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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丘达可《鬼律师》ZT(很不错哦,长篇)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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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众口铄金

车子开到了本溪市,公子白的手机突然响起。

    "喂,哪位?

    老三哪!你不是在辽阳吗?

    啊?!不在军队干,回地方了!

    在市检察院。好地方!

    我就在本溪,过来办点事,现在办完了不需要帮助了。

    晚上请我吃饭?!太好了!那我就不回去了,直接去你那了。"公子白大学的同寝哥们儿排行老三的杨友堂是本溪人,毕业之后直接进了军队的检察院,干了一年多就赶上裁军减员,借这个机会他主动要求转业,结果就被分配到了本溪市检察院。这厮和公子白感情非常好,刚安顿下来就急着给他打电话,正巧公子白也在本溪。哥俩从毕业后一直没见过面,这次恰逢其会公子白决定留在本溪,晚上和杨老三连床夜话。

    处于对委托人负责,公子白一直把杨老板送上了回城的快客上。这种客车,上车后车门一关直上告诉公路,到终点之后才停车开门,对已成惊弓之鸟的杨老板实在是绝佳之选。送走了杨老板,公子白就去找杨老三。在杨老三单位的会客室里苦熬苦等了一下午,终于等到了杨老三下班。一出单位,这哥俩就开始Happy了。吃饱喝足洗干净之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两个人叼着烟卷在大街上溜达着往杨老三的家里走。

    "家里有喝的吗?半夜渴了咋整?"公子白问。

    "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买两瓶水回去吧。"杨老三说。

    "这么晚还有卖的吗?""有。前面不就是便利店吗?"两个人进了一家夜卖的便利店,随手选了两瓶可乐和一包云烟。

    "一共十三块五。"收银员飞快地算好了帐。

    "我付、我付。"两个人递过去的都是百元大钞。

    看着大钞,收银员一脸歉意地说:"实在对不起,店里没有零钱了,找不开。麻烦您用零钱付帐好吗?""零钱?!没有!"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一文钱憋到英雄汉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没零钱难坏好青年的时代来临了。没有零钱眼看着水就是卖不走、喝不到,开便利店不预备零钱找给顾客还开个什么劲,杨老三的火暴脾气马上就要发作了。

    眼看杨老三脸红脖子粗,正是火山爆发的前兆,眼尖的公子白看到了收款机上的"银联"标志,赶紧说:"小姐,可以划卡结帐吗?""可以。只要是银联标识的卡都行。""这是我的卡,就用它了。"公子白把自己的银行卡递给收银员,在机器上输入了密码,在帐单上签了字,一切OK了。

    杨老三一看问题解决,也就没继续发火。两个人拎着香烟可乐回到杨老三的家里,躺在床上一顿神侃,直到凌晨两点才睡觉。

    第二天早上不到六点钟,杨老三家的门就被敲的当当乱响。两个人睡得正香,谁也没去开门,以为是收煤气费的,让他敲去吧。敲门声持续了二分钟,终于停了下来。紧接着一声巨响,门被从外面炸开了,一小队警察从外面冲了进来。杨老三和公子白刚吃惊地从床上坐起来,四个警察就两人一组地把他俩又摁在床上了,黑洞洞的枪口也顶在脑门和心口上。其他进屋的警察也持枪迅速地清查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在门被炸开的时候,公子白就可以选择起身逃跑或者攻击进来的人。因为从六楼跳下去或者撕碎几个正常人对他来说都像呼吸一样容易。可他第一个念头是保护杨老三的安全,所以他没逃跑,等看清进来的是警察之后他就更不能躲闪或者出手了,如此声势浩大兴师动众的冲进来,很明显是在办重案。不管是冲他们两个谁来的,他跑或动手都会给自己和杨老三惹下天大的麻烦。所以他选择了不做任何反应静观其变。

    "你们是哪个局的?有搜查证吗?"杨老三回过神来开始咆哮起来。

    在场的警察好像全都失聪,谁也没理他。在确定了屋里没有异常情况后,一个警察走到门口对外面说:"陈队,嫌疑人在屋里,现在已经被控制住了,没有其他异常。"随着这个警察的报告,外面走进来一个三十四五岁的警官,一看就是没有腐败精明强干之流。警官走到杨老三和公子白的床边笑着对杨老三说:"老弟,不认识我了?""陈起,刑警队闲着没事干,跑我家演习来了?玩笑开大了吧?"来人是市刑警队的队长,是市里有名的神探,因为工作关系和杨老三比较熟,到现在还欠杨老三一顿饭没请呢。杨老三看见他,气更不打一处来。"我跟你说,如果你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回院里就让人查你,非定你个滥用职权不可!""兄弟,我那敢开这么大的玩笑啊!你没事,可你这位同学可有麻烦了,我就是冲他来的。这是你要看的手续。这位就是公子白律师了吧?"陈群随手把两份盖着大红印章的文件放在床上,转头去打量公子白。

    杨老三一看床上的两份文件脸色不由大变。放在床上的一张是搜查证,上面写着批准搜查杨老三的家。这倒无所谓,家里又没藏什么违禁品,搜就搜了就当大扫除一次。另一张文件可是拘留证,在上面写着拘留原因--涉嫌杀人,要拘留的人正是公子白!

    公子白也看见拘留证上的内容了,随后和陈起分毫不让的对视了一分钟。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陈起说:"看来这是真格的,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到了警局再慢慢谈吧。麻烦陈队让这两位不用这么紧张,起码让我把衣服穿上好出门呐!""果然是律师,不用我多说废话。"陈起收回目光,赞赏地点点头。"小李、老张,松开他,让他穿衣服。没有发现其他的东西就收队吧。"于是一小队刑警押着公子白、带着杨老三回了警局,杨老三的邻居们则对着他家的破门议论纷纷。

    到了警局,公子白和杨老三立刻被隔离讯问。陈起亲自带了两个预审员"关照"公子白。问过了姓名、年龄、职业等自然情况后,讯问渐渐进入了正题。陈起详细讯问了他何时因何事来本溪,具体的行程和时间,反复问了几次用了近两个小时得到的都是一样的答案。陈起没从他的回答中找到任何线索,他也没从陈起的问话里听出到底是谁死了,陈起和他都不耐烦了。

    公子白笑了笑说:"陈队,大家都是吃法律这碗饭的。不同的是你是武行,我是文角。你认为刚才的讯问方法对一个精通法律的律师有什么作用吗?别说我没犯罪,就是犯罪了也不可能单凭几句问话就老实交代。何况到现在我只知道涉嫌杀了人,你刚才反复问我的行程和接触的人,难道说我碰到的人里面某个被杀了?该不是杨老板吧?那他的命也太苦了!"陈起重重地抽了口烟,又重重地吐了出来,仿佛以此发泄心中的烦闷。"对你们这种人真是没办法,无论你干没干过,想从语言上找出漏洞实在是难。你是聪明人,不过不是先知,杨老板没死,而是打过他又刚和他达成调解协议的肖远死了。而且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你!""肖四死了?报应不爽啊!不过说我有嫌疑是从何说起呀?"公子白听说肖四死了倒是有些吃惊,但着实不知他的杀人嫌疑从何而来。

    接下来陈起向他讲了事情的始末。今天凌晨一点,有人报警说本溪水洞入口附近的公路上发现有人被杀。刑警队到达现场后发现,案发现场是位于本溪水洞入口和太子河之间的公路边。现场上一辆出租车停靠在路边,司机座椅一侧的车门开着,从车门外开始直到相距百米的水洞入口之间依次散落着断臂、断腿、躯干、头颅,残破的肢体和凝固的血液在空地上画出一条粗大刺目的红线。死者的双臂被完整地砍下来,双腿从膝盖部分成四段,加上头颅和躯干一共被利器分解成八块,如此凶残的手法正是名副其实的"大卸八块"。

    如此残酷的虐杀,陈起作了十几年的警察还是第一次见到。从现场的状况看,凶手是从车内副驾驶的位置开始行凶的,先砍下了死者的右臂,然后追出车外又砍下了死者的右臂,接着是左右腿,在死者失去双腿不能行动后,还拖着死者走了二十几米,最后砍下死者的头颅扔出老远。在如此残忍的手段下,被害者一定会剧烈的挣扎和反抗,但尸体的创口整齐,没有重复切割的痕迹,显示出凶手冷酷、准确的手法。现场的残状让见惯凶案现场的刑警们都为之毛骨悚然,陈起更是气愤。杀人不过头点地,像这种残忍的杀法凶手不是和死者有深仇大恨就是个变态!

    通过现场勘察和对尸体的检验,很快查清了死者的身份和死亡时间。死者名叫肖远,家住小市,出租车司机,死亡时间大概为前日二十三点十四分。工作进行到这里也就该结束了,下一步的工作就是收集线索破案阶段。可是,水洞的管理机构却把此事通知了市长,市长认为在水洞附近发生了如此惨案将会对水洞声誉造成严重影响,所以对市公安局下达了尽快破案,尽早消除影响的指令。陈起刚要收队的时候接到局长的电话,要求他们不要拖延从快从速破案。收到命令后,陈起和他的警员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连夜展开调查。

    刑警们先从肖远的社会关系入手,走访讯问了与肖远联系密切的亲戚和朋友,很快就查出肖远最近摊了官司,并且从肖远的哥们xxx口中得知了公子白曾经说过要把肖远剁成八块的事。随后又在公子白所在市的公安局协助下讯问了杨老板,结果得知公子白当天留在本溪没有返回。作为近日唯一与肖远产生过矛盾,并且已经表现出过人的武功的公子白,立刻被锁定为重大嫌疑人。随后,根据杨老板提供的线索查到了公子白可能落脚的杨老三家的地址,才有了神勇警察破门而入,将公子白和杨老三"捉奸在床"的事件。

    陈起讲完后,把一堆讯问笔录和照片拍在公子白面前说:"所有的证人证言都证明你有杀人的嫌疑,律师同志你怎么解释?"公子白简单看了一下,陈起的对工作还真是认真负责,少半夜的时间居然连跟他们共乘一车回本溪的乘客的讯问笔录都在。"陈队,你不是傻瓜。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陪杨老板来是他花钱雇我的,不然我根本不认识什么肖四肖五的。刚谈完事就被地痞找茬,傻子也能想到是怎么回事,虽然我的职业不是保镖,但也不能瞪眼睛挨打吧,我教训的那几个是什么样的人我想你比我清楚。这种人不动硬的根本治不住,不说两句狠话哪行啊?就凭他们和坐车的乘客的证言就说我有杀人动机,不太现实吧?而且他们只是说听到我说要把肖四剁成八块,他们哪只眼睛看到我杀人了?这可是杀人重罪,没有直接证据请你就把我给拘起来,该不会想找个顶罪的尽快交差吧?我会为了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放着律师不作、好觉不睡,大半夜的跑到大道边上去杀人,简直是天方夜谭!"平白无故地遭到怀疑,公子白有些恼火,说话也就不客气起来。

    陈起听公子白说他是在找替罪羊火儿跟着也大起来。"我会为了交差找人顶罪?你不打听打听,我陈起干了这么多年警察冤枉过谁?目前的证据表明你有嫌疑,按照职权我必须拘留你。你说你没杀人,你有不在场的证据吗?""我说过了,我一直和杨友堂在一起,你可以问他。""杨友堂是你的同学、铁哥们,就是你给他个屁他也会嚼烂了咽下去。你们两个的关系我们都查清了,你们两个有利害关系他的话不足采信。如果你没有其他的证据证明案发当时你不在现场就不能摆脱嫌疑!"陈起给公子白出了一道难题。

    "整个本溪市就他一个人认识我,你难道让我每到一个地方都跟人说:'你好,我是公子白,现在是几点几分我可在你这里没去杀人'这样的话我不是杀人犯才怪呢?当警察的有权依办案需要对有关人员进行讯问,但你这个要求有点过分吧?"公子白没作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但还是对陈起的要求束手无策。

    "既然这样,就是说你证明不了案发当时你不在场。那我还是要先把你拘留。""陈队,拜托你把现场的脚印、指纹好好分析一下在来整我,也好有个借口。这么办分明是要跟我过不去吗?""我办案子不用你来指手画脚。小王把他先关到拘禁室,下午送到看守所去。"陈起被公子白丝毫不让的态度和说他冤枉好人的言辞给激怒了,非要给他难堪不可。其实陈起的压力非常大,市里、局里的领导逼着他破案,现场上除了死者的尸体血迹外没有脚印和指纹等其他线索,公子白这条线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放弃的。

    "好,你最好能找到证明我杀人的证据,办错案、抓错人的后果你也清楚!"公子白毫不示弱,话里话外告诉陈起你要是整不动我,反过来我就要整你了。

    陈起审公子白的工夫,杨老三也在另一边接受调查。当检察官的杨老三跟刑警队的人都很熟,但这次这些熟人们可没给他面子,完全是警察打亲爹--公事公办,仔仔细细盘问了他一个小时,虽然拘留的不是他,但他享受的绝对是犯罪嫌疑人的待遇。到了后来,杨老三总算清楚了,公子白因为说了一句话,而且这句话居然应验了,因而成了杀人嫌疑犯。现在能证明公子白案发时不在现场的就只有他一个人,显然因为他和公子白的关系,刑警对他的话的真实性非常怀疑。讯问完毕后等了半天不见公子白,一打听才知道公子白被关在拘禁室下午就会被送到看守所。这回他可着急了,看守所可不是公子白能待的地方,那里关的差不多都是真正的人渣,公子白进去了恐怕一晚上过不了就被折磨的剩办条命了,新人报到这一关公子白可过不去。于是他在外面打了起了电话,请了几个熟人说情,得到的答复都是事关重大这个人不能放,没人敢负这个责。杨老三还不知道公子白现在的实力足可以将整个警察局的人都折磨的半死,更不惧看守所里面黄肌瘦的人渣,急得连班都不去上在警局门口转圈。

    于是这哥俩一个在拘禁室里郁闷,一个在警局外面转圈,此时他们都有一个远大的理想,那就是:把陈起这厮摁在地上一顿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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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脱嫌余波

公子白被关在拘禁室里,心中大叹流年不利,刚刚摆脱雷劈的厄运又弄成锒铛入狱。自己不过是为了渲染一下气氛,增加一点威慑力说了两句痛快痛快嘴而已,谁知竟一语成真。难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练成了传说中的“乌鸦嘴”,应该不会吧?如果知道是哪个混蛋这么配合我,非把他也大卸八块不可,公子白心中愤愤地想。现在好,成了阶下囚,公子白空有一身异术不敢施展。以他目前的实力绝对可以单枪匹马杀出警局,可是那样无论他杀没杀人都会被列入世界通缉的奇人名单上,再也无法享受人生的快乐了。

    “老大,羊汤喝的挺爽的,昨晚又吃又聊的也挺开心,怎么我走了半晚上,你就被人民警察请来住单间了?”李宠不知从那里转回来,发现公子白被人拘禁就开了他一个玩笑。

    “就怨你!没事总出去瞎跑,早上睡觉的时候没你站岗,害的杨老三家的门都被炸破了。早知道外面是警察,给他们开门就是了!”

    “这么严重?都动炸药了!老大你不是闲着没事打警察了吧?以前你不是总叨咕吗?为什么没叫上我一起打?”

    “我最近是无聊,可不是傻子。我要打的警察都是我同学,可不是这里的各位大哥。昨天不是打了几个混蛋吗?当时随口说了一句要把肖四剁成八块,结果这厮在昨天半夜真被剁成了八块。结果我就成了嫌疑犯,不知道是他倒霉还是我倒霉?”

    公子白给李宠讲了事情的始末,李宠也听得目瞪口呆,最后他只说了一句:阴谋,一定有阴谋!对于如何摆脱目前的窘境他也没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事情说完,公子白的烟瘾也犯了。原来的香烟被搜身的时候拿走了,不过这难不倒公子白。意念一动,一包云烟自动从妖力空间里落到他手上,撕开包装熟练地抽出一根叼在嘴里,手习惯性地伸到裤兜里去掏打火机。打火机没掏出来,却掏出一小片纸来。公子白这才想起来打火机也在搜身的时候被搜走了,他扫了一眼手上的纸片随手要扔,旋即又把手收了回来,扶了扶架在鼻梁上装样子的眼镜(他自从和啸月结下“血契”后已经不近视了,戴副眼镜只是遮挡一下犀利的目光)仔细将那张纸看了两遍,然后开心地大笑起来。

    李宠被他的举动给弄懵了。“老大,你没事吧?大不了你用妖力空间人间蒸发,不用受这么大刺激吧?”李宠以为公子白想不开疯掉了。

    “去你的!我才没疯呢。这就是我不在场的证明,刚才怎么没想到呢?这下看陈起怎么收场?”公子白捏着纸片得意洋洋地说,样子像一只偷到鸡的狐狸。

    公子白从裤兜里掏出来的是一张银行卡结帐的回单。这种帐单一式两份,持卡人用银行卡结帐后,在收款处会留存其亲笔签字的的那份,另一份由持卡人保留。公子白手里的这张正是昨天晚上十一点三十三分十六秒在便利店划卡结帐的收银回单。依据警方的鉴定,肖四的死亡时间是昨晚十一点三十分,这种鉴定的误差不会超过五分钟,水洞离市内有三十五公里,如果能在八分钟之内从水洞赶到市内需要262。5公里/小时的速度,以实际的路面状况和现有车辆是绝对不可能办到的。所以,便利店里留存的由公子白签名的帐单就是证明他不在场的最有利证据。

    在公子白的噪声攻势下,陈起沉着脸来到拘禁室门前。没等他开口,公子白就把手里的帐单从小窗口砸了出去。“陈队,麻烦你到这家便利店去调一下我签字的那份。不用我解释为什么吧?”陈起俯身捡起帐单,看了一眼后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动了一下,然后叫了两个警员吩咐了几句,那两个警员随后匆匆而去。

    警员走后,公子白和陈起隔着门对抽了闷烟比拼功力,看来陈起很郁闷,连公子白如何弄到香烟的都没注意。半个小时后,杨老三和那两个警员一起从外面进来,在杨老三的脸上完全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喜气,看来公子白有救了。

    在门外转了若干圈后,杨老三这位热血青年冷静下来,开动了检察官的头脑,几乎和公子白同时想到了用银行卡付帐的事,又几乎和陈起派出去的警员同时到了便利店,拿到了公子白签字的帐单后,他兴高采烈地回来看陈起的热闹。

    接下来的一小时,刑警们对帐单进行了笔迹鉴定、帐户核对等一系列的技术鉴定,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帐单上的交易属实,上面的签名是公子白亲笔书写,排除公子白在案发当时在犯罪现场的可能性。

    陈起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吃了苍蝇。在案发现场没有其他有价值的线索和物证的前提下,公子白是唯一的嫌疑人,起码表面上如此。在公子白的嫌疑洗脱后,案件失去了侦破方向,弄不好就办成无头悬案,那样他的一世英名就毁在这个案子上了。

    公子白和杨老三此刻绝对是扬眉吐气、咸鱼翻身的感觉,在警察局里不敢造次,但他们也毫无顾忌地用眼神蹂躏了陈起一番才心满意足。公子白更是大发感慨,从来都是他到看守所会见犯罪嫌疑人,这次差点成了犯罪嫌疑人让别人会见,他这回真是深切体会到了含冤待雪的心情,更认识到替人作刑事辩护是多么高尚的事,并且决定从现在开始一个月内承办刑事案件一律八折优惠!

    陈起也算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爷们儿,当下向局领导做了汇报,然后撤消了对公子白的拘留。重获自由的公子白没有不依不饶,只是对他说了一句话:“陈队,请尽快派人把杨友堂家的门修好,晚上他还得回去睡觉呢!”说完和杨老三一起哼着“开封有个包青天……”走了出去。得意忘形的两位忽略了身后陈起诡异的笑容。

    虚惊一场后,重见天日的公子白为了表示对杨老三的歉意和解决肚子问题,特意找了一家可以刷卡结帐的饭店请杨老三美美地吃了一顿酸菜炖肉,公子白是怕吃饭的工夫又有人被大卸八块,那他变态杀人狂的黑锅是背定了!席间,作为间接受害者的杨老三拍着胸口保证,一定会找机会狠狠砸陈起一顿饭,并在他喝多的时候踹他两脚,公子白才主动去结帐,否则杨老三有要破财。

    回到了S市趁还没下班,公子白到所里取份文件。他刚一进门立刻遭到同事的围观。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知怎么整的,大半天的工夫,所内的同事全都知道公子白涉嫌杀人被抓了起来,而且还是变态的虐杀。一时间各种猜测众说纷纭,更有几个“够意思”的同事打出了“公子白案件辩护律师团”的旗号,不但在所内的律师都报了名,连在外地出差的都通过电话和互联网报了名。表面上说是为了维护公子白和律师事务所的声誉,实际上无非是对公子白是否真的变态感兴趣。看来无聊的并非是公子白一个人呐!

    公子白被围在人群当中,活像一个答记者问的政府发言人。在问题中居然包括了“你杀人后感觉如何?”、“你用的是什么牌子的屠刀?之类令人发指的问题,更有几个女同事摸摸公子白的手臂然后尖叫着跑开。

    “要是杀人我还能回来?警察搞错了!不关我事!”扔下话后,公子白顾不的拿文件,冲出人群落荒而逃,其速度比后面追几百只魔兽的时候还快。看着公子白狼狈逃窜的样子,以所里钱主任为首的律师们暴笑不止,近来大家都很无聊这是本年度所里开得最成功最有效果的玩笑!

    瞧他们的样子,巴不得我真宰几个人,律师们真是惟恐天下无贼!连同事的生意都想做,没人性!天天和这些人在一起,想想真是不寒而栗,不知被人整蛊的公子白边逃边想。

    回到家里耳根清净,公子白倒头就睡,直到晚上十点钟才从床上爬起来。

    “小李,麻烦你到冥界东北办事处去打听一下,有没有收容到肖四的鬼魂。”警察查案要找证据动脑筋,公子白查案就方便了许多,直接找死鬼来问问他是怎么死的就行了,当然如果是个糊涂鬼这个方法就行不通。

    “老大,你不是跟杨老三说不管这事了吗?怎么还要管?你不是警察,那个警察也不不是你兄弟,管这事又挣不到钱,我看算了吧?”

    “我能告诉杨老三我是这么查案的吗?他可是马克思的忠实信徒,接受不了我这一套,对他只能说不管。你想,这件事害我差点进了看守所,搞不好英年早逝不说还要落一个变态杀人狂的骂名,不弄清什么东西在背后搞事,把他揪出来摁在地上踹几脚怎么能解我心头之恨,也对不起杨老三家的门呐!”

    “算了吧!虽然这也算是个原因,不过主要原因还是你无聊透顶又想找鬼魂练手,别以为我不知道。不过我最近也发闷,有点事也好。”李宠臭了公子白两句,起身去了冥界东北办事处。

    一个小时后李宠一脸不爽地回来了。

    “有没有找到肖四呀?”公子白问。

    “找个你个头!东北办事处的管事说这两天没有新鬼报到。又说这样横死的鬼魂为了不进枉死城多半会留下报仇,不会马上报到。他还建议我们到死人的地方或者他停尸的地方去找找。我白跑了一趟!”李宠为白费力气而愤愤不平。

    “啊,知道了。我估计也是这个结果。”公子白不紧不慢地说。

    “对呀。这个规矩你是知道的,我也知道啊!为什么你还让我去问?”李宠有种受骗的感觉。

    “不用怨我,都怪你自己,让你去,你就去了,你是自愿的,与我无关。一定是最近鬼书看得太多,脑袋都锈逗了。就当这是热身运动吧,我们马上去案发现场。”公子白的回答简直让李宠欲哭无泪。真是人嘴两张皮,咋说咋有理,找个律师当老大等于自动上绞架!

    李宠大叹人心不古之时,公子白已经开启了妖力空间,一人一鬼转眼之间来到了案发现场。为了不影响水洞的旅游,案发现场的尸体和血迹已经处理干净。放眼望去公路北侧百十米外的太子河在夜色下静静流淌,偶尔能听见鱼儿跃出水面发出的啪啪水声,草丛里的鸣虫断断续续地发出呜咽。路南侧差不多同样的距离内,水洞近三十米高的洞口冲着河水黑洞洞的敞开着。路边几有限的几盏路灯映照着稀疏的树木,投射出形状各异随风乱舞的的怪影。宽敞的公路两端没入了无边的黑暗当中,更显得诡异莫测。公子白立足路边诗兴大发,张口吟颂:“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老大,你吟这两句诗越发着像变态杀人狂了!当心有蹲坑的警察,把你抓现行了!”对公子白的诗李宠实在是不感冒。

    “换一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行了,行了。越说越像,还是干正事吧,别搞了!”李宠催促起来。

    听了李宠的劝告,公子白收拾心情,打开了阴阳眼开始仔细寻找鬼魂的踪迹。阴阳眼一开,公子白立刻吃了一惊,水洞里竟然向外散发着一丝难以察觉又连绵不断的仙灵之气,要不是为了找鬼魂精神高度集中还真发现不了。如果在深山古洞有此景象倒不奇怪,但在游人如织的旅游景点就令人惊奇了。惊奇归惊奇,仙灵之气与横死鬼魂的怨气毫不相干,而且从灵气释放的方式看,洞里的灵体是刻意压制灵气外放,目的就是不想让外界有所察觉,既然如此公子白也不想多管闲事,转回目光继续他的找鬼大业。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公子白地毯式搜索下,终于在路边一个灯光照不到的阴影里发现了一个蜷缩的鬼魂。公子白一晃身形来到那鬼魂的身后,飞起一脚踢向鬼魂的屁股,嘴里调侃地说:“劳驾,跟你打听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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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波澜再起

为了追求惊爆效果,公子白在脚上施了法,不然人是踢不到鬼的。公子白一脚下去并不是很重,但对几乎没有重量的鬼魂来说力量还是打了一点。中脚的鬼魂冲天而起,在空中手脚乱舞惊慌失措,随后李宠出现在他面前,伸手把他又扯回地面。

    “老大,你有点过分了。他是地缚灵,只能在这里找替死鬼,你一脚把他踢飞出去,想要他的鬼命啊?”

    公子白定睛瞧着惊魂不定的鬼魂,这个鬼魂可够恐怖,浑身破烂不说,肚子爆裂,内脏外翻,脑袋扁得向扑克牌,面目稀巴烂,一看就知道是被车轧死的。这种鬼魂因为死的冤枉,在死时的怨气将其鬼魂束缚在事故的现场,鬼魂只能依靠这股怨念存在,并且要找到下一个人使他同样死在车轮之下才可以脱离束缚转世投胎(就是常说的“找替死鬼”),这种鬼魂被叫地缚灵。公子白刚才的一脚险些把他踢出怨念的范围让这个地缚灵魂飞魄散。

    “不好意思,玩笑开的有点过火!对不起啊。”公子白以为这个鬼魂是给自己带来麻烦的肖四,所以才踢了一脚想发泄一下,没想到弄错了,赶紧对自己的行为表示歉意。

    被踢的鬼魂巨丑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不过听他的语气明显有些害怕。“大师,请高抬贵手放过我吧!我都死了三年了一直没找替身,也没干坏事,千万不要驱散我!”能发现鬼魂又能把鬼当球踢的一定是法师一类的人物,而且还有护法灵鬼跟随,更不是一般的法师,听口气这个鬼魂是把公子白当成专打恶灵的法师了。

    “你三年来一直都在这里吗?”

    “是,我想走也走不了,没人超度,我又不想找替身,只能在这里。”

    “那昨天晚上有人在这里被大卸八块你也看见了?”

    “我看见了。”

    “那好你把当时的情况告诉我,我可以超度你。”公子白在这里没有发现肖四的鬼魂,听这个鬼说三年来一直在这里,所以开出条件打算向鬼换点有用的情报。

    “太好了!我这就说。昨天半夜,有辆出租车开到前面那个地方停了下来,车里有两个男人在吵架,开始我没注意,只是隐约听见他们好像在为谁在这个线上拉客争吵。后来,他们越吵越凶,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男人从怀里抽出一把刀砍了过去,开车的司机的一条胳膊就断了,然后他们俩就一个追一个跑的往水洞方向去了,最后开车的司机被拿刀的一块块的剁开。然后,杀人的家伙从路边的树林里开出辆摩托车走了。”路边鬼的描述跟陈起他们推断的杀人情节一般无二,作刑警的还真不是吃干饭的(无能的人)。

    “杀人的家伙长什么样?”公子白接着问。

    “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体格很好,年纪在三十岁上下,三角眼睛,扁鼻子,留着两瞥xxx口音是本地人。”

    听了路边鬼的描述,公子白和李宠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人——xxx

    “当时你为什么不去阻止?”公子白对路边鬼看热闹的态度很是不满。

    “大师,我是地缚灵,只能在这一段路上活动,那边我就是想见义勇为也过不去,只好在这里看现场直播了。”路边鬼解释道。

    公子白一想也对,鬼有鬼的规矩,人有人的法律,如果两边瞧对方不顺眼就要管一管,那可真要乱套了。“最后一个问题,被杀的那个人的鬼魂到哪去了?”

    “那个人因为肉体被分解,费了半天劲才聚齐了魂魄,最初我见他是在水洞门前停留了一阵,我再看的时候就不见了。也许是进到洞里去了吧?”路边鬼一边用手指着洞口,一边说。

    公子白又把目光转向了洞口,认真地观察了一阵后说:“加一个问题,洞里向外放出仙灵之气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这个,我不知道。我成了地缚灵后,一直只看见仙灵之气向外放,但从未看见里面出来什么灵体。没准里面不是住着神仙,就是藏着宝贝,可惜我进不去。如果我运气好,死在路的另一边,没准也在仙灵之气的作用下解脱了,真是命苦啊!”路边鬼对水洞露出向往的神情,一张丑脸居然变得顺眼了些。

    半天没说话的李宠此时插言:“老大,看来肖四的鬼魂不在这里,我看他不是恋着自己的尸体没走,就是找仇人报仇去了。进这个洞,对刚死的新鬼来说太难了点。”

    公子白点头同意了李宠的话。水洞口放出的仙灵之气对鬼来说是有利有弊。一般的新鬼由于能力弱和不精通鬼术,遇到这种仙灵之气无法化解多半会选择躲避以免受害,如果是多年的老鬼则可以凭借鬼术化解仙灵之气提高自己的能力。看来肖四的去向多半是如李宠所说,虽然对水洞里有什么也很好奇,但公子白为避免节外生枝还是打消了进洞一看的念头。

    公子白从兜里掏出一张往生符用法力引发。往生符上白光闪动,整张符咒化成银白色的粉末罩住了路边鬼,路边鬼的周围立刻冒出丝丝黑气,不到半分钟黑气消散,剩下的银白色粉末全部融进了路边鬼的身体。

    “好了,我用往生符化去了你的怨力,你可以到冥界报到早日开始新生活了。如果找不到冥界东北办事处,就到城里医院的停尸间去,那里有专人(鬼)接待,并且免费发放生活用品和地图。我有事先走了。谢谢你!”公子白扔下一句话带着李宠回到了妖力空间里。

    路边鬼得到超度脸上没有出现喜色,反而见到公子白没有进入水洞就走了后显出若有所失的神色,随后大有深意地望了水洞一眼,狰狞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冷笑。

    公子白回到了妖力空间里,没有立刻出去,反而留在空间内他的私人宅邸。因为没有啸月来骚扰小院里非常安静,但在院子外面空间的一角却热闹异常。在牛头和马面的强烈要求下,在那里设立了一个通往冥界地府入口的传送站,每天都有大量的鬼魂在鬼卒的监督下通过这里传送回冥界,这样使鬼魂们省去了不少赶路的时间,却让公子白少了许多清净。为了维护这里的秩序和保护绝尘的内丹和元神,啸月和牛头马面都派了得力的手下在公子白的院子外面站岗。所以公子白也变相有了一个小规模的联合护卫队可以差遣。

    “小李,离太阳出来还有四五个小时的时间,正是鬼魂活动频繁的时间,辛苦你到刑警队的停尸房和小市一带查查看能不能找到肖四的鬼魂。不见到肖四的鬼魂亲自问问他,还是不能确定他就是xxx。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刚才见到的鬼魂怪怪的!”这种事公子白以人的身份做起来很不方便,所以只能派李宠去干。为了保证李宠的安全,公子白还特意请了两个鬼卒和两只妖狼陪着他一起去。李宠临出去的时候,公子白特别嘱咐了他可能的话顺路到杨老三家看看。

    李宠领着鬼卒和妖狼出去了,快天亮的时候才回来。一看李宠的脸色公子白就知道又是没结果,因为他的脸色和上半夜去东北办事处回来时一样的难看。果然不出公子白所料,李宠在鬼卒和妖狼的配合下并且发动了附近一切妖朋鬼友对本溪全境进行了搜索,但根本就没发现肖四的鬼魂。在临回来的时候,李宠特意去关照了一下杨老三,发现他天还没亮就开着单位的车奔小市方向去了。

    肖四的鬼魂居然不见了,这就不是一般的杀人案了。一般的杀人案凶手无论使用何种手段都是消灭人的物质形态,这时候虽然人的躯体死去了,但失去肉体的灵魂会以另外一种生命形态——鬼继续存在。但如果杀人凶手是精通法术的人或者其他东西,则可以在破坏人的肉体的同时也消灭灵魂,使人彻底的魂飞魄散连鬼都作不成!肖四死后居然不见鬼魂,xxx单纯的一个地痞无赖绝对杀不出这个效果来。看来路边鬼说的话有所保留,有机会还要问他一下!

    公子白断定杀人者不是一般战士后,又想起杨老三。这厮平常都是踩着钟点上班,决对不会早起一分钟,怎么大清早就开车出去,到底搞什么飞机?对了,这厮一定是为了他们家的门报仇去了。真是个傻瓜,他们家的门是让陈起给炸的,找陈起不就得了,干什么非得去查案子,你只不过是检察官又不是跟疑犯拼命的刑警,趟这个混水干什么?大致猜测出杨老三的心意,公子白不禁为他担心起来。

    暂时查不到肖四的鬼魂,可不能再让杨老三搭进去,怕杨老三出事公子白立刻出了妖力空间给杨老三打电话。杨老三的手机是开着的,可是连续拨叫了两遍都无人应答,公子白不死心又拨了一遍,终于有人接了电话。

    “公子白么?我是陈起。”接电话的居然是陈起。

    “怎么是你?杨友堂呢?”公子白有了不好的预感。“陈队不是把他也抓进去了吧?”

    “如果我抓了他,那倒好了。”陈起的回答肯定了公子白的预感无误,而且情况可能很坏。

    “陈队,别玩我了,快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今天早上有人报案说在水洞附近有人昏迷在车上,生死不明,我过来一看竟是他!”

