匆赶来。见了这番诡异无比的情景,她也是不胜骇异,忙将那半石化了的舌头放在一处干燥的石板上,倒上些固体燃料,用打火机引燃。

  闪婆的舌头一着火,立即冒出一股恶臭的烟雾,不消片刻便化为了灰烬。我也在同时对胖子叫道:“别动,把舌头伸直了,我替你挑了它。”

  就着身边那火,我将俄式近卫伞兵刀烤了两烤,再让Shirley杨按住胖子的头,两指捏住他舌头上的人头形肉瘤,用伞兵刀一勾一挑,登时血淋淋的挑了出来——里面似是有条骨刺,恶心之余也懒得细看,将刀身一抖,顺手甩进火中,同那舌头一起烧为乌有。

  胖子心智尚且清醒,知道我们的所作所为完全是为了救他,任凭嘴中血如泉涌,硬是张着嘴撑住一声没吭;等他舌头上的肉瘤一被挑落,这才大声叫疼,虽然舌头破了个大口子,但是终于能说话了。

  Shirley杨赶紧拿出牙膏一样的“弹性蛋白止血胶”给胖子的舌头止血,我见胖子总算还活着,虽然舌头被伞兵刀挑了个不小的口子,短时间内说话可能会有些口齿不清,但这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毕竟没缺胳膊少腿落下残疾,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们暂时精疲力竭,无力去调查地宫的石门所在,又不愿久在这些干尸附近逗留,只好退回了放置铜车马的石台上稍作休整。

  Shirley杨对胖子说:“你就先张着嘴伸着舌头吧,等伤口干了再闭嘴,要不然一沾潭水就该发炎了。”

  我取出香烟来先给自己点上一支,又假意要递给胖子一支,Shirley杨急忙阻拦,我笑着对胖子说:“首长需要抽根烟压压惊啊!这回吸取教训了吧,名副其实是血的教训。要我说这就是活该啊,谁让你跟捡破烂儿似的什么都顺。”

  胖子嘴里的伤不算太重,那弹性胶质蛋白又十分的有效,过了一会儿,伤口便已愈合。胖子用水漱了漱满嘴的鲜血,痛心疾首的表示再也不逮什么顺什么了,以后要拿只拿最值钱的。

  我对他:“你这毛病要是能改,我胡字都倒过来写!我们也不需要你写书面检查,只希望你今后在偶尔空闲的时候能够抽出一些时间,深挖自己错误的思想根源,对照当前国内国外的大好形势,表明自己改正错误的决心,并拿出实际行动来……”

  我取笑了胖子一番,忽然想起一事,忙绷起脸来问他道:“目前组织上对你还是持怀疑态度,你舌头上的降头是拔去了,但是你的思想和意识形态究竟有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就不好说了——谁又能保证你还是以前的你?说不定你已经成为潜伏进我们纯洁队伍内部的特务了。”

  胖子大呼冤枉,口齿不清的说道:“胡司令,要是连你都不相信我了,我他妈真不活了!干脆一头撞死算了。不信你可以考验我啊,你说咱是蹦油锅还是滚钉板,只要你画出道儿来,我立马给你做出来。要不然一会儿开棺掏献王明器的时候,你瞧我的,就算是他妈圣母玛丽亚挺着两个奶子过来说这棺材里装的是上帝,老子也照摸不误!”

  我赶紧把胖子的嘴按住:“行了行了,你嘴底下积点德!你的问题咱们就算有结论了,以后只要你戴罪立功就行了。但是有件事你得说清楚了,你究竟是怎么在舌头上长了这么个……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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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151 第一五一章 入口

  胖子解释道:“其实……当时……当时我也就隐瞒了一件事,不对不对,不是想隐瞒,是没得空说,而且我考虑到咱们最近开销比较大,光出不进也不是事儿……好好好,我捡有用的说,我爬过房梁,去烧吊在墙角的那套衣服,开始也被那好像脑袋一般的人皮头套唬得够呛,但是我一想到董存瑞和黄继光那些英雄,我脑袋里就没有我个人了,一把将那头套扯了下来,想作为火源先点着了再扔过去燎下面的衣服,怎知那死人皮里掉出一块石头,我捡起来一看,又黑又滑,像是玉的,我跟大金牙那孙子学的,习惯性地用鼻子闻了闻,又用舌头舔了一下,就甭提多苦了,可能还不是玉,我以为就是块茅坑里的臭石头,但在咱们潘家园吃药的(购假货)很多,我想这块黑石八成也能冒充黑玉卖个好价钱,就顺手塞进了百宝囊里,再后来我自己都把这件事给忘了,从栈道上下来的时候,便忽然觉得舌头上痒得钻心,直等进了墓道,已经是有口不能言了,必须捂着嘴,否则它就自己发笑,把我也吓得不轻,而且非常想吃人肉,自己都管不住自己了……”

  Shirley杨听到这里,插口道:“我想咱们所推测的完全正确,确实中了舌降或舌蛊一类的滇南邪术,殿顶悬挂的那些服装,百分之百也就是六足火鼎里众多尸体的主人,他们都是夷人中的首脑,落此下场,也着实可悲。这献王墓的地上地下都处处透着古怪诡异,献王临死前,一定是在准备一个庞大的仪式,但是未等完成,便尽了阳寿。”

  我对Shirley杨和胖子说:“这些巫蛊邪术虽然诡异,毕竟还有迹可寻,我看王墓里不寻常的东西实在太多,天宫中的铜兽铜人便令人费解,我总觉得好像在哪见到过,但是说什么也回想不起来了,另外你们再看看这地宫墓道里的铜车马,还有那尽头处的土丘边,有上百具身受酷刑的干尸,即使全是殉葬的奴隶,也不应如此残忍地杀害,这哪里还有半分像王墓,分明就是个刑场。”

  我们休息了这片刻,便按捺不住,一同起身查看那些干尸以及石台上的铜车马,由于干尸被蜡裹住,胖子刚才用舌头舔了半天,也没舔破那层硬蜡,这样还好,至少想起来还能让我们心里稍微舒服一些,否则真没人愿意和他一起吃饭了。

  这时凝神细看,发现众多死状恐怖的干尸老幼青壮都有,看来都是些奴隶,不知为何被施以如此重刑,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古时活人殉葬绝不会如此热蜡灌顶,削耳剜目,如果他们并非奴隶,就一定是犯了滔天大罪的犯人。

  再看那些铜人铜马,果然是少了点什么,首先是人未持器,马不及鞭,其次数量也不对,古代人对二、三、六、七、九5个数字极为看重,尤其是六,按制王侯级贵胄出行,至少有三十六骑开道,次一级的为十六骑,而这队铜人马数量尚不足三十。

  最重要的是除了铜马还好之外,这些铜人朽烂得十分严重,甚至有些地方已经软化剥籂(shi无声调),我曾经看过一些资料,很多汉墓中都曾出土过青铜器陪葬品,虽然受到空气和水的侵蚀,生出铜花,但是绝不如这些铜人马所受的侵蚀严重。

  虽然这墓道被潭水侵入,但是这里绝对湿度并不很大,出现这种现象,十分难以理解,我一时没了头绪。

  Shirley杨脑子转得很快,稍加思索便对我说:“如果换个角度就不难理解了,咱们先入为主,一直认为这里是安置献王棺椁的地宫,但咱们可能从一开始就搞错了,这里根本不是地宫,而是一处为王墓铸造铜人、雕刻石兽的加工厂,这些铜人腐朽得如此严重,我想这可能与铜锡合金的比例失调有关,这王墓规模颇巨,想必单凭滇国之力很难建造,工程中一定大量使用了俘虏周边国家的奴隶,其中必然也从中训练了一些技术型工种,但这批从俘虏中选出的工匠把配料比例搞错了,导致浪费了不少时间和原料。自古铜锡便有六齐(剂)之说,金有六齐,六分其金而锡居一,谓之钟鼎之齐,五分其金而锡居一,谓之斧戈之齐等等……虽然同样是铜器,但是比例不同,制造出来的物品性能毫不相同,如果失去六齐的基准,铸造出来的东西就是废品,所以这些犯了错的奴隶们,被残酷地处死,杀一儆百,而后封闭了这处作坊。我一拍自己的登山头盔:“对啊,我刚要想到却被你说了出来,难怪这里根本不像是古墓的玄宫,不过既然这里不是,那王墓的墓道又在哪里呢?”