    “那他现在情况如何?”公子白的心悬在了嗓子眼儿。

    “呼吸、心跳正常,但脑电波微弱,神智全失,标准的植物人症状,现在躺在市医院的加护病房观察。我们正在调查,但没有线索。”陈起简单直接地表述了杨老三的情况。

    公子白一听,几乎立刻确定自己练成了顶级水准的“乌鸦嘴”,没等说出来,在心里想一下都会让人倒霉。“我马上去本溪,到了以后我们再联系。”挂断电话,公子白就冲出家门打了辆出租车直奔本溪。本来他可以立刻到达,但陈起肯定在医院恭候,见了面可就解释不清了,无奈之下他只好使用人性化的交通工具,这也算是作人的烦恼吧。

    公子白风风火火地到了杨老三所在的医院,陈起果然在病房的门口等着他,明显是有问题要问他。“有什么话等我看过杨友堂再说!”他对着拦在病房门口的陈起和另外一名警察吼到。面对要心急如焚摆出一副谁挡道就跟谁玩命样子的公子白,陈起很快在他的气势下软化了,避开他的目光放他进去了。

    病床上的杨老三神态安详,被一堆塑料管和电线包围着,管子和电线的另一端连着占了大半个房间的医疗设备。公子白来到床前仔细用阴阳眼观察起来,病房里没有任何灵体,躺在病床上的杨老三只是一具肉体,他的三魂七魄全都不在体内,这就是他为何脑电波微弱没有神智的原因。

    一般的失魂只是人的三魂七魄因为惊吓或者中了法术部分离体,一般的症状都是精神恍惚、行动失常,而像杨老三这种灵魂整个被盗的公子白还是第一次见到。一般的失魂,因为体内还有魂魄存在,所以可以施法利用体内魂魄对散失魂魄的微妙联系将之招回,但如果整个灵魂都没了招魂入体的法术就不一定行得通。长时间的魂魄离体,会导致肉体的衰竭,最终即使找回魂魄肉体也会死亡。情急之下死马当作活马医,公子白连续对着杨老三使了几个招魂的符咒和法术都不见成效,看来解决这件事还得找到真正的原因才行。公子白放弃了努力,在杨老三肉体的周围布下了几个防止外部灵体入侵和破坏的防护结界后离开了病房。他已经下定决心查出真相,因为从肖四被大卸八块到杨老三的失魂都在不到两天内发生,而且多少都与他有些关联,很明显一切都是冲着他来的。如果不主动出击,下面还不一定出什么怪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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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夜访水洞

公子白一出病房,陈起就迎上来了。没等公子白开口问,他就跟公子白讲了杨老三出事的详细情况。据调查了解,杨老三昨天下午向单位借了车,并请了事假。当天早上就驾车朝小市方向直行。随后,有人发现一辆检察院的轿车停在水洞附近的路边,司机俯卧在方向盘上外面的人怎么叫也没有反应。前天晚上的变态杀人事件就让刑警队对水洞周围的风吹草动很敏感,所以接到报警后陈起亲自带人查看,发现了变成植物人的杨老三。更让人惊异的是杨老三停车的地方正是肖四遇害时停车的位置。两天内连续在同一地点出现凶案和怪异现象,已经在社会上产生了不良影响,各种版本的流言飞语在城市和乡间传播,对水洞的声誉真的造成了影响。这无疑又给被杀人案压得喘不过气来的陈起的嘴里又塞了块烂泥。

    “律师同志,不到两天在同一地点连续发生了凶杀和怪异事件,虽然这两件事性质不同,但两件事之间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出事的人都和你有关联。恐怕你很难作出置身事外的解释吧?”陈起虽然不会去找鬼调查取证,但分析案件的基本逻辑还是有的,所以在话里暗示公子白。

    “陈队,你的意思我能理解,但办案并不是只靠简单的对比和推理,而是讲证据的,无凭无据的话除了当笑话听活跃一下气氛外,对办案没有任何价值。而且从逻辑上说和我有关并不等于是我干的,这一点你也应该明白。我是否置身事外并不需要我来解释,你的工作会带给你答案的,不是吗?”公子白不甘示弱地回敬了陈起一句。

    陈起没有发火,反而微笑着说:“现在这种情况,你我都有压力,不过照我看你的压力要大些。如果我刚才的说法是正确的,接下来你的麻烦会比我大。”

    “即使我有多大的麻烦,你也弄不清是什么麻烦,更找不了我的麻烦,而且我的麻烦将会成为你的麻烦,所以我的麻烦越大你的麻烦也越大,如果不想再有麻烦就不要找我的麻烦!”公子白给陈起说了一段语含玄机的绕口令后扬长而去。陈起望着公子白的背影脸上又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公子白当初跟杨老三说既然洗清了嫌疑,此事就与他们无关,不用再管这件事的意思就是怕他犯了在大学里就有的自以为是的毛病。他的病一犯起来,就自认为天下第一,该不该管的事、能不能管的事他都敢管。这次肯定是在家门被炸、警局受辱后受了刺激,认为在本溪让公子白吃了亏面子上过不去,为此缺少睡眠导致发了当“名侦探柯南”的梦,勾起了他查案子的瘾头,鬼使神差地想去查肖四被杀的案子。结果这次出了大事连魂都丢了!公子白听完陈起的解说更确信了自己的猜测。有这样的兄弟也算不白活一场,既然我兄弟为了我的面子连魂都丢了,我为了我的兄弟命也可以搭上,管他是什么玩意,跟他干!公子白给自己打足了气。

    出了医院的大门,李宠就出声了。“老大,那个陈起在你走后笑得很奇怪,不知打什么主意。而且后面还有两个便衣跟着你呢?看来陈起对你还是不死心。”

    “就算他怀疑我也没有证据,只能干着急。况且我也是受害者,开始我还是猜测,现在可以肯定地说,有人阴我!现在警察死咬着我不放,哥们儿被搞成植物人,没准下一个就是你被捉去当宠物!”公子白嘟囔着从大街上拐到xxx等后面跟踪的便衣赶过来早不见他的踪迹了。

    再次回到妖力空间的公子白心情郁闷,大口地抽着烟,在屋子中央踱着步,脑子以每秒7200转的速度运行。肖四被杀和杨老三失魂除了具有都与他有关的共同点外,另外一个共同点就是案发的地点相同——水洞附近正对水洞入口的路边。水洞里又有不同寻常的仙灵之气外放,难道这两件事都是水洞里面的未知灵体所为?仔细回想起来,昨晚碰到的路边鬼话里也有意无意的透露出肖四鬼魂的失踪与水洞有关。看来,到水洞里面去作一次友好访问势在必行。

    当晚十点半,公子白又一次出现在事发地点。当公子白现身时却惊奇地发现昨晚见到的路边鬼还在那里没有离开。“奇怪,你怎么还在这里?没赶着去投胎吗?”公子白发问。

    “恩人哪!我又见到您了。昨晚还没感谢您的大恩大德,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快告诉我您的大名好让我来世报答您的恩情!”路边鬼见到公子白立刻摆出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

    “我老大叫公子白,来世你不用作牛作马报答他,只要作个亿万富翁再把自己的女儿连同财产一起献给他就行了!”李宠替公子白回答。

    看到路边鬼错愕的表情,公子白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小李,怎么把我说的如此不堪,我有那么贪吗?”说完了李宠有对路边鬼说:“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没有离开的原因呢?”

    “一来是我不知道恩人的名字,这样就离开良心不安。另外,三年来我一直对水洞里发出的灵气很好奇,恢复自由后想看个究竟。说实话,如果能利用这股灵气我打算直接在这里修炼,就不去投胎了。”路边鬼回答说。

    “那你有什么发现吗?”公子白接着问。

    “在洞口观察研究了半夜,我确定了灵气是发自水洞深处的,本来应该是很强大的,但被某种力量限制了发放,显然是不想让外界察觉这里的秘密。我的能力太低,不敢轻易招惹是非,确定了无法利用灵气后,我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又看见了一件怪事。”说到这里路边鬼住口不谈。

    “什么怪事,讲来听听!”公子白感觉到可能与杨老三的事有关,追问下去。

    路边鬼作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最后仿佛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说:“天快亮的时候,我放弃了利用灵气修炼的计划,打算到城里后找冥界东北办事处报到。刚想离开的时候,公路上开来了一辆车。这辆车开进水洞路段后就开始在公路上打晃,七扭八拐之下居然停在了前晚出事的车停的位置上,这下我更加感到奇怪。当时我心里想,难道要有事发生,于是我就躲在一边仔细看。这时洞口原本安静的仙灵之气产生了波动,同时流量也增加了十几倍,一道灵气形成的巨网把车子罩住,车里的人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随后巨网收回洞内。我真切地看见在巨网里罩着一个挣扎的灵魂。灵气恢复安静后,曙光已现,我不能赶路只好留了下来。”

    “看你犹犹豫豫不想说的样子,是为什么呢?”公子白发觉路边鬼的丑脸神色不对,继续问。

    “我看您再次来到这里,觉得可能与今天早上事有关,想跟您说又觉得这事太危险。”路边鬼解释说。

    “那前天晚上死的那个人的鬼魂是不是也被收进洞里去了?”

    “这个我不能肯定,不过那个鬼魂确实在洞口停留过。”

    “好了,你还是投胎去吧。这里可能变得很危险。”

    路边鬼千恩万谢地走了,公子白开始盘算着进水洞里面观光一番。

    “老大,里面到底有什么可一点都不清楚啊?要不要观察观察、研究研究再作决定啊?路边鬼的话到底有多大可信度也不好说啊?”

    “我也知道,我现在就跟陈起一样手头只有唯一的线索,为了杨老三怎么的也要进去看看,无论是真是假都会离事实真相更进一步。”

    没有选择的公子白,收拾情怀在夜深人静之时进入了水洞。水洞里除了洞口处还亮着几盏灯外,里面完全黑暗。公子白运足目力,小心翼翼地循着如丝的灵气往洞内潜行。这是个典型的充水溶洞,洞内空间忽高忽地、忽直忽曲,头顶和左右的洞壁上悬垂着各式钟乳,如果洞内的景观灯开着一定是满目奇景,此时以公子白的超卓目力也只能看个大概的轮廓;洞底是一条近三尺深的地下河,河水清澈见底,间或有钟乳石破出水面;由于地下河的缘故洞内水气弥漫,在盛夏之时仍是寒气逼人,从洞顶滴下的水滴落入河面是这里唯一的声响。

    公子白时而攀岩,时而涉水,跟着灵气一直行进了两千八百多米来到了水洞的尽头。所谓的尽头并非是前无去路,只是前面的空间狭小,正常人难以通过,其实还有一定的空间没有开发出来,地下河正是从此处狭小的岩洞流出。到达此处,公子白明显感觉到在狭小的岩洞中有强大的灵气,此处也是灵气的发源所在。

    公子白再上前两步,在岩洞边的一处突出水面的石笋上立足,唤出长刀向岩洞内发了一道试探性的刀气。刀气在岩洞口二尺的地方遇到了一股无形的阻力,被激射回来,同时洞口附近的空气也产生了水纹般的波动。防护法阵,看来真的灵气确实是被操控的,既然有法阵就会有设立者,水洞内果然暗藏玄机。公子白不敢怠慢,和李宠一起全神戒备。

    法阵被触发后,开始发出暗青色的光芒,瞬间照亮了几丈方圆的洞内空间。紧跟着河面上突然射出五道水柱直奔石笋上的公子白而去,同时青光范围内所有的石笋、石柱都像有生命般动了起来或横冲或直撞的袭向公子白。

    河面上的水柱首先到达,公子白早有准备当即长刀一引发出一道强劲阴寒的刀气劈向水柱靠近河面的根部,人说抽刀断水水更流,公子白这招抽刀断水却是水难流,阴寒的刀气瞬间将水柱的根部冻结成了冰柱,失去基础的水柱立刻如同断根之木无本之花在半空中化为四散的水珠。公子白经过清灵子的道法启蒙和几番实战成熟了不少,若在以前他只会简单的抵挡,不像现在般能够看出发动水柱的基础是河面上的那道灵气,能够在水柱及体前及时用刀气切断灵气和水柱的联系。

    对付完水柱的袭击,公子白感觉脚下不稳,往下一看,脚下的石笋突然高了一截,而且左摇右摆地在作运动。这时就听李宠喊:“老大往左闪!”他想也不想地就往左边跳过去,刚在另一块石头上落脚,就听见一声脆响。他回头一看,洞顶上一支细长的钟乳石宛如一杆长矛从上直戳下来,正和他刚才立足的石笋来了一个亲密接触,搞得石屑纷飞。这时耳后又有风声响起,他来不及回头看转身一刀劈了下去。喀嚓一声,一块凌空飞过来的磨盘大小的石块被他从中一分为二,他的手臂也有点发酸。刚劈开这块石头,他就发现后面还有十几块差不多大小的排成一条直线挂着风砸过来呢。我劈、劈、劈,我轰、轰、轰!右手刀劈加上左手的掌心雷总算把这排飞石解决了。

    随后公子白就在水柱、石柱的狂轰滥炸下奋勇拼搏,其状如在鲸鱼牙齿缝里拼命逃生的小杂鱼。虽然有些手忙脚乱,但他还没忘记用大脑来思考。几轮攻击过后就让他发现了门路,如此猛烈的攻击应当在水洞内造成严重的影响,可是青光外面的河面平静依旧,洞壁也丝毫不见晃动,看来青光照射的地方才是攻击的有效范围,出了这个圈就没事了。

    找出了门路后,公子白通过心神给了李宠一个信号,帮着他抵挡攻击的李宠马上回到了法像里面。趁着攻击的间隙,公子白双手合刀凝神运力,将茅山派法力和妖狼族的妖力全部灌注在长刀之上,施展了一招从《茅山法剑谱》上学得的“白虹贯日”,刀尖上绽出乳白色的刀气将他全身笼罩,随即化作一道白虹曳出一条玄妙的弧线向青光的外射去。

    在青光的边缘公子白遇到了强大的阻力,大得使他无法突破和离开青光的范围,正当他法力将尽刀势欲消的时候,青光突然一弱将一股柔和的力量将他送到了青光之外。公子白的判断是正确的,青光外的水洞一切如常,再没有袭来的水柱和石块。意外突破了青光限制的公子白回头看着青光发起了愣。如此强大的攻击型防御结界一旦发动除了被破除外,只能由其设立者决定是否释放被困的人,本来是被困阵中的命运,却意外地被送了出来,真不法阵的设立者是何方神圣,有何打算。

    公子白离开青光笼罩的范围后,青光开始转变,一会儿工夫就变成了柔和的亮蓝色,而且范围更大,把公子白重新笼罩在里面。被笼罩在蓝光中的公子白又条件反射般摆开了架势,也许这是法阵的另一中变化。接下来发生了让公子白吃惊的事情,狭小的岩洞上方光滑的石壁上开了一道石门,从石门中走出位一身劲装,腰悬长剑,头挽发髻,面容英武的年轻武士。他对中国古代的服饰和头型不很了解,所以看不出是哪个朝代的装扮,不过从来人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可以断定其具有仙人级的修为。更加特别的是来人身上除了特有的灵气外还有一种领导风范,对了应该用王者之气来形容更为恰当。

    “能够循着微弱的灵气找到这里已属不易,在‘乱流落石阵’中临危不乱攻守有度更是难得,但这些都救不了你。若不是你这招刀法的气势让我想起了故人,也不会轻易让你出阵。你刚才使的招式有名字吗?”从石门里出来的人不等公子白开口自己先说了一堆。

    来人的问话多人神智让公子白有一种难以抗拒的感觉,摇了摇脑袋,努力保持着清醒和镇定,如果神智被夺那就等于把自己的名交给别人,处理灵异事件最重要的就是这一点。

    “刚才的那招叫‘白虹贯日’,是依照出招是产生的视觉效果命的名。”公子白先回答了神秘人的问话,然后说:“前辈如此布置定是不喜外人打扰,我不是有意要来寻是非,只是事关朋友生死,不得不进来冒犯。”

    “白虹贯日,真的是好招式,好名字,怪不得勾起了我对往事的回忆!白虹贯日,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听公子白报出招式的名字,神秘人再次被触动心事,缅怀了一阵后才理会公子白。“你是有所为而来,我倒想听听这事关谁的生死,你讲吧!

    “不知前辈尊姓大名,晚辈该如何称呼?”公子白多此一问一方面是方便称呼,最主要的还是要确定神秘人的身份。

    “我的名字?这么久没人叫我自己都忘了,你就叫我水石吧?”分明是不想说,顺嘴编了一个敷衍了事。“我是谁对你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什么会来我这里,如果你的理由不好,恐怕就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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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灵石镜台

公子白心里很清楚水石的威胁不是吹大气,就凭刚才的那个乱流落石阵他就对付不了,如果是亲自出手的话他还真没信心能挺过去。不过到了这般地步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为了这个查清真相的唯一机会他是不能后退的,不管对错他都要撑到底了。此时,公子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不知怎么的自己就顺着一条无形的道路走到这个地步,可以说是胡同里赶驴--直来直去,自己就跟城里的陈起一样的傻乎乎!于是,公子白就把在两天来发生在水洞门口的事说给了水石听。

    "在前辈的洞府前面发生如此惨事,以前辈的修为不会不知情吧?"公子白说完了前因后果,向水石发出了疑问。

    "我为成就鬼仙之体驻留此洞潜心修行两千余年,不曾离开洞府。近几十年外洞人流穿梭不断,为了不引起外界其他生灵的窥探,我封锁了内洞和此地的大部分灵气,对洞外的事从来不过问,也不插手,更不用说是摄取外面的鬼魂。"水石几句话把自己的责任撇得干干净净。"我生前最重情义,像你这样肯为朋友一条道跑到黑的义气和刚才的那招白虹贯日令我生出许多感慨,对于洞外的事我可以给你个解释。跟我来!"水石把手一挥,一股无形之力托起公子白随着他移进洞门。公子白只觉得眼前一亮已置身广阔的空间之内。这是一个山腹深处硕大的溶洞,地下河蜿蜒曲折穿过其中,不知发自何处的青光映照着洞壁上镶嵌的各色天然宝石晶体,在高达百米的洞顶上垂下一根笔直如剑的石柱,在石柱的剑锋处悬着一滴遥遥欲坠晶莹剔透的水滴,在石柱剑锋的正下方一块方圆十丈的平坦石台上突出一小块内里凹陷的碗状岩石天照地设地承接着即将落下的水滴。水石领着公子白飘至光滑如镜的石台上方,手指石台说道:"这里是此地灵脉发源之处,石剑上那道水滴便是至阴之水--六一神露。想当初我魂魄飘至此处,得一滴神露凝神才借此地灵脉修成鬼仙。我虽不出洞府,但若想知洞外之事便可借此灵石镜台一观。你欲解心中疑惑便凝神观看。""人过留名,事过留影,灵台光至,无所遁形!现!"水石的灵诀过后,洞内青光大盛,随即青光又如百川归海般全部没入石台,黑暗持续了数秒,石台开始发出青光,而洞内其他地方完全被黑暗笼罩着。"集中精神默念心中所求,凝神观望!"水石指导公子白如何运用灵石镜台。

    公子白按照水石的知道凝神直视灵石镜台,心中想着第一个问题:肖四是怎么死的。石台上的青光产生了波动,台面上开始出现了清晰的画面和声音。

    漆黑的夜晚,一辆出租车开进了水洞边几盏路灯的光晕里。车子转了一个弯,在路边的一棵树下停下来。驾驶室里的两个人正在争吵。这两个人公子白都认得,一个是肖四,另一个是xxx

    "让我退出,想都不要想!这两年才刚赚了一点,成本还没收回来呢!"肖四对xxx。

    "四哥,想当初咱们哥俩合钱买车的时候我出大头,说好了挣钱一人一半,可是你开上车后就不是这么回事了。我也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车子买来了就让你先开,车证上也写了你的名字,你开车辛苦我也知道,挣的钱我也没想要一半,只要两成就行。可开上车后你就一分钱也没给过我,竟说开两年后就把车给我,这我也认了。可都两年半了,你也不提这事,眼见着车子都快让你开报废了,而且你还净惹是非,不是别的,我是怕最后连车子都得让你败扯进去,到时候我不是血本无归。这两年你也挣了不少了,该让兄弟宽绰宽绰了!"xxx气壮地说。

    "胡八,你他妈少整事!这两年你那天不是在我耳根子底下嘟囔。就知道钱,要不是我肖四压着,这车还能在线上跑,早让城里的那帮司机给砸了!你那熊样也就能欺负个软蛋,碰上硬的就尿裤子,今天白天四个人还让一个小白脸给撂趴下了,就你这样的还能开车!告诉你,这车写的是我的名字,就是我的,你让我退出门都没有!等我哪天高兴了再还给你钱!"肖四发起了无赖。

    叫胡八的xxx浑身烂抖,从衣服里怀抽出了一把两尺长的砍刀,冲着肖四比划着说:"肖四,拿你当兄弟真是瞎了眼。跟你好说好商量,你还跟我放赖!告诉你,今晚上我跟你出来就非得把这事说清楚,你xxx要么把我出的那份钱给我,要么把车让我开,不然就剁了你!"肖四对着刀子根本没当回事,反而更嚣张。"胡八,你有种就剁了我!实话跟你说老子在买车的时候就想到这一步了,所以车子你是要不去,钱也没有,就你那×样还敢砍人?我呸!"肖四说完还吐了口痰在胡八身上。

    "你xxx玩阴的,亏我以前还把你当兄弟。别以为我傻,就算我傻,这里的事也早想明白了,今天就等你亲口承认。豁着我血本无归也要出这口气,剁了你就推到小白脸身上,你玩阴的我也会。到底给钱还是给车?"胡八因为气愤攥着刀乱比划。

    "看不出你这木鱼脑袋还能想事?今天你要是不剁了我,就是我养的!"肖四跟胡八较上劲了。

    两个地痞撕破了脸皮,一个成心耍无赖坑朋友,一个是存心报复,从文斗马上要发展为武斗。xxx手里拿着刀,虽然他是有准备的也只是想吓一吓肖四,可是肖四软硬不吃,火儿僵到这地步胡八倒是进退两难。就在胡八犹豫着举刀作势的时候,从车外闪进了一个鬼影,由于速度太快公子白没看清鬼影的样貌,但可以肯定闪进来的鬼影上了胡八的身。

    被鬼上身的胡八,眼神忽然变得充满杀气,拿到的手也不再发抖,而且异常的稳健有力。肖四感觉气氛不对已经来不及了,刀光一闪他的右臂齐肩而断,血如泉涌顿时染红了驾驶室和风挡玻璃。断去一臂的肖四在剧痛下发出惨叫,慌乱之下竟打开了车门跑了出去。鬼上身的胡八明显不急于杀死肖四,在他跑出三十多米的时候才慢条斯理地打开车门下了车,随后纵身一跃,直跨过三十多米的距离挥出一刀准确地将肖四的右臂齐间砍下。公子白看得目瞪口呆,这个上身的鬼刀法如此快速有力,生前莫非是古龙大师笔下的边城浪子傅红雪?

    断去双臂的肖四已经痛的无力叫喊,只是凭着求生的本能意志踉跄着往水洞方向奔去,在他身后脱出一条鲜血淋漓的血线。看着肖四又奔出三十米的距离,胡八身形一闪带起一溜残影又追了上去,这次连刀光都没看见,只是原本急奔的肖四突然就地滚了出去,在他身后的地上留下了断成两截的左腿。肖四失去了一条腿只能在地上蠕动,胡八走过去飞起一脚将他从地上踢起四五米高。随着胡八的手腕翻动,肖四的另一条腿也和他的身体分家,同样断成两截落在地上,而只剩身躯和头颅的肖四像一滩烂泥一样摔到十几米外。

    胡八仿佛意犹未尽,走到失去知觉的肖四身边,伸手薅起了他的头发一步一步地拖着走了二十几米,然后突然放手旋身,趁肖四的头没挨着地的瞬间劈下了他的头颅。伸手接住飞起的头颅,胡八的眼睛却直勾勾地望着水洞,半晌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气,狠狠地将头颅掷向水洞口。胡八回望他用肖四的肢体和鲜血在地上勾画的完美直线,神态又变得欢娱,厉啸一声挥手一掷手中的砍刀射入了身后百米外路边的一棵大树顶端,这棵树下刚好停着肖四的车。

    做完这些事,胡八的衣服上早已溅满血迹,低头瞅了一眼后,他屈指掸了掸衣衫,衣衫上的血迹就变成一滴滴的血珠飘洒到地上去了。弄完了衣服,他又将现场留下的脚印用同样的方法抹去。此时,肖四的魂魄刚刚从尸体中脱离出来,正茫然四顾,见到胡八后肖四的魂魄露出了既惊又怒的表情。而胡八却将手一伸,五指尖上放出丝丝蓝光,肖四的魂魄还没任何反应就被这些蓝光缚成一个光茧,并且越缩越小被胡八收回体内。最后,一道模糊的鬼影从胡八身体内逸出,围绕着胡八转了几圈后,胡八的身体和鬼影同时消失。

    看完这触目惊心的实况录相后,公子白心神震动,本来是两个地痞因为利益分配不均导致的内斗,为什么会有个鬼上了一个的身费力地杀了另一个还别有用心地抹掉了一切证据,甚至连死者的鬼魂都给收了去。难道如此安排就是为了把自己卷到这个事件里,究竟那个鬼有什么目的呢?

    公子白心生疑问,同时石台上的影相也变得模糊不清。

    "灵石镜台只能记录外界发生的事件,不能解答原因。你还是抓紧问下一个问题吧。"水石出言提醒公子白。

    公子白赶紧抛下心中疑问,凝神静气全神贯注地问了第二个问题:杨友堂失魂的原因。

    石台上的影相重新清晰。同样是刚才的背景,杨老三的车开了过来。车子进入路灯照耀的范围后似乎被某种力量阻挡了一下,坐在座位上的杨老三身子猛然撞到了方向盘上,随后车子的速度减慢,并在肖四停车的同一位置上停了下来。杨老三伏在方向盘上神智已然不清。还是那道模糊的鬼影闪,在杨老三头上盘旋了两圈,杨老三的魂魄就像拨茧抽丝般一丝一毫地被从身体内强行抽离出去。在将杨老三的魂魄压缩成一团白色的小球后,鬼影与杨老三的魂魄再次消失。

    看完了这段,公子白几乎可以肯定这个鬼影干的事全是冲着他,不然为什么早不出来搞事晚不出来搞事,偏偏在他经过这段路的时间内出来搞事,而且还专挑跟他有关的人搞。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公子白对灵石镜台的运用有了了解,所以不用水石提醒赶紧在心中问了第三个问题:水石究竟是谁?

    这次石台闪烁了很长时间才现出影相。公子白被影相吓了一呆。赫然是沙场千里,千军万马纵横驰骋,刀枪如林,箭是飞蝗的古战场。开始公子白还以为是石台接受了电视信号,放起了《射雕英雄传之铁血丹心》的片头。再仔细一看绝对不是,影相中的战士大多手持长戈、铜剑,分明是战国时期的装备。公子白怕影响石台的展示,不敢分神多想,随即军伍之中突出一人端坐在战马之上,扬鞭指引发号司令,这个人正是水石。在水石身后一杆大旗在风中猎猎而动。

    没等公子白看清大旗上的旗号,水石已察觉公子白正在调查他的出身,赶忙发出一道灵气射在石台上。刹时石台上青光刺目,公子白一阵头晕目眩,再挣开眼时洞内已恢复了进来时的景象,石台上的影相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见你为朋友一片真心才助你查清真相,你却想揭人隐私,是何道理?"水石对公子白的行为非常不满。

    "今日所发生的事全都与我有关联。到现在警察只有我这一条破案线索,而我只有水洞这一条出路,事关重大,不弄清前辈身份如何让我相信前辈所言,所以斗胆请教前辈真实出身。"既然查不清,就得主动问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谁知道所谓的灵石镜台上播放的是不是你的私人制造?公子白可不是随便谁对他说的他都信的,大家初次见面怎么的也得增加点了解才行吗?

    "你进洞来查看,一定也是受了他人的指点,为什么你会信他而不信我呢?"水石知道公子白的心意,所以反问他为什么可以信路边鬼的话,而不信自己的话。

    "我进洞来调查并不是听信了谁的话。首先,这两天的事与我有关,又与水洞有关,在第一次到水洞外查探时我就发觉水洞有异,紧接着又发生了第二次事件,这样为了确定水洞内的灵体是否与事件有关进洞查访是必须的。其次,这两次都在现场遇到了路边鬼,而他一直有意无意地将我的调查方向引向水洞,为了证实他的话是否真实,进洞查访也是必要的。基于这两点我才进洞调查,可不是听信什么言辞做出的卤莽行动。前辈的灵石镜台虽然玄妙,我法力低微难辨真伪,不过看前辈及时打断灵石镜台的展示,不愿透露自己的真实出身,看来灵石镜台展示的影相应与真相一致。但出于对前辈的景仰,还望前辈告知真名实姓。"公子白犯了老毛病,当着水石的面分析起案情来了,并且对水石的真实身份产生了锲而不舍的兴趣。

    "后生可畏!"看公子白言辞犀利,水石先赞赏了他一下,随后脸色沉了下来。"我的名讳你还是不知的好,你从这里出去后收取你朋友魂魄的鬼影自会现身相见,他设计诓你入洞的心意我已知晓,若你不是为朋友之义而来我便立刻毙了你,但为了全你之义我放你出洞,下次相逢恐怕难免兵戈相向,我是谁到时你自会知晓!现在说来徒增你的烦恼。替我传语给他,就说我在此恭候,去吧!"水石说完一指点向公子白,公子白以为水石突然发难刚要作势反击,眼前一花已置身洞外。
五星红旗你是我的骄傲,
五星红旗你是我的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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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 厉鬼现身

呼吸了几口洞外富含生机的空气,公子白点了根烟坐在水洞口的一张长椅上,将这两天经历的事情整理了一遍,随着喷出的烟雾,思绪一点点的清晰起来。李宠这时主动担任了站岗放哨的任务,这种动脑筋的事他可从来都不参与,作老大的就应该拿主意,作小弟的就应该等老大拿主意,如果老大的主意不好再站出来反对,直到他想出好主意,这就是李宠的逻辑。

    "怎么又是你?不打算去投胎了?"哨兵李宠发现了路边鬼正飘过来,出声问道。

    "我是不放心恩人的安危,看到你们出来就放心了。"路边鬼陪着笑回答。

    "我们没事,谢谢你的关心。"公子白对离他几步远的路边鬼说,又对拦在路边鬼前面的李宠说:"小李,让他过来,头一次碰到这么明白事理,知恩图报的鬼,我再送给礼物给他。"李宠闻言,让开了道路,路边鬼满心欢喜地来到公子白面前。"您平安就好,我那能再要好处呢?不知您查到什么线索没有?"路边鬼问。

    "过来,我告诉你!"公子白对路边鬼招了招手。

    路边鬼赶紧上前一步,准备倾听公子白讲述洞内奇闻。可是公子白却突然发难,手中发出一到银光,银光中夹着七张灵符,电光火石间银光罩住了路边鬼,七张灵符也牢牢印在路边鬼的身上。同时,天上的北斗七星射下七道星光注入了罩住路边鬼的光罩内。

    "七星镇!您为什么这样对我?"被困在光罩里的路边鬼说。

    公子白施展的正是茅山派的镇鬼绝学"七星镇"。顾名思义,七星镇就是利用法力和灵符引动北斗七星的星力镇压禁锢鬼魂的法术。这种法术一般都是用来对付极其凶恶的鬼魂的,对一个作了三年地缚灵连一个替死鬼都没找到的路边鬼使用这种法术,公子白的举动简直就是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连对他有些个人"崇拜"的李宠都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一直觉得背后有人阴我,刚才我仔细将这两天的事串联起来想了一下,背后整我的就是你这个死鬼!你……"公子白指着被镇住的路边鬼跳脚骂了五分钟后才发泄完了。"今天你要是不把杨老三的魂魄还给我,我就把你弄到地府去尝尝满清十大酷刑!"从水洞出来后,公子白用了一颗烟的工夫,想通了几个问题。

    第一、路边鬼作为一个地缚灵表现出来的神智异常清醒,而正常情况下的地缚灵因被怨力影响都会显得歇斯底里,除找替身的念头外神智不清。作为一个三年都找不到替身的地缚灵怨力会更大,表现出来的症状就应该越明显,而这个路边鬼的怨力非常弱,神智简直比公子白还清醒。

    第二、在公子白向路边鬼查问肖四魂魄去向的时候,路边鬼就用不是很肯定的语气说肖四的魂魄可能进到水洞里去了,就有了诓骗公子白进洞的打算。因为在那种情况下,公子白只要在外界找不到肖四的鬼魂肯定还是要进洞去查看。之后,杨老三也在这里出了事,这次本该急于投胎路边鬼又出现了,而且非常肯定的说杨老三的魂魄被收进了洞里。看是正常的目击,实际上却有个漏洞,能够超生的地缚灵没有不急着去投胎的,根本也不用记恩人的姓名,因为这种因果报应自然会随着他的轮回进行,他就是知道了恩人是谁在投胎后也忘掉了。

    第三、水洞里住的是鬼仙。鬼仙有巨大的灵气和高效的灵物作修行的基础,根本不需要外界的魂魄。以鬼仙的实力,如果跟公子白有仇,没必要搞出这么复杂的事件,直接找上门解决了公子白就可以了。通过灵石镜台的展现及鬼仙水石的话语和表现,可以推断出水石和鬼影之间有着不愿意向外人道的恩怨,这完全是那个鬼影策划好的利用公子白而目的在于水石的事件。

    当时的公子白接连遭遇涉嫌杀死肖四和老三失魂事件,面临警察死盯不放和杨老三昏迷不醒的巨大压力,急于找到肖四的鬼魂和杨老三的魂魄。李宠发动力量搜索不到,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线索,情势所逼公子白无暇注意细节,在路边鬼间接暗示和直接指示下,公子白成了陈起第二,顺着一条不知真假的线索进了水洞。

    路边鬼的行为再结合灵石镜台的展示,证明路边鬼说谎骗公子白进了水洞,虽然不清楚他这么做的目的,但可以肯定他至少和杀死肖四、收取杨老三魂魄的鬼影有密切的关系,或者他就是那个鬼影。所以公子白先发制人用七星镇把路边鬼镇住。

    被镇住的路边鬼突然放声大笑,半晌后才说:"原来利用别人是如此开心,被利用的人真的会气急败坏,看来我多年来所做的事并没有错!"这个回答驴唇不对马嘴,把公子白给弄懵了。

    "我在问你呢,听不见呐?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搞出这些事情来阴我?"公子白咬牙切齿地问。旁边的李宠十分配合地吹起了阴风制造气氛,把公子白衬托得比恶鬼还凶恶。李宠这么做,主要是要对路边鬼产生威慑力,这还是他刚刚从《审讯技巧》(冥界版)里面看回来的。

    路边鬼对身外的七星镇毫不在意,发完了感慨后对公子白说:"我想你一定在洞里见到了一个人,他对你说什么了?先回答我的问题,然后我就告诉你答案。""这么说,一切事情都是你搞出来的,是你杀了肖四、收了杨友堂的魂魄,又设计引我进水洞?"公子白虽然对路边鬼有所怀疑,但他认为路边鬼最多是一个小卒子,幕后另有主使。因为看路边鬼的力量根本做不出什么收魂夺魄的大事。

    "没错,就是我干的,不信吗?先告诉我洞里的人跟你说了什么,为什么把你放出来?"路边鬼追问着。

    "他说知道你诓我入洞的心意,本来不应该放我出来,但为了全我之义放我出来,下次见面的时候恐怕还要和我兵戈相向。说我出洞后就会见到利用我的鬼影,鬼影会告诉我他是谁和事情的始末。还特意让我带话给鬼影,说他在洞内恭候。""他这个小人也知道什么上'义'?!当初他就是利用了这个义字欺骗了我,居然还满嘴恩义。我呸!"路边鬼听了公子白的话勃然大怒,一口气喷得七星镇的光罩晃动不止。看公子白一脸不解,路边鬼接着问道:"你可知他是谁,我又是谁?""我不就是在问你这事吗,知道我还问你呀?""你应该知道这条河因何得名?"路边鬼指着太子河说。

    "当然知道,太子河是因战国时期燕国太子丹在此被杀得名。莫非你是太子丹!"公子白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大跳。

    "太子丹,卑鄙小人!不要用他的名字侮辱我!"路边鬼听了太子丹的名字,更加的愤怒。"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一首苍凉悲壮,让人头发倒竖的古老曲调从路边鬼的口中传出,同时路边鬼恐怖、恶心的外表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英武冷峻战国武士形象。武士身上发出的强大萧杀的气息虽然隔着七星镇的光罩仍然让公子白心神激荡,不觉后退了两步。

    公子白强忍着"发皆上指冠的冲动"站稳了脚跟,用难以置信的颤抖的激动的声音发出了一声惊叹:"你是--荆轲!"李宠没有什么历史知识,但他对鬼类的知识却是公子白望尘莫及的,看见荆轲显露真身立刻大惊失色冲着公子白大叫:"老大,小心哪!两千年道行的厉鬼呀!"所谓厉鬼,就是生前就具有强大的武力,在临死的时候又为仇恨或其他原因发下誓愿的人所化成的鬼。厉鬼成形后具备了比生前更加强大的武力,又有为实现誓愿锲而不舍的意志作为动力,所以是鬼类中攻击性最强最难收服的。

    望着化成厉鬼的后世刺客的楷模、杀手的偶像--荆轲,公子白稳定了一下情绪,正色说:"想你荆轲当年刺秦之时何等悲壮,后世之人不知为你流了多少英雄泪,作了多少激昂歌!但你竟然闲着没事杀人夺魂,卑鄙无耻下流地耍我玩,不给我一个解释,就算你是秦始皇也得赔偿我的精神损失!""世人只知道慨叹我的悲壮义行,谁又知道我被朋友利用出卖的痛苦!"荆轲面上显出痛苦之色,眼神迷茫地沉浸在一种哀怨的情绪中过了一阵后面容才回复是才的冷峻,接着手指着水洞对公子白一字一句地说:"你在这里面见到的人就是--太子丹!"听完荆轲的话,公子白的脑袋立刻大了几倍。荆轲、太子丹在历史上绝对是赫赫有名,他们俩个干的最出名的事就是刺秦。照《史记。刺客列传》记载,太子丹为了保住燕国不被秦国灭亡,不是招兵买马,而是采取了小投资高收益,以小博大的方法--买凶杀人,刺杀秦王嬴政。为此,太子丹结交了荆轲,荆轲有感太子丹的高情厚意最后作到了"义"的最高境界--士为知己者死,前去刺杀嬴政,结果功亏一篑,身中八剑而亡。这对传说中铁哥们的关系好像不是很好,起码荆轲现在的表现是十分鄙视太子丹的。就算他们有过节一个厉鬼一个鬼仙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单练"不就得了,干吗搞的这么复杂,把我放在中间当猴耍,公子白百思不得其解。

    好在荆轲善解人意,看公子白双眼在眼眶里乱晃就知道他理解不了,于是就将了一个他和太子丹的故事打开一下尴尬局面。

    当年,太子丹为了阻止秦国入侵,制订了买凶杀人的救国方针后,四处物色合适的刺客。当时的荆轲也是"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大侠,当然在出现经济危机后也偶尔客串一下杀手赚点零花钱。太子丹看中荆轲的身手和胆识后蓄意招揽荆轲,以燕国王子的身份折节下交,跟荆轲一起吃饭、喝酒,同乘一车给足了这位独行侠的面子,又在衣食住行各方面满足他的要求,在太子丹金钱美女、锦衣玉食的糖衣炮弹攻势下荆轲很快就被拿下了。等荆轲认为太子丹对他是真心实意的赏识,他们是推心置腹、肝胆相照的兄弟的时候,太子丹就摆出一副苦瓜脸,在荆轲面前整天的长吁短叹愁眉不展。荆轲当然就要问太子丹是什么原因了,他这一问正中太子丹的下怀,最后在太子丹的感情攻势下,荆轲毅然决定为了兄弟的前途去刺杀嬴政。

    荆轲前去刺秦,在易水河畔太子丹等人皆着孝服为其送行,荆轲也自知此去不论成功与否都难生还,但他为了朋友之义、兄弟之情义无返顾地登车而去,所以有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千古绝唱。后来荆轲刺秦失败身亡,魂魄化鬼,并没有怨恨任何人。他的鬼魂随风而行,打算回到燕国看看他的兄弟太子丹后即刻到地府去报道,并且赶紧投胎转世,准备二十年后在为太子丹效力。当他的魂魄回到太子丹身边的时候,太子丹还没有得知他刺秦失败的消息。他第一眼见到太子丹时,太子丹正在和手下的谋士闲谈,谋士问起刺秦一事太子丹笑答:"荆轲此人胆色出众勇武过人实乃刺秦最佳人选,此等游侠浪子非动之以情不能收服,一旦为情义二字所累便是他入局之时。为抗强秦无所不用其极,荆轲刺秦也算是人尽其用!荆轲此行必死,令人忧虑者唯刺秦成功与否!"言罢,举杯痛饮,毫无悲痛之情,一副奸计得逞心愿得遂期盼胜利的表情。

    荆轲本以为太子丹会为他的安危忧心,却发现太子丹根本就不在乎他的生死,只是为事情的成败担心。太子丹如此赤裸裸地表白,说明了他只不过是出于利用荆轲的目的才与荆轲结交,并且利用了荆轲对他的感情让荆轲自愿为他去送死!荆轲听到太子丹的一番话,险些当场魂飞魄散。为了报复太子丹这个小人,荆轲发下誓愿驻留人间未走变成了一个厉鬼。

    虽然荆轲成为了厉鬼,但要索太子丹的命,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达到的,因为鬼类必须具备相当的力量才能真正的伤害人。荆轲磨练魂魄积蓄力量的期间,秦国大举攻打燕国,燕王僖为了保住一点国土和性命,命人在太子河畔杀死了太子丹。荆轲闻讯而至,想抓住太子丹的魂魄泄愤,可是太子丹的魂魄逃进水洞深处,意外地获得了六一神水打下了成就鬼仙的基础。一个苦修了多年,一个获得了奇遇,他们俩的实力居然差不多,几次争斗荆轲都没讨到便宜,而太子丹也不敢离开水洞。

    相持了多年后,太子丹修炼鬼仙有成,设计了阵法将水洞封闭,作为厉鬼的荆轲再夜无法进入水洞。于是就形成了一个在洞里、一个在洞外,相持不下的僵持局面。

    到了今年形势又起了变化。荆轲是厉鬼,厉鬼的能力起初是很强大的,但到了后来实力提升的就很缓慢。而作为鬼仙的太子丹刚好相反,是开始的时候实力提升的慢,只要突破了瓶颈后进境却是一日千里。今年,水洞里的第二滴六一神水就要育成,有了这滴神水的帮助太子丹就能突破修炼的瓶颈实力飞速提升,到时候荆轲就报仇无望了。

    正当荆轲着急上火的时候,公子白坐着小客车从水洞门口路过。荆轲一眼看出公子白的不同寻常之处,身具人、妖两种气息,而且修炼道术、带有护法灵鬼,两千年来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奇怪的人。出于好奇,他用分灵跟着公子白,经过研究他认定了公子白有扰乱水洞气脉阵法的能力,对他对付太子丹有利用的价值,但苦于没有办法引公子白入局。总不能直接跟公子白说,里面很危险,我又想利用你,请你进去搞一下破坏行吗,这类的傻话吧?

    当晚,正好赶上与公子白有关的肖四和胡八在水洞前面喊打喊杀,他生平最痛恨朋友相欺反目成仇的事,于是附了胡八的身杀了肖四。也许是生前被人利用死后变得聪明了,杀了肖四发泄情绪后,突然有一个引公子白入局加以利用的想法。于是就有了以后清理现场,收了肖四鬼魂的手法,和给公子白暗示和明示的路边鬼。至于杨老三的到来是荆轲也没想到的,不过既然他也是公子白的朋友,顺手收了他的魂魄就更能使公子白身陷局内,非进水洞不可了。

    出乎荆轲意料之外的是,公子白进入水洞后居然没有产生他所想要的破坏效果,水洞内只产生了轻微的法力震荡就悄然无声了,见公子白平安出洞他更始诧异,所以又化身为路边鬼过来打探情况,却被公子白用七星镇镇住。

    听完了荆轲的讲述,公子白勃然大怒,指着荆轲说了他的四字真言:"去你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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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 刀光剑影

荆轲讲完他的凄惨遭遇后,以为公子白不痛哭流涕也会义愤填膺,至少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没想到换来了公子白的当头喝骂。

    "当初你交友不慎被人利用虽然值得同情,但为什么没作一下自我批评。好歹你也是个混的不错的大侠,过的是闲云野鹤无法无天的惬意生活,如果不是你好面子和贪图了太子丹的富贵,就不会中了人家的圈套。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是千古不移的道理。你不是有所求怎么会被人利用,你的情义早被欲望玷污了,你还不知道呢!"还没等荆轲发作公子白紧跟着说,"你和太子丹的事我管不着,你们爱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在你们武侠圈里不是流行单挑吗?生前是个直肠子,死后却成阴谋家了?自己搞不定就利用我。我可没招惹你,你却装神弄鬼地给找了一大堆麻烦。还说出一堆废话,你利用我还有理了?今天把我朋友的魂魄还我就算完事,其他的我不追究也不管!""事到如今你不管也不行,你朋友的魂魄在我手上,只要你用道力为我破了他的阵法,我就还你朋友的魂魄,否则就毁了他!""呀呵!你倒威胁起我来了!就算我是外地人也轮不到你这个本地鬼来威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再说!"公子白实在不想管这种两千年前的闲事,一个是厉鬼一个是鬼仙,得罪了谁都够他受的,所以他想要回杨老三的魂魄就抬腿走人。可惜他的如意算盘落空,荆轲执意要拉他下水。他可不愿意让一个厉鬼欺负,怎么说他现在在鬼界和妖狼族方面也有点名气,又有茅山派作后台,这样受一个被他镇住的厉鬼要挟传出实在太丢人了。所以简短的谈判破裂后,公子白施展了强硬手段。

    "斗转星移,鬼哭魂泣!"公子白发动七星镇,天上七星光芒闪动,荆轲身上的七章符咒应和着星光开始在荆轲身上流窜,星力催发符咒,符咒带动星力对荆轲的鬼体展开摧残。荆轲的鬼体随着符咒的交互运动,被挤压和撕扯,宛如小孩子手了的橡皮泥变换着各种形状。

    "到底还不还杨友堂的魂魄?"配合着酷刑,公子白恶狠狠地问。

    "竖子!雕虫小技亦敢卖弄!"按公子白的设想该在酷刑下求饶的荆轲,居然能够毫无痛苦的回答问题,不过听语气应该很愤怒,不然怎么连古文都骂出来了。

    "老大,看来这招不管用,换下一个花样吧!"李宠嘴上说笑,但已经开始凝神戒备,两千年以上的厉鬼可不是说说就能摆平的,何况这位鬼哥生前是个连秦始皇都敢砍的傻大胆。

    还没等公子白施展下面的法术,七星镇里的荆轲就起了变化。本来被符咒撕扯变形的鬼体突然凝立不动,身上符咒的运动也随着越来越慢,而且发出了不正常的红光,七星镇的光罩也晃动起来。

    "老大,赶快加大功率,他要反攻了!让他出来就麻烦了!"对于这种需要正宗道力施展的法术李宠帮不上公子白的忙,只能看着岌岌可危的阵势为公子白加油打气。

    公子白也看出势头不妙,赶紧默念法诀,同时脚下踩着七星罡步以身体为媒介汲取更强大的星力。随着公子白的疾走,七星的光芒变成了金黄色迅速地在他身外形成了一层有如实质般厚重流转的人形光幕。公子白疾走的身行忽然停顿,身外的人形光幕却如依据惯性奔驰的汽车般脱体而去直奔罩住荆轲的光罩。

    "星光普照,金身灭灵!"人形光幕击在原先的银色光罩上,银色的光罩的外层立刻变成了金黄色半透明状,而且从金黄色的外层上向内生出一根根金色的尖刺,一点点的接近被困在里面的荆轲。

    "杀!"眼看就要变成筛子的荆轲从嘴里迸出一个字,鬼体内狂涌出暗红色的杀气抵抗住了金色的尖刺。"杀、杀!"荆轲连喊了两个杀字,在光罩内伸展双臂又一合掌,所有涌出的杀气瞬间回归到他的手上,红芒闪过一柄形式古雅却杀气浓烈的长剑凭空出现。"剑荡六合!"荆轲持剑而舞,在他前后左右上下各劈了一剑,六剑过后七星镇的光罩发出了老鼠磨牙一样刺耳的声音,荆轲仿佛出壳的雏鸡一样从光罩里蹦了出来。由于法术被破公子白被反击而来的星力震得衣服破烂还爆了十几条血管,还好不是脑血管,不过那造型也和荆轲假装过的路边鬼有一拼了。

    血葫芦一样的公子白被震到天上进行人工降雨的时候,李宠就对荆轲下了狠手。李宠一出手就是密如骤雨的"鬼火磷光箭",万千绿油油的光箭在公子白的血雨落地之前当头罩向荆轲。有道是大将军不怕千军万马,唯惧寸铁,所谓"寸铁"指的就是箭,这句话就是说即使是万夫不挡的猛将也怕只有寸许箭锋,万箭齐发之下无人能保住性命。万箭之下,没有不死的人,却有不死的鬼,荆轲就是其中之一。面对李宠的覆盖式无差别攻击,荆轲是躲不过去的,按道理来说既然躲不掉就应该用法术防守,可是荆轲一没躲闪二没防守,就站在那里如同《英雄》里的无名一样硬挨了几千箭,不同的是电影里的无名肯定是成了刺猬,导演都没好意思让观众和他的遗体告别蒙了块布就完事了,而荆轲却是精神百倍毫发无伤地站在原地。

    "护法灵鬼,近二百年道行的确实少见。刚才的法术也很可观,如果你在有三百年的修为我就奈何不了你,可惜现在是你奈何不了我。"荆轲硬是凭着两千多年的修为接下了李宠的一击,这是李宠成了灵鬼后首次遇到的情况,如果他能流汗的话,此时流出的冷汗足可以晒出二斤盐来。"杀!"荆轲嘴里又喊了一个杀字,手上那柄杀气所化却与战国时流行的古剑样式一般无二的长剑一颤,一股无形杀气直射空中的李宠。李宠感觉不妙,下意识的闪了一下,刚好避过了杀气的锋芒,但还是被扫过的剑风波及灵体受了一下轻微的创伤。

    李宠发动攻击的唯一好处就是给公子白赢得了时间。在荆轲出剑刺伤李宠的同时,公子白唤出了长刀翠玉,凌空飞了回来,一招直接痛快的力劈华山照着荆轲的顶门就剁下来了。公子白双手握刀看着荆轲举剑相迎心中暗想,我这可是对一切灵体都有杀伤力的实体阴刀,你那个破剑不过是用鬼气幻化出来的,还真当自己是回事敢拿来挡我的刀,小样看我不把你剁成八块!

    刀剑相交,出乎公子白的意料,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和巨大的反震之力传来,险些让他把手里的刀扔出去。幻化的鬼剑居然挡住了实体的阴刀,公子白的眼镜真的掉在地上摔成了八瓣。怪事年年有、没有今年多,公子白快要疯掉了的时候,荆轲已经挥剑刺了过来。荆轲的剑势雄浑激烈,若非公子白没有妖狼的速度,单比速度一项就会落败,虽然速度上不输于荆轲但在招式上他可是太吃亏了。荆轲是职业武士兼职杀手出身,武功招式是混饭吃的本钱,使起来轻车熟路。公子白不过是律师和半拉法师的身份,若论推理辩论是满不在乎,在时间足够的情况下施展几个法术也没问题,但让他跟荆轲这种前武林高手拼刀子简直是要他的命!

    在荆轲两招"剑扫八方"、"剑震九州"之下全凭着本身反应和啸月在酒后传给他的几招勉强应付。在剑气纵横之下,公子白又添了两道伤口,而荆轲却是气定神闲,一副猫戏老鼠的神情。

    仿佛故意整公子白,荆轲再两招剑法过后,又按照原样施展了一遍。"这不过是当年我游戏江湖的剑法,我真正的杀剑还没有使出来,你就气都接不上喘了。你不过是一个运气好的人,有一两件法宝护身而已。在我的剑势之下你连逃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向我要回你朋友的魂魄,除了按我的要求与我合作外,你别无他法!"荆轲不知是威胁还是劝告。

    情况确实如此,自从公子白遇到李宠后一直是顺风顺水,不是得到宝物就是增加道行,几件事下来赚了不少。但对荆轲这中老鬼来说,实力强横得不止是公子白的一倍两倍,他的绝对力量和相对力量都比公子白强大得太多,所以凭他的实力就可以玩弄公子白的感情和肉体。在灵异界虽然有规则,但一切都是一实力为前提的。荆轲就是用鬼剑挡了阴刀,又打得公子白鸡飞狗跳,为公子白的成长作了生动的挫折教育。

    趁着荆轲剑势使完的空隙,公子白发动了新的攻势。"人为本,鬼为用,鬼入人体,人借鬼力!合!"公子白口念灵诀,身体射出缕缕细如蛛丝的灵气向空中的李宠缠过去。李宠刚回复过来就被灵气缠着往公子白身上落去。"那个清灵子真不是东西,净教你一些让我不爽的东西,你学的还真快!"李宠无奈地发着牢骚。

    灵气缠着李宠快速地来到公子白身边,接着灵气一紧李宠整个形体化作一团青黑色的气体融进了公子白的全身。李宠入体后,公子白的身形涨大了一圈,而且变成了灰蒙蒙的半透明状的影子,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这就是役鬼术中的引鬼入体,人鬼合一的法门。通过这种方法,可以将人和鬼的道行合二为一,使人的灵智和鬼的能力完美结合,算是养鬼道士的看家绝学。

    人鬼合一大变身后的公子白集合了他和李宠的全部实力,道行总值达到了三百五十以上,首次使出了领悟到的刀招"鬼泣"。影子般的公子白宛如没有体重的羽毛围绕着荆轲以前所未有的高速移动,瞬间制造出以荆轲为中心的封闭空间,在高速移动的同时,手中的长刀也以极高的频率和微小的振幅震荡,长刀的震荡发出了如泣如诉撕心裂肺的音波,音波从四面八方攻向荆轲。高频的震荡当下让荆轲的神识有些恍惚,甚至引发了他心底的哀愁,险些让他不自觉地跟着哭出来。荆轲被鬼泣所迷,稍一分神,强大的震荡立刻使他的鬼体产生了震颤,就像狂风吹动的电影荧幕一样,鬼体摇摆不定。

    见第一波攻击奏效,公子白身形一顿鬼泣真正的杀招攻出,看是笔直刺出的一刀,刀体却以难以分辨的频率在颤动。荆轲不愧是两千年的厉鬼,虽然神识被鬼泣声所惑鬼体震颤,但在刀刺到身上前还能举剑相迎。荆轲的剑锋在刻不容缓的瞬间迎上了公子白的刀锋,一个是有备而发,一个是仓促招架,刀剑相交胜负立判。荆轲的剑锋刺中公子白的刀锋后,立刻遭遇了刀的高频震荡,随后这把杀气凝结成的宝剑在刀锋下迅速地瓦解。公子白的刀刺呼啸着飞快地逐寸侵蚀掉荆轲的剑刺向他的鬼体,公子白以为胜利女神就要和他约会了。

    在手中的剑只剩下尺许长时,荆轲突然撒手弃剑,"杀、杀、杀"三个杀字脱口而出,被公子白长刀击碎的长剑凭空再现而且是三把。三把长剑悬空从上中下三路直刺公子白的咽喉、心脏、和小腹三处要害,面对如此形势,公子白气势如虹的攻势立刻瓦解,慌忙抽刀自保。

    用尽全力挥刀格挡,当当两声射向咽喉和心脏的长剑被公子白劈散,但刺向小腹的那剑他实在是没时间格挡了。如果被刺中小腹天知道会是什么效果,公子白可不敢实验。两害相权取其轻,公子白在0。01秒内作了一个悲壮的选择,猛然旋转身体将自己的臀部奉献了出去。

    只听噗嗤一声长剑刺中了公子白的屁股,随后是"哎呀""妈呀"两声惨叫。长剑入体可不是一般的疼,而是化作一股凛冽的杀气在体内游走,这股霸道凶蛮的杀气,蕴涵着巨大的怨恨疯狂地破坏公子白的肌体还有他和李宠的魂魄。幸好公子白有了修道的基础,对体内灵气的循环能够进行有效的控制,在杀气入体后立刻调动全身的灵气和李宠的灵力联手对抗入侵的杀气,总算是保住了大部分的肌体和全部的魂魄,但还是失去了屁股上的一大块肉和喷出1。25升的血,并且心神委靡,所以兄弟两个一起发出了惨叫。

    受创之后,公子白和李宠再也不能维持人鬼合一的状态,在长剑的冲击力之下,公子白飞出了五米多远摔了个嘴肯泥,在石板地上留下了一个完整的向下凹陷的面部写真。李宠则是再次飞上了天。

    "能够另我使出七杀剑法中的三杀果然是我看中的人选,没有令我失望。"看着脸色灰白沾满石屑兼又浑身浴血的公子白荆轲赞赏道。

    公子白到此时已经筋疲力尽无力再战,听了荆轲的话苦笑着说:"谢谢夸奖,作鬼作到你这份上也是天下无双!反正让你缠上了,又打不过你,不如我们再研究研究看看以后怎么办吧?""你还有选择吗?你朋友的魂魄在我手上,你想要回去就照我说的办!"荆轲一副吃定公子白的样子。

    "我认为我还有办法,就是立刻逃走,然后等太子丹用六一神水提升实力后再联合他收拾你。我想你对妖力空间应该有了解吧,我只要躲到里面去,你能奈我何?"公子白看准了荆轲要利用他这点,反将了一军。"如果要不回杨老三的魂魄能为他报仇,也算是对得起他了!""你敢!"荆轲没想到公子白软硬不吃到了如此地步,真的生气了。

    "我怎么不敢!最坏的是我逃不掉,但我宁死不屈,你的冤仇也是报不了。你要是不给我杨老三的魂魄,任何让你不爽的事我都会作!还真不怕告诉你,牛头马面跟我很熟,你不想被冥界通缉,时刻都有成千上万的鬼魂找你玩命吧?"公子白不能力敌走了智取的路线。

    "那你想怎样?""简单,把杨老三的魂魄还给我。然后我再想办法帮你,谁让你比我厉害,我多少吃点亏,帮你一把。""不行!我才不信你会跟我讲信用,太子丹当初跟我亲如手足,不还是利用和出卖了我,我怎么会再犯同样的错误!"荆轲对公子白的提议强烈反对。

    "那好,你现在就杀了我,连魂魄都不要留下,不然你就等着麻烦上门吧!"公子白也豁出去了,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昔日的大侠怎么也跟无赖似的蛮不讲理。也许他的心灵创伤实在是太严重了。

    "别以为我不敢,大不了我跟太子丹那厮拼了!"荆轲被公子白的威武不能屈,誓死耍滑头的态度气得发起了狠性,杀气暴涨,杀剑重现手中,举剑刺向无力反抗的公子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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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7 05:18:54 |只看该作者 微信分享

第九节 兄弟情深

公子白眼看要丧命在荆轲的剑下,李宠闪挡在了他的身前。"荆轲,你不就是要有个人质作担保吗?这好办,你把杨友堂的魂魄还了我老大,我作你的人质。"李宠看双方僵持不下,而且搞下去还是对公子白不利,所以采取了一个换一个的办法,希望先替公子白救出杨友堂的魂魄再做打算。

    "小李,你这是干什么?杨老三是我的朋友,他的事因我而起,应该由我来负责,你帮我就可以了,不必要这么冒险。"公子白对李宠的提议坚决反对。

    "老大,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何况我还觉得杨老三那厮挺可爱的。冲着他在公安局外面为你转的那几圈也得帮他不是?"李宠用心念和公子白交流,"再说,我就剩一个鬼体而已,在他手里多长时间都没问题。杨老三就不一样了,他还是大好青年,拖时间长了可就真成植物人了。按我说的办吧,我相信你一定能摆平荆轲,到时候我们再出这口恶气!"公子白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李宠说的也是,当前最危险的还还是杨老三,不把他先弄好总归是个投鼠忌器的局面。虽然李宠到了荆轲手上局面还是没变,但李宠不是一般的魂魄行起事来少了许多担忧和顾忌。计议已定,公子白开了腔:"好了,算我怕了你,再退一步,把李宠交到你手里,换杨友堂的魂魄,你同意我们就合作,不然真的一拍两散!"荆轲无论使用什么手段,唯一的目的就是想利用公子白来帮他复仇,而且李宠提出的一个换一个的建议看起来还很公平,李宠又是公子白的一大助臂,控制了这小鬼公子白就更不敢乱来了,想到这里荆轲点头同意了公子白的提议。

    "还你的魂魄。"荆轲一张手,一个拳头大白亮的灵魂球迎面飞向公子白。为了防止灵魂飘散,公子白赶紧用灵气将魂魄罩住。看了一眼稳定在手里的灵魂球,杨老三那家伙的灵魂正茫然地在白色光芒的包围中瞎转悠,见到杨老三除了样子发傻外,没什么变化公子白安心了不少。荆轲在还给公子白杨老三魂魄的同时,另一只手上出现了公子白通过灵石镜台看见过的蓝色光网罩向李宠。李宠停在半空,豪不反抗,当即被封在一个银色的灵魂球内收入荆轲体内。

    看着李宠被封起来,心神相通的感觉在一瞬间消失无形,公子白的心猛的抽搐了一下。常在一起的时候不觉得,突然离去后却不适应,和李宠相处了这许多时间成天的嬉笑怒骂,几番出生入死,不知不觉间李宠已成了公子白生命的一部分。公子白暗下决心,李宠不要急,等我安顿了杨老三一定会尽快把你救出来。

    "公子白,我做了答应你的事,现在该你了!"荆轲催促道。

    "两千年都等了,还在乎这几天,等我安顿了杨老三,养好了伤再说!"公子白反倒不着急了。

    荆轲横眉立目的说:"明晚子时,六一神水就会育成,事在燃眉!如果你今晚不来,我就亲自杀上门捉你过来了!""我说吗?原来事到临头了。那也不行,我现在这个样子行动困难法力全无,想帮你都不行。还有,我们在洞外面弄这么大的动静,太子丹肯定在灵石镜台上看现场直播了,我俩就这样进去那还不是送死。明天亥时初我会来找你,到时候再听你的安排。如果过了时辰我不来你就撕票儿,然后不用找太子丹的麻烦,专心找我的麻烦就行了,你说我敢不来吗?"公子白急于救回杨老三,又不想听任荆轲的摆布,暂时先用了一个缓兵之计,为自己争取点时间想办法。

    荆轲认真地看了公子白一遍。公子白现在是衣衫褴褛,身上血污处处,脸色煞白、气喘吁吁,确实不能再和人斗法了。"好吧!明晚只要你晚一秒钟出现我就毁了你的小鬼,不但要追杀你还要杀光你所有的亲人和朋友!"荆轲丢下一句狠话,消失不见了。公子白从地上站起来,揉了揉刚刚收口的屁股,苦笑着嘟囔:"厉鬼都是变态的!"转身进了妖力空间。

    公子白进了妖力空间气都没喘一口,直接通过空间接点进了杨老三的病房。出乎公子白的意料,这时正是半夜三更,杨老三的加护病房里居然灯火通明,在杨老三的床边还守着一个刑警。公子白一现身,已经打瞌睡的刑警立刻惊觉,本能地掏出腰间的手枪指向公子白。公子白正想利用他的高速闪躲子弹,然后把刑警击昏,可是他马上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面前的刑警已经在看清他的样子后口吐白沫,吓昏了!可想而知,公子白被荆轲修理的有多惨,整个就是午夜凶灵的造型,把人民警察都个下趴下了!在刑警还没倒在地面上发出声响以前,公子白已拎着他的衣领把他放到墙角。既然病房里面有警察,病房外面也可能有,不得不小心一点。

    处理完了警察,公子白来到杨老三的床边掏出封印球晃了晃,里面的灵魂好像有所感应,扒着球壁看着床上的肉体露出惊讶和焦急的神情。公子白此举是对在大学时杨老三这个坚强的无神论者总跟他唱反调的报复。"灵气引路,魂魄归位!"公子白低声念颂,手上发出一股灵气,带动灵魂球飞到杨老三的头顶,接着单手向灵魂球一抓,灵魂球像鸡蛋壳一样碎裂,困在里面的杨老三的魂魄如同流出的蛋黄般回到了肉体内。

    趁着杨老三清醒前的短暂时间,公子白剑指连点,用灵气在他身上画了几个巩固魂魄的强力的护身符,最后还意犹未尽地加了一个正宗的"击灵符"。以后无论是神鬼魔要想动杨老三的魂魄都不能轻易得手,有了击灵符在体内完全可以抓几个不太强的小鬼来抽耳光,这就算是对这个无神论者的补偿吧!公子白如同艺术家欣赏自己完成的作品般看着灵气化成的符咒融入杨老三的体内。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病床边的仪器上已经显示出杨老三剧烈的脑波运动。

    回到家的公子白销毁了一身血衣,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套干爽的衣服又进了妖力空间。在小屋里抽了两只烟后,他拿出纸笔写了封信,封在一个信封里走出门外。院门外的大场地上上千号的鬼魂正在排队集合准备通过空间通道快速到达冥界入口。看见从来不到这边来的公子白过来了,当差的鬼卒立刻过来行礼问好。

    "交给你一件事,找人把这封信带给牛头或者马面,一定要快!""您的吩咐不敢怠慢,我们立刻就去办!"鬼卒拿着那封信退下。

    忙碌了一夜公子白也困了,出了妖力空间倒头睡在床上。早晨六点,公子白的手机狂响。

    "喂,是我。陈队,这刚六点钟警察可以不睡觉,我可还没睡够呢,又有什么事呀?""这么说,你昨晚是没睡好喽?夜生活很丰富吧?"陈起的话怎么听都像有别的内容。

    "大清早的,陈队打电话来不是只为了跟我探讨都市夜生活的内容吧?"公子白反问。

    "当然不是。你的同学昨天凌晨醒过来了,他让我给你打个电话。""他醒了。很好,告诉他先在医院养两天,我现在就过去看他。"公子白早知道结果,所以表现的很平静。

    "本以为你会很激动,你到很坦然吗?"陈起又用充满暗示的语气说。

    "陈队,杨老三跟你也有点交情,你干嘛总跟我话里有话?""我有吗?你太敏感了吧?""没有吗?

    "有吗?"…………

    撂下电话,公子白还是感觉陈起的话有暗示,但却一时想不通他为什么会这样?

    再次来到杨老三的病房,以前的医疗仪器都撤下去了,房间显得宽敞了不少,杨老三正坐在床上津津有味地吃着他的早餐--油条、豆浆。陈起和昨晚被他吓昏的刑警也在里面。

    "老三,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公子白坐到床边的椅子上,不客气地拿了根油条塞进嘴里大嚼,又将豆浆分了一半在另一个饭缸里,他早上还没吃过饭呢。

    "挺好的。我也不知怎么了。开着开着车就犯困,然后就睡着了。还作了一个梦,梦见了自己在一个四周都是白色的地方怎么也走不出去。后来还看见自己躺在病床上,身上插了一堆仪器,当时我急坏了,后来就醒了。醒了发现我真的躺在病床上,跟梦里看见的一样。这是不是你常叨咕的灵魂出窍啊?看到墙角还晕到了一个警察,我还奇怪了半天。后来陈起来了,跟我讲了这两天的事,想来真是怪了!"杨老三瞪着眼睛跟公子白讲他的奇遇。看陈起的表现,显然这番说辞在公子白来之前他就听过一遍了。

    "没事了就好。我不是跟你说过了,有些事科学是解释不了的。估计是白天你受了惊吓,又新换了房门,晚上没睡好早起开车才出事的。这你可要找陈队算帐啊!"公子白半开玩笑的整了陈起一下,又接着问:"你一大早有班不上,开车往那个地方跑干什么去了?""我想我姥姥了,开车到小市去看看。"杨老三回答,他的外婆确实是住在小市的。

    "周末有的是时间去,为啥非得这时候去?看外婆不带礼物,倒带了一后备箱的侦查工具,我看你是去参加刑警夏令营吧。公子白律师,你有这样的同学,不应该说是兄弟真是幸福啊!"陈起的话戳穿了杨老三的谎言。杨老三分明就是为公子白的事去的,又不想公子白为他出事感到内疚,故意编了个瞎话。"我单位的车,谁知道那个把那些东西放在里面的与我无关!"杨老三打算继续圆他的谎话。

    公子白看着杨老三眼圈有点发红,"早说没事了,不要再管的吗!"说到这里公子白说不下去了,用力拍了杨老三的肩膀两下哽咽着说:"兄弟,就是兄弟!"杨老三也回手拍了他的肩膀笑着说:"既然是兄弟,那就无所谓了吗!"两个人突然放声大笑,又齐声唱起了周星弛主演的《食神》里面莫文蔚唱的歌曲:"情和义,值千金,为情义,上刀山……"唱罢举起饭缸作痛饮状一口喝干里面的豆浆,冲着陈起高呼:"好酒!小二,再添三碗来!"陈起和那个刑警正被他们兄弟情深感动得几欲流泪,突然被他们俩恶搞了一下当场暴笑,控制了半天的眼泪被笑了出来。

    好不容易控制了情绪,陈起插话进来:"公子白律师,在你走后,我又把这两件事从头到尾反复琢磨了几遍,发现除了与你有关的共同点外,还有一个共同点,也是令人奇怪的地方。就是事发地点惊人的一致,停车的位置两次的误差最大的地方不超过五公分,也许这就是破案的重要线索。今天这里有警察、检察官、律师,大家不管如何都是熟人了,不如一起研究一下。""我的嫌疑已经洗清了,兄弟也恢复正常了,这案子跟我无关,又没人付我律师费,我干嘛要管呐?"公子白立刻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嘴脸。

    "我看不是你说的那样吧?"陈起又用那种令公子白不舒服的语气说话。

    "那你说是怎样的?"公子白反问。

    "可以说人不是你杀的,但这事肯定与你有关。有些事是不能明说的,你同意吗?比如说小王昨晚为什么会晕倒。"陈起的话更加明显的表明,他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但公子白却还是想不出自己有什么纰漏。夜访水洞,夜闯病房做的都是干净利落,周围不会有目击者,也许陈起是在诈我,作刑警的有时候也会奸诈无比,这是工作需要,公子白心里想。

    "老五,不要总跟陈队抬杠了。我家的门他们已经赔了,他也是为了工作。既然大家都在就研究一下这个案子,不是这个案子你也不能和他这么熟不是吗?"杨老三发了话,公子白也就以此为台阶点头同意了。

    "我看应该在到现场去搜查一下,看看周围有什么线索,既然在两件事都是在那里发生的,没准周围有什么凶手留下的线索没有发现。小王,你马上回局里叫上人手立刻去办!"陈起说完,小王就出去了。

    "老陈的话我同意,我开车出去也是想到现场再看看。从肖四的死状上看凶手不是和他有深仇大恨,就是个变态。但我到了那个地方也出事了,却没死,有点想不通。不如找些犯罪行为和心理方面的专家来分析一下,也许有突破也不一定呢!"杨老三也发表了意见,随后瞧了公子白一眼,意思是轮到你了。

    杨老三和陈起说话的时候,公子白一直在苦笑。人可以说有一半是xxx杀的,没有他的杀意刺激,荆轲也不会被刺激的动手。可是荆轲已经把线索全都抹掉了,胡八没准也让他给洗脑了,什么搜查分析的办法恐怕都不管用。看荆轲的架势,不帮他对付太子丹,他还会继续搞事,想让他出来自首别说他不答应,就是陈起也接受不了,唯一的办法也就是等荆轲和太子丹算完了帐后,在想办法收场,现在做的事不过是摆摆姿态,走走过场罢了。

    公子白的笑容落到了杨老三的眼里,他马上问:"老五,你笑的这么诡异,一定有问题!这里就咱们三个,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实在不行,我也可以帮你一起灭了老陈的口。""我说的都是你不爱听的。还是不说的好。"公子白对杨老三说,又转向陈起:"陈队,既然你总是话里有话,我不管你知道还是不知道情况,你一定要把那个作证人的胡八抓起来,至于什么原因我不会告诉你,信不信由你了!"接着又对杨老三说:"我还有事,过两天闲下来再过来看你。趁这事,你多泡两天医院收点鲜花礼品,休息休息,不要乱跑。"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因为他救回了一个兄弟,还有一个兄弟等着他去救,不想留在这里跟陈起猜哑谜。