  Shirley杨对我说:“普天下懂得分金定穴秘术之人,再无能出你之右者……当然,这是你自我标榜的,所以这就要问你了,咱们时间不多了,一定要尽快找到墓道的入口。”

  所谓“分金定穴”,是只有少数摸金校尉才掌握的秘术,可以通过分辨“形势理气,龙沙穴水”这些风水元素,用罗盘金针,确认古墓棺椁放置的精确位置,其误差最多不超过一枚金针的直径,故名“分金定穴”。

  但现在的情况实在是让我为难,倘若能直接用分金定穴找那王墓的墓室,我早就直接找了,但问题是罗盘一进虫谷便已失灵,而且这种“水龙晕”只在传说中才有,我的《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也只是略微提及了一些,而且书中只是以后人的观点,从一个侧面分析了一下其形势布局,未曾详论。

  经过我多年的研读,我判断家里祖传的这本残卷出自晚清年间,而其理论主要是基于唐代的风水星位之说,但这虫谷深处的“水龙晕”则是属于上古风水中提及的仙穴,后世风水高手多半认为世间并不存在这种仙穴,所以我一直仰仗的《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残卷在这里已经派不上多大用场了。

  若想盗墓,必先找墓,但是有些帝陵王墓就在那摆着,一直没有遭盗掘,这主要是有两方面的原因,其一,自古以来盗发帝陵等超大古墓,多是军阀农民军等团体所为,想那些帝陵都是开山凿岭,深藏地下,难以发掘,因为它不是挖挖土那么简单,其工程量和从大山里开条隧道出来差不多,而且这还是在能挖出墓道的前提下,找不到墓道,把山挖走一半,也不一定能找到墓门在哪,见过真正大山的人,都应该知道山脉和土坡有多大差别。

  其二,帝陵再坚固,也对付不了盗墓贼,它再怎么坚固,怎么隐蔽,毕竟没长腿,跑不了,永远只能在一个地方藏着,即便是没有大队人马发掘,这拨人挖不了,还有下一拨人,豁出去挖个十年二十年的,早晚能给它盗了,但是能使分金定穴的人,都知道地脉纵横,祖脉中重要的支岔影响着大自然的格局和平衡,所以他们绝不肯轻易去碰那些建在重要龙脉上的帝陵,以免破了大风水,导致世间有大的灾难发生。

  在这献王墓中,我们无法直接确认棺木的位置,只好用最土的法子,也就是军阀或农民军的手段找墓道。帝陵墓道中一重接一重的千斤大石门,就是用来对付这个土法子的,因为只要找到墓道,就能顺藤摸瓜找出墓门墓室。但是我开始的时候发现的这个被坠机撞破的山体缺口中,竟然不是墓道,那么这墓道究竟藏在哪里呢?

  虽然知道肯定就在这山谷最深处,不会超出“凌云天宫”之下一里的范围,但是就这么个绿色大漏斗的四面绝壁深潭,只凭我们三人慢慢找起来,怕是十年也找不到。

  我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地方,我立刻对Shirley杨说:“水眼!就是那个黑色的大漩涡,我想那里最有可能是安放献王尸骨的所在,最有可能被忽视的就是那里,地宫一定是在山体中,但是入口是好似鬼洞一样的水眼。”

  Shirley杨奇道:“你是说那水眼下有棺椁?你最好能明确地告诉我,这个判断有几成把握?那里的潜流和暗涌非常危险,咱们有没有必要冒这个险?”

  我对Shirley杨说:“即便献王不在水眼中,那里也应该是墓道的入口,我至少有七成把握,这次孤注一掷,倒也值得搏上一搏,不过咱们三人虽然都水性精熟,但我已领教过那口水眼的厉害了,纵然愿意冒十成的风险,却也不易下去。”

  Shirley杨看了看四周的铜人说:“我有个办法能增加安全系数,现在还有三根最粗的加固长绳,每一根都足能承受咱们三个人的重量,为了确保安全,可以分三处固定,即使断了一根,也还有两根,咱们在潭底拖上只沉重的铜马,就不会轻易被暗流卷动,这样要下到水眼中,收工后再退出来,也并非不可能。”

  我对胖子和Shirley杨说:“那咱们就依计行事,让胖子戴罪立功,第一个去塞那水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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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152 第一五二章 水眼

  献王的棺椁有很大的可能就在潭底的水眼中,我记得曾在潭底见到一条巨大的石梁,那时我以为是建造王墓时掉下去的石料,现在想想,说不定那就是墓道的石顶。

  我们分头着手准备,将三条最粗的长索分别固定在水下那架重型轰炸机的残骸上,没有比这架“空中堡垒”的遗体更合适的固定栓了;它不仅具有极高的自重,而且庞大的躯壳远远超出了水眼的直径与吸力。

  然后我们就着手搬动铜马。那铜马极为沉重,好在这里的地形是个斜坡,三人使出全力终于将铜马推进水里。再把那潜水袋上的充气气囊固定在铜马的腹部,这样做是为了从水眼中回来的时候可以利用气囊的浮力抵消一些旋涡中巨大的吸力。

  从那破口出来的时候,外边依然是黑云压空,星月无光。白天那潭壁上古木丛生、藤蔓缠绕,大瀑布飞珠捣玉,银沫翻涌玉练挂碧峰的神秘绚丽氛围则全都看不见了。瀑布群巨大的水流声完全像是一头躲在黑暗中咆哮如雷的妖怪,听得人惊心动魄。

  我们三个人踩着水浮在潭中,我对胖子和Shirley杨说:“成功与否就在此一举了!千万要注意,不能让铜马沉到水眼底下,否则咱们可就再也上不来了。”

  Shirley杨说:“水性无常,水底的事最是难以预料。如果从旋涡处难以进入墓道,一定不要勉强硬来,可以先退回来再从长计议。”

  我对她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过天时一过,恐怕就再也没机会进这王墓了,咱们今天务必要尽全力!假如还不能成功,便是天意。”说罢,用手敲了敲自己的登山头盔,让战术射灯亮起来,放下潜水镜,戴上氧气罩,做了个下潜的手势,当先沉入潭底。

  Shirley杨和胖子也随即潜入水中,三人在水底找到铜马,还有绑在上边的绳索,把腰上的安全锁与之牢牢拴在一起;都互相锁定,加上了三重保险。我举起“波塞冬之炫”水下探照灯,用强烈的光束向四周一扫,发现在潭边根本看不到位于中央的黑色旋涡,上下左右全是漆黑一片。

  但是这潭底的地形我已经十分熟悉,当下先找到轰炸机的机体——巨大的暗绿色机身此时就是一只大型路标,机尾正对着的方向就是那个神秘的水眼,机尾和水眼中间还有一条大青石相连,沿着这些潭底的记号,即便是能见度再差,也能找准方位。

  水下无法交谈,只好用手语交流。我们使用的手语名称叫做“海豹”,而并非世界通用的德式手语,这主要是因为美国海军的手语更为简便易懂,学起来很快。我对他们二人指了指重型轰炸机的残骸,向着那个方向,做了个切入的手势。

  胖子嘴边冒出一串串的氧气白泡,冲我点了点头,Shirley杨也已会意,立刻将铜马上的气囊浮标解开,使它升到水面,这样我们在中途如果氧气耗尽,或是气瓶出了问题,仍可以借与浮标连接的气管暂时接气。