    杨老三目送公子白走出病房没有阻拦,他知道这个兄弟的话有时候很怪,但每次都是正确的。他回望陈起,想跟陈起说一声不要挑公子白的礼,却发现陈起正在笑,而且笑的比公子白还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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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夺宝奇兵

公子白回家后就进了妖力空间,对于陈起的不咸不淡的话总是觉得心里怪怪的,但究竟哪里不对还是想不通,后来索性不去想了,反正人不是自己杀的。养精蓄锐后,晚上八点的时候,他开始着急了,因为送给牛头和马面的信发出后,到现在还没有回音,直到晚上九点,亥时已至,公子白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到了水洞门前。

    荆轲已经如约等在那里,见到公子白来了,就要出声,但被公子白的手势制止。接着公子白打开了妖力空间的入口,招呼他进去。荆轲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进去。

    "放心,我有兄弟在你手上,我不会暗算你的。如果不在这里,而是站在洞口聊天,太子丹肯定又看现场直播了,我这里就安全多了,起码不会被他偷听到我们的计划。"公子白看荆轲把杀剑握在手里,全神戒备的样子,跟他声明了一下,想缓解他的心理压力。"说说你打算怎么利用我吧?"公子白开门见山地说。

    "很简单,水洞里的灵气都是源自山腹下面的地脉灵根,就在你见过的灵石镜台下面。本来那里的灵气对我的鬼气只有排斥作用,以我的能力还是可以进入的,但后来被太子丹利用法术进行了改动,现在只要我一进洞就会触发阵势,引动巨大了灵气攻击,再加上太子丹自身的实力,我在洞里占不到任何便宜。平时连洞口都进不去,即使是今天因为六一神水育成要消耗大量的灵气,我凭实力也只能能冲到洞的中段,并且免不了受伤而回的结果。你则不然,灵气对你没有任何排斥和攻击性,你可以轻易地进入,而且你的法力充足,身体被妖力强化,完全可以在接近山腹的位置施法破坏这里的地脉,不但破坏了六一神水的育成,还能彻底毁了太子丹的巢穴,那样他就成了丧家之犬,只有被我追杀的份了。"荆轲详细地向公子白解释。

    "提两个问题。第一,六一神水是什么东西,和地脉的联系是什么?第二,地脉如何破坏,被破坏后后果会如何?"公子白问。

    "六一神水,是玄阴地脉孕育生成的至阴至柔的灵药。地脉是大地至阴之气运行的通道,在地脉处地灵阴气最为旺盛,如果在配合其他条件就可以每两千年孕育出一滴至阴至柔可凝神聚魄的神水。河图之数,六一在北,属阴柔之水,正合神水的属性,所以将此神水命名为六一神水。玄阴地脉之下便是熔岩地火,二着维持着相互平衡,如果将玄阴地脉改道或破坏,下面的地火因没有强力的阴气压制就会喷涌而出。这么将你该明白地脉和六一神水是怎么回事了吧?""我看行不通。上次那个'乱流落石阵'我都对付不了,更甭提破坏地脉的事了。"公子白提出了质疑。

    "其实你能。上次我诓你入洞,本以为你会和他死战,只要你在最后关头将道力和妖力全部同时发挥出来,就可以扰乱洞内的灵气运行方式,打乱里面的阵势,我就可以趁这个机会进洞破去太子丹的阵势。可是他没和你争斗,反倒让你用他的灵石镜台发现了我的作为,并且识破了我的用心。这次当然不能再这么干,我想了多年,研究出了破坏地脉的法术,传给你后,你只要如法炮制,定能成功。不过当时他为什么没杀你,还让你进了他的巢穴?"解答完问题,荆轲也提出了疑问。

    "上次我在情急之下施展了一招白虹贯日,他见到了问了招式的名字,还说这招和招式的名字让他想起了往事。就这样他就请我到他的内洞参观了一下,又把我传送出来。"公子白先回答了荆轲的提问,过后又拍了一下脑门说:"我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了。""为什么?"荆轲没弄明白,追着问。

    "根据记载,你出发刺秦后,天上出现了白虹贯日的异相。我使的招式和白虹贯日的天象在气势上有几分相似,又恰好叫这个名字。一定是让太子丹回想起当年的旧事,引发了他的感慨,再加上我对朋友够意思的表现,所以才放我一马。不知道他是太子丹你是荆轲前,我还真想不到这个原因,现在想来确实是这么回事。看来太子丹对你不光是利用,还是有些感情的。"公子白说的是实际情况,另一方面也想化解荆轲和太子丹的冤仇。

    荆轲听后,沉吟了半晌,抬头说:"时辰不早了,你赶快学了我的法诀,然后立刻潜进洞内毁了地脉。成功后,我把李宠的鬼魂还给你,剩下的事情由我来处理。""我可不学什么法诀,你分明是想在水洞里搞一次毁灭性地震。你倒是爽了,我可不想变成化石过几百年后供人研究。何况这水洞我还没好好玩过怎么就能这样毁坏呢?我不干这种事。"公子白对荆轲的提议强烈抗议,如果按荆轲的办法,水洞塌了不说,还有生命危险,他可不是让人当枪使的傻瓜。

    "你不讲信用,现在就杀了你!"荆轲发怒了。

    "冷静点,好不好?我只是说不用你的办法,又没说不帮你,急什么呀?"公子白瞧着荆轲说,"你不就是想让太子丹出来跟你决斗吗?我可以把他从洞里弄出来,能不能截住他就看你的能耐了。""你真的能办到?"荆轲觉得不太可能。

    "我能。但只要太子丹一出洞,你就得把李宠还给我,接下来的事我就不管了。""没问题!只要他出洞,我就能截住他,但必须是在子时之前。""那好,你现在出去这样……,然后我出去那样……。"公子白和荆轲计议周详,开始行动。

    离子时还有一刻钟,水洞内的太子丹一边密切注意着石剑尖上闪闪发亮即将成熟的六一神水,一边盯着反映洞外情况的灵石镜台。自从公子白到来,特别是他那招白虹贯日的气势和名字勾起了他对往事的追忆,同时通过公子白的讲述,他也猜测出荆轲准备和他最后一搏的用心。放公子白出去除了赞赏公子白对朋友的义气外,也是要荆轲知道他已有准备,想让荆轲放弃寻仇的打算。

    公子白离去后,太子丹用灵石镜台看到了荆轲和公子白在洞口的表演,知道在六一神水育成之前公子白和荆轲绝对会来寻仇,所以今晚也是他的生死关头。如果他成功取得六一神水,突破瓶颈后荆轲就再也没有找他麻烦的机会,如果不成功荆轲就会继续缠着他,除非他永远都不出水洞。

    通过灵石镜台,他见整晚都徘徊在洞外的荆轲突然消失,过了大半个时辰荆轲又重新出现在洞口。重新出现的荆轲居然冲进了洞口。洞口的灵气立刻对他的进入产生了反应,一阵强烈的波动后,猛烈的灵气风暴劈头盖脸地砸向他。荆轲这次犯了倔劲,硬是顶着风暴往里冲,还擎出杀剑没头没脑地狂劈乱砍,而且真的让他突进了一大段距离。此刻正是地脉产生神水的时刻,大部分的灵气都集中在灵石镜台和石剑处,加上荆轲全力施展才产生了这个效果。

    随着荆轲的继续突进,灵气风暴变成了连珠不断的闷雷,一个接一个炸在荆轲身上。荆轲前进的身形终于被闷雷挡住,但荆轲却不后退,反而更加卖力地用强悍的鬼体和凌厉的杀气硬抗闷雷。一时间连珠闷雷和纵横的剑气僵持不下,不但造成了更加剧烈的灵气震荡,而且为了制服入侵的荆轲,外洞内灵气的幅度开始增强,随之育成六一神水的灵气就会减少。由于内洞和外洞的灵气是一体的,外洞的灵气波动很快就传到了内洞。

    在六一神水育成的紧要关头,荆轲趁外洞灵气减弱的空挡进攻,一举突进到外洞的中段,导致了内洞灵气波动,内洞的太子丹岂能坐视不理。"早就料倒你会有此举!谁还能比我太子丹外更了解你呢?幸亏我早有准备。"灵石镜台前的太子丹挥手射出一道仙气打在一簇水晶石上。水晶石无声的暴烈成无数闪亮的碎屑,这些碎屑随即化成支支光箭,在空中汇成一股灿烂如银河的洪流,呼啸着往外洞射去。"流光箭雨!当初我在抗秦的时候会这招的话,就不会让你恨我了!现在用这招只能让你更恨我!造化不光是弄人,连鬼它都弄啊!"太子丹的感慨实在是有点怪哉!

    力抗闷雷的荆轲,突然觉得洞内的光线不对劲。一点银光呼啸着从洞深处急速射来,到达眼前的却是漫天如雨的光箭。这些光箭可不是李宠发出的那种鬼气鬼术形成的光箭,而是与荆轲同级别的鬼仙用仙术发出又以水晶为载体的光箭。这对身为厉鬼的荆轲绝对是个威胁。

    "剑破万象!"荆轲双手握住杀剑对着漫天的光箭简单地刺出一剑,刺出的杀剑急速地涨大,一下几乎填充了整个洞内的空间。漫天的光箭被这简单的一剑刺中,先是仿佛被瞬间冻结的游鱼般在空中停顿了片刻,随后失去了光芒,变成了一堆晶石碎屑落到水中,溅起朵朵水花。虽然抵挡了流光箭雨,但荆轲也不轻松,巨大的法术反震使他向后飞退了十几丈。

    荆轲稳住退势,太子丹真正的杀手锏才发动。荆轲脚下的水面生成了一个飞速旋转的旋涡,不断的吸收洞内的灵气后越转越快,飘身在旋涡上访的荆轲立刻被旋转的旋涡和旋涡上方被带动的旋转灵气吸住,逐寸逐寸地往见不到底的旋涡里降下去,如果被吸进去一定难逃魂飞魄散的厄运。荆轲挣扎了几下都挣不开,当下一咬牙,将手中的杀剑全力射进旋涡的中心,随后杀剑上的杀气在旋涡里爆开,打乱了旋涡的旋转之势,旋转之势一失,灵气和杀气立刻就从旋涡里反击回来,绝大部分都让正上方的荆轲消受了。荆轲使用了唯一可以使旋涡停下来的方法,却在灵气和自身的杀气合击下受伤,无奈之下飞快地退回了洞外。

    趁荆轲在洞里大肆乱闯,扰乱太子丹心神的时候,公子白已经利用土地公给他的VIP卡遁到了内洞的倒悬的石剑粗大的顶端。本来在石头的山体里使用土遁是比较危险的,但公子白上次白拣了二百年的道行,这次又在荆轲的指点下找了一个石层最薄的地方遁进来,在短时间内他还可以勉强应付。藏身石剑顶端的公子白使用的VIP卡发出的法术性质和地脉的灵气一致,所以他藏好后与地气融为一体,只要不动太子丹还真难发现。

    太子丹见荆轲退出洞外,收回了心神法力,又小心地用灵石镜台观察了水洞周围的情况,对于没见到公子白他还真奇怪了一阵,但很快他的心神就全放在霞光四射的六一神水上了。

    公子白在石剑的顶端从内部仔细观察六一神水的生成。地脉的灵气在灵石镜台下集结,又被这里特殊的石质和地形导引,大部分灵气顺着洞壁运行至石剑上面,并且顺着时间上大下小的形状,越到石剑的尖锋处,灵气的密度越大。在后面连绵不断的灵气拼命挤压下,尖锋处的灵气被压缩成液态,就成了至阴至柔的六一神水。此时,正是神水即将生成的时机,灵气如怒海狂潮般向尖锋处奔涌,躲在石剑顶上的公子白也趁此机会揩了点油,偷偷留了点灵气享受。

    子时已到,六一神水的霞光转变为耀目的白光,凝立不动的水滴已经微微抖动,马上就要落入下面的石碗里。在石剑里面的公子白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但根据灵气突然如脱缰野马,石剑下方灵气密度锐减的现象可以肯定六一神水已经育成了。于是,他跟着狂涌的灵气一起向石剑的尖锋冲下去。

    太子丹心中狂喜,第二滴六一神水就要到手了,有了它就可以摆脱荆轲的纠缠,不用总躲在洞里了。六一神水的发出的白光敛去,一滴晶莹如钻的水滴从石剑的尖锋落向了下面的石碗。太子丹的悬着的心也随着下落的水滴趋于安定。眼见水滴就要落入碗底,一只拿着矿泉水瓶子的手突然从石剑里伸出来,那滴孕育了两千年的神水就被值一毛钱的塑料瓶子给接走了。

    太子丹本来落下的心立刻被撕碎了,看清了从石剑里出来的人是公子白后,太子丹更是眼前无亮,希望渺茫。他放公子白出去的时候也想到了公子白会被荆轲威胁,协助荆轲来和他作对,甚至想到了荆轲会利用他来破坏这里的阵势,为了防止公子白利用妖力空间突入内洞他还特意对此作了防范,但公子白来这招声东击西釜底抽薪确实是他没想到的。

    得手的公子白把矿泉水瓶盖拧紧,太子丹已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对着公子白大喊:"把神水给我!你已知我是何人,我等了两千年就是为了这滴神水。""对不起,上次你说为了全我之义放我出去,这次我同样是为了一个义字又回来了。而且据外面那位朋友讲,当年你对他可不太讲究,就为你们两个的陈年旧事害得我在中间挨折腾,连我的两个哥们都受了连累。"公子白吐完了苦水,接着讲起大道理:"我说,不管你们现在是什么鬼仙、厉鬼,当年都是风云人物,最起码也是男人,可是有你们这样的男人吗?就为当初的一件事,两千年了也说不清楚。不管你是有愧于心,还是理直气壮,如果不和他解释清楚,即使你成了神仙他对你的怨恨还是不会减少一分,就算他再也奈何不了你,或者你直接灭了他,你们的心结还是会困死你。可惜呀!荆轲尤有当年之勇,太子丹却无昔日之志!作为男人,我鄙视你!"打了一个大大的标准鄙视手语后,公子白打算开了妖力空间逃走。

    妖力空间没有如公子白所想的开启,太子丹用来防备他通过妖力空间入侵的禁制产生了作用。太子丹借这个机会发动了攻击,公子白的话对他触动很大,但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公子白在他眼皮底下把等了两千年的东西拿走实在是太丢鬼仙的面子了。离公子白最近的几簇水晶和玛瑙在太子丹的法力催动下射了过来,本以为可以成功退场的公子白躲闪不及,大腿上被穿了几个血洞,并被巨大的冲力带了一溜跟头。公子白还没爬起来,一个珠光宝气的宝石巨罩从天而降把他扣在里面。公子白的眼睛立刻被宝石罩上各种晶体给晃花了,他是识货的,上面全是天然A级宝石,这得值多少钱?公子白第一次被金钱击倒并围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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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节 积怨难消

"说都不说一声,就下手,太毒了吧?"公子白从腿上拔了根水晶下来。

    "对敌人只有一种方法,就是取得胜利的方法,说与不说有必要吗?"太子丹手上多了把水晶宝剑,看样子是准备把公子白大卸八块。"你快给我神水,有了它当可解我两千年来的烦恼!"捏着手里的水晶,公子白坐在地上指了指困住他的宝石罩说:"这可以说是我见过的最奢侈的法宝,不过有一个缺点,就是少了一面,要是全封闭的就更完美了。可惜呀,你忘了我是怎么进来的,为什么让我的脚挨着地呢?真是失败!"说完下半身已经没入地面,双手在地上又抓了两块玛瑙,冲着太子丹说:"如果想要回神水,就到外面去和荆轲谈谈。"说完隐入地面,借土遁仓皇而逃。

    荆轲按照公子白的计划,成功吸引了太子丹的注意力后,回到水洞外面心急如焚地等公子白出来。子时已经过了近一刻,荆轲正在担心公子白是否成功,公子白就从他脚前的地里钻了出来。

    "太子丹就在后面,快点把李宠给我放了!"公子白一边把满把的宝石和那个矿泉水瓶子收进妖力空间,一边冲荆轲说。

    荆轲看见了矿泉水瓶里面的六一神水,心安了大半,再往洞口望去,正看见一脸怒色的太子丹拎着宝剑踏着水波冲出来,看来这小子成功了。荆轲心中大喜,张手把封着李宠的灵魂球扔给公子白,闪身迎上了太子丹。

    怒气冲天的太子丹冲出洞口就被荆轲截住,面对这位老冤家,太子丹的怒气顷刻变成了无尽的烦恼。"荆轲,我都和你说多少遍了,时势所逼,我是出于利用的目而结交你,但后来确实是对你真心实意。若当时有另一人选我决不会让你去刺秦,但为了国家的存亡,无论是个人的感情还是身家性命都可以牺牲。于情我有负于你,于政我无愧于燕国!""当初,我入秦后你只担心刺秦是否成功,对我的生死却无动于衷,如何让我相信你对我有情有义?枉我还想着转世为人,再与你聚首!""为政须恩威并施,当时的燕国大厦将倾,知情者皆对你刺秦成功寄予厚望,我若不出此言安定人心,反在众人面前悲悲切切作儿女姿态,如何能定大局?为家国全大义,我只能舍你我的小义。"太子丹神情黯然的解释,"谁知因我一句话累你化为厉鬼,本来我不应逃避,应当以身谢罪化解你的怨气,但若如此你我的情义便就此而终,在你心中我永远是无情无义,出卖朋友的罪人,我不甘心!幸好我偶得六一神水保存了魂魄,争斗多年,哪次见面我不是乞求你的原谅?今次六一神水育成,我若能以此成就正果便可化去你的戾气,渡你入正途修行,到时你我心结自然可解,你我情义亘古长存!如果让你得去神水,只能使你的怨气更重永无解脱之时。"太子丹的说法跟荆轲的不太一样。

    "我才不信!为情义我可以坦然赴死。你满嘴情义,却为我作了什么?到头来还不是为了你的国家而出卖了我!"荆轲对太子丹的解释根本听不进去,一挥杀剑冲了过去。

    太子丹闪身躲避,荆轲和太子丹在眨眼间交换了位置。荆轲一剑刺空停在水洞的洞口处,太子丹则到了荆轲原来的位置。荆轲挡在洞口前将力量提升至极,准备断去太子丹回洞的去路。太子丹身上青光闪动,显然也在凝聚法力。

    "欲保国兮觅勇士,得勇士兮交莫逆,国将破兮舍情义,士登车兮身着素,噩耗来兮魂已销,国未破兮身已死,魂魄存兮释恩仇!"一曲悲歌发自太子丹口中。"此歌是我死前所作,生不负燕国,死以报荆轲,当时我就是这么想的。"扫了一眼正在释放李宠并且洋洋自得的公子白,太子丹接着说:"你既遣人将六一神水取走,我便不在逃避与你一战,无论如何也要阻止你得到六一神水。我宁愿世人记住刺秦的荆轲,也不愿出现一个被冤仇驱使的厉鬼。我已将心意表明,你若有本领便可报冤仇,若无本领……。""说到头,你还不是要和我动手!接招吧!今天你我只能有一个留下来!"不等太子丹说完,荆轲就动手了。

    "八剑断义!"荆轲的杀剑对着地面劈出了一剑,两道暗红色杀气射入地面后,从路边到水洞口的百米空地上出现了一道笔直粗大的暗红色光芒,光芒看似缓慢实则迅捷无比地从地面上升至半空,赫然是一把巨型的杀剑,在暗红色的剑身上断臂残腿隐约可见,最明显的是那个与躯干分家的人头,虽然面容扭曲却可分辨出是肖四的无疑,大卸八块的肖四居然被废物利用了!

    "老大,他明明只劈出去了两剑,怎么叫八剑断义呢?"看着巨大的杀剑刚刚获得自由的李宠问。

    "那七剑他早就劈完了,就是把肖四大卸八块的那七剑。这个荆轲原来早有预谋!"公子白说的没错,肖四和胡八本来也算有点情义,后来反目可以说是断义,他正好借此机会为太子丹设下了陷阱。借肖四被朋友所害的怨力,先用了七剑把肖四卸成八块,并且按照法术的要求连尸块的位置都摆好,等太子丹出来后,在将剩下的第八剑劈出去,法术就快速完成了。"看来他们两个要演一台好戏,我们俩不但免票,还抢了个头排!"公子白和李宠移到了稍远一点的地方看起了热闹。

    太子丹没有动地方,将左手一张,刚才罩住公子白的宝石罩又出现了,这次是把他自己罩在了里面。这个半圆形、透明水晶为主,镶满各色宝石的如同倒扣着的铜钟一样的护罩是太子丹的护身法宝--玲珑扣。无论是用来攻击还是用来防身,玲珑扣都是一件好宝贝。鬼气森森,杀气腾腾的杀剑威力强劲的凌空下击被玲珑挡住。一阵金石之声在杀剑和玲珑扣的碰撞下响起。

    漫天的森森杀气和光华闪动的宝石碎屑混合成光怪陆离的气劲四射,周围的树木被吹得枝断叶残,像醉酒的人般东倒西歪的无规则的乱晃,几盏照明的路灯也接连暴掉。荆轲和太子丹的实力相若,半斤八两,不同的是太子丹一味防守,而荆轲舍命强攻,所以太子丹要吃一点亏。荆轲祭起的剑气在不断地消耗,太子丹的玲珑扣也在剑气下逐渐的被侵蚀,出现了道道裂纹。

    "破"荆轲狠命地发出了一道杀气射入空中巨大的杀剑内,杀剑光华更盛,剑身内的散乱的肢体发出丝丝黑气相互连通,肖四的头颅眼放绿光张开干瘪的大嘴发出厉啸,喷出更浓烈的黑气笼罩了杀剑,滚滚黑气裹着暗红色的杀剑直刺太子丹。

    "击"几乎与荆轲同时,太子丹手中的水晶剑向天一指,罩住他的玲珑扣冲天而起,由原来的铜钟形状分解成了颗颗拳头大小五光十色的晶体,拖曳着各种光芒如彗星般撞向上面射下来的杀剑。

    光与影、虚与实碰撞在一起,宛如夜空中盛开了无数的焰火礼花,宝石的碎块拖着光影如雨点般落下,砸的石板地面坑坑洼洼好似月球表面;暴开的剑气在空中四散,将山腰的好多树变成了秃顶,荆轲的八剑断义和太子丹的玲珑扣同时报销。这下可忙坏了公子白,看见天上下宝石雨,他赶紧跳起来瞪着绿眼睛在地上拣大个的宝石。

    漫天光雨并没有影响荆轲和太子丹的决斗。

    "杀!杀!杀、杀!杀、杀、杀!"荆轲一连七个杀字出口,每一个杀字都在出口后化成一把杀剑,七把杀剑交织成莲花状攻出。"世间诸人无一可信,天地万物无一不可杀!剑气如莲,剑出七杀!"荆轲使出了他的七杀剑。七把杀剑排列如莲花,并且飞速的旋转着好似绞肉机一般往太子丹当头罩下。

    "水性至柔,石性至坚,水化流云,石为金刚,水流万古,石破天惊!"太子丹也将压箱底的绝技--水影流石剑使了出来。他手中的水晶剑突然化作一泓净水,从他的十指间缓缓流淌而出,似缓实快地变成一条暗蓝色的巨练,在水练中夹杂着无数点金刚石闪动着点点寒光,仿佛九宵之上的银河被他突然摘到了手中。银河般的巨练划着奇异的弧线射向荆轲。

    两人发出的杀招再次在中途相遇,好似奔涌的洪水遇到了燎原的烈火,刚一接触就争斗不息、僵持不下。这次的情形和前次不同,旋转激荡的剑气和四射的金刚石将荆轲和太子丹在内方圆四五十米的范围笼罩起来,却不向外扩散,双方都把全部攻击锁定在对方身上,一点儿都不会浪费。面对如此高质量、高难度的法术竞赛,公子白顾不得拣宝石和李宠一起全神观战,一边汲取经验教训,一边等着双方分出胜负,他还和李宠赌了十块钱,他押的是荆轲赢。

    相持了一刻钟左右荆轲和太子丹还没分出胜负,不过明显可以看出双方的法力乃至支撑他们存在的灵力都大幅度的消耗,他们的灵体全在震颤,而且开始变的模糊不清。公子白不耐烦的说:"我当能有什么新意呢。原来你们还是谁也奈何不了谁,我看你们还是省点力气,再过两千年接着玩吧!"公子白的风凉话还没落地,形势就发生了变化。

    一把杀剑和一粒金刚石几乎同时穿过了对方的法术招式,两声闷哼,荆轲和太子丹同时受伤飞退。本来就耗去大量灵力和法力荆轲和太子丹,都禁不住对方的一击,形体开始模糊散乱,这是魂飞魄散形神俱灭的先兆。

    此时公子白却不合时宜地跳出来,跟小报记者似的开始了采访。

    "请问,荆轲先生,看见太子丹中了你的杀剑命不久矣的样子,你的感想如何?是否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呢?"公子白作好奇状。

    "两千年来我一直在等这一天,这一天真的来了,我想要出现的结果也出现了,可我并不是很快乐,甚至有点失落。现在我的脑子里居然都是太子丹对我的好处和我跟他在一起的快乐回忆!我不知道为什么?"荆轲说。

    "再请问太子丹先生,你就要魂飞魄散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我看荆轲也跟你一样。你还是和他说两句吧!"公子白作悲痛状。

    "也许是我的虚伪和做作让荆轲产生了对我的误会。我确实有利用他的目的,但在此过程中产生的情义绝对是真挚的,我最终还是利用了他,这是我的耻辱。但我不希望因为这个让荆轲沦为永无安宁的厉鬼,永远作仇恨的奴隶,所以我选择了去化解冤仇而不是让他直接杀了我报仇。"太子丹说。

    "多么感人呐!一个因情义被利用而发誓报仇,一个因利用了情义而忏悔和补救,如果你们俩是一对男女肯定会有一个缠绵悱恻而有凄婉的爱情故事,可惜是两个老爷们,就只有恩怨交织的友谊了。说句公道话,太子丹固然不对,荆轲也有错。当初他不是心有所求不能做到无欲之境也不会被利用。无论如何产生,情义本身是纯真的,但它极易被私欲玷污,你们犯的是同样的错误!"公子白仿佛在法庭的最后陈述阶段一样做起总结陈词来了。

    公子白发了一番感慨,听了他的话,荆轲和太子丹心有所感相视无语。本来无关的处于不同阶层的两个人,被历史捏合到了一起,在政治和私欲的污泥中居然开出了情义这朵莲花,可惜的是出污泥而不染的莲花只清高了瞬间,就被重新丢入了更肮脏的沼泽,原本不该产生的情义成了两个人悲剧的开端。如今悲剧即将收场,悲剧的结果就一定是悲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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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节 笑泯恩仇

"你们两个,这回没能耐了吧?该我跟你们算帐了!"公子白说。

    "我们和你有什么帐?"荆轲和太子丹异口同声地说。

    "我说你们俩还真是天生的一对。荆轲最不是东西,为了跟你算个帐就设计我,被我识破了还动手打我,接连的抓了我两个兄弟作人质。太子丹也不是好货,明知道是荆轲骗我进洞的,直接告诉我就得了,非得编排个水石的名字,遮遮掩掩的,害我一头雾水的出来又被荆轲痛扁。你们俩分明是窜通好的,什么冤仇,根本就是为了耍我故意扯蛋!"公子白越说越气的身体里的长刀不知不觉地出现在手里,"先前你们俩我谁也惹不起,现在情况不同了,想灭谁就灭谁,你们说哪个先挨刀?"看着公子白嚣张的样子,荆轲和太子丹真有虎落平阳的感觉。没办法,谁让他们见面就情绪激动,除了互相吐口水动刀子外就忘了别的事。(再有就是埋怨作者为什么折磨完了主角最后还要折磨配角。)

    "趁人之危算什么英雄!"荆轲怒斥公子白。

    "我不是英雄,也没有趁人之危,你以为你们还是人呐?既然你弄鬼做了初一,我就做十五!""万事好商量,我可以给你补偿,你不是喜欢宝石吗,可以给你。"太子丹是政治家出身,有点谈判专家的意味,首先开出条件。

    "商量,当初耍我的时候跟我商量了吗?灭了你,洞里的宝石都是我的,不是更好?""跟你拼了!"荆轲和太子丹再次达成了共识。荆轲凝聚起了仅存的杀气,太子丹豁出了全部的仙气,两位大人物为了自己的名声和面子,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生存,同仇敌忾向公子白冲了过去。两人一出手,招式、气势自然而然的相辅相成,此情此景让他们俩又回想起曾经在一起鲜衣怒马击剑高歌的快乐时光。两千多年,时光流逝,每次见面都是互相争斗,只有这一刻才是全心全意的合作,曾经的感觉在此刻重温,才觉得是那么的可贵和美好。但这也可能是他们最后的感觉。

    "强弩之末、垂死挣扎,难道只有在这样的时刻你们才能抛开成见,配合无间吗?"公子白悠然自得地嘲笑着两位,"瞧你们的配合还真是天衣无缝,看来两千年来的架没白打,了解的都很到位了!"这时的荆轲和太子丹合起来的实力还不如一个刚成型的小僵尸,公子白那能怕他们。刀光一闪间,荆轲和太子丹的灵体就一前一后地被公子白的长刀穿了糖葫芦。"如果你们发过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誓言,估计应该是应验了!"公子白冷漠地说。

    本来就极度虚弱的两位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被公子白的长刀伤到的后果--魂飞魄散。

    "荆轲,我还有一点仙灵之力,凭借这点灵力可以保住魂魄不散,我生前有负于你,你赶快借这点灵力逃脱!"太子丹修的是鬼仙,论内功要比荆轲强一点,所以还剩下一丝保命的灵力。

    "想我当年剑贯天下、自在横行,本应由武入道,只因难抑虚荣享乐之心,才落入世俗纷争。与你纠缠许久,也是气不过我看重的情义二字被你轻易践踏。事到如今你能如此对我,足见你对我非是无情无义,前尘旧怨不必再计较了。等我使出碎魂之术拖住此人之际,你不必管我自行逃生吧!"荆轲见太子丹诚心对他,激起了昔日豪情血性,打算使出碎魂术自爆魂魄掩护太子丹逃走。

    "二人相处方生情,为情舍命是为义。你我情义只存在你我心头,少去一个何谈情义?既然你不接受我的灵力逃生,便你我同死!"太子丹见荆轲语气坚决,并且鬼体上现出丝丝白光,显然是碎魂术要发动的征兆,所以决定留下和荆轲共生死。

    "老大,荆轲要拼命了,你小心些!"李宠在一边提醒。

    "没关系!我主要是想让他们借这个机会沟通沟通,不妨事!"公子白回答到。

    荆轲和太子丹都准备发动自毁程序,跟公子白来个同归于尽-,公子白可不想跟两个老鬼一起玩完。赶紧将手中长刀一绞,荆轲和太子丹的魂魄立刻在绞击之下散开。但他俩的魂魄并没有就此散去,长刀上发出了柔和的清光,整个刀身一下变得透明,失去形体的魂魄化成一青一红两团气体,随着长刀的舞动不停地旋转。

    "别看我凶巴巴的,其实没什么恶意。看你们这么辛苦,我给你们做个调解。"公子白不停地舞动长刀带着两团气体转动。"作为朋友、兄弟,首先要相互了解,做到肝胆相照、以心换心。"随着公子白的话,两团旋转的气体被他合为一团,青红交织搀杂不清。"然后就要相互尊重,相互奉献,相互体谅。虽然是两个个体,但已无分彼此。最后,友谊不是爱情,适当的距离还是要保持的,不能整天粘在一起,尤其向你们两个这样的,否则会被认为是同性恋!"公子白念叨完了,一刀劈在气团上,本来交织在一起的青红气团在他一刀下去后又各自分开,接着重新凝聚成了荆轲和太子丹。

    原来,公子白看他们两个的问题很难互相解释明白,不真正了解到对方的心意他们根本算不清这个良心帐,那最好的途径莫过于让他们的灵魂直接对话。所以,等到他们两败俱伤特别是荆轲身上的戾气消耗得所剩无几后,公子白以他们的共同敌人的姿态出现,首先造成他们同仇敌忾的形势,引发他们心理上的共鸣,然后用早就抹好六一神水的长刀把他们虚弱的魂魄打散。灵魂的接触是相互了解的最佳途径,两个灵魂全方位的接触会将对方心中所有的情绪和想法一览无遗。六一神水的作用使被打散的魂魄不会消散,在公子白的刻意施为下,荆轲和太子丹的灵魂进行了一次全面的交流,分别相对方敞开了心扉。在灵魂交融并吸收了六一神水后,公子白再次将他们分开,由于六一神水的作用他们的魂魄重新凝聚而且实力更胜从前。

    分开后的荆轲脸上没有了戾气,长叹一声道:"到现在我才真正了解到你当时的矛盾和痛苦,如果在让我选一次的话我绝对不做你的位置,因为隐藏感情和牺牲朋友的滋味比单纯的受利用更痛苦。就凭你心底仍存在的愧疚和哀伤,还有替我除去戾气的决心毅力,我们还是兄弟!"太子丹则是神色欣然。"今日你总算明白了我的真心,两千多年我等的就是这天!""老大,真有你的。刚才我还真以为你是为了洞里的宝石要谋财害命呢!"李宠见到荆轲和太子丹的反应明白了公子白的用心。

    "还好,他们真的是有情有义。我就怕他们是互相欺骗,分开后又大战一场,那咱俩就得跑路了!"公子白十分夸张地用纸巾擦着脑门上的汗,刚才施法他的消耗也很大。

    "这个小鬼居然敢算计我们?"荆轲说。"我看应该教训他一下!"太子丹应和。刚刚和好的两位马上找到了一个共同的发泄对像。

    看着撸胳膊挽袖子冲他来的两位,公子白大叫道:"你们有没有搞错!不是我你们还不知要继续打多少年呢?开始的时候就为利用我给我找了一堆麻烦,现在我免费帮你们合好,连谢谢都不说,还要收拾我,还有没有天理了,你们?!"看见两位对他的话没反应,公子白马上开启妖力空间准备逃跑,这两个里面的一个他都应付不了,何况是实力更胜从前的两人连手,除了逃跑他还真想不出好的办法。

    就在公子白要跑的关头。空中传来一首伴着乐曲悲壮豪迈的歌声。"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千载光阴弹指过,百代帝王骨化尘。孤魂戾魄为鬼雄,隆情高义筑仙身。一朝相逢魂欲销,半片欢颜论仇恩。"歌声的前两句的原创肯定是荆轲,后六句则大有为荆轲和太子丹之事量身定做的意味。

    "高渐离!"荆轲和太子丹惊呼。

    歌声散去,四个人影出现在当地。其中两个是公子白老熟人牛头和马面,另两个公子白就不认识了。

    牛头当先对公子白说:"小子,就你事多。害我们找了好久才把这两个人找到。"接着指着一位眉目清朗、作战国平民穿着的人说:"这就是你要找的高渐离!接到你的信我就开始查,翻了几库房的资料才查到这家伙一直没投胎转世,死后就在冥界的音乐学院当教师。"随后又指着另一位身着王服,头顶王冠,面目威严,霸气十足的说:"好不容易才在这家伙那里找到他。"公子白等人顺着牛头所指将目光投向第二个人,然后全都目瞪口呆。"秦始皇!""嬴政!"停顿了半晌,三人再次惊呼。

    "没什么稀奇的。接到小白子的信我们就开始找高渐离,查到他在哪后,却没找到。又忙了半天才打听出来,原来高渐离去和仙界的秦始皇喝酒了。去了趟仙界才把他们都给找来。刚来不久就看见你小子在这里和稀泥,干的不错!"马面跟公子白解释,对公子白刚才的作法非常的欣赏。

    原来,公子白从杨老三的医院里回去后,就开始想办法如何救李宠。那时他认为自己的实力打不过荆轲、太子丹中任何一个,他们两个矛盾又很深,所以想出找个人出来居间调解一下,让荆轲和太子丹和平解决问题,于是就给牛头和马面写了封信,求他们帮忙找高渐离这个跟荆轲和太子丹都熟的人出来,如果不行的话就赶紧来增援,否则他们的孙子李宠就玩完了。牛头和马面接到信后,如他们所说找出了高渐离没有轮回,到了高渐离任职的学校又找不到他,打听后才知道高渐离和秦始皇喝酒去了。秦始皇又不在冥界,他现在已经是仙界战略研究室的主任,所以这两位又去仙界把高渐离和秦始皇从酒桌上拉下来。高渐离和秦始皇听说荆轲和太子丹闹成这样,也挺着急紧赶慢赶地终于看到了公子白化解荆轲和太子丹冤仇的一幕,高渐离更是即兴献歌一首。

    "荆兄,易水一别转瞬两千年,时光如水,当日恩仇你也太执着了些!当年我欲为你复仇也曾行刺嬴政,事败身亡。当我死后脱离世俗,冷眼旁观世事的时候,终于豁然开朗。人世浮沉,宛如一梦,身陷其中,执着不化,到头来皆是空幻。死后所能留存的不过是前生的记忆和体验,有此足矣!"高渐离满怀感慨。

    "高兄所言甚是。想我当年横扫六国,一统神州,建下不世之功,也接下累世仇怨。一统六国后,我心有所悟为超脱因果才追求仙道。荆兄义行令嬴政佩服,如果荆兄寻本追源,嬴某可算罪魁祸首,若无嬴某太子丹怎能遣荆兄行刺。"秦始皇微笑而语,"太子丹看似逃避荆兄的报复,实则苦心积虑想化解荆兄戾气,欲与荆兄再续情义,令嬴某更是佩服。二位故人尽弃前嫌,嬴某更是欣慰!""这两个冤家都能在一块喝酒,你们两个竟然干了两千年的仗,真是浪费时间!有这工夫干点什么不好!"公子白趁机说了两句风凉话。

    "经过刚才一事,又经两位开解,荆某已无怨气。"荆轲表态。

    "荆轲刚才不过是和这位小朋友开个玩笑,请不要见怪!太子丹在这里谢过!"太子丹对公子白一躬到地,致以崇高的敬意。

    "荆某得脱厉鬼境界转入正途,实拜小友所赐,对之前冒犯深表谢意,请小友原谅!"荆轲也表示了谢意。

    见自己的后台来了,荆轲和太子丹也合好了,公子白来了精神,拿腔拿调的说:"太子丹就算了。荆轲,我和你没完,算计我也罢了,还拿我的兄弟要挟我,我着急上火可以不提,杨老三差点变成植物人,这个精神损失你可得赔偿!还有肖四的案子怎么结?"公子白既想给杨老三捞点实惠,又想把肖四的案子给结了,被警察在后面盯梢的日子可不好过。

    牛头裂着大嘴呼呲呼呲的笑道:"荆轲,你选小白子作中介真是有眼光,这小子除了有点傻福,鬼注意也是层出不穷。现在人家把事给你摆平了,你倒给人家惹了不小的麻烦,如果不给善后我们可得请你回去谈一谈。"摆明替公子白撑腰,谁让荆轲连他的乖孙子都给扣作人质了。

    荆轲面有愧色,想了想说:"肖四虽然是我直接杀的,但胡八当时确实起了杀心,动手是早晚的事,我只是因势利导成全了他。这事让胡八背应该合情合理。当时我只是消除了现场的痕迹,胡八的记忆没消除,只是改动了一下,他是知道自己杀了人的,这小子将事情往你身上引也是我做的安排。只要想法让陈起对他加大点力度估计他是会认罪的。但怎么补偿杨友堂我就没什么主意了。""不如我给他几块宝石,让他富有一下如何?"太子丹还是旧习不改,想用金钱摆平一切。

    "算了吧!杨老三是检察官,国家公务员,一下子弄出几块超级宝石或者一大笔巨款,不但是他自己接受不了,连反贪局也要查他,定他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的罪!太子丹你太阴毒了!"公子白对太子丹的提议嗤之以鼻。

    "是呀,那个杨老三遇是总是刨根问底的,拿宝石给他,他肯定问个清楚。如果让他知道了水洞里面产宝石,肯定报告给国家,到时候把你这里开发了,看你怎么办?"李宠也来凑热闹。

    "我看你早有打算了,干脆直说了,别在逗他俩了。反正他们理亏,别太过分的要求他们都能答应。"马面比较直接地道出了公子白的用心,同时他的提议也得到了荆轲和太子丹的赞同。

    "其实也没什么,杨老三的工作难免得罪一些人,总会有一些人呀鬼呀的要找他的麻烦的,所以想麻烦两位能照顾一下他,别让他出什么事,平平安安长命百岁就成了。"公子白提出了要求。

    "你可真会算计,那不是替你兄弟找了两个终身免费的保镖?"牛头问。

    "可以这么理解。二位意下如何?"公子白要求两位表态。

    荆轲和太子丹商量了一下,觉得这个条件还可以,只要在杨友堂身边放一个分灵或者做一个报警的符咒,在他有危险的时候他们完全可以随时增援,所以就答应了。这下不要紧,从此杨友堂无论是办案还是生活中都是有惊无险,每到危机关头都莫名其妙地转危为安,被称为检察系统第一福将!