  大约一分钟后,浮标的气嘴已经为气囊充了大约三分之一的空气,减轻了铜马的一部分重量。我们在水底推着铜马,不断向着潭底的旋涡推进。

  我们经过的地方,潭底的泥藻和蜉蝣都漂浮了起来,在水中杂乱的飞舞;原本就漆黑的水底,能见度更加低了。我感觉脚下的泥藻并没有多厚,下面十分坚实,好象都是平整的大石,看来献王墓的墓穴果然是隐藏在潭底;至此,又多了几分把握。

  这时,位置稍微靠前的Shirley杨停了下来,左右握拳、手肘向下一压,这是“停止”的信号。我和胖子急忙停下,不再用力推动铜马。

  Shirley杨回过头来,不用她再做手势,我也已经察觉到了——水底开始出现了潜流,看来我们已经到了水眼的边缘了。按事先预定的方案,我对胖子做了个手势,伸出双指反指自己的双眼,然后指向胖子:“你在前,我们来掩护你。”

  胖子拇指食指圈拢,其余三指伸直:“收到。”随即移动到铜马的前边;由于他的体形在我们之中最壮,所以他要在前边确保铜马不被卷进旋涡深处。

  有了沉重的青铜马,三人又结成一团,我们就不会被旋涡卷起的水流力量带动,但仍然感觉到潜流的吸力越来越大;等到那黑洞洞的旋涡近在眼前之时,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身体了。那铜马并非一体,而是多个部位分别铸就后拼接而成,不知照这样下去会不会被水流搅碎。我赶紧举起一条胳膊,张开五指划了个圈,攥成拳头,对他们做了个“迅速靠拢”的手势。

  三个人加上一个沉重的背囊,和那匹青铜马的重量总和将近千斤,这才稍稍稳住重心。我慢慢放开安全锁,使长绳保持一厘米一厘米的逐渐放出。

  胖子拽出两枚冷烟火在登山头盔上一撞,立刻在水中冒出不燃烟的冷火花。先让这两枚冷烟火在手中燃了五秒,然后一撒手,两团亮光立刻被卷进了旋涡深处。

  我在铜马后边,无法看到冷烟火的光芒在旋涡中是什么样子;只见胖子回过头将右手平伸遮住眉骨,又指了指下面的旋涡,最后竖起大拇指:“看见了,就在下面。”

  我用力固定住身体,分别指了指Shirley杨和胖子,拍了拍自己的登山头盔:“注意安全。”然后三人紧紧抱住铜马,借着旋涡的吸力慢慢沉了下去。多亏有这铜马的重量,否则人一下去,就难免被水流卷得晕头转向。

  刚一沉入旋涡,Shirley杨立刻拉动充气绳,将气囊充满,以免向下的吸力太强而直接被暗流卷入深处。若说这潭底象个大锅底,那这中间的水眼就是锅底上的一个大洞,就连“波塞冬之炫”这种先进的水底照明设备在水眼中也好象成了一棵小火柴,能见度急剧下降。这时就如同置身于那个恐怖的鬼洞中,被恶鬼拽进无边的黑暗之中。

  好在抱着那匹青铜马,感觉到一种沉稳的重量,心跳才逐渐平稳下来。胖子最先看见的墓道入口并不在旋涡的深处,而几乎是贴着潭底,不过上面有条石遮挡,若非进到水眼中,根本无法见到。

  我见已发现墓道了,忙和胖子与Shirley杨一起发力,使我们这一团人马脱离旋涡的中心,挣扎着游进了墓道里面。

  墓道并没有石门,里面也全是漆黑冰冷的潭水,不过一进墓道便感觉不到暗流的吸卷之力;这条青石墓道入口的大石是反斜面收缩排列,丝毫不受与之一米之隔的水眼力场影响。虽然如此,我们仍然不敢怠慢,又向墓道深处游了二十多米,方才停下。

  刚才在水眼中全力挣扎,完全没来得及害怕,现在稍微回想一下,任何一个环节上稍有差池,此时已不免成为潭底的怨魂了。不过,总算是找到了墓道,冒这么大的风险,倒也值了。

  我们解开身上的绳索,在被水淹没的墓道中继续向深处游去。对四周的环境稍做打量,只见这墓道还算宽阔平整,两壁和地下均是方大的石砖,只有头顶是大青条石;也没有壁画和提刻的铭文,甚至连镇墓的造像都没有;最奇怪的是没有石门,看来我们准备的炸药也用不到了。

  但是我立刻想明白了,这里绝对可以通往王墓的玄宫。因为献王沉迷修仙长生之术,所以他认为他死后是可以登天的,而且自信这座墓不会有外人进入,所以墓道不设石门拦挡。对盗墓贼来说,石门确实是最笨的东西,有石门与没有石门的区别只不过是多费些力气、时间而已。

  墓道又深又长,向里游了很久,始终都在水下。我对胖子和Shirley杨做了个继续向前推进的手势,从这里的地形规模来判断,放棺椁明器的玄宫应该已经不远了。

  果然,再向前数十米,前方的水底出现了一道石坡,墓道也变得比之前宽阔了数倍。顺着石坡向上,很快就超出了潭水的水平面;三人头部一出水,立刻看见墓道石坡的尽头耸立着一道青灰色的千斤石门。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惊喜交集:“总算是到地方了。”恨不得立时破门而入。胖子在水中指着大石门上面说:“哎,老胡你看,那上边……怎么还有个小门?”

  胖子所说的那扇小门是个在最高处的铜造门楼,整体都是黑色,构造极为精巧,门洞刚好可以容一人穿过,门楼上还有滴水檐,四周铸着云霞飞鸟,似乎象征着高在云天之上。

  我对胖子说道:“那个地方叫天门,是给墓主人尸解仙化后登天用的,只有在道门的人墓中才有。但是成仙登天的美事,那些干尸就连想都别想了——这天门,正好可以给咱们这伙摸金校尉当作现成的盗洞。”

  我们历尽千难万险总算是摸到了王墓玄宫的大门,心中不禁十分兴奋,Shirley杨却仍然担心里面没有那枚雮尘珠,突然问我道:“古时候的中国,当真有神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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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153 第一五三章 叩启天门

  我反问Shirley杨道:“你一直都是科学至上,怎么突然问这种没斤两的话?要说这人有灵魂存在我完全相信,但是说到神仙那种事……我觉得那些都是胡说八道。”

  她道:“我也是有宗教信仰的,我相信这世界上有上帝,不过……”

  胖子突然口齿不清的插嘴道:“什么不过,我告诉你吧!神仙啊,不是有位哲人说过吗,杀死一个人你会成为罪犯,杀死一百万人你可以做国王,能把全部人都杀死,你就是神。”

  我把防水背囊从水中拎了上来,边把武器和工具分发给他们二人,边对他们说:“你们也不要想太多了,咱们倒斗之人就是百无禁忌,什么仙啊神的,不要多去考虑那些愚弄老百姓的造神论。时代不一样,对神与仙的看法也不同;我觉得到了现代,神明只不过作为一种文化元素、是一种象征性的存在,可以看做是一个精神层面上的寄托。当然也存在另外一种观点,人也可以成为神;能创造奇迹的人,他就是神。所以有些伟人也会被捧上神坛,但是不管他多伟大多杰出,都逃不过生老病死。所以单从生物学的角度看,世界上不会有神,人毕竟还是人。”

  胖子刚好收拾停当,笑道:“行啊胡司令,最近理论水平又见提高!俗话说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这献王死都死了两千年了,估计成仙不死是没戏了,没烂成泥土就不错了。他地宫里的陪葬品也陪着死人放了这么久,是时候拿出去晒晒太阳、过过风了;咱们还等什么,抄家伙上吧!”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摸金符说道:“好!但愿祖师爷显灵,保佑咱们一切顺利。还是那句话,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咱们现在就叩开天门,倒头摸金,升官发财,”