    在公子白的妖力空间里,秦始皇、太子丹、荆轲、高渐离和牛头马面一起喝了一顿酒,趁着酒酣耳热荆轲等四个居然玩起了结拜兄弟的把戏。公子白没有和他们一起疯,但出于对四人的景仰还是向他们要了四个签名的字幅挂在屋子里充门面。酒后,秦始皇和高渐离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工作,牛头和马面也到各地去视察工作,剩下的荆轲和太子丹决定回到水洞去修炼随便照顾杨老三,剩下公子白一个人来刷盘子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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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节 黄雀在后

出了妖力空间,公子白正想给陈起打电话,家门外就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随后是更急促的敲门声。李宠在他的耳边说:"老大,外面是陈起带的一队警察,看情形来意不善,是打还是跑?"公子白的头又大了起来,陈起居然带人跨市来找他,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抓他,不知道哪里又出了纰漏。想了想还是先和他谈谈再做打算,反正真要跑的话,随时都可以,目前还没什么科学技术能把他困住,人类要凭科技进行空间转移恐怕还得过个几百年。

    打定主意,公子白赶紧过去开门,他可怕开晚了又被陈起炸开。门开了,陈起走了进来,没等公子白开口,就把手一挥喝到:"把这个袭警的嫌疑人铐起来,带走!"这群警察不理公子白故意作态的抗议,铐起他塞进了警车。

    一路上陈起一言不发,回到警局后直接把公子白带到一间封闭的审讯室,只留下他和公子白两个人。"公子白,按照你的话,我们拘留了胡八,但那小子嘴硬的很,没有证据是撬不开他的嘴的。为什么要抓他,你能给我们个解释吗?""很遗憾,不能!如果你们没办法从他那里问出什么,这个案子就只能这样了。我不想解释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抓胡八了,有证据吗?"公子白对于这件事可没法用正常的方式,哪怕是借口来解释,所以就不认帐,希望可以蒙混过关。

    "哪这个你应该解释一下吧?"陈起说完,按熄了电灯,随后打开了投影机。看见放出的影相公子白可有点发傻。投影机播放的竟然是他在水洞前连蹿带蹦的景象,虽然没有把荆轲太子丹的鬼影录上去,但法术的光影效果可是非常的逼真,更致命的是连他夜闯杨老三的病房袭击警察的片段都有。

    "你为什么半夜三更的在案发现场,做奇怪的动作,是不是在毁灭证据?袭击警察的人虽然面目模糊,但他在被袭警察的衣领上留下了几滴写,只要鉴定一下就能确定到底是谁干的了,你说是吧?"陈起得意地说,"目前这些东西只有我见过,但也不排除更多人看到的可能。"公子白此时才明白为什么以前见陈起,他总是话里有话怪里怪气的,原来他在水洞和医院都安上了监控,把发生的事录了下来。这下可着了人家的道了,办事的时候只留意了周围有没有人或其他生灵,对于这些没灵气的机器根本没感应到;在袭警的时候,因为急着救杨老三身上的伤还没愈合,穿着血衣就去了,结果在那个警察身上留下了血迹,这血可百分之百是自己的想赖都赖不掉。百密一疏,让陈起抓到了把柄,还真解释不清楚了,光袭警一事也可以让他坐几年牢,如果不坐牢就只有跑路到妖界和鬼界,那样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看来除非能帮陈起撬开肖四的嘴,否则陈起是黑上他了。

    沉默了一会儿,公子白抬头说:"算你狠!我认了!你打算怎么办吧?是不是让我帮你破了案,这事就完了。""果然聪明,不用我多说。"陈起点头同意。

    "先告诉我,你是怎么黑上我的?我的嫌疑都洗脱了,为啥还盯住我不放?如果说不是有人指点你,你能想到打我的主意这么算计我?打死我,我也不信!"公子白对陈起为什么像先知一样事先安排好一切等他上钩。

    陈起看着公子白抓狂的表情笑得很开心。"李强,你认识吧?他是我的同学,一个寝室的哥们,有离奇难破的案子,我们总一起研究。出完现场,做了初步调查后我就给他打了电话,他向我推荐的你。这回明白了?"听了陈起的解释,公子白立刻恍然大悟。陈起初步调查之后跟李强讲了案情,李强听说案情怪异又跟公子白有点关联,就把公子白的老底揭给了陈起。反正陈起也没有丝毫有价值的线索,索性导演了一场炸门捕人的戏把公子白牵扯到案子里来,要不然一个刑警队长怎么单凭几个人的间接证词就胡乱抓人还蛮不讲理,那样还不如让一头猪来破案。这个陈起真够阴毒,分明是利用他来达到破案的目的。

    跟公子白的猜想一样,陈起讲完了原因,然后补充说:"你通过正常的方法证明了你不在案发现场后,我还真烦恼了一阵,害怕你真就此撒手不管这事了。后来杨友堂出事后,我就放心了,你的兄弟出事,你无论如何都要管。"看见公子白马上要发作的姿态,陈起紧跟着说:"其实,我也是迫不得已,像这种牵涉其他因素的案件,我们根本破不了,只有使点手段。而且听说你不提供免费服务,警局又穷怕请不起你,只好出此下策了。我不是杨友堂,他一直坚持唯物主义,我嘛没什么主义,只要能破案我不管什么方法。黑猫、白猫,抓着耗子就是好猫!""我xxx成猫了!"公子白对自己被利用非常的气愤说起了粗话,现在他有点理解荆轲的心情了。"那个李强,我过后再和他算帐!至于你,既然想了这么个损招来诓我,真是天才!我喜欢天才,不过让我帮你一样有条件。第一,把所有的关于我的录相资料和案卷销毁。第二,事成之后请我和杨友堂吃顿好的,消费不能底于二千。这两个条件你应该能办到吧?""第一个条件没问题,第二个条件可否商量一下?我答应我老婆开资给他买双鞋的,你这一顿我这个月的工资都不够用!当警察的可没律师有钱呐!""看在你老婆面上,这顿饭花多少你随意吧!"人民警察的工资有多少公子白心里是有数的,就是这群低收入却高风险人保着一方平安,说他们是无私奉献也不为过。说二千块请吃饭,不过是为了看陈起心疼的样子,找一下心理平衡。

    "如果我能让你找到一件物证,比如说杀人凶器,上面可能还有凶手的指纹,不就可以定罪了吗?"公子白说。

    "我们都搜了两遍了,胡八的家里,案发现场全搜过,没有找到啊?你知道在哪里?""大哥,你们的警员只知道低头蹶屁股在地上找,为什么不去树上找,就是肖四和杨老三停车子的那棵树上。"出现场的警察对地面进行了大范围的搜索,但谁也不会想到离地四五米高的树上去找线索。公子白通过灵石镜台看到了当时的情景,所以知道杀人的刀被荆轲随手射到树上了。

    杀人凶器很快被找了出来,不过上面的指纹经过三四天的风吹露打已经很难辨认了。但这就足够了,在物证和富有技巧的讯问下胡八很快就承认了自己杀人的动机和事实,只是对杀人的过程交代不清,但这已不影响对他的定罪量刑。最后,法庭考虑到胡八的动机和肖四在当地的不良名声等因素被判了他死刑缓期两年执行,经过两年的考验期后,改成了无期徒刑,胡八总算保住了条命,对他来讲这个结局也算理想。

    陈起因为在短期内破了奇案,被局里记功表扬,还加了工资,可谓名利双收。为了表示他对公子白的歉意在销毁了所有关于公子白的案卷资料和录相后,在酒店宴请了公子白和杨友堂。席间公子白和杨友堂对陈起无丝毫怨言,反而轮流与之对饮,最后宾主尽欢,陈起大醉而归。当陈起晃晃悠悠的走在回家的楼道里时,发现楼道里的感应灯都坏了,正在纳闷,一条巨大的麻袋当头罩下,将他蒙了个结实,随后拳头和飞脚雨点般落下。麻袋中的陈起凭经验断定袭击他的是两个男子,训练有素孔武有力,更有趣的是打他时专挑肉厚打起来又疼的地方下手。等陈起挣脱麻袋的时候,那两个人早跑的无影无踪,而他则鼻青脸肿的像个猪头。刑警队长楼道被袭成了该市有史以来最大的悬案!

    而公子白和杨老三则连续一个星期在睡梦中挥舞着拳头笑醒,因为他们做了一件一直都想干,直到最近才找到机会和人选的事--闲着没事打警察!

    虽然被陈起摆了一道,公子白因此在水洞的太子丹那里赚了几十块上好的各色宝石,除了拿来赏玩一下外,他还打算找个首饰店加工一下,但后来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因为最小的宝石也有拳头大,虽然是未经琢磨的原石,但个头和品质也足以让正常人掉下巴的。无奈之下他只好用这些石头垫垫桌脚、压压书纸什么的。拥有无法消费的财富,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李宠最是兴奋。为什么?因为绝尘的元神要想恢复,必须要至柔至阳的灵物辅助,而六一神水就是具有凝神聚魄功能的至阴至柔的灵药,恰好公子白在为荆轲和太子丹重新凝聚魂魄的时候偷偷贪污了一点。所以李宠把那个装神水的矿泉水瓶视如珍宝严密保护起来,而且还怀疑任何手持矿泉水瓶的人偷了他的宝贝,为此每天往返妖力空间N次,搞的公子白心烦意乱。直到公子白把装神水的容器强行换为古玉瓶才消除了这个症状。

    利用,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利用人的人要有头脑、有心计。被利用的人,要有分量、有能力。永远利用别人的人是小人。永远被别人利用的人是傻瓜。人们通常都是相互利用,这样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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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一节 无计可施

离开了大堆宝石的诱惑,公子白抖擞精神去上班。彻底摆脱了被警察纠缠的烦恼,该回去和所里戏弄他的同事们算帐了。公子白得知被所主任和同事们联整蛊后,心中一直盘算如何找回这个面子。

    "张大律,好像瘦了一点儿,特别是肚子小了不少。""田姐,头发在哪作的?效果真好。裙子新买的吧?漂亮!"……

    大清早,一进律师事务所,对于前两天被整蛊的事只字不提,公子白的嘴就像含了二两蜜外加半斤白糖一样甜,凡是和他达过招呼的都被忽悠的飘飘然。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公子白的嘴脸就变了,一脸狞笑之后又变成了苦恼之相。"等你们失去戒心在收拾你们,哼、哼……。但究竟要什么办法才能让这些趁火打劫的家伙吃点苦头,又没什么危害性呢?真是难办呐!"想适度地和同事们开个集体玩笑,又不能太过分确实让他很伤脑筋,如果单纯以整人为目的,他倒有大把的主意出售!

    "李宠,你就不能提供点创意?"公子白想了半天没创意,懊恼地对李宠说。

    "难呐!你想,这些作律师的都是人精,每天都想着如何算计别人,要想算计他们真是难呐!不是超级的坏点子不但坏不到他们,还得被他们嘲笑!"李宠对律师也是束手无策。

    "不如,你给我找几个鬼友来所里跟他们开个玩笑,吓吓他们或者跟他们捣捣乱吧。"公子白打起鬼主意来了。

    "那可不行!我的鬼友们在人界呆着是要守规矩的,可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这事不行!"李宠严词拒绝。

    "我就是说说,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不用你们鬼,还不行吗?我就不信想不出招儿来整他们!"公子白还是头一次见李宠这么直接地拒绝他,索性赌气不和他说话了。

    "吼什么吼?又没说不帮你,我不是正帮你想办法呢吗?只不过是刚才你说的办法不好反对一下,你就这么大意见呐?不跟你费脑筋了,我睡觉去了!"李宠没惯公子白毛病,扔下生气的他躲到法像里睡大觉去了。

    就这样,公子白在这一天里,除去接待咨询和吃午饭用去的两个小时外,都在办公室里做低头沉思、来回踱步等不规则运动,并伴有使用电脑推算、在图纸上设计一类举动,间或有吸烟及手刨脚蹬等抓狂状情形出现。好在同事们都各有各的事,没太注意他,否则肯定会有人往精神病院去电话的。原来刻意去做一件"坏"事并且达到预想的效果还真不容易,让人一辈子都持之以恒的做坏事就更难,作坏人不但辛苦,更需要天分。想了一整天,合适的"坏"主意没想出来倒对坏人进行了再认识。

    自以为诡计多端的公子白发现自己能想到的主意其他的同事都知道,根本不可能达到他要求的大面积"杀伤"的效果,话说回来要不是上次被陈起搞的心烦意乱,稍微冷静一点的话他也不会着了同事们的道儿,上次是集体智慧对他,现在他要一个人挑战集体智慧其难度可想而知。

    郁闷地回到家,推门进屋,眼前一亮。早上匆忙起床造成一片狼籍的房间,已经变得井然有序、窗明几净。凌乱的床铺收拾得整整齐齐,攒了几天的脏衣服和臭袜子也洗得干干净净。看情形一定是这个小区的义务保安兼公子白的私人保洁员--方怡心来过了。这个被尸王陷害得不能超生的女鬼一直在暗中守护着这个小区(详见第五章),自从公子白搬来,为了报答他的恩情,隔三差五的就来为他收拾一下房间,洗洗衣服什么的,话说回来她的能力也仅限于此了,不然早成公子白的又一打手了。公子白对此也没办法推辞,他家的防盗门可挡不住女鬼,也不能用符咒把女鬼的一番好意拒之门外,用他的话讲--只得如此了!

    看见整洁的房间,公子白的心情开朗了不少。换上舒服的拖鞋,坐在沙发上,想把方怡心叫出来表示一下谢意,可召唤了几次都没反应。低头一看,在面前的茶几上有一张空白的纸条,上面有灵气涌动。居然跟我玩字条游戏,看看写了些什么,可千万别是情书!公子白心怀忐忑地开了阴阳眼仔细观看。

    "因在人界的居留许可到期,需到冥界更换,暂离几日。方怡心字。"纸条上用灵气凝聚着几个字。鬼在人界呆着还要许可,那么鬼在人界办事还真有许多规矩了?李宠说的话不是没道理的。从方怡心留下的字条到李宠白天说的话和再早些时经历的事件结合起来,公子白隐约觉得人界中居留的鬼虽然不在冥界也不是无法无天,他们应当遵守着某种规则在活动。

    详细的情况应该问李宠更好些,作为律师公子白对法律法规等行为规范特别感兴趣,对于在人界居留的鬼的行为规范是什么,他们到底要遵守哪些规则,立刻成为了他的研究课题。《关于冥界外鬼类生存规则之我见》这一论文标题马上被制定,如果可以在冥界或则仙界发表成功,又被定为合理化建议的话,自己在异界的影响力和知名度将大为提高,或许还有大笔的油水可捞!太阳没落山前,公子白作起了白日梦。

    "老大,你的心情怎么忽然好了?刚才还闷闷不乐的,这会儿又傻笑没完,咋的了?"李宠感觉到公子白心情的巨大反差,忍不住出来问个明白。

    "先告诉我,冥界或者仙界有没有报纸、杂志、法学研究会什么的,我要投稿。他们的稿费是多少啊?"公子白急切地问。

    "别说报纸、杂志,就是电视台都有,在冥界度过阴寿等待投胎的平民(鬼)都靠这个获得信息和娱乐呢?最大报社是《投胎指南》,最狠的电台是《人界直播》。不过你说的法学研究会是没有,冥界的法则是不需要民主决定,也不允许谁胡乱研究的。你要投什么稿啊?"李宠问。

    公子白将他的创意说了,李宠听后大笑:"大哥!在冥界里生活的鬼需要守规矩,在人界居留的鬼更要按规则行事,你完全可以去了解这些规则,但意见就不用提了,你是人界的,对冥界的事你是没资格说三道四的,如果让那位老大看了不顺眼,给你扣一顶扰乱冥界稳定的帽子,你的小命不但难保,没准你还能中个十八层地狱往返两次游的超级大奖。如果你想赚稿费,还不如把鬼在人界居留所需要遵守的规则弄清了,写一本《人界生存手册》卖给那些刚到人界的鬼好些。不过稿酬都是冥币,你要来也没什么用!"公子白满腔热情,在李宠的当头冷水下迅速降温,趣味索然地说:"既然没的赚,还搞他做什么?不如想想怎么搞一下单位的那几个同事,上次的跟头可栽大了,居然让他们弄得落荒而逃,一点儿面子都没有了!"见公子白失去了对鬼在人界遵循规则探究的兴趣,李宠也松了口气。因为他是灵鬼,早就在茅山法术的作用下升级换代,已经不是通常意义的鬼魂,所以他也不用遵守那些留在人界里的鬼需要遵守的规则,既然不需要遵守他也不去了解。如果,公子白非要刨根问底的问他,他还真回答不上来。所以,公子白不在打这方面的主意,他也就不提,省得因为不够"渊博"而被公子白嘲笑。

    "老大,你我都没创意。看来我们是老了,头脑僵化了,不如把陈玄这个年轻人叫来,看这小子有什么创意?他不是律师,思考角度不同,没准能想出你们同事想不到的点子来。"李宠提出了建议。

    "你是很老了。但不要把我扯进去,我才二十五,年轻有为、年富力强、年年有余……。"公子白一口气说了二十几个形容年轻的成语才停住,喘了口气后接着说:"你这小老头也不错,找陈玄来,确实是合理化建议。我们两人一鬼也发挥一下集体智慧,非想出一个好的整蛊方案不可!""陈玄的试也快考完了。赶快给他打个电话叫他过来吧?这个徒孙我有几天没见到了,叫他过来,让我过过当师爷的瘾。"李宠反倒催促起公子白来了。

    提起陈玄公子白有了精神,赶紧给陈玄挂了电话。"小陈,考完试没有?过我这来玩玩,顺便跟你说点事儿。""什么?晚上还要上自习?那好,明天考完试你就过来,不准耽搁!否则,让你师爷去请你!"陈玄不来,让公子白很不爽,悻悻地挂了电话。

    "今天没戏了,明天你的徒孙就考完试了,到时候他就归你处治了!"公子白别有用心地对李宠说。

    考前突击是大学生常干的事,陈玄也不例外,不过这并不是他拒绝公子白邀请的真正原因。从期末考试开始以来的半个月里,上自习晚归的学生比较多,俗话说业路行多终遇鬼,就有几个倒霉的男女在学校里遇到了鬼。如果所谓的鬼只是吓一吓学生们开开玩笑的话,陈玄也就不管闲事了。过分的是有两个谈恋爱学生,男的被弄得遍体鳞伤、严重昏迷,女的虽然逃了,却一再声称那个鬼要非礼她!这都是哪跟哪呀?如此扰乱校园,败坏鬼风鬼纪的事情他就不能不管了。这几天下了自习后,他都在校园里作蝙蝠侠,一心想把那个花心恶鬼逮到。

    为了照顾考前突击的学生们,学校在考试期间开放了一个教学楼,在那里可以通宵自习,其他的教室则按照规定在九点半以后关闭,学生们就是从这个教学楼回寝的路上遇鬼的。为了尽茅山弟子捉鬼降妖的道义,陈玄在半夜十一点后,就跟游魂似的在通往各个宿舍的路上来回游荡。当然他要用上一点点儿法术来掩藏一下声息,否则没捉到鬼,他就得先让学校保卫处的当鬼抓了。

    前两天晚上,陈玄一直游荡到大半夜也不见半只鬼影,而且经过仔细勘察,在校园里连一丝鬼气儿也没发现,难道这个或者是这几个鬼是流窜作案,干了一票就跑路了?应该是这样吧,因为学校自建校以来就没有灵异事件的记录,看来这次没有出手的机会了!

    学校占地五十多万平方米,各个宿舍又不在同一方位,陈玄东奔西走,已经转了八圈,行程接近五六公里了,无奈在路边的长椅上旁停下,想坐下喘口气。陈玄的屁股刚刚坐实,一股只有修炼法术的人才能感觉到的灵气震荡突然传来,陈玄一下从椅子上蹿了起来,他的第一反应是--有人施法。受过专业训练的陈玄,在1秒钟内准确地判断出灵气震荡的源头在学校西门小树林的位置,立刻将速度提升到极限,选择了一条最短距离的路线奔往出事的地方。

    在学校的西侧有一片不大的杨树林,树林内清一色的胳膊粗细的钻天杨以相互一米半的距离均匀地排列着,仿佛卫兵一样看守着通过树林内的甬路就可到达学校的西门。学校的西门不像正门一样庄严大气,只是为了学生出入方便开设的一扇普通的铁栅门,而且在晚十点的时候就上锁了。不过由于西门晚间没人值班,并且容易翻越,晚归的学生都会选择从这里翻门而入,即省力有没有被看门的盘问的麻烦。所以,晚十点以后的西门会比学校的其他地方热闹。这次居然是那里出事,确实有点出乎陈玄的意料。

    在离西门树林五十米的地方,陈玄透过树木的空隙发现林内火光闪动,空中的灵气震荡更剧烈,偶尔还有挣扎嚎叫的声音随风传来。凭经验和感觉,陈玄可以肯定在树林里有一个实力胜过自己很多的法师在捉鬼。因为空气中的灵气震荡强度可以直接反映出施法者的法力深浅,另外施法者明显非常成功地将施法的范围控制在树林之内,除了一些只有修炼法术的人才能感受到的气息和声光外,丝毫不引人注意并且不会对正常人产生不良影响。佩服归佩服,自己苦等了几天的生意被他人强了买卖,让自己这个校园大侠没有出风头的机会,陈玄心里非常的不悦,加紧脚步要看看树林里到底是何方神圣。

    三步并作两步,陈玄在五秒钟内跑完了五十米,来到了树林外面。顾不上喘气,陈玄只剩下吃惊的份了,方圆不过三十米的树林平日即使在夜晚以他的眼力一抬眼就可以看个通透,现在入目的除了边界上是树木,再往里面看则是红通通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陈玄围着林子转了几圈没找到进去的门路,里面的鬼嚎声反而比刚才微弱了许多。看来里面快搞定了,他心里可急了。是凡有法力会法术的人,对灵异事件都有一种嗜好,就像会几下子的武术的半吊子高手总想找人过招一样,如果赶上灵异事件插不上手,弄不出个究竟,对他们来讲实在是一种煎熬。

    陈玄转了几圈后,做了一个卤莽的决定--硬闯!从兜里掏出了九张符咒,仔仔细细地贴在身上,就地转了三圈,"九星光耀,神符护身",光芒闪动他全身都被一层银光裹住,陈玄发动了他能使用的最厉害的护身法术。完成护身术后,陈玄试探着往树林里走去,刚一接触外围的树身,就遇到了阻力,一股强横灼热的力量将他重重地摔了出去。陈玄从三米外的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土,心中暗自庆幸,多亏早有准备,不然这一下就该进医院了。

    "我是茅山弟子陈玄,树林里是何方高人?可否让我进去一观,尽些微薄之力!"吃了一个小亏,陈玄不敢造次,依着规矩通报姓名。过了半天,陈玄又喊了两次话,树林里还是没有动静,再过一会儿就把保卫处的"狼"招来了,他又不甘心就此离开,想了想又开始行动了。

    在护身法术之下,陈玄又用法力在双手上凝满了寒气,打算用寒气破开灼热的结界。这次他一点点儿地靠近树林边缘,先把冒着寒气的双手伸向树林的边界。他的手一接触树林的边界,手和边界之间就咝咝作响冒出了蒸汽,随着他不断加强法力,寒气在他身前形成了一个旋转的钻头,一寸寸地破开结界进入了树林。

    转眼陈玄已进入林子十来米,在往里一点就是树林的正中间了,此时他周围被白色的寒气和蒸汽包围,除了身旁的杨树外看不到别的景物,全凭晚上跳大门走夜路的多次经验领着他在树林里摸索前进。正在庆幸妙计得逞时情况突变,四周的压力剧增,当下寸步难行,法力发动的寒气瞬间消失殆尽,眼前一片眩目的红色,隔着护身术形成的保护罩仍然感到灼热无比。紧接着眩目的红色挟着剧热好像炼钢炉里的铁水一般奔涌流动了起来,陈玄就是炉子里唯一一块没有熔化的铁,不过这块铁也支持不了多长时间,护身术在外界巨大的压力下马上就要崩溃了。

    陈玄混身汗出如涌,口干舌燥,正在考虑自己是会变成木乃伊还是飞灰时,一声凄厉绝望的嚎叫震得头皮发麻,紧接着压力骤减,眼前的红色一闪即逝,树林里恢复了正常,陈玄也全身脱力一跤摔在地上。陈玄仰面朝天,张开干裂的嘴唇拼命地吸着清凉的空气,跟一条离开水的鱼一样。呼吸顺畅后,陈玄才抬眼望向四周,赫然发现在他的身侧站着一个人。

    陈玄从地上向下看,首先进入眼帘的是白色的皮凉鞋和一袭同色长裙,再往上看更了不得,一张柔美白皙的脸庞,配着一头火红飘逸的长发,一个字形容--美!"你是什么?"陈玄干哑的嗓子问。

    "问我?我还问你呢?"红发美女显然很生气,"我好不容易才困住三个,让你一搅跑了两个!"陈玄听不出所以然来,只得再报出自己的来历,显然刚才报名的时候这位美女没听见。"我是茅山弟子陈玄,这个学校的学生。""茅山弟子,清灵子是你什么人?"看来茅山弟子的称号还有点分量,美女还知道清灵子的名字,应该是同道中人,陈玄松了一口气,回答说:"清灵子是我的师父。""公子白,你也认识喽?"美女接着问。

    "他是我师叔,他的小弟李宠是我师爷。"借了师父清灵子的光,陈玄可以称公子白为师叔,但李宠和茅山派的关系是板上钉钉的事,一声师爷是必须叫的。听美女提到公子白,他赶紧继续套近乎。

    "看在他俩帮过我的份上,今天就不和你计较,不过你必须回去找公子白把跑掉的两个鬼抓回来给我。"美女脸色缓和了一些。

    "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然我也没法向师叔交代呀!"陈玄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关系是攀上了,麻烦也贪上了。

    "可怜的孩子,好奇心是很害人的东西,下次不要这么冲动了,你可没公子白那么好的运气。不是为了你,我也不能提前收阵,那两个鬼也不会跑了。"美女好像站累了,在离陈玄两三步远的地上坐了下来,给陈玄简单讲了一下事情的始末。

    在一个叫三仙庙的地方住着一群修炼的妖怪,妖怪们在首领的带领下除了暗中守护附近的乡民外,就是以进军仙界为目标一心修炼。在群妖之中有一只修炼了八百年的蛤蟆,在一次外出办事的时候,偶然间遇到了两个游魂,在两个游魂的引诱下居然趁三仙庙被外来妖仙攻击的时候偷了一件法宝后到人界来捣乱。三仙庙的首领发现了这事就出来寻找,找来找去,发现最近这三个混蛋一直在学校内外活动,而且那只蛤蟆还经常骚扰女学生。这位美女,也就三仙庙的首领,在今晚找到机会把三个混蛋一起困在树林里,准备利用设好的阵势将他们一举灭掉。偏偏陈玄好事,非得进来看个究竟不可,结果他的能耐根本不能承受阵法的威力,如果不是美女及时撤阵,他非成人干儿不可!正因为他的干扰,美女只来得及收拾掉了那只蛤蟆,眼看也要玩完的两个游魂却趁机溜走了。

    陈玄因为考试的原因,没有参加解救三仙庙的行动,事后他师父清灵子也没跟他讲起,所以根本不知道眼前的这位美女就是让公子白和清灵子头痛不已的同李宠不太和睦的三仙庙大当家--司徒焱焱!