  Shirley杨咬了咬牙,低声念道:“我们在天上的父啊,让我们尊称您的名字为圣,请保佑我们此……”终于下定了最后的决心,她的这个决心不是很好下的。一进古墓,便注定了要告别清白的过去,做一位名副其实的摸金校尉,而且永远都要背上盗墓贼的称号了。

  Shirley杨取出飞虎爪抛将上去,挂住天门的门楼,向下一扯,十分牢固,便当先爬了上去;在上面对我招了招手,我也拽住飞虎爪的索链,第二个爬上了天门。

  我一登上门楼便仔细查看这铜铸镂雕的天门有没有什么机关,确认无误,便取出摸金校尉的黑折子——这东西名称很玄,其实就是根特制的撬棍,可以拉伸收缩,并且能够折叠起来带在身边;专门用来撬墓门墓墙,或是撬墓砖,可以配合撬棺材的探阴爪来使用。

  天门的门原本是活动的,与真正的城门一样,可以由内向外推开,但是里面被锁死了,用黑折子撬了七八下才见松动。这时候胖子气喘吁吁的爬了上来,我就交由他来撬门,我在后边拖着他的背部,免得他用力过猛,从门楼上翻下去。

  胖子抖擞精神,使出一身蛮牛般的力气,“咔嚓”一声,终于把铜门撬开。我赶紧把他拉在一边,这古墓的地宫处于绝对封闭的环境中,空气并不流通,郁积在内的阴气尸气都对人体有很大的伤害。大金牙的爹,老金头,不仅腿冻瘫了,而且肺里象装了个破风箱,一喘气就象是用铁刷子刮铜,经常吐黑痰——他虽自称是在朝鲜战场上冻的,其实我们都知道,他从来不吸烟,那是他年轻时盗墓,被郁积在棺内的尸臭呛了一下,才留下这么个永远治不好的病根。

  等了几分钟后,Shirley杨点了支蜡烛,托在工兵铲上,将铲身送进黑洞洞的天门,想探一探墓中的阴气是否严重。那蜡烛一直燃着,虽然火苗被阴风吹得忽明忽暗,却始终没有熄灭。Shirley杨说:“墓中有股冷飕飕的阴风,还裹着极重的腐烂潮湿气味;安全起见,咱们还是都戴上防毒面具再下去。”

  据我估计,这墓门大概位于漏斗状的绝壁之中,利用一个天然型的岩洞加工修凿而成,年代实在太久了,里面也许会有些地方渗水。但是这种“井”字形或者“回”字形的大墓里面结构特殊,每一段都可以形成密闭空间,空气不流动的地方比例很大;不戴防毒面具,绝不能进去。于是三人分别取出防毒面具戴在头上,垂下登山索,从天门翻入了大墓门的内侧。

  墓门后的空间并不大,这一段叫做“嵌道”,连接着墓室和墓门。其中陈列着数排铜车人马,铜马都是雄骏高大,昂首向前,比我们看到的第一批质量和工艺都好了许多;军俑都持具有滇国特色的“空槽钺”、“凸刃斧”,每一尊的面目都各不相同,但是面部表情严峻威武。这群无声的青铜武士就这样静静的站在玄宫前,等候着为升天为仙的墓主开道护卫。
这里地形十分狭窄,如果想往深处走就必须从这些青铜军俑中间穿过,那些高举的长大兵刃似乎会随时落下砍在我们头上;我们把心悬到嗓子眼,迅速从铜人军阵中蹭了过去。我对胖子和Shirley杨说:“我估计这墓里已不会有什么暗箭毒烟类的机关,不过咱们小心为上,千万别动玄宫里的东西,搞不好再惹上个什么草鬼婆的舌头,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们点头答应,我仍然觉得不太放心,就同Shirley杨把胖子夹在中间,探着路向前摸索,继续往深处寻找玄宫中墓室的所在。

  嵌道向前,又是一段平整的墓道。墓道的两侧有几个石洞,里面都堆满了各种殉葬品,全是些铜器、骨器、多耳陶罐、金饼、银饼、玉器,还有动物的骨骼,看那形状有马骨,还有很多不知名的禽鸟,看样子都是准备带到天上去的。放陪葬品的洞都用铜环撑着,但仍有两个洞已经塌了,上边有不少黄水渗了下来,把洞中的陪葬品侵蚀损毁了不少。

  胖子见了这些情景,急得抓耳挠腮,可惜只长了两只手,看哪一样都好,但实在是搬不了这一洞接一洞的明器。而且他也很清楚,只有墓主棺椁内的明器才是最有价值的,也是最为重要的,只好强行忍住那如饥似渴的心情,对那满洞的宝贝视而不见。

  这时墓道前出现了连着的三座短窄石桥,桥下深沟中有浑浊的黄水,不知其有多深,也不见流动,象是一汪死水。

  我对Shirley杨说:“这叫三世桥。在中国古代传说中,人死之后化仙升天便要先踏过这三世桥,摆脱世俗的纠缠,然后才会脱胎换骨,遨游太虚,做个逍遥神仙。”

  她说:“这些鬼名堂你倒真懂得不少。你看桥对面似乎有一堵白色的墙壁,那里又是什么去处?”

  我对她说:“过了三世桥一准儿便是献王的棺椁了,但是你看这桥上浮雕的动物都分为雌雄一双,所以那边的棺椁很可能有两具,是献王和他的老婆,这是处合葬墓。”

  Shirley杨说道:“我总觉得自从进了天门之后,这一路有些过于顺利了。以献王墓之复杂,他的棺椁有这么容易被找到吗?”

  胖子对她说道:“你大概也被传染上老胡那套怀疑主义的论调了!刚才我就向你们打过保票了,开那老粽子的棺盖有我一个人就够,你们就跟后边瞧好吧。”

  胖子说着话,举步登上了三世桥,抢先行去。我心想找这棺材容易吗,凡事还是都往乐观的方面想吧;按陵制,只要过了桥必是棺椁,这是肯定不会有错的。于是就劝Shirley杨别再疑惑,不管怎么说,开了那棺材之后才能知道里面是否有雮尘珠,与其胡思乱想的饱受煎熬,还不如直接上去撬开棺盖,看个究竟。

  我见胖子走得太快,我跟Shirley杨说话的功夫,他已经走到了那白色的墙壁下面,怕他不等我布置便提前开棺,只好拉着Shirley杨在后边追了上去。

  一过三世桥,这地洞便豁然开阔。在天然的地洞中,建有一处让墓主安息的阴宫,雪白的围墙在黑暗中十分显眼——这种白色并非汉白玉,似乎是一种石英白——直连接到六七米高的洞顶,与地洞连成一体。墙中有个门洞,有扇钉着十三枚铜母的大木门,胖子正在用黑折子撬门。木门已经烂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铜母撑架着,没费多大力气,便将门撬破。

  我知道门后一定就是摆棺椁的墓室,若有机关也就在门廊左近,而且这门内的空间又广又高,墓中又黑到了极点,在门口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便让Shirley杨在这里打进去一枚照明弹,先看看里面的情况再说。

  Shirley杨取出信号枪,一抬手将一枚白光耀眼的照明弹射进了墓室——惨白的光芒立刻驱散了沉重的黑暗,强光中,只见墓室内以一种非常怪异、无比特殊的方式呈“人”字形摆放着三口大棺。每一口棺椁都完全不同,不仅形状、材料、款式不一样,就连摆放的方式都毫不相同。最靠外边这口用大铜环悬吊在半空,由于离我们最近,所以看得最为清楚,三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谁也没想到会碰到这样的棺椁。

  胖子一时没了主意,问我道:“老胡,瞎子那几句话怎么说来着?难道这就是xxx什么窨子棺?”

  我对胖子和Shirley杨说:“不合常理为妖!咱们这次要拆的,是三口妖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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