    "没多大能耐,什么事还都敢参合!跟公子白差不多,都是傻大胆。唯一不同的是那小子的运气比你好多了。"司徒焱焱讲完了经过,又批评了陈玄一顿,接着说:"这张皮给你的师叔,让他想法卖了换点钱赔你师父的手机,剩下的两个游魂就是你俩的事了,不然我就用雷劈他,再让重雾多给啸月点苦头吃!你就照我的原话转达就行了。"说完把一个布包扔给了过来,陈玄刚把布包拿在手里,司徒焱焱就给他一飞脚,陈玄应脚而起,直飞出树林之外,在地上滚了几个滚后居然站了起来。这一脚虽然让陈玄疼了一下,但把他全身的火气都给消了,变相的替他治疗了一把。"这就是给你小小教训,以后长点心眼,别作傻大胆!"红光一闪,司徒焱焱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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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故地重游

大侠没当成,还差点送了小命,又给公子白找了麻烦,不知道这个小师叔会怎么责怪自己,陈玄灰头土脸地沮丧地站在当地不知所措。楞了半晌后,陈玄回过神来决定先解决眼前的问题,经过刚才的折腾没受什么伤,但法力和体力全都消耗殆尽,如果不想办法恢复,恐怕要瘫到天亮,才有力气爬回去。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陈玄用上了啸月教给他的妖狼族秘法--聚力。

    聚力是妖狼族中流行的恢复法术,可以快速吸收周围其他生物的生命力来补充施法者的体力和法力。陈玄是茅山弟子,修习的是正宗的茅山道法,为什么会妖狼族的法术呢?在陈玄第一次和啸月见面的时候,被公子白抓了劳工让他侍侯牛头马面和啸月吃喝,由于他出色的表现、周到的服务和软磨硬泡的功夫,啸月一高兴就把这个恢复的法术教了他,本意就是给他应急防身的,这次就用上了。

    打起精神,陈玄手脚及地像头饿狼一样蹲坐在树林外面的草坪上,嘴里发出长短不一、错综复杂的呜呜嗷嗷声(不是瞎叫,妖狼族的法术当然要用狼语念咒,不是陈玄资质高还背不下来呢),一缕缕妖气像水波纹一样以他为中心向四外扩散,妖气所过之处草木枯黄,原来欢唱的鸣虫哑然无声,转眼草坪枯黄了大片妖气却越来越盛,感觉差不多够用了,陈玄开始做深呼吸,弥漫在他周围的妖气开始回流回他的身体。终于,体外的妖气回收的一丝不剩,陈玄满足地吐了一口气。"嗷~~呜~~~!"一声狼嚎从他的嘴里发出来,没办法,这就是妖狼族法术的副作用。陈玄第一次使用这个法术,也被自己的叫声吓了一跳。恢复了体力的他,赶紧从地上蹦起来,趁四下无人,两鸭子加一个鸭子--撒丫子(三鸭子)跑路了。

    在陈玄从树林刚开溜的时候,黑暗中转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在草坪和树林里稍做停留后,追着他的身影紧跟下去。

    历时半个月的期末考试终于结束了,从考场里出来的陈玄松了一口气,估计过关是没问题的,对此他非常的自信,满心欢喜的他直奔公子白的家而去。这个小师叔为人随和大方,又是自己的校友,这个假期跟他混,做他的跟班在他的所里实习一下,既可以巩固法律知识又可以蹭他的饭真是两全齐美的妙计,陈玄打着如意算盘。再加上昨天晚上的遇到的事也要找公子白交代一下问个究竟,就是公子白昨天不给他打电话他也是非去不可的。

    "小陈,你来的挺早啊。考完试了?"公子白见来人是陈玄,把他让进屋里扔给他一瓶可乐。

    "考完了。一考完我就来找你了,师叔你找我什么事呀?"陈玄回答着,心里盘算如何把昨晚的事跟公子白说。

    "你怎么不先给你师爷请个安?"李宠突然跳出来,飘在陈玄的面前。

    "我是想请来着,可是道行太低,不知道师爷您老人家在哪里,进屋就没头没脑的乱叫实在是太不尊重您了。您现身出来,我在这里给您磕头还不行吗?"陈玄知道得罪不起这位小爷爷,放下手里的可乐就要行礼。

    "算了。我只是提醒你一下,这个年代不讲这一套了,你师叔,我老大遇到了点事,只要你出个好主意,奖赏大大的!"李宠阻止了陈玄要磕头的行动。

    "什么问题,连你们两位都没辙。实在不行就请我师父、在不行就发动所有茅山弟子,什么鬼怪也搞定了。"陈玄因为脑子里总想着司徒焱焱的交代,不自觉的以为公子白遇到了收拾不了的鬼怪误会了李宠的意思。

    "想到哪里去了!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公子白坐在陈玄对面的沙发上,点了根烟把他的苦恼说了出来。

    "这还真是个问题,一时我也想不到好主意,骗一群律师可真是个大工程。"陈玄没想到所谓的难题就是这么一回事,真有点苦笑不得。"师叔,这个问题可以慢慢解决,昨天我碰上的事可是十万火急。你要是不帮我,我肯定玩完了!"陈玄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上,而且故意夸张了一下,话一出口立刻引起了公子白和李宠的兴趣。

    "什么事,能让你玩完呐?惹上黑社会了?失恋?挂科(考试不及格)?……"公子白和李宠立刻进行各种猜测。

    "都不是。"陈玄斩钉截铁地否定了公子白和李宠的各种猜测,"师叔,你先告诉我是不是认识一个来自三仙庙的红头发的女孩?"陈玄的话一出口,公子白和李宠立刻作眩晕状。"长的非常漂亮、年轻看外表也就二十岁,个头跟我差不多,脾气火暴,言语稍有不对就扁你,是不是?"公子白瞪着眼睛问。

    "啊!你真的认识,长相跟你说的一样,只是脾气好像没你说的那么坏,她还给我讲了半天故事呢,挺有耐心呐?"陈玄迷惑地看着公子白。

    "因该是她,没错的!到底怎么回事,赶快讲来!"公子白一听陈玄说来自三仙庙的红头发女孩就猜到十有八九是司徒焱焱,自从三仙庙事了之后司徒焱焱就没和公子白朝过面,怎么突然去找了陈玄,而且看陈玄的意思没在她手上吃多少苦头,让公子白很好奇。

    在公子白的催促下陈玄讲完了晚发生的事,转述了司徒焱焱的原话,但是他利用啸月教的法术恢复体力法力的事却没好意思说出来,被人整的要用妖术来恢复对陈玄这种正宗的玄门弟子来说有点丢人。公子白听后纳闷的说:"奇了怪!她的脾气怎么好了这么多,还有耐心给你讲故事,最后只给你一个飞脚了事,你真是幸运哪!"想起司徒焱焱的掌心雷,公子白心有余悸。"你小子净给我找事儿!现在她清理完了门户,把剩下的烂事扔给了你我,真是会算计!这也不怨她,不是你自不量力也不会弄成这样!"公子白转头教训起陈玄来了,因为这次无端的被司徒焱焱强行抓劳工实在是冤枉。

    "你不是认识她吗?跟她说说,我们不干不就得了。我是没来得及跟她说她就走了,所以我才来找你商量。她还能真让我玩完哪?"陈玄没想到公子白反应这么大,心想你们是熟人,总得互相给个面子,我夸张一下没必要这么紧张吧。

    "不干,说的轻松!你师父怎么样?见到这女的也只有让着她三分。要是知道她的来头,你昨天晚上都睡不着觉。我们要是不干,你还真不能玩完,我和啸月就肯定被他们玩死了!"公子白有点上火。

    "小陈,你过来,我给你讲讲这个女孩的事,到时候你就明白你师叔为什么这么上火了。"李宠把陈玄叫到一边,又对公子白说:"老大,你先消消火,最好顺便把解决的方法想出来。小陈不知道三仙庙的事,你怪他也没用。"等陈玄听完李宠的讲解,脸色也没进来的时候好了,看来这次还真是惹了麻烦,看着公子白不知说什么好。

    对于刚才的态度,公子白也感到不好意思,陈玄确实卤莽了一点儿,但对他发这么大的脾气也不应该。"你这小子,找你来是想让你给出个主意,结果却带了个麻烦给我。算了,先让所里的那几个快活几天,解决你的事要紧,不然我真的会挨雷劈了。"公子白缓和了一下气氛,"她不是还有件东西给我吗?拿出来看看值几个钱,能不能换个手机给你师父?"陈玄赶紧把司徒焱焱给他那个蓝布包拿了出来。公子白接过去,从里面掏出一卷黄褐色的皮革。皮革十分柔软入手很轻,展开后能有一张足有够十几个人用餐的圆桌面大小,表面有好多铜钱大小的突起,油光水亮、四肢完整,果然是一张蛤蟆皮,而且是癞蛤蟆皮!

    "这东西也能卖钱?难道让我跟收皮革的说,这是一张八百年的癞蛤蟆皮,只卖一部手机的钱,绝对超值?"公子白绝望地说。

    "老大,你咋这么诚实呢?说这是鳄鱼皮不就得了。还能卖上高价呢!"李宠献计。

    "有这么肥的鳄鱼,猪都不信!你当做皮货生意的都是傻子呀?"公子白反对。

    经过长时间的争论,最后还是把这张癞蛤蟆皮收到妖力空间里了事,到底怎么换钱,这三位实在想不出来。权衡了利弊之后,公子白决定先把陈玄惹的麻烦解决掉,否则那个红头发的姑奶奶发起威来倒霉的就不是一个了。

    游魂,通常指那些死后无正当原因不去冥界报到,在人界或其他各界游荡的鬼魂,或者从冥界逃离到外界的鬼魂。他们不守冥界的规矩,非法在各界居留和活动,是冥界和各界严厉打击的对象。冥界是鬼魂的生存空间,在那里有鬼魂最适合的生存环境,但在人界或其他界鬼魂想维持生存形态必须利用天赋的特性或天然条件才能生存。比如说枉死的怨鬼全凭一口不灭的怨气支持,怨气越强烈力量就越大,如果冤仇得报,怨气消失就必须到冥界报到继续他的鬼魂生涯或者投胎;再比如李宠这样的灵鬼和太子丹那样的鬼仙,他们是通过外界的法力供养和吸收天地灵气来生存和壮大。游魂也是鬼魂,他们没有合法的居留权,如同非法移民一样被冥界和各界搜捕,为了维持生存他们通常采用十分极端的方法获得维持生存和强大的力量,除了通常的找寻天然灵气之外,最普遍的就是直接猎取活人的魂魄或者生气,弱小的游魂能使人生气减少魂魄衰弱,强大的游魂则会让人魂消魄散。所以,游魂的存在对人界来说是个威胁,好在冥界和其他各界对游魂的态度是严厉打击,不然人界的平民百姓可就吃不消了。

    当天半夜,公子白、李宠和陈玄开始了"夜生活"。对于漂泊不定的游魂,很难估计他们的行踪。既然,游魂在学校里出现过,在没有其他线索的情况下,公子白也只能先到学校周围碰碰运气。对于校园的环境,公子白一点也不陌生,他不过刚从这里离开一年多一些,对学校的大小路径还是了如指掌,所以为了方便行事他和陈玄兵分两路在校内搜索,希望能找到些有价值的线索。

    离开陈玄,公子白在校园的西半部搜索。校园的这半部只有两个大型的食堂、三座教学楼和四个学生宿舍,大部分空间都被草坪和树林填满了,在晚上的时候更是僻静,除了主要通道上还有几盏路灯外,就是黑漆漆的一片。公子白穿着从妖狼族血狼那里得来的变色龙衣在楼洞和林间小路中游荡,仿佛就是一个隐形的游魂,无声无息、无影无踪。

    走了一段路程,在林间小路和大楼的根底下没见到一只鬼影,倒是有十几对男女学生在幽会,明天就要回家过暑假了,看来这些情侣都在抓紧时间告别。公子白很有公德心,十分小心地避开了他们,心里不禁想起了自己念书时校园里流传的一首打油诗:"一日饮酒过度,误入树林深处。呕吐、呕吐,惊起情侣无数!"看来自己念书的时候没谈一把恋爱实在是重大失误。"少儿不宜!"公子白瞪了李宠一眼,把准备过去给情侣们添乱的李宠赶回了法像。

    李宠刚想反驳公子白两句,一道求救火符曳着长长的红色光尾从校园东面升到了半空。那正是陈玄去的地方,这小子一定出事了,不然怎么把茅山弟子轻易不用的求救火符都发出来了。公子白和李宠同时一惊,然后全速往火符升起的方向冲去。

    陈玄怎么说也有两把刷子,能逼他发出求救火符的主儿道行一定不小,谨慎起见,公子白边在边跑边把长刀抽了出来。李宠飘在他头顶上边飞边嚷:"徒孙莫慌,小爷爷来救你了!"这时候还装大辈儿,公子白轮圆了胳膊用刀背拍了一下李宠,李宠就像棒球一样赶在公子白的头里飞向出事的地方。

    李宠借公子白一挥之力领先二百米到达了出事地点--学校礼堂门前的广场。他的宝贝徒孙陈玄被一条明黄色拇指粗不知道有多长的皮索从头到脚捆得跟粽子似的躺在地上,看样子还不服气,拼命地扭动着身子又像一条暴露在鸟嘴下的毛毛虫。在离陈玄不到两米的地方,站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这人面貌斯文、身材匀称、个子比公子白高一头将近一米八,休闲样式的衬衫和裤子,整个一朝气蓬勃的年轻教师形象。但这个人绝对不只是年轻教师这么简单,从陈玄发出求救火符到李宠赶到现场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他就放倒了茅山派掌门的弟子(虽然陈玄是清灵子的挂名弟子,但本事却没少学),而且还捆得如此细致经典,他的脸上流露出不屑的神情,更表明陈玄在他面前几乎是束手就擒的。

    别看李宠外表是小孩子的模样,实际上的经历可不比任何人少,是名副其实的人小鬼大,看到那个人虽然将陈玄绑住却没有进一步加害的意思,他也停在空中密切注意着那人的一举一动,在没弄清状况之前没有轻举妄动。李宠看清陈玄的状况后,公子白也随后赶到。公子白在离那人五米远的地方站定,带有妖狼族特质的绿色目光有如两盏明灯罩定那人。那人在公子白立定的同时,也转过头来双目如星似箭地迎上公子白的目光。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互不相让的交击,同时比目光更强大的气息从两人身上爆发出来在广场上激烈的碰撞,碰撞带起的旋风立刻将广场进行了彻底的清扫。一人一鬼与神秘人在广场上对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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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赏金猎人

对峙双方较了一刻中的劲,结果是不分上下。在眼神杀死你、声势吓死你战略失败后,公子白首先开口打破了僵局。"你是什么人?为什么绑住我的师侄?"公子白问。

    "是呀,人家在自己学校里凉快,你干什么,绑票啊?"李宠也跟着凑趣,反正能跟公子白较劲的人,也肯定能和他交流。

    "这个人是你的师侄,跟了你们一天,你们果然是一路的?两个妖,一个鬼,这两天学校里的案子原来是你们干的!"那个人听公子白承认是陈玄的师叔,又确认了李宠是鬼后冒出了这么一句。

    "你是哪路的?看你一身正气,怎么说出来的话这么不受听。我们好心来这里捉鬼,你倒诬陷我们!"公子白通过刚才的对峙,感觉对方发出的气息庄严纯正,以此判断他不是宵小之辈,所以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出言相问,打算和平解决问题。可是,他一说话,这位大哥就直接给他们扣上了狼狈为奸、扰乱校园的帽子,更可气的就是说他们是妖,这可是公子白最不愿意听的话。

    "少要装腔作势,你们来搞鬼才是真的!捉住了这个小的,再捉你这个老的!"这人通过刚才和公子白对峙,从公子白发出的气息上感受到了强大的妖气,所以认定公子白是老妖。这也难怪,公子白身体里有妖狼族的血契,后来又吃了从妖仙参天那里骗来的木珀丹长了二百年的道行,这些和妖有关的因素构成了他身体和法力的主要部分,而他真正修炼道法的时间很短,相应的力量在他体内只有少量聚集,所以他气息运转外放的能量来源是体内占绝大部分的妖力,即使他使用的是正宗的茅山派功法,如不仔细辨别,单从表象上看发出的确实是妖气。

    认定了面前站着的是老妖和小鬼后,那人就出手了。一条与捆住陈玄那条同样的长索,突然从他手中射出。长索像一条飞舞的长蛇在空中蜿蜒出十几道绳圈迅捷地卷向公子白。公子白没想到面前这位说动手就动手,只得闪身疾退,先避其锋芒再作打算。公子白一闪就退出去二十多米,那人立在当地没动,手中的长索却像长了眼睛一样紧随着公子白追过去,而且又多绕了几个绳圈。看来这长索还真是够长,我再闪看你有多长的绳子,公子白又向左移了三十米,结果那长索还是跟在他的后面。我闪、我躲、我转,公子白围着那人四周蹿来跳去,而那条长索始如影随形地跟在他后面,公子白就像被长鞭抽打的驴子满场子乱跑。

    李宠在空中看不下去了,这人真的有毛病,老大的样子有时候确实像妖,可陈玄是正宗的道家传人,他怎么也给当妖收了?现在还欺负我老大,这还了得!李宠居高临下,卯足了劲冲着那人连续发了十八道地府阴雷。这地府阴雷发出的时候无声无息,只是一团不太起眼的灰色光团,一旦接触到物体就会如水银泼地般无孔不入渗入其内部后瞬间爆发,其破坏力非同小可。

    李宠的阴雷砸下去,广场上那人立刻有了感应,面对接续而来的阴雷他也不敢托大,手中长索一收,一条长索左盘右绕顷刻在头上组成一张索网,接着索网上罩上了一层如烟似雾的黄光,十八道阴雷接二连三地撞在网上。就在阴雷受阻即将炸裂的时候,那人将手中索网一收,大网一合将阴雷全部包裹在里面,随后阴雷炸裂,所网散开,恢复成了一条长索的模样,阴雷的力量也被抵消没有丝毫外泄。

    趁那人化解阴雷的时机,公子白赶紧争取主动,发起了攻势。借着刚才围着场子乱跑的势头,他不但没停下来,反而发力狂奔,不过再不是无规律了乱蹿,而是按照一个方向围着那人转圈。一边跑,嘴里一边念叨:"人为本,鬼为用,鬼入人体,人借鬼力!合!""老大,还用这招啊?上次用了不是没好使吗?"李宠知道他又要使"鬼泣"这招,抗议道。

    李宠的抗议当然无效,公子白迅速与他合体,合体后的公子白几乎是以高速飘在那人乃闹埽种械某さ斗⒊鋈缙缢叩囊舨ǘ阅侨苏箍谝宦止セ鳌T谝舨üセ飨拢侨擞行┕思桑讶辉诘钡啬窬财г匾唬翘醭に饕怖胧只傻赖郎ξг谏硖逅闹苄判纬闪艘徊慊ふ帧5币舨üセ魇┱沟郊潦保约夯ぴ谏χ诘哪俏唬蝗徽隹私舯盏乃郏谥写蠛纫簧?quot;横!"随着他的喝声,旋转的长索瞬间抖得笔直并以他为中心向两端横向伸展,柔韧的长索一下就变成了坚如金刚的长棍硬生生截断了公子白的运动路线。

    公子白见运动路线被截,音波的攻击也到了极至,当下放弃了绕圈奔跑,发动了第二波攻击,停住身形长刀带着肉眼难辨的高速震动直刺玩绳子的那位。看你一根破绳子怎么挡我有"内容"的刀?刀利近战,索擅远攻,公子白这么想也不无道理。但那人也有他自己的道理,看公子白一刀刺过来,那人的眼里闪过一抹黄芒,张口喷出一道黄气在长索上。"缚!"随着那人的喝声,悬空横伸的长索再起变化,迎着公子白的来势化成一道绳圈将他围在当中,随后一道绳圈化成了一百零八道,瞬间在公子白身外形成了一个由绳圈组成的桶形监狱。不但如此,一百零八道绳圈以各自相反的方向飞速旋转,并且急速的缩小,绳圈旋转产生的正正反反的力量撕扯着公子白的身体,随着圈子的缩小向内挤压的压力逐渐增大。长刀刺中旋转的绳圈,刀上的力量被化解无遗,随着绳圈的不断缩小撕扯和挤压的力量越来越大,公子白这次名副其实地中了"圈套"。

    "我就说上次用这招失败了,不让你用,你偏用,这下怎么整?"李宠埋怨起公子白来。

    "你怕了,那你先跑路吧。再晚一点你也飞不出去了!"公子白笑着对李宠说。

    "你笑的有内容,肯定还有后招,我才不上当呢。大不了一起和你成粽子,我看那厮不会立刻把你绞成肉馅的。"李宠见公子白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准备留下来看热闹,其实就是他想走也走不了,他和公子白的合体法术还没取消,公子白没有放他出去,显然是另有打算。

    眼见旋转的绳圈就要接触到公子白的身体,他的衣服都已经被绳圈旋转的力道撕扯成碎片了,施法的那人也犹豫了一下,因为再继续下去绳圈里的人就会被绞碎,而不是像陈玄那么幸运只变成粽子了事,他的本意是将公子白捉住再做打算,没想到公子白如此强横不得以才用这招的。在绳圈接触公子白身体的一瞬间,公子白一跺脚整个人飞快地没入地面。绳圈顿时落空,一百多道长索失去了目标后绞在了一起,绳圈内的压力全都释放出来,作为施法者首当其冲地承受了法术的反击,被四射的气劲震得气血翻涌,头晕目眩。陈玄就更惨了,被吹得顺着地面滚出二十多米远,脑袋在礼堂的台阶上磕了四五个包。

    在那人气血未平,惊疑不定时,公子白和李宠的合体加强版从他身后的地里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抬手一刀直刺那人的臀部。原来,公子白在绳圈临体前发动了土遁,躲入土中避过来攻击,然后趁那人法术失败心神不定的空当从他后面冒出来突然袭击,因为公子白不想致他于死地又想让他吃点苦头,所以在攻击的部位上选择了臀部。

    马上公子白的长刀就要见红了,从地里突然有伸出一根木杖把他的刀架住了。那人听见身后有响动,赶紧向前蹿出十多米收了长索在手中全神戒备。公子白功亏一篑,也后撤两步摆开架势,准备教训这个横插一杠子还了他好事的东西一顿。架住公子白长刀的木杖立在当地,随后地下又伸出一只粗大的手握住了木杖的下端,然后向上移一截露出了大半条手臂,接下来是头、肩膀、上半身、双腿,给人的感觉是大半夜一个地下的僵尸艰难地顺着一根地面的木棍把自己从土里拽出来。等从土里出来的这位转过脸来面对公子白时,公子白的鼻子都气歪了。

    "文老,你半夜三更的愣装僵尸出土,搞什么飞机呀?是不是不想干土地公,想当尸王了?"吃惊过后,公子白恶狠狠地问:"在我要得手的时候你来挡这么一下,别告诉我是巧合,到底这小子是什么人,要你来救他?"从土里出来的正是当地的土地公文老头,看公子白怒气冲冲的样子,文老头对这位有恩于他的小青年说:"我老人家没年轻人那么好的腿脚,在地下走走还可以,上地面可就吃力了,可不是装什么僵尸,你可要弄清楚。"文老头顿了顿接着说:"我正在庙里睡觉,就有两个小鬼来报信说这边有人斗法,我紧赶慢赶的过来,才发现是你们两个。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我能不阻止你吗?""什么跟什么呀?别看他一身正气,却是好坏不分,说我是妖倒情有可原,可陈玄是正宗的茅山弟子他也说是妖。那不是吗,给捆的跟粽子似的!谁和他是一家人。"公子白气乎乎地说。

    "妖鬼勾结,扰乱校园,还要狡辩!"那人也认出来者是土地公文老头,出于对土地公的尊重没有继续出手,但对公子白的态度丝毫没有改变。

    "公子白,我先跟你说他的来历。在以前的年代,在人界不光有法师捉鬼伏魔。除法师外还有一种人,他们与法师有同样的能力,但他们却不像法师一样不计报酬地为平常人服务,他们专门有偿地为人界乃至其他各界服务,主要的服务项目就是抓捕各界的逃犯,这些人用现代的话讲就是灵异界的赏金猎人。"说到这里,文老头特意指了指那人。"他叫商瓷,是二百年前人界里最杰出的赏金猎人,算起来比李宠的父亲绝尘道长还早出道五十年。因为他做事极有原则,而且能力出众,被仙界选中作下一届维持人界秩序的执法正神,为此必须在人界历练五百年。他近百年没有出手,刚刚游历到这里,弄了一个这所学校历史系讲师的身份做掩护,估计是因为最近学校里出事,他才出来巡视,碰到了你们后产生了误会。"原来是个老不死的前辈,怪不得凭自己和李宠加起来三百多年的道行和他打起来还很费劲,公子白在心里嘀咕,嘴上却说:"既然是前辈,即使误会我是妖,也不会把陈玄这种正宗的道家弟子认作是妖,这位该不是冒牌的吧?""绝对不是!他有仙界发的身份证明,另外他那根叫'纠缠'的长索是有名的神器,也是他的活招牌,在他到本市的时候就到我那里达过招呼,我已经验证过了。他把陈玄当妖一定有原因的。我过去问问,你在这里保持冷静。"文老头稳住了公子白,向商瓷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商瓷,那个赏金猎人,活了二百多年,论道行和公子白相仿,但公子白加上李宠的合击他还是应付不了。刚才本以为一击得手,但在关键时刻被公子白来了个大翻盘,还险些伤在公子白的刀下,此时也是一身冷汗。看见救他的是这里的土地公,心里安定了不少,见到土地公又和公子白拉拉扯扯,心里又纳闷起来。如果再过三百年他就是维持人界秩序稳定的诸神的老大,但现在还没转正的时候这个刚上任不久的土地公也比他的级别高。反正他以后是我的下属,估计不敢害我,过去看他和那小子搞什么鬼,商瓷打定主意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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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指点迷津

"介绍一下,这位是商瓷,未来负责人界秩序的职守正神。这位是公子白,本城的律师,茅山派传人。还有这位,李宠,茅山派护法灵鬼。"文老头笑嘻嘻地给他们作了介绍。

    "拜托!站着的各位,想想我的感受好不好?"陈玄这么半天一直被撂在地上,实在忍不住抗议起来。

    "大家都是自己人,先把他放了吧。他是茅山弟子陈玄,这个学校的学生。"文老头对商瓷说。

    "这几天学校里的事就是他们搞的,怎么能放呢?作为正神你怎么跟妖是一路的?"商瓷经过与公子白的较量更加肯定了他的判断,公子白是妖的帽子短期内无法摘掉了。

    "误会,绝对是误会!"文老头对商瓷说,接着把公子白的事迹简明扼要地和他讲了一遍。商瓷听完仔细看了看公子白和李宠,用了三分钟的时间对他们的气息进行了分析,最后松了一口气,确信了文老头言辞的真实性。

    "这几天学校里有事发生,经我勘察应该是妖和鬼联合做出的事。我昨晚在校园内巡查,感觉到西门附近有异常的妖气,赶过去看时,发现陈玄在修炼妖法。随后,我跟踪了他一天,他考完试后就到了公子白那里,半夜十分两个人又带了一个鬼来学校里分头游荡。我准备先把陈玄收拾了,在对付公子白和小鬼,这小子发现不敌后就发出火符求救。正是他发出的是茅山派的求救信号,我才没立刻毙了他!公子白看起来像妖,可以解释,陈玄的事又怎么说?"商瓷信了公子白的身份,但对陈玄还是抱有怀疑。

    "妖气!陈玄身上能发出妖气?他还会妖法?"公子白对啸月教陈玄妖术的事毫不知情,陈玄又故意将昨晚用妖术的事省略了没和他说,所以公子白也很吃惊。说来说去,这次误会的起因又回到了陈玄身上,这小子肯定是被衰神附体了,不到二十四小时就惹出来两个麻烦。

    "小子,你赶快交代,昨天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妖术,身上有妖气?"公子白把粽子似的陈玄从地上拎起来挂到广场边的一棵树上。"你要是不好好交代,就让你尝尝劈柴炖肉的滋味!"说完,随手在另一棵树上折了根一握粗细的树枝给了陈玄一下子。

    陈玄那经得住公子白故意使出的非人力量的拷打,立刻很没骨气地叫起疼来。"师叔,别打,我说、我说、我全说!"陈玄在严刑面前再次把昨天晚上的事讲了一遍,这次老老实实地把利用妖术恢复体力的事也说了。"那个妖术是啸月给我的见面礼,我昨天是第一次用,我也不知道使用的时候会产生妖气。我被一个女孩收拾的连爬的劲都没有了,还使用妖术恢复,说出去我茅山派掌门弟子的面子往哪放啊?所以我就没提。"陈玄没想到他使用了一次妖术就惹出来一个赏金猎人,差点把他当小妖拿去换钱。

    "你说的那个红头发的女孩,原来叫火云,现在叫司徒焱焱吧?"商瓷问道。

    "没错,你认识她?"公子白问。

    "听陈玄这么说,确实是误会。火云没转世前我就认识她,转世后倒还没见过。不过听陈玄描述的阵势,除了她没有第二个能弄出来的。有文老的保证和陈玄的说法,看来确实是一场误会。"商瓷通过文老的介绍和陈玄的描述终于消除了对公子白等人的怀疑,顺手解开了陈玄的束缚。

    "我都说是误会了。都怨这个傻小子,有半瓶子的醋,不知道该怎么晃荡了!"文老头为了让刚才斗得天昏地暗的商瓷和公子白有台阶下故意把责任都推到陈玄身上,陈玄哪个也惹不起只有硬背了这口黑锅。

    "百多年没有出手,一出手就弄错了,看来我是退化了!"商瓷为自己的卤莽感到尴尬,自我解嘲地说,也相当于变相的道歉了。

    "哪里、哪里!在对峙的时候,见前辈气势宏正就应当及时收手,解释清楚,争强好胜是我的不对。"对方是比自己大二百岁的前辈,不可能直接向一个后辈直接道歉,公子白是可以理解的,所以出言缓和了一下局面。

    "打了一阵,很累了,抽支烟休息一下,商前辈要来一支吗?"公子白从兜里掏了支烟递了过去。

    "我是赏金猎人出身的,可不像法师那样苦行苦修,抽根烟有什么不可以的。"商瓷接过烟就着公子白的打火机点着了美滋滋地抽着。公子白又给文老头点了一根后,自己也叼了一根。

    "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忙断肠。你是有福之人,刚一接触灵界就能平添二百年的道行,我从小到大一直累积到现在也不过是二百多年。"商瓷既感慨又羡慕地说,"还有这个小鬼,真是绝好的助臂。如果没有他,你还真不是我的对手,有了他,你倒比我略强一点儿。小鬼,不如你跟我混吧?文老刚才也说了,我的前途比这小子光明啊!"商瓷对李宠非常感兴趣,居然当着公子白的面挖起墙角来了。

    "前辈见笑了,我不过是运气好而已,这些都是别人的东西,不过是被我借用了而已。那有前辈这般踏踏实实地积累下来的道行和经验扎实。不过李宠是我的兄弟,注定要和我在一起的前辈就不要做他想了。"公子白回答说。

    "不好意思,我的老大已经选定了,你就不用再动脑筋了!"李宠十分直接地拒绝了商瓷的"无理"要求,接着说:"如果你想找助手,陈玄这小子不错,我以他师爷的名义派给你,每月的工资500元,直接交到我老大手里就行了!""天哪!500元我就被出卖了!"陈玄惨叫。

    "我只看好你!其他人没兴趣,如果是这小子整天跟着我,不定给我惹多大祸呢,我可不要!你考虑考虑,不要怎么快拒绝我,我可以用法宝给公子白作为补偿。"公子白起先以为商瓷只是在和李宠开玩笑,但听到商瓷提到要拿法宝跟他交换的说法,心里不禁有些生气,刚要发作,却被李宠用眼神制止。"这就是你和我老大的不同,他拿我当兄弟,而不是拿我作法宝,你的觉悟不够,我才不跟你呢。我老大,对朋友绝对的够意思,他朋友的事就是他的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如果你要是我老大的朋友,你的事就是他的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从这个角度讲,我可以在必要的时候到你这里客串一下帮帮你的忙。"李宠对商瓷说了一大堆。

    "什么意思?我不太懂。"商瓷问。

    "很简单,你先做了我老大的朋友,跟着他混一段日子,提高一下自己的觉悟。这样我也可以帮你,就跟帮我老大一样,你一下就赚了两个朋友,不比多一个助手强多了!"李宠笑眯眯地解释着。

    "好像是个不错的主意。"商瓷点点头,又转过来对公子白说:"这个小鬼头,我一见就喜欢,你也不赖,可以说是近百年来我见到的人中最神奇和幸运的一个,我们就交个朋友,如果你怕我把你的小鬼拐走就不要答应我。""我怕你呀?"公子白故作姿态说,"妖狼族的我都敢和他们称兄道弟,别说你一个岁数稍微大一点的人了。不过对你这种带有'不怀好意'当着我的面挖墙角的朋友我还是第一次交。""那么说,你是答应了?""没错!""那好!就让文老作证,商瓷与公子白就此结为朋友,无论日后李宠跟谁混另一个都不准翻脸!"商瓷提议。

    "没问题!就以手上的烟头发誓,谁也不准反悔!"公子白叫嚷着。

    结果,一个赏金猎人和一个现代律师在校园的广场上在土地公的见证下成了朋友,而且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奇怪的约定。其实这个奇怪的约定只是辙儿,商瓷要再度过三百年的人界生活才能成为神,而且他也孤独了近一百年,见到公子白和李宠后不打不相识又经文老头的介绍,对公子白生猛的气势和以前的事迹很是赞赏,而且对李宠这个小鬼更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人老了都会特别喜欢小孩子,商瓷因为职业的关系特殊一点喜欢小鬼)真的很想把李宠弄到自己身边,基于这种复杂的关系商瓷非常乐意和公子白结交,不过他是前辈,总不能腆着脸靠上去,没有借口怎么行呢?公子白开始对商瓷也是很钦佩,能见到这样的前辈确实不容易,但当商瓷说要拿东西换李宠的时候他也很气愤,好在李宠能够理解商瓷的用心,及时阻止了他的发作,随后他也理解了商瓷的用心,虽然有李宠有意引导的因素在内,但他也是出于真心跟商瓷结交。当时的旁观者陈玄的评价最能反映实际情况,五十年后陈玄在他的回忆录《我和我的师叔》中写道:商瓷和师叔的结交完全是出于男人之间的吸引和倾慕,而当时师爷正是察觉到这一点才推波助澜将两个人捏合到了一块儿,并且成了真正的受益者,使他成了有史以来第一个有两个男人为他争风吃醋的鬼!

    误会解除,又新交了朋友,公子白心中大爽,暂时放下寻找两个游魂的事情,带着陈玄,拉着商瓷,跑到学校外面还在开着的小吃部啃鸡架喝扎啤去了。一扎啤酒、两只鸡架下肚,商瓷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老弟,你这律师干的有点累呀。白天和人打官司,晚上还要出来抓鬼。打官司可以赚钱,这捉鬼的差事有人给你好处吗?"商瓷端着酒杯装出一副大哥的模样。

    "说出来全是眼泪呀!律师这一行还可以,多少能赚个温饱。法师这个兼职根本就没有效益,不但是没效益,而且还是高风险。从遇到李宠开始大小经历了四五件事,每次都是死里逃生,好不容易揩了点儿油,弄到一些破铜烂铁臭石头什么的又换不了钱花。就说上次从太子丹的洞里搞回了好些超大的宝石,这次司徒焱焱又给我留了一张超级癞蛤蟆皮,这些东西不管好坏都不能变成钞票,如果能换成钱,不管多少对我都是一个心理安慰啊!"说到这里,公子白把剩下的大半杯扎啤喝个精光,可想而知他是多郁闷了。

    商瓷虽然早知道公子白会这么说,但看着他郁闷的表情,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老弟你是没找对门路,干了一个高尚的职业,却没法实现发财的梦想。以前的法师是绝对不收报酬的,他们只需要满足最低限度的生存需求就可以了。李宠的父亲绝尘就是这样高尚的人。而像我这种专职的赏金猎人则是没有报酬绝对不干活,我们收的报酬从现金到各种法宝。无论是法师还是赏金猎人,甚至在鬼、妖、仙等其他生灵都会得到一些自己不需要的东西,又有一些想要的东西,所以在他们有需要的时候都会去一个地方做交易各取所需。你只要找对这个门路,无论是想作法师,还是干赏金猎人,手上有的东西都可以在哪里换成你想要的东西。"商瓷摆出一副前辈的姿态传起道来。

    公子白听商瓷这么说,眼睛当时就亮了。"商老哥,真有这地方?那可太爽了!我要去、我要去、我要去!"公子白手舞足蹈,把满嘴的鸡骨头喷了一桌子。"我要看看我弄到那些东西值多少钱?"公子白想起了他平日逛的xxx地摊市场,不知道商瓷说的那个地方是不是跟地摊市场一样。一堆妖魔鬼怪、神仙佛爷摆地摊,还可以跟他们砍价,想想都让人兴奋,公子白真是心急如焚。

    "有这地方啊?我也没去过!我老爹好像全靠道法修为伏魔捉鬼,而且一辈子没揩过油赚过外快,我跟他的时候从没去过这种地方,我也好想去看看。"李宠对这种地方也很好奇,吵着要去。

    公子白吵嚷的时候商瓷故意板着脸,一副你求我也得看我心情牛乎乎的模样,李宠一开口,他马上换了一副奸诈的笑脸:"既然小李说了,我就带他去!其他人嘛,来不来就随意了!"分明是用块肥肉吊完了人的胃口,又把肥肉给别人吃,跟这个人相处多少要吃点亏了,公子白苦笑。

    "吃饱了!小李我们走吧。"商瓷用餐巾纸擦干净了双手和嘴巴,打了个饱嗝起身要走。

    "饭钱谁付?"陈玄抱着刚啃了一半的鸡架问。

    "我只是找你们来吃饭,没说我请!让你们商老师付吧。"公子白对商瓷刚才故意耍他念念不忘。等他说完话回头看商瓷的时候,商瓷已经和李宠跑出来好远,再不追就跟不上了。

    "小李,你这个叛徒!居然背叛老大!你个商瓷,居然勾引我的兄弟!站住!"公子白随后就追了出去。"小陈,你有一个光荣的任务,结完帐后继续找那两个游魂,千万不要偷懒!"临出屋的时候,公子白给陈玄扔下了让后者喷酒的一句话。

    "我吃的慢就倒霉呀?有天理吗?这是什么样的世界,两个长辈剥削我一个穷学生!"公子白说是一个任务,其实最主要的是任务的前提--结帐,商瓷想起一会儿要结帐又要一个人找那两个游魂,对着剩下的半只鸡架狠狠地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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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初到贵地

公子白从小吃部出去,商瓷已经转到街脚了,李宠跟在他身后冲着公子白死劲摆手,公子白立刻撒脚如飞地追了过去。两个人一会儿钻胡同,一会儿穿广场,一会儿跳楼顶,以肉眼难辨的高速在夜色中的都市急驰,商瓷好像故意和公子白比赛,始终在他前面五十多米的地方。如此高速的奔跑持续了近一个小时,公子白快支持不住的时候发现商瓷在前面的巷口停住了。

    终于停了,公子白喘着粗气,走到商瓷的身边。到了商瓷近前,仔细一看,他也不比公子白好到那里去,衬衫早已被汗水浸透了。刚才的马拉松比赛两个人又打了个平手。

    “不就是刚才我借李宠的光占了你点便宜,这么小气干嘛?你先起跑的,不也只落下我这么远吗?有什么意思呀。这回好,刚才的饭白吃了,打车来多好!”公子白很鄙视地对商瓷说。

    被公子白说中心事的商瓷对公子白说:“你这小子,给我这老人家一点面子不行吗?非得跑那么快、跟那么紧,让我有个心理平衡不行吗?没人性啊!”

    “不好意思,如果你刚才没和我交朋友的话,出于对前辈的尊重,这个面子我是一定会给你的。可现在我们是朋友,出于对朋友的尊重,我是不会保留实力故意骗你的,那样多虚伪呀!”公子白可以把任何事说的顺理成章,这点商瓷骑着马也赶不上他。跟商瓷斗完嘴皮子,环视了一下四周,确定了所在的位置,公子白又问:“你说的那个地方就在这里吗?”

    商瓷神秘兮兮地点点头,没有吱声。

    商瓷没吱声,公子白可火了,冲着他大叫:“你是不是太老了,脑袋里生了虫子,这里离刚才的饭店只有两站地,你领着我没命地跑了一个小时,什么意思?我不认得门路你也不能这么耍我呀!”

    “你懂什么,以为上市场买菜吗,你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现在的时间才刚刚好,刚才是饭后运动时间,我活了这么长时间全靠这个秘方了。”公子白和陈玄到学校是半夜时分,经过在校园里的一顿折腾,然后吃饭,接着做“饭后运动”,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钟左右,听商瓷的意思,刚才是故意和他玩的,要带他去的地方必须这时才开放。

    “你们两个,不要再闲扯了。我还要看看那个地方是什么样的呢。”李宠不耐烦地催促着。

    “算了谁让我是门外汉呢?就不要在耍我了,商老师,赶快让我开开眼吧!”公子白作哀求状。

    商瓷看了一下,确信四周无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色的卡片,又在旁边的一堵快倒塌的砖墙上上下左右仔细地数着砖缝,鼓捣了半天才把那张卡片插进了一道砖缝里。随着卡片的插入,在小巷另一侧的墙上现出了一扇银色的大门。

    “Followme!”商瓷从墙里拔出了卡片,冲着公子白挥了挥手,当先推门而入。李宠和公子白连忙跟在商瓷后面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北墟!请出示您的证件!”一个漂亮美眉出现在商瓷等人面前,面带微笑彬彬有礼地鞠躬问候。公子白本想用美眉养养眼,但感觉美女的气息不对,仔细一看眼前这位美眉竟然是个魔族。再往她身后看,一个浑身金光的神将和一个五大三粗黑不溜秋的熊妖像保安一样站在那里,四只大眼睛死盯着这个他们三个。

    这种阵势公子白还是第一次遇见,同时看见神、魔、妖在一起而且还没打架,不单公子白连李宠也有点发懵。商瓷好像司空见惯,不慌不忙地上前一步把那张银色的卡片递给漂亮美眉说:“这是我的入墟证明,这两位是我带来参观的,他们的行为和安全由我负责。”

    小魔女接过那张卡片仔细地看了一下,又递给身后的神将,神将眼放金光照了一下卡片后,点了点头,又把卡片递给美眉,最后卡片又传回商瓷手上。

    “您的请求符合本墟规则,准许您及您的朋友进入。请您遵守本墟规则进行交易,并注意人身及财物安全!”漂亮的小魔女甜美的声音让公子白有一种机场侯机室的感觉,如果她去当空姐飞机票肯定要涨价的。

    商瓷带公子白来的地方叫做“墟”。这里说的墟可不是废墟,而是具有连通四界以上通道,集各界生灵购物休闲于一体的自由贸易空间。人、鬼、仙、佛、妖、魔六界并不是相互断绝的,而且有些资源和物品需要在其他各界才能出产,所以只要是没有争斗的和平时期各界间的物资交换是频繁的,只有在战争时期才会出现停止贸易的经济封锁行为。为了满足各界交换物资的需求,并且要保证各界的独立和安全,不因物资交换而产生国门失守、引狼入室的情况,产生了“墟”这种设立在各界之间的空间夹缝中的自由市场。在墟中可以进行自由的物资交换,但对进入墟的生灵规定了严格的条件限制和保证责任,通过这种方法有效地保证了交易的秩序和安全。只有具有连通四界以上的通道的市场才能叫墟,其他只有一两条通道的市场只能叫“场”或者“街”。

    对于墟、场、街的存在人界之中只有法师和赏金猎人等专业人士才知晓,但能否进入还得看道行的高低,平常的法师和赏金猎人能进入场、街就已经受益非浅了,因为能在那里获取他们在人界中得不到的东西。带公子白到小场子去怎么能现出实力来,商瓷带公子白来此除了让他开眼界外还有一丝炫耀的目的。能称得上墟的地方可不多,只有东、南、西、北、中五处,在这五墟之中北墟的规模只能排在第三位,但它却是唯一一处连通六界的墟,而且它的人界入口刚好处于公子白所在的城市,商瓷算好了时间才带着公子白进入了北墟。

    在墟里有通行的规则:1。来自各界的物资和各种服务都可在墟内自由交易或发布交易信息;2。各界的物资和服务价格及交换方式由交易双方自愿确定,只要双方同意即可交易无须考虑物资的实际价值;3。交易完成后交易双方不得以任何理由反悔;4。交易双方须向墟的管理者交纳1%的交易税,以保证获得墟内基本服务,偷漏交易税者取消入墟资格;5。入墟者资格依据种族、道行和财富值高低评判,并享受不同权利,但在交易时地位一律平等;6。入墟者依其资格可带入相应数量的随员参观或参与交易,但入墟者必须对其安全和行为负责;7。墟内严禁进行武斗,一经发现管理者可将争斗双方即刻处决,但经批准的在指定区域内的决斗、复仇行为除外商瓷说到口干舌燥才把墟的概念和规则给公子白和李宠讲明白,而这两位则心不在焉。公子白和李宠真像是土老帽儿进城似瞧哪都新鲜,真是眼花缭乱应接不暇了。这个北墟是个广袤的空间夹缝,宛如人界的一个县城大小。目力所及墟的空间边界上有六扇高大的城门状入口,分别以银、黑、紫、黄、绿、红六种颜色代表着人、鬼、仙、佛、妖、魔六界。整个空间被分为三层,最下面的一层是按照简单的网格状分布的无数各种样式古怪的小型建筑和地摊;中间的一层是错落有致地悬浮在空中的个性化十足的中型建筑,上千座建筑,每个建筑上都有主人别出心裁的招牌;最上面一层只有一座宏伟高大的宫殿式建筑,在建筑的大门上有一面横匾,上面用行草写着让人喷饭的四个大字“纳税光荣”,大门前面还有一个宽阔的广场,广场上面立了好大一块告示牌,上面或写或贴着各种字体和图画的告示,看来是北墟的老大呆的地方。

    空间中最热闹的就是中下两层,无数奇形怪状的生灵站在地摊和店铺里吆喝,更多的则是在中下两层的售货区飘来荡去,只有极少数的几个飞到最上面的广场上去看那里的告示牌。下层的设计让公子白想到了他常去逛的那个地摊市场,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多摆摊的,上次在地摊上把李宠买回去了,这次能在这里的地摊上发现点好东东吗?想到这里公子白跟李宠打了个招呼撇开商瓷一头扎到妖魔鬼怪堆里掏宝去了。不到五分钟公子白就丢盔卸甲地从怪物堆里冲出来了。

    “真xxx!怎么有这么多东西无聊来这里消遣哪?到处都是妖魔鬼怪,周围竟连一个人影都没有,更可气的是几个妖怪和魔族仗着体力好故意挤我,不是我见机的快早变扑克牌了,分明是欺负外地人吗!”发完了牢骚,公子白仰头对空中的李宠说:“还是鬼比较好,在那里一站不占地方不说,还挤不着别人。”李宠被这一理由气得险些投了商瓷。

    “包括人界在内,不是谁想到哪就到哪的。到这个地方来却比直接到其他各界去要方便多了,所以各界里不管有没有地位的,只要闲着没事都要来这里逛逛,在这里人确实是没几个,但其他东西确实不少啊!”商瓷接着公子白的话头,“下面这层没什么档次,真正的精品都在中层呢?你何必费那么大力气往里钻呢?”

    “商老大,你是带我来见世面的,还是特意看我的笑话的?”公子白对商瓷袖手旁观的姿态提出抗议,“你要是再这么干,我就站在这里大喊‘商瓷在这里’,我就不信你这二百年里没结过仇,没准有哪位熟人过来跟你亲热一下!”公子白十分阴险地说。他这个提议还真让商瓷头疼,虽然在这里不能随便动手干仗,但真要是被以前的仇家盯上一直跟到人界,到时候还真是个麻烦,而且一味愚弄这个新手也有点不太人道,所以商瓷接受了他的威胁。

    如果说下面的一层是个杂乱无序的旧物市场,中间的一层却是荟萃各界建筑和创意精华的豪华展台。单从建筑的材质上说就五花八门,从平常的竹木金石到难得一见的云彩霞光公子白能想到和想不到的东西全都用上了。至于建筑的样式更是千奇百怪,居然连马桶形的都有,真不知道谁有勇气在里面开店铺,那些敢进去的更是胆的包天。仰望头顶上一个个如浮云一样飘浮着又各自独立相互间没有通路的建筑,公子白有点傻眼。

    “商老大,你好像不会飞吧?我们咋上去呀?”

    商瓷从口袋里把进来时用的那张银色卡片拿了出来,从容地说:“再过一百年我就会飞了,现在只有靠这个了。这是北墟的入墟者资格证,你就当俱乐部的VIP会员卡理解就可以,有了它就可以在墟里为所欲为了。”说完屈指弹了一下卡片,马上就有两团白色的云朵出现在商瓷和公子白的脚下托着他们往上面的建筑群飞去。

    “腾云驾雾啊!爽!”公子白除了被震飞、打飞之外还没真正意义的飞过,这回可真是悠闲惬意的飘了一把,而且离下面至少有二百米,他心里好不得意。怪不得多少人都钻窟窿打洞地想成仙,但就腾云驾雾这一项享受就值得努力,对于他们的狂热还是可以理解的,公子白不和时宜的感慨总会随时发作。

    中层的建筑并非位于一个几何平面上,而是在一个相对固定的空域内错落,而且在这个空域内的游客明显比下面的要少很多,视野和交通状况好了很多。飞近了看,各个建筑都在门窗、屋顶等显著位置挂着旗子或者匾额,上面用各种文字、符号、图形表明建筑中可以进行的交易。可惜的是中文或者其他公子白能够理解的文字实在少得可怜,而且都是标在通用的路标上的,他只能从旗子和匾额上面的图形来猜测各个建筑的功能。本来还以为自己很渊博,到了这里却感觉到了文盲的心情。难道就没有旅游手册什么的出卖,如果真的没有可以考虑编写一本再附一副立体导游图估计可以赚一笔,公子白念念不忘出书赚钱的事,走到哪儿都在寻找机会。

    “你想到哪去呀?”商瓷对呆愣愣的公子白发问,其实他第一次来也是这副德行。

    听到商瓷的问话,公子白立刻想到了司徒焱焱给他的那张癞蛤蟆皮,估计这个地方能有愿意收购的,不如就拿它出来碰碰运气,于是就对商瓷说:“哪家是收购皮革的,我有张皮子想卖了换点钱。就先去那里吧。”

    “你手里能有什么好东西,这里可是高档消费区,你如果拿个破牛皮、猪皮出来,会被笑话,连我的脸也被你丢尽了!还是先让我看一下保险一点。”商瓷对公子白要卖的东西很没信心。

    公子白对他那张癞蛤蟆皮也没多大信心,听商瓷一说赶紧把那张皮递了过去。商瓷接过后展开细看,随后脸上露出喜色,拍了他一下大笑:“好小子,还有这种好货色,这次有的赚了!跟我来。”也不管公子白的反应,扯着他驾着云往一个建筑飞去。

    公子白傻乎乎的跟在商瓷后面纳闷,就是我的东西值钱他高兴个什么劲呀,真是怪哉!公子白还没想明白,商瓷已经带着他落在一幢不大但很精巧的房子门前。从表面上看这幢房子的样式是普通的蓝瓦白墙的房子,到了近前仔细一看它的不同之处就显现出来了。看似普通的瓦片却是由数量巨大不知名的鳞片穿缀成的;墙壁是由各种骨头紧密契合而成;最牛的就是那扇门,跟房屋的大小相比门的比例稍大几乎从地面直通房檐,门上用极其精致的手工镶嵌着不下百种生物的头部,并且每个头都是活的,有的眨眼,有的张嘴,有的伸舌头,真是一个变态的设计,这样的门有谁敢敲啊!

    对着门公子白心里发怵,商瓷却是轻车熟路,伸手在一个三眼狗头伸出来的舌头上拉了一下,三眼狗中间的眼睛闪了一下,从狗嘴里发出一个笑声:“商瓷老弟,几十年不来,这次来给我带什么好东西来了?赶快往里请!”那扇门无声无息地向里面敞开了。

    商瓷一手握着那张癞蛤蟆皮,一手拽着公子白进了这间奇怪的屋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个宽敞的大厅,大厅的四壁上悬挂着十几张头尾俱全的毛皮,公子白能认出来的只有一张,那是只头尾近五米的雪白虎皮。在大厅的地面上铺着一层黝黑光亮的皮毛,迈进屋的第一步就差点滑倒在这个奢华的真皮原毛地毯上。再看大厅内摆的东西更是了不得,上百个巨大的衣架上挂满了各式皮毛或者是皮毛、皮革制成的衣服。

    “欢迎光临百变皮货庄!百变皮货,亦真亦幻,百变皮衣,如您所愿!”刚一进门两个漂亮的服务小姐就迎上来喊着店里的口号,给他们鞠躬。原来是一间皮草行,公子白从服务小姐的口号中确定了这个店铺的性质,但对他们喊的口号是什么意思还是一头雾水。

    两位服务引领着他俩穿过皮草丛林来到大厅后面的一个小一点的房间,在房门前两个服务员退了回去,房门在商瓷伸手推前洞开,在门后露出一个甜美的笑脸,一位娥眉朱唇明眸贝齿的古装美女出现在他们眼前。

    出乎公子白的意料,看来斯文为人师表的商瓷却大大咧咧地伸手拍了人家美女一巴掌,而且还是拍在胸部,光天化日的这不是耍流氓吗?商瓷真是禽兽,公子白和李宠都把嘴巴撇得跟瓢似的,手里都凝聚起了雷电,准备在美女喊非礼的时候,立刻出手劈了这个老流氓。可是公子白却没找到出手的借口,被拍的美女没什么反应,反而回手给了商瓷肚子一拳。这算什么,难不成是商瓷的相好的,当着外人的面打情骂俏,肉麻死了!公子白的鸡皮疙瘩立刻掉了一地,李宠也浑身颤抖,两个旁观者对商瓷更加鄙视。

    “你个老骨头,今天怎么把这套衣服换上了?想勾引谁呀?”商瓷径直走到屋里坐在茶几后面的真皮沙发上,又挥手招呼公子白和李宠进来。

    “最近没什么搞头儿,闷的发慌就换几件衣服玩玩,我的习惯你也不是不知道。”那个美女在商瓷对面的老板台后面坐下,瞧那动作怎么也不像个女的。“看什么,奇怪吗?看来我这套衣服和现在的场合不配套,换一件吧。”看见了公子白的神态,那位美女吼了他一句,随后打开了屋子一角的巨大衣柜,接下来的景象让自认为胆大的公子白作了两天的噩梦。只见那位美女在衣柜里扒拉了半天,然后满意地点点头,接着用手攥住自己的头发猛劲一扯,全身的毛发皮肤和服饰立刻随手而下,只剩下一副完整的人骨架站在地上。这还没完,这副骨架慢条斯理地把扯下来的人皮整理好,取出一个衣挂夹好后放回衣柜,接着又从衣柜里取出一套“衣服”当着公子白的面往身上一套,马上一个面貌诚恳的中年商人形象出现在他们眼前。

    “白骨精!”公子白和李宠失声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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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7 20:01:53 |只看该作者 微信分享

第六节 以物易物

经过了几件事,公子白的胆量被锻炼得不算小,自认为有了钢铁一样的神经,可在欣赏了店老板的时装表演后,一样的头皮发麻、发丝倒竖,出了一身冷汗,忍不住大呼小叫。这也难怪,换作一般的人已经口吐白沫或者心胆俱裂玩完了。

    “商老弟,我当你给我带来的是贵客,怎么是个新手啊?”看见公子白大惊小怪的样子,那个白骨精笑得更开心了。

    “让你见笑了!这位是我们那边新出道的毛小子——公子白,这个小鬼是他的小弟,我未来的搭档李宠,我是带他们来开眼界的,而且他们手里有你感兴趣的东西,我就带他先来你这里了。你也是!头一次见面就搞这么大的场面,有点太刺激了!”商瓷对白骨精说完后转头对还在擦汗的公子白说:“小白子,这位是百变皮货庄的老板——骨如柴。你这东西最合他的口味了。”不用别人教,商瓷也和其他人一样叫公子白为“小白”了,公子白听了他这个称呼刚想抗议,没等提出来就被他报出的“骨如柴”的名字给逗笑了,还真是名符其实的骨瘦如柴,而且连一块肉都没有。

    经过商瓷的介绍,公子白大致了解了他来的这个地方和眼前的这个骨如柴。这个叫骨如柴的白骨精原本是一具被法术召唤后能够行动的骷髅兵,后来施法者不知什么原因没有收回法术,使他“活”了下来。凭着一点点的法术原动力和上千年的修行,这个原本是垃圾兵的小骷髅居然成了气候,变成了雄霸一方的骷髅王,他手下的白骨军团全由有意识的骷髅组成在各界都是很有口碑的战队,绝非一般的召唤骷髅可比。这个骨如柴先是干了一阵的雇佣军,后来觉得什么新意就按自己的爱好在北墟搞了一个百变皮货庄。

    骨如柴对自己的造型很不满意,在很长时间内下了苦功,研究出了一套利用各种生物皮革制作衣服的法术。他这个法术的最高境界就是利用完整的生物皮作成“服装”,穿用这种服装后不但能够变成“服装”的样子,还能获得“服装”生前所具有的某些功能。发明这个法术后,骨如柴欣喜若狂,索性在北墟开了一间店铺,以贩卖服装和收购皮革为业。因为他出售的服装可以让穿着者在外型和能力上产生变化,所以店铺的名称就叫“百变”。但是他作出的服装所用的原料也很讲究,撇开取得皮革的方法不谈,从皮革来源上将,如果是一般生物的皮革只能给穿着带来外表的变换,必须是来源于有法力的生物,才能给穿着者带来额外的能力。商瓷和这个骨如柴是老相识,所以把公子白带到这里来发财。知道商瓷来了,骨如柴特意展示他最近完成的非常满意的作品,副作用就是把公子白给吓了一身汗出来。

    等公子白搞清了状况,谈话才进入正题。

    “小朋友,商老弟带你来,一定有什么货色吧?”骨如柴好像很清楚商瓷的个性,脸上真诚的表情让人难以想象面前的只是一具皮囊包裹的骷髅,他的服装还真不是盖的。

    “老骨你还是老毛病,就不能深沉一点,表现的有层次一点,还是内涵不够啊!”商瓷开了骨如柴一个恶劣的玩笑,看着骨如柴的脸色不对,赶紧把一直掐在手里的癞蛤蟆皮扔在他面前的老板台上。“就是这个了。你看看中不中用?”

    本来要发作的骨如柴看到丢到眼前的皮子,眼神立刻被吸引了过去,小心地把皮子展开仔细观察起来。看来他对皮革有一种狂热的嗜好,连商瓷挖苦他没内涵,只是一堆骨头的碴儿都忘了。公子白在一边对他的服装技艺崇拜的五体投地,明知道他的外表只是一层完整的皮子制造出来的视觉表现,可是那面部极其细微的表情变化和活灵活现的眼神没有丝毫生硬的感觉,不知底细的一定以为面前的是一个狂热的商人,百变这个名头可真不是乱起的。

    “那来的好东西,还是新鲜的,好多年没见过这样的好货了!”骨如柴声音都有些变了,看来这不起眼的癞蛤蟆皮还真找到买主儿了。

    “值多少钱哪?”公子白着急地问。

    “怎么不得五七八千的,够买两部诺基亚7260的,你一部,清灵子一部。”李宠还替公子白记着给清灵子买手机的事呢。

    看着商瓷在那里一个劲地摇头,公子白问:“商老大,你知道我不懂行情,还在那看笑话,有点不像了吧?”

    “在这里你要换人民币?美元要不要啊?”商瓷吃惊地看着公子白。

    公子白没有听出商瓷嘲弄的语气,随口答到:“有美元,那最好了!英镑也行啊!到底值多少钱哪?”

    商瓷作晕倒状,连旁边的骨如柴都开始大笑起来。

    “你手里的东西,在外面没人要,在老骨眼里可是个宝贝,八百年的妖怪皮实在是可遇不可求啊?这里不流通外面的货币,黄金白银倒是有一些,要用金银来衡量这张皮的价值,换成的金银恐怕要装满你在人界的家了。钱多了没什么用,不如你和老骨要点东西作个交换吧?”商瓷建议道,“他这里的皮货可是驰名各界的,你可以挑一套中意的不就解决了。”

    “商老弟说的不错!你喜欢什么样的衣服可以随便挑一套,或者直接跟我说,我给你特别加工一下。”骨如柴十分赞同商瓷的提议,反正他特别想要这张皮,让他拿出套衣服来没什么问题。

    公子白想了想,自己挣的钱也不算少,如果能从这个白骨精手里弄套衣服作为以后在同行(法师和赏金猎人)面前显摆显摆也不错。“刚才飞了一次,感觉不错,能不能给我一套能飞的衣服,还有我不会游泳再来一套能下水的,最重要的是穿上以后不要跟禽兽似的,我不想让衣服改变我的光辉形象。”商瓷的提议是让他选一套衣服,他可不傻,看得出来老骨非常想要这张皮,张嘴就要两套,还摆出一副不行拉倒的架势。

    “果然是市场经济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年轻人,懂得利用商机,而且有创意。非逼着我把箱子底翻出来不可。”骨如柴转身在他收藏精品的衣柜里翻了半天,拿了一件闪着银色亮光的皮衣放在老板台上。

    “北溟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庄子•逍遥游》里面讲的鲲鹏你们听说过吧,过来看看这个。”骨如柴招呼公子白到跟前来。

    公子白凑上前去仔细观看。台面上放的是一件衣裤联体的紧身套装,看样子就像紧身的潜水服,穿上后仅能露出手脚和面孔;银色的光华来自于布满其上的羽毛状鳞片;在手肘和大腿外侧有着鱼鳍状的花纹;背部的鳞片更奇妙地排列成翅膀的模样;包裹住头部的部分颜色略深,在其两侧略上的部位两只鹰隼般的眼睛生气勃勃,让人觉得它还是活的,露出面孔的开口的边缘滚着亮蓝色的镶边像张开的鱼口。公子白看着好奇,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表面布满了鳞片的衣服没有想象中滑腻或者粗糙的感觉,入手轻薄柔软如同裘皮大衣一般,不禁让公子白啧啧称奇。

    “这东西跟鲲鹏有什么关系?我要两套,你拿出一件来就想敷衍我呀!”公子白对着那个白骨精提出了疑问。

    “你是真不识货呀!这件衣服就是某家我打仗的时候杀的一只三百年的鲲鹏,看它死了可惜就顺手取了他的皮,准备废物利用。后来正好有一位道士来跟我定做,我就照人的体形做了这件衣服,可是都一百五十几年了这家伙一直没来取,估计是作古了。他既然不来,之后又没有客户订购人形的服装,这好东西就只有压箱底了。赶上你有这样的要求,就拿这个跟你换了!”骨如柴一副肉痛的表情,其实他根本没有肉。

    “有说明书吗?什么功能?怎么用?合乎我的要求吗?”公子白立刻抛出一串问题,他可从来没搞过这种玩意,不问清楚了可不敢乱试。

    “你当我是卖电脑的。这套衣服有鲲鹏的本性在上面,不发动它的附属功能的时候完全是冬暖夏凉的内衣,发动起来则可以上天下海,但是有一点要注意发动它不可以超过两个时辰,否则它的兽性发了把你这个穿衣服的吃了本店概不负责!至于怎么用,还需要我帮你一下。你站得近一点。”骨如柴现在的表现完全是一个商场售货员的德行。

    公子白按照骨如柴的指点紧挨着桌边站好。骨如柴把那套“鲲鹏”从台面上抓起来,把衣服上面的两只眼睛对准了公子白后,对着衣服大叫了一声:“识别!”只见衣服原本就活生生的眼睛里射出两道蓝光把公子白罩在里面。公子白被蓝光罩住没有什么不适感,反而有种鹰击长空、鱼翔浅底般畅快的感觉。过了大约两分钟,蓝光收回,骨如柴把那套衣服用力掷向公子白。公子白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接,可是迎面而来的皮装没有被他拿到手里,而是径直贴肉穿在了他的身上。这可有点神奇过分了,这一身皮居然透过了包括内裤在内的所有异物和他的皮肤紧密结合在一起,并且丝毫没有紧绷或憋闷的感觉,仿佛原本就长在他身上一样。

    “OK!识别完成了,以后它就是你的,除非经我改造别人是穿不上的,穿、脱、飞、潜只要在心里想就可以了,它都会执行的。为了不引人注意,头部特意加了料只有在发动功能的时候才显出来,这样才不影响平常的穿着,我的设计完全是以人为本的。佩服我吧!”可能很久没有人来买他的东西,骨如柴卖力地吹嘘着。

    公子白心知肚明自己是得了宝贝可嘴上却说:“本来寻思着可以换点钱回去买手机的,钱没换到想换两件衣服,结果只弄了一件,还是内衣,连时装款的都没有,看来回去还得自己垫钱呐!”说完了故意用眼睛瞟着骨如柴作失望状。

    “你这小子,怎么这么贪?好了,头一次见面,你也算是晚辈,这两块东西我没有用,你拿去吧,人都喜欢这东西,这回满意了吧?真是,谁让我喜欢这癞蛤蟆皮呢!”骨如柴从抽屉里摸出两块砖头大的金属扔了过去。

    公子白伸手接过,有了前次的经验他以为又是些奇怪的东西就没用什么力,可这次飞过来的砖头异常沉重,一下没拿住从手里滑下去砸在了脚面子上,疼的他吱牙裂嘴。差点疼晕的他抱着脚刚想开骂,看到熟悉的金属光泽立刻把张开的嘴闭上了,地上一黄一白的两块砖头,黄的是黄金,白的不是白银而是白金(铂)。怪不得这么重,还好哥们的身体经过强化,换了正常人脚就不是脚了,肯定变鸭蹼一样的肉饼。虽然黄金、白金都是限制流通物,不是随便交易的东西,但对公子白可是最好的止疼药,他立刻忘了疼欢天喜地地收了起来,生怕慢了被商瓷拿走。现在可以买一车手机都用不了,司徒焱焱还算有良心,公子白心情大爽。

    商瓷显然不是公子白所想的那样对黄金白金感兴趣,扔下公子白在一边傻笑,他点了根烟美美地吸上两口才对和公子白一样傻笑的骨如柴说:“老骨,给你介绍的货色满意吗?”

    “非常满意!看着它我的创作灵感一发不可收拾!”骨如柴头都不抬,一门心思地研究着如何用这张癞蛤蟆皮进行他的创作。

    “等一会儿随便你创作,先把我的帐清了。”商瓷一把手把癞蛤蟆皮拽了回来。

    “你的帐?噢、噢,对、对、对!光顾着高兴了,把你的好处给忘了。你说要什么吧?”骨如柴抻着脖子、搓着双手十分急切地看着被商瓷收到背后的皮子。

    “这次不跟你要东西,而是借。”

    “你要借什么?”

    “把你的骷髅士兵借两个当跟班,过个二三百年我再还给你,我可要有智商的那种,不要傻的。”商瓷把皮子拿到身前故意在骨如柴的眼前晃,明显有你不借我就把他拿走的意思。

    “借你可以,你可得保证他们的安全,他们可不是一般的召唤骷髅,他们是我的子民,有了意识和智慧,也是生命,不是货物和奴隶!”骨如柴有点不情愿,但又急于得到那张皮子。

    “我知道,我保证不会让他们有危险的,行了吧?”商瓷回答的很干脆。

    骨如柴得到了商瓷的保证后稍微放了点心,冲着门外喊道:“97、98,进来!”门一开,外面进来了两具比商瓷高一头的骷髅,粗大的骨骼闪这清白的光,一具提了杆骨矛,一具手持盾牌和骨剑。这两具骷髅除了高大粗壮外与法术召唤的骷髅不同外,就是非常的清洁全身净白宛如玉雕,而且在眼眶里有两团飘忽不散的蓝色光雾,与腐臭不堪空洞无神的召唤骷髅比起来少了阴森恐怖的气势,却别有一种另类的威武雄壮之感。

    两具骷髅嘎吱嘎吱地走了进来对着骨如柴行礼后站立不动。骨如柴指着商瓷说:“你们两个以后就跟着他,听他的吩咐办事,千万不要丢我的脸。不过要记住,如果他给你们的任务威胁到了你们的生命安全,你们可以拒绝完成。明白了吗?”虽然没有肌肉来表达面部表情,公子白还是感觉到了两具骷髅的笑意,原来他们俩也觉得骨如柴给的任务不难,在危险的时候可以跑路真是太好了。“明白了!”两具骷髅用干干的声音回答,然后走到了商瓷的面前行礼,接着站到了商瓷的身后作卫兵状。

    “苦着脸干什么?这两个是在我这里排名前一百位的战士,无论从智商还是战斗力都是一流,能威胁他们安全的事很少,你偷着乐去吧!我什么时候亏过你?赶紧把皮子给我拿来!”骨如柴迫不及待地想拿回那张皮子。

    看了身后的骷髅战士,商瓷满意地点了点头,把皮子扔给了骨如柴笑了笑说:“果然讲信用,以后还会给你介绍生意的,你自己慢慢欣赏吧。我带这个小朋友到别人那里玩了。”说完拉起公子白转身要走。

    “等等!先说清楚再说,我卖东西,你得好处,怎么回事?”公子白对商瓷的行为很不理解,揪着他的脖领子问。

    “急什么!我这可是合法收益。”商瓷使了一个巧劲挣脱了公子白的双手,整理了一下衣领,故意清了清嗓子接着说:“你没听说过中介人吗?我是这里合法的中介人,和这个老家伙有契约,我在人界收集好的货色给他,他要付我中介费的,又不是剥削你,你急什么?”

    “我说你那么有积极性,原来是用我来换好处,你要这两位战士干什么?”公子白明白了商瓷的险恶用心,但便宜也被人占了只能认帐,算是交了入门费,转而对他借骷髅战士产生了兴趣。

    “没别的意思,你有鬼小弟比我拉风,我就只有先借两个骷髅警卫充下门面,等我把小李挖过来就让他们下岗。”商瓷得意洋洋地说。

    “你就跟这两位仁兄过吧,希望他们会给你讲笑话!”公子白不爽地回了他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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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 另有隐情

公子白和商瓷一边斗嘴,一边往外走,这时,一直看热闹的李宠突然喊道:“等等!”公子白和商瓷一齐回头望着他心说:这小鬼又有什么花样?

    李宠叫住公子白和商瓷却没和他们继续讲话,转而飞到骨如柴的面前,挡住他们观看皮子的视线问:“骨叔叔,刚才您说给我老大的衣服是一百五十几年前的一个道士订作的,那个道士是谁,可以告诉我吗?”

    骨如柴正看得双眼冒光,被突然飘到台面上的小鬼吓了一个后仰,弄清了怎么回事后,不耐烦地说:“简直要让我脑充血了!你这小鬼跟你们老大一样的罗嗦,客户资料是保密的,不能告诉你!”

    公子白开始的时候只顾着看“鲲鹏”套装,对骨如柴的交待没大在意,现在听李宠一问,隐约觉得有打破沙锅——问(纹)到底的必要,赶紧过来帮腔:“你们衣服又没卖给他,他还不算你真正的客户,都一百五十多年了,估计他不是作古就是成仙了,以前的资料也没什么价值了。不妨让咱们看看,还有你面前的小朋友也不是一般战士,冥界的牛头马面是他的干爷爷。他要问的事可能跟他爹有关…………”公子白也摆出一堆理由,然后抬出冥界的后台,最后又把李宠的身世凄婉地讲了一遍。

    “真受不了你!”骨如柴指着公子白说:“什么事都能让你说得合情合理,真服了!牛马两位老大我都认识,我手底下许多子民还学他俩开的军校呢!小李子的事我也有所耳闻,所以我才把这套衣服送给你的,你看看这个。”骨如柴扔给他一张发黄的纸片。

    公子白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服装定单定制人:绝尘品名:鲲鹏套装功能:飞翔、滑泳,且不改变穿用者外形用途:战斗价格:免费备注:定制人曾经救过骷髅子民,故免费赠送。

    公子白听了骨如柴的一番话,本来自认为成功说服骨如柴的成就感荡然无存,看完这张定单后,连刚才购物带来的乐趣也消失了。这老骨头,本来就预谋好了,拿理应给李宠父亲的东西和他换了一张皮子,相当于没什么损失,白捡了好货。因为从时间上推算,正好是李宠没有变成灵鬼,绝尘一人独闯天下的时候订作的皮衣,这本就是该由他们继承的东西。

    “你这个奸商!把皮子还我,这衣服应该由李宠继承,我是他老大,他的就是我的,你还用它和我换东西,卑鄙、无耻、下流!”公子白很气愤。

    “我也在奇怪,平常很抠门的老骨怎么这么大方,连骷髅战士都肯借给我,小李不问一句还真让你给懵住了!”商瓷也很不愤。

    “北墟的交易规则你们不是不知道吧?交易商品的价格不以价值为依据,交易一经达成不得反悔,我可是守法经营的老实人,你们要早问一句我就把实情说了,也就没这事了。谁让你们不做好市场调查的!”骨如柴理直气壮,面不改色。

    “骨叔叔,既然交易已经完成,而且又有北墟的规则在,我不想跟你找后帐。但是希望你能把我父亲的订作这件皮衣的事跟我讲讲,这肯定是发生在我变成灵鬼之前,一直没听我父亲提起过,所以我想了解一下。也许能从中找到一些我父亲被害的线索,他凭自己的修为打拼,特意到你这里订作皮衣一定有他的用意。”李宠阻止了公子白继续和骨如柴算帐,他最关心的是他父亲的事,其他的都无所谓。听了李宠的话,公子白和商瓷都停止了叫喊,全都摆出你不告诉我小弟就跟你没完的架势瞪着骨如柴。

    在公子白和商瓷的逼视下,骨如柴讲了这件皮衣的来历。如李宠所言绝尘降魔驱鬼从来不靠法宝,但在李宠出事的前一年来到北墟,要求骨如柴为其制作一件皮衣。骨如柴当时只以为是一般的业务,只问了一句要这件衣服做什么,得到的回答是战斗,坚定的回答和目光让骨如柴对这个人界道士印象深刻。绝尘离开后骨如柴开始制作皮衣,同时他手下的一位子民向他说这个道士曾经在另一个道士手中救过他,所以骨如柴决定要把皮衣免费赠送给绝尘,但绝尘却一去未返。过了五十年,被他救过的那个骷髅特别申请去寻找他,结果也是一去无踪。随后这一切又被时间湮没,直到冥界的牛头马面传出寻找绝尘的消息,骨如柴才想起这件往事,但他反映的情况对寻找绝尘毫无意义所以牛头和马面也没把此事作为重要事件,李宠也不得而知。当商瓷介绍公子白和李宠的时候,骨如柴就想把为绝尘留下的皮衣送给他们,可是公子白却鬼使神差地提出了与绝尘一样的要求,骨如柴又是不折不扣的奸商,他故意在介绍皮衣的时候提了一句想引起公子白和李宠的注意,只要他们一问就把皮衣白送,如果不问的话就利用北墟的规则坑他们一把,结果公子白心急上当,让他占了便宜。李宠在交易完成后问起,他就没什么心理负担的全招了。

    听了骨如柴的交代,公子白等人推断,绝尘反常地主动订制法宝一定有特别的原因,再加上被他救过的骷髅也失踪,极有可能与害他的人有很大的关系;而他没有来取他订制的皮衣则有可能因为李宠出事的关系影响了他的修为,使他无法来到北墟或者无法使用皮衣。多少对绝尘的已往有了一点线索,也算不虚此行,至于被骨如柴坑就算交学费了,公子白悲愤地离开了百变皮货庄。而商瓷对公子白提出的要求和绝尘订作皮衣的要求惊人的一致惊叹不已,还用了一句著名笑星范伟的经典台词来形容:大哥!缘份呐!

    刚才的事明显影响了李宠的情绪,为了活跃气氛商瓷带着他们在中层的各个店铺里东游西逛见识了不少神奇的生物和物品。可是没有人能用得上的让公子白非常郁闷,而李宠的情绪也没好起来。唯一让公子白欣慰的是,原来他从水洞里弄出来的宝石在这里是很紧俏的商品,好多在人界混生活的生灵都要用它们积累了亿万年的灵气和能量来维持生命,还有用它特有的性质来制作特殊物品的,总之用处多多、需求大大。

    “我们到上层去开开眼,顺便能个VIP资格吧。”公子白叨咕着。

    “我很累了,到上面去,还是等等吧。”商瓷懒洋洋地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看我逛上了瘾想趁机敲诈我是吧?你想得美!”商瓷别有用心的笑容暴露了他的想法。“哥们现在会飞了,怕你不成!”公子白刚弄到一件可以飞的衣服,可以和商瓷叫板了,看着商瓷一副有能耐你飞一个我看的模样,他发动了刚得到的鲲鹏。

    公子白念头一动,鲲鹏隐藏的头部立刻显现出来,紧附在皮衣上的羽毛状鳞片,向真的羽毛一样舒展开,瞬间把外面的衣裤全都撑破,背部的翅膀状花纹急速向外伸展,一对银色的翅膀出现在他的背上,全身覆盖着银色金属光泽的羽毛,背生双翅仅露出面孔和手脚的一只“鸟人”出现在商瓷和李宠面前。“飞!”公子白为了增加气势大声地叫了出来,背后的翅膀非常配合地扇起了一阵狂风,带着他冲天而起。接下来惨剧发生了,公子白从生下来就是双脚走路,对如何使用翅膀就像让老鹰穿鞋一样陌生,飞起来的他跟没头苍蝇一般无二,导致长达半个小时之久的空难,在中层和上层之间穿梭的游客全部成了受害者。终于,在不断的碰撞中渐渐熟悉了飞行,一头包包的公子白在停了下来,随即被一群愤怒的游客包围。面对无奇不有的面孔和他们整齐划一超高温度的目光,公子白说了一句:“看什么看!没见过天使呀!”趁包围者愣神的工夫脱离了包围圈。他这句话首先把商瓷和一直闷闷不乐的李宠笑了个半死,更严重的是令西方的天使们为此事背了很长时间黑锅,在一段时间内他们被列为在北墟不受欢迎者,其入墟申请一概被拒签,理由是危害公共安全!

    因为没有了衣服,又不想继续制造交通事故,公子白只得收回了翅膀,把鲲鹏当做体形衫来穿,好在他的体形还过得去,没有被继续围观和嘲笑。在商瓷和李宠的坏笑中,老老实实地驾着商瓷的云彩来到了上层。上层有一座飞檐高耸,画栋雕梁的宏伟宫殿,和比宫殿大数十倍的广场。宫殿位于广场正中心稍后一点的位置,广场的正中心,距离宫殿正门百米的位置有一个巨型的告示牌。这个告示牌高有三十米,长达一百米,更像是宫殿的影壁墙。

    商瓷领着公子白和李宠来到巨夸张的告示牌前面。告示牌前面的观众并不多,也就三五十个,而且全都是鬼头蛤蟆眼的怪物,算得上人类的就他和商瓷两个。这些家伙对公子白和商瓷的到来不以为然,个个全神贯注地看着告示牌上花花绿绿、奇形怪状的文字和图片,不时有掏出纸笔记录的,还有往上面写的。再看商瓷竟也和这群怪物一样对着告示牌看了起来,还显出津津有味的模样。公子白看着告示牌发现自己整个一文盲,半个字都不认识,不禁又要发问。

    “商老大,你看这些鬼画符的玩意,有什么乐趣吗?我一点也看不懂,说出来我们同乐一下不行吗?”

    “跟你说,看不懂真是你的遗憾呐!这可是北墟有名的‘风流榜’啊!”商瓷一脸得色。

    “风流榜?不会是黄色BBS吧?”觉得这个名字有点怪,公子白打断了商瓷的讲话。

    “胡扯!当心让边上的听见打爆你的头!”商瓷一脸严肃的表情,“这个榜上面发布的是一些墟里面的重要信息和一些特殊商品的供求信息。但它最主要的功能就是发布悬赏信息,无论是各界的正式组织还是私人都可以在榜上发布信息,而活跃于各界的赏金猎人和杀手都会在这里找生意。只要在这榜上被悬赏的都会像风一样逝去,水一样流去,所以被戏称为风流榜。不懂可不要乱讲啊!”

    公子白听了商瓷的解释,看着周围几个妖里妖气的仁兄极不友善的目光,缩了缩脖子不吭气了。跟着商瓷在风流榜底下又站了十分钟,睁目如盲的感觉让他郁闷得想飞,终于又忍不住问道:“商老大,这花里胡哨的,你全能看懂?真是佩服、佩服啊!”

    “那可能全懂啊?仙界的文字我没问题,佛界的略知一二,其他就全不懂了。”

    商瓷谦虚又诚实的回答,更让公子白纳闷。“那我看你好像都认得,刚才给我读的还是魔界的新闻呢。”

    这回商瓷真的老实得很,没有忽悠公子白,跟他讲了这里的奥妙。这个风流榜上面什么文字都有,看榜的又不可能什么文字都认识,为了解决沟通的障碍,北墟推出了一项举措。基于每个被审查合格的入墟者都持有VIP卡片的情况,北墟在这个卡片上作了文章,只要通过自己的卡片就可以把不懂的文字即时翻译过来,商瓷正是借助他自己的卡片才可以随意浏览榜上的内容的。

    “没有卡片真是不方便,我也要弄一张,赶快带我去!”公子白拽着商瓷就往大殿里走,整个北墟就这么一个象样的行政机构,申请卡片肯定是要去那里的。

    出乎意料宫殿的门口竟然没有警卫,公子白拖着商瓷径直闯了进去。进了大门是一条不长的走廊,直通大殿里面宽阔的天井。顺着走廊走到天井中的公子白,由于没有思想准备,被迎面而来的忙碌场面给震住了。宫殿里从下到上十几层上百个房间像蜂房一样围绕的天井开着门口,踩着云彩的神仙、长着翅膀的妖怪、笑咪咪的佛爷、恐怖的鬼影跟蜜蜂似的带着各种声光效果经过天井穿梭于各个房间。

    公子白呆立了两三分钟,这些忙碌的“蜜蜂”都把他这个闯入着当作空气,没有一个过来搭理他。而被他拽着的商瓷则一个劲地跟他打哑语,意思是让他到一边去,不要在这里站着。搞什么飞机,有话就说呗,装什么聋哑人!公子白心中不悦,忍不住喊了一声:“有管事的吗?我要办卡!”这句话一出口,所有忙碌者都如影碟定格一般停下在原处保持姿势,天井中立时鸦雀无声静谧得诡异。刹时,上千道各具特色的目光全都聚焦在公子白身上,在辨认出银色皮衣里包裹着的不过是个人类而已是,所有目光立刻从好奇变成了鄙视,随后立即收回。天井内忙碌依旧。

    商瓷终于挣脱了公子白的怪力,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反扯着公子白到了位于一层的一个房门口,对他说:“小白,这下你出名了。恭喜你成为这里第一个在天井里发言的人。那个天井是这里的交通枢纽,除了这里的老大,谁也不准在那里出声,以免影响交通。好在这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大家反应强烈,同时停下来看你。只要有一个刹不住车的,就得来个连环碰撞,满天纸片、一地鸡毛!要办卡就先到这来,跟你比划半天你看不明白呀?急什么急呀!”

    “怨我吗?这么大个地方连个路标都没有,房门上也没标牌。我长这张嘴,不就是打听道的吗?”公子白总有他自己的道理。

    “去办你的卡吧,冲动的小青年儿!”商瓷忍无可忍一脚把公子白踹进门去。

    公子白连滚带爬一溜跟头地撞进屋里,抬眼看见一个猪头人身穿连衣裙的肥婆坐在桌子后面冲他露着“迷人”的微笑,吓得他一个紧急刹车转身欲逃。一定是走错房间了,这种地方怎么也要放一个养眼的漂亮美眉,怎么可能是猪八戒他二姨呢?

    “这位先生,您是来申请入墟资格的吧?我叫丹妮,很高兴为您服务。”猪头肥婆的模样不怎么样,声音倒是很悦耳,看来没走错地方,这里的老大一定是个审美疲软的家伙。为了实现他的计划,办张VIP卡是必须的,公子白只得硬着头皮坐到了丹妮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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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7 20:03:47 |只看该作者 微信分享

第八节 金榜提名

在丹妮的指导下,公子白很快添完了几张无聊的申请表。丹妮把表格收过去,看了几眼后又递过来一张表。

    公子白有点不耐烦了,抗议道:“丹妮小姐,你有完没完哪?怎么又有一张?刚才添的那些不算数啊?”

    “先生,刚才您添的是入墟申请和自己的基本情况,经过初步审查后,您只要在添了这张资信证明就可以把您的全部资料送交墟主批准了。”丹妮解释说。

    “资信证明?什么东西呀?”公子白问。

    “就是能够证明您具有在墟里交换和购买物品能力的证明。这可不是随便添在纸上就可以的,必须要拿出实物放在墟里专门的保管处,作为您在墟里合法交易的担保。”丹妮一边解释,一边用眼角瞟公子白,那意思是说,看你小样傻乎乎的,啥也没有来办什么卡呀!

    靠!一头猪也敢用鄙视的眼光看我,简直是侮辱啊?要是在外面我让啸月把你炖来吃了!公子白想归想,在这里他可不敢乱动,不过吓吓眼前的猪头还是可以的。手里凭空出现了一块拳头大的钻石和玛瑙,冲着猪头丹妮说:“小姐,这个可不可以作我的资信担保啊?”

    宝石在这里可是硬通货,跟外面的金条一样,几乎成了所有墟、市的通用货币,这么大个儿的宝石更是首次出现。猪头丹妮的小眼睛差点从眼眶里掉出来了,没精打采的耳朵也竖了起来。“先生,这完全没问题,打您一进来我就看出来您不是一般的人物,您先喝口茶。我替您添好表格,把这两块宝石存到保管处去后,立刻到墟主那里把卡片给您取回来,您的申请我想毫无问题,肯定会被批准的。好久都没见到像您这样富有的人了!”看来在哪里都是有钱好办事,丹妮的前倨后恭的态度就是最好的证明。

    猪头丹妮拿着表格和宝石拉开门飞了出去,留下公子白一个人在屋子里喝不知名的茶。过了快一个小时,公子白都犯困了,那个猪头还没回来。从刚才在外面看到的景象推断,这里的办事效率不会这么低的,这个猪头会不会和商瓷勾结拐了我的宝石逃跑了?公子白觉得奇怪,起身来到房门前,想推门出去,可是那扇门却跟墙壁粘在了一起,他用了知道的包括“芝麻开门”在内的所有方法,都没成功。

    等他气急败坏地转过身来想砸点东西出气的时候,发现原来猪头的位置上坐着一个邋遢的老头儿。老头儿一手拿着他刚才用的茶杯,一手拈着下巴下面仅剩的几根山羊胡子,瞧着他笑。

    “年轻人,你终于来了。而且一来就造成轰动效应。你知道外面现在都传开了,你不但是第一个在大厅里叫喊的人,还是迄今为止所交纳的担保物最贵重的人,名副其实的双头衔哪!”那个老头儿冲公子白没头没尾地一顿唠叨。

    “老头儿,你谁呀?从哪蹦出来的?”公子白心情大坏,望了尊老爱幼的美德,对这个来路不明的老头儿发起火来。

    “我们见过的,你不记得了?”老头儿没生气,摆正了脸孔给公子白来了个面部特写。

    “我们见过?我看看!”公子白夸张地凑到老头儿的跟前,来了一个最佳视距——眼睛只离老头儿的脸三十厘米。这次他可看了个分毫毕现,这张脸的确在哪里见过,而且是几个月前。“是你?!”公子白像触电似的蹦了起来。面前的这个老头儿正是把李宠寄身的法像卖给他的那位地摊上的老者。

    “是我,很惊奇吧?”老头儿十分欣赏公子白的表情。

    “你到底是谁呀?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公子白有点迷糊。这也难怪,没遇到李宠之前他只是个无知无能的凡人,稍微会点法术的就可以把他愚弄个半死。

    “我吗?说出来不要吓到你,这里的老大,北墟的主人——老庄。”老庄说完把手里的茶杯放在公子白面前,杯子里重新蓄满了热茶,示意他坐下享用。

    公子白下意识地坐到了老庄面前的椅子上,端杯呷了口热茶。一口茶下肚,心神稍定,精神也好了不少,整理了一下思绪,他重新发问:“你说是北墟的主人,有什么证明?北墟的主人会跑到地摊上去卖破烂又如何解释?”

    “我是不是北墟的主人,不需要向你证明。这里绝大部分人只知道有北墟,北墟真正的主人却没几个人知道是谁,见到的就更少。”对于公子白的第一个问题,老庄根本不屑回答。“看着自己的地盘天天进行着各种买卖,自己却没机会卖点东西,所以就收拾几件破烂儿到人界去作买卖过过瘾。要不是你照顾我生意,我还真白跑了一趟呢。”对于公子白的第二个问题,老庄的解释更是离谱。“自从你把那个人像买走,就知道你早晚会来这里,你一来就搞出惊爆效果我可是没想到的。”

    “怎么想,都觉得这里面有阴谋!”李宠寄身的法像曾经在这个老头儿手上,如果他真是北墟之主不可能看不出法像的古怪,既然他知道法像的古怪又把法像卖给他一个凡人,显然是别有用心的。

    看着公子白狐疑的目光,老庄微笑了一下岔开了话题:“丹妮要回来了,我该走了。看在你照顾我生意的情面上给了你一张金线VIP卡,比外面叫商瓷的那个坏小子的卡强多了,你可以好好显摆一下了。见到我的事不要和任何人提起,不然要有麻烦的。还有,外面的风流榜要仔细看一下!”说完,老庄消失在座位上,公子白则捧着半杯茶发愣。

    门一响,猪头丹妮从外面扭扭搭搭地走进来。“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今天墟主有事,耽搁了一下。”丹妮先给公子白道歉,接着说:“不过您多等一会儿是值得的,墟主居然发了一张金线卡给您,您拿这张卡不但可以在这里游览购物,连与北墟齐名的其他墟都可以使用,不需要重新办理了。”丹妮边说边递过一张镶着三道金线的银色卡片,卡片应该是银一类的金属制造的,入手沉甸甸的,绝对是个有分量够气派的东西。果然跟老庄说的一样,拿着卡片,公子白不禁对老庄刚才自称北墟之主的事信了几分。

    “丹妮小姐,我想问一点儿关于墟里的情况,你能回答我吗?”公子白为了增加诱惑力,特意取了一颗拇指肚大小的红宝石放在桌子上。“只要你能如实回答我,这个就是你的了。做一件饰品或者换点别的用得着的东西应该够了吧?”

    面对公子白赤裸裸地收买,丹妮那双小眼睛迷成了两道缝,把宝石拿到手里看了又看,激动得口水都流出来了。“先生,你想知道什么?不是跟你吹,墟里没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只要我如实回答这东西就是我的了,对吧?”整个一个贪财八婆的嘴脸。

    “对,你只要不骗我就行。”公子白爽快地回答。

    “那您就赶快问吧。耽误久了别的申请者会投诉我的。”丹妮紧攥着宝石生怕它飞走了。

    “这张卡是北墟之主签发的吗?”

    “没错!”

    “你亲自看他签发的?”

    “不是。我只把相关的文件送到他的办公室门口,再由他的秘书转交。”

    “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三百年。”

    “你见过墟主吗?”

    “没有。我的上任干了一千三百年也没见到过。北墟里能见到墟主的恐怕只有他的秘书。这里都传言,墟主是个神秘的无处不在的变态。这个你可不要说是听我说的,不然我死定了!”说着说着,猪头丹妮就有点溜嘴了。

    “墟主的名字你总该知道吧?”

    “知道。他的名字叫老庄。几乎所有知道北墟的人都知道他的名字。”

    看情况,再问下去也没什么价值,看来老庄没准真是北墟的主人,有些想不通的地方还是得在碰到他的时候问。公子白结束了问话,刚想开口向猪头丹妮要回宝石,丹妮却先开口说:“先生,您是不是觉得刚才的问题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想要回宝石呀?”

    “对呀。你说了跟没说一样,这样的情报不值钱呐!”公子白摆出凶恶的表情回答。

    “我们可是有言在先,只要是我如实回答您的问题就行了,可没说一定要对你有价值。根据这里的规矩,你就应该按约定把宝石给我,难道您这个有身份的人还在乎这一点点损失吗?”丹妮拿出规则这个大帽子压人,摆明一副要财不要命的架势。

    仔细一想,刚才确实是和丹妮这么约定的,自己真是猪脑,在骨如柴那里已经吃了一次亏还不长记性,公子白白白损失了一快宝石心里很痛,那可是上次在水洞的时候,被太子丹一顿收拾,事后从大腿肉里挖出来的,就这么让一个猪头给坑去了,我恨北墟这该死的规则,定规则的老庄真是个变态!公子白气乎乎地往门外走去,在关门的时候听见丹妮在自言自语:“总有这样的傻瓜,问这种问题。算这个已经有一千零三个了!”听见这话,他差点一口血喷出来,这个丹妮分明是扮猪吃老虎,认为她傻的才是真正的猪!

    出了门,正看见商瓷和李宠在门外画圈,显然是等着急了。他一出来,商瓷就指着他埋怨:“人家办张卡,顶天用半个小时,你进去了一个多小时,负责的丹妮又不是美女,你磨蹭这么半天干什么啊?”基于北墟的客户隐私制度,在申请入墟时其他人不得进行干扰和查看所填写资料,所以商瓷和李宠只能在门外干等。他们不是不能到别处去,就是怕公子白出来找不到他们又闹出些破纪录的事情,让带他进来的商瓷负不起责。

    刚才在里面跟墟主喝了杯茶,唠了唠家常,后来又被猪头丹妮骗了一颗红宝石的事,前有老庄的交代,后有面子问题,话到嘴边又被公子白咽回了肚子里。

    “你看这个。”公子白把金线VIP卡拿出来给商瓷看,“办一个金线卡,当然要比你的普通卡用的时间长一点儿,你急什么急呀?”不能说实话就只好转移商瓷的视线改变话题了。

    “没天理呀!我老人家混了二百多年都没混到一张,你小子怎么弄到的?”商瓷是识货的人,看见金线卡立刻眼红起来。

    “小看我呀?我别的没有,宝石倒是大把的。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在那里都好使!”

    “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土财主,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看着后辈在面前如此嚣张,商瓷心里有点失落,暂时忘了追问公子白,让他得以蒙混过关。

    天井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了金线卡的公子白拉了商瓷再次来到风流榜前面。不理会商瓷在边上絮絮叨叨地追问,他选择了沉默是金,对活了二百年的人精来说没有太有效的谎言。有了卡片在手,公子白轻松地看明白了风流榜上的信息,上面的信息可谓五花八门,相比之下,魔鬼在上面收购P4的电脑,神仙求购幼年怪物作宠物一类的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信息,公子白看了半天连风流榜的一角都没看完,就被各种信息冲击得直翻白眼。

    “你找什么呢?刚才没办卡的时候你就有了打算,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像你这种看法,得看一个月才能找到要找的东西。”商瓷看公子白找来找去的实在痛苦,上来搭话:“想找什么,我可以帮你,我老人家没有你那么富,但经验有大把的出卖。”

    老庄曾经提示公子白要仔细看一下风流榜,可他看了半天只是冰山一角,如果想看完可真得十天半月的。谁知道老庄让注意的是什么,也不想给点具体的提示,他就不想想在这长达百米的大榜上没目标的搜索是多痛苦的事,还是不要浪费时间进行原来的计划要紧,以后有的是时间一点点儿的看吧。打定了主意,公子白张口就问:“悬赏缉拿、刺杀的信息在哪里?”

    “你会对这个感兴趣?难道你要改行当赏金猎人。这你可问对人了!”商瓷来了精神,指点着三十米外的一块区域说:“就是那里了。什么样的任务都有,建议你先挑简单一点儿的来做。”

    公子白用最快的速度跑了过去,然后在那块区域仔仔细细地看起来。

    “这个任务不错,捉一只偷了灵丹的野兔,没有危险,报酬是两棵山参,比较适合你。”商瓷以专业的眼光提出了合理化建议。

    “别在那闲扯了,过来帮忙。我才不想和你同行,现在这样我挺满足的,不需要再去玩命了。”

    “那你在找什么?”商瓷对公子白的动作表示不解。

    “你以为我在找临时工作?老大,我是在找一个空位置,我要给你这样的创造一个发财的机会。懂了吗?”

    “你是要发布一个悬赏的通告!天!到底谁得罪你了,不至于买凶杀人吧?”商瓷嘴上说的风凉,却对公子白的行动很感兴趣,加入了找空位的行列。

    “老大,这里有一个位置。”李宠这次很乖,不但没搞怪打岔,还主动帮公子白找到位置。

    通过手里的卡片,公子白在风流榜上的空位中写下了一条简短的信息:悬赏捉拿游魂两名,游魂近期具体活动范围于人界中国S市,通过本虚开向人界的入口即可到达。捉住游魂者可得长达二尺的天然水晶两簇。

    悬赏人:公子白地址:中国S市河畔区7号楼3-4-1电话:138×××××3656QQ;27××××21“真是大价钱哪!你还没忘给司徒那小丫头找游魂的事。这个价钱连我都心动了,如果我捉到了会向你要水晶的!”商瓷被水晶诱惑,准备重操旧业。

    “你有那本事,我很乐意给你,都收手这么长时间了不知道你还行不行,老人家!”公子白的一句话把商瓷刺激得嗷嗷乱叫,恨不得立刻捉了那两个游魂来证明自己还年轻,公子白则心中暗笑。

    看看手表,已经凌晨五点钟了,来了三个小时,外面已经亮天了,该回去了。公子白、李宠和商瓷带着各自的收获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北墟。公子白发布的悬赏信息很快就被来来往往的赏金猎人发现。非常凑巧的是在风流榜的另一面公子白发布信息的相同位置同样有一条以魔界文字书写的悬赏告示:悬赏缉拿人界成员公子白,凡将此人缉拿并交于魔界者,无论所属何界,均可获准加入魔界,并封为魔界混乱军团魔将,其安全永受魔界保护。

    悬赏人:卡德(魔界混乱军团魔帅)

    注:本军团长期在空间边界驻军接应。

    这可应了那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久违了的魔帅卡德,偏偏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为公子白扬名立万儿。公子白没拿老庄的警告当回事,没有看到这条消息,可并不代表别人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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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 灵魂绑架

公子白跟着商瓷出了那道通向人界的银色大门,外面的天色已经放亮,立足之处是一个无人的xxx子白向四周看了一下,发现出来的地方并不是进入时的那个小巷,反倒是他经常来闲逛的地摊一条街,他就是在这里把李宠给淘换回家的。

    “这个设计恐怕是北墟主人自己改动的,一百年之前可不是这样的,从哪进去就从哪出来。”商瓷对公子白的疑惑也给不出答案。

    其实公子白愣在哪里不是疑惑,而是震惊。商瓷对他的了解很少,还不知道他有在这闲逛的爱好,并且在这里得到李宠的法像的事实,更不知道他和老庄见面的经过。有了商瓷刚才的疑惑和以往的种种,看来这个老庄还真像是北墟的主人,不然哪有连出口都改到这里的可能啊。没准这个老庄经常来这里,为了方便才这么做的,以后一定要经常来,如果碰到他不但可以问个清楚,还可能捞点好处。

    “我该回家了,补个觉后还得去单位看看有什么生意。一下拿出三块宝石,如果悬赏的事再落实的话,又要失去两块大的,不赚点钱补偿一下怎么行啊!商老大,你也回学校去吧。有空调教一下陈玄那小子,反正学校放假你也没有课了,闲着也是闲着。还有,游魂的事你也盯紧点儿,别再出什么乱子,我可不想让我的母校变成恐怖城!”公子白交代了一大堆后,转身欲走。

    “行了,学校里面就交给我了,只要他们敢出来搞事就逃不掉,到时候别忘了兑现你的悬赏。”商瓷答应了一声,从腰里掏出一个黄布口袋,样式和以前人出门系在腰间的钱袋一样。打开系住袋口的线绳,商瓷将袋口对着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两个骷髅战士晃了一下,那两个骷髅战士身形急速缩小,变成了黄豆大小的微雕被吸进袋子里去了。“这样最好,不然非上新闻联播不可。”商瓷系好了袋口,又拍了拍袋子说:“97、98,不好意思,委屈一下,这是人界不好让你们抛头露面,晚上才是放风时间!”

    “商老大,你这个东东挺有意思,啥玩意?借我看看行不?”李宠对商瓷的钱袋很感兴趣。

    “这个嘛?是我老人家的百宝囊,一般的东西都可以压缩了打包,有时候抓了逃犯没地方放,还做临时监狱用。你老大可没这样的好玩意吧?”商瓷故意拍着腰里的布袋说给李宠听。

    “我当是什么好宝贝呢!不过一布袋尔!你这东西充其量是一个垃圾回收站,那有我的妖力空间有创意,别的不说你能把自己弄到袋子里,在弄出来嘛?”公子白对商瓷的炫耀行为予以反击。

    商瓷没见识过公子白的妖力空间,但对妖力空间的概念还是非常清楚的,他这袋子只是一件法宝,还真上升不到妖力空间这种时空的高度,如果他被袋子收进去真的出不来,不像公子白那样在妖力空间中来去自如,这一场他又没比过公子白。为了“打击”公子白,商瓷一计不成又生二计,伸手在百宝囊里拿出了一只拨浪鼓和两个小木偶。他把两个色彩鲜艳的木偶放在地上,然后摇起了拨浪鼓,随着拨浪鼓有节奏的响声,地上的两个小木偶翩翩起舞煞是好看,这回连公子白都被吸引了。李宠就更不用说了伸手就抢了商瓷手里的拨浪鼓,指挥着两个木偶玩得眉开眼笑。

    尽管经历了漫长的时间洗礼和生死历程,李宠到底是个孩子,作了灵鬼只是改变了他的生命形态,但无法泯灭他的童心和善良的本性。看着李宠开心地玩乐,公子白觉得最近实在是有点不像话,只顾着办案子和收妖捉鬼,根本没顾及李宠的感受,没给他买新衣服,也没带他出去玩,确实是亏待了这个忠心耿耿的小弟。

    “小李,好玩吗?你老大没有这个玩具吧?”商瓷笑呵呵地问李宠。

    “好玩!我老大没有这样的玩具,最近连衣服都不给我买了!”李宠玩得高兴,在玩具面前成了“叛徒”。

    “我这里有好多玩具呢。反正你老大也没正事,跟我回去不但有玩具玩,还带你逛街购物怎么样?”商瓷找到了李宠的弱点,立刻大加利用,极尽引诱收买之能势。

    李宠听了商瓷的提议,果然大为心动,碍于公子白的面子没敢立即答应,只是用两只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公子白。

    公子白的心立刻软了,心想:反正和李宠可以用心神联系,有事召他回来就行了,以我现在的实力怎么着也能撑到援兵赶到,让他出去玩玩是应该的,拿工资的还有带薪休假的制度,何况人家是义务工。

    “去吧!不要改认他作老大就成!有大头愿意替我花钱我还不干不是傻子吗?我回家了,有事我会叫你的。”公子白答应了李宠的请求,打开妖力空间回自己家睡觉了。

    回家后,公子白把闹钟设在八点钟,打算小憩一下后到单位去看看。可是他连一个小时的觉都没睡成。幸亏他的房子够大,在睡下半个小时后,来了五拨儿访客。这全是他在北墟发的悬赏惹的祸,这五拨儿都是勤快的赏金猎人,但连一个人类都没有,为了他的水晶,这些大哥们一大早就寻遍全城抓来了自认为是游魂的东西前来领赏。这五拨儿人马赶到后,都说自己捉的是真货,为此差一点儿就在客厅里开战。这下可把公子白给整惨了,或单个、或成帮结伙的牛鬼蛇神不断地从窗口和地板、天棚上冒出来,没说几句话就让他把赏金交出来,搞得他头大。更头痛的是,这些猎人们带来的猎物中到底有没有他要找的游魂,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因为他也不知道要抓的游魂有什么特征。这下这些猎人们更火了,纷纷指责他发布虚假广告,要他赔偿损失。

    无奈之下的公子白只好借助妖力空间的便利,跑到三仙庙去找司徒焱焱问个究竟。这次他可去着了,正碰上司徒焱焱在庙里。当公子白问起游魂一事特别是游魂的特征的时候,司徒焱焱的回答得很干脆:“我还没抓到他们,上哪知道他们具体长什么样?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两个有四五百年的道行,体外的浊气把本来面目全都挡住了。正因为他们修炼的不是灵气,所以你碰上他们是可以应付的。我知道的就这些。”

    “这可咋整?我家可有一堆猎人在等着呢,弄不好房子都得被拆掉了,我可是新装修的呀!”公子白心中大急,忍不住抱怨。“司徒大仙、焱焱大姐,你可害死我了!”

    “怨我?!不是你那个师侄弄乱了我的阵势,那两个游魂早就被我收拾了。你这作师长的不负责谁负责?有招你想去,没招你就死去!”司徒焱焱的脾气有发作了,在她的掌心雷没出手前公子白赶紧借妖力空间而遁。

    公子白在妖力空间里暗呼好险的时候,司徒焱焱也在拼命地念叨:“平心静气、平心静气……”过了一阵司徒焱焱的脸色才恢复正常,自言自语道:“竟然想到了去悬赏,这小子算是尽心尽力了。”接着一叹:“唉……,怎么总是控制不住要发火呢?尤其是见到这小子,火就更大!一定要控制,不然……。”司徒焱焱的脾气心性已经收敛的不少,但还是有失控的时候,而且对着公子白的时候最容易失控,可能是他长的就是挨打的样儿!

    公子白逃离三仙庙后,赶紧到北墟的风流榜那里把游魂的特征补充到悬赏的广告里面。然后又在妖力空间里请出了一大队鬼卒,一行人马浩浩荡荡地开回了他家。就在等得不耐烦的猎人们即将开砸的时候,公子白和鬼卒们回到了屋里。冥界的鬼卒立刻分成两部分,大部分的鬼卒把客厅包围起来,剩下的那部分像警察一样把猎人们分堆围起来盘问。

    “各位,我是冥界驻东北办事处的主任,现在受公子白先生的委托确认你们合法的身份,并且对你们抓捕的犯人进行确认,请合作一点儿。”带队的鬼将是个典型的东北大汉,粗着嗓子一吼,客厅里立刻安静下来,所有的猎人开始接受盘问和审查。

    这回没有叫嚣的了,还是正规军狠呐!公子白暗中感叹,看来这招可想对了,要光凭自己和这些大爷们讲理,就真得死去了。很快的,结果就出来了。来的五拨儿赏金猎人中,有两拨儿是没有猎人执照的,剩下的三拨儿到是合法经营,可惜抓的全是有合法居留证的鬼魂,根本就不是游魂,没执照的那两拨儿抓的确实是游魂,但不符合司徒焱焱描述的特征。最后确定,来的这些猎人都没完成悬赏任务,不但不付酬金,还要对他们违法经营和滥抓鬼魂的行为进行惩处,好在这些事都是冥界的事,不用公子白操心了。

    鬼卒们把该捉的捉了,该赶走的赶走了,带着被误中副车的游魂离开了。公子白倒在床上想继续他的睡眠大业,刚闭上眼耳边就响起了一个声音:“懒虫,起床!懒虫,起床!”八点钟,手持牙刷的蜡笔小新闹钟准时提醒他,该起床了。

    用冷水洗脸刷牙后打起了精神,把鲲鹏套装脱了下来放进妖力空间保管,重新换了一套衣服。有了全套衣物被毁的经验,公子白决定平时还是不要穿鲲鹏的好。收拾停当后,他有模有样地到单位去上班。到了单位,进门的时候觉得大厅里有种发霉的闷气,大概是地毯太潮了,或者是早上刚来空调没开吧,看见满屋的同事都像鼻炎患者一样对这股味道没反应,公子白没有太在意,又想起被捉弄的事来了。自己报复他们的大业还未完成,反而被陈玄扯去陪绑捉两个不知什么模样的游魂,到这时候游魂没线索不说,报仇大业连一个构思都没有,真是越想越不爽。和同事闲聊了半个小时,又接待了两个咨询,时间快到中午了,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打算喝口茶喘口气,等中午吃完饭后跟同事们“拱猪”(一种扑克游戏,公子白所内午饭后必有的娱乐项目)。

    倒了杯茶,又点了颗烟,没吸上两口公子白就觉得头发晕,眼皮发沉,一股困意排山倒海而来。昨天整晚都没睡,眯(小睡)一会儿再说,他打了两个哈气俯在办公桌上睡了过去,竟然连手上的香烟都没熄灭。

    在公子白睡着的同时,两道灰黑色的模糊人影来到他的头顶上,盘旋了几圈后射出两团浑浊的气体在他身体里。两团气体进入公子白身体内后,公子白颤抖了一下,一团亮白色的气体从他的头顶正中飘逸出来,在气团中间还夹杂着翻滚的丝丝红光。这团气体在头顶停留片刻后,逐渐化成了另一个公子白。

    公子白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觉得身体里如千万支钢针来回的穿刺,难受得不行,却偏偏动不了。难道是梦魇?公子白身体不能动,心里却清晰地感觉到身体中发生的事。他试图挣扎着从梦境中离开的时候一股更强烈的痛感袭来,是像把他的皮肉一块块的从身体上撕下去一样痛得让他眩晕。等他从眩晕中苏醒,却发现自己飘浮在办公室的上方,另一个自己正坐着椅子,双臂弯曲着垫着头俯在桌面上睡觉,左手手指间还夹着刚点着的香烟。公子白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而是灵魂出窍,但为什么会这样呢?他还没想通,一直在办公室里的两个黑影突然挟起他的灵魂向外飞去。

    灵魂绑票儿!我被绑架了。公子白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敢绑我,看我的灵符,我击!怎么不管用?公子白想用法术攻击劫持他的两个家伙,可是既没拿出灵符,念的咒语也失效了。“翠玉出来”公子白在心里呼唤那把跟他溶为一体的长刀,想用刀劈了这两个混球,呼唤了数次居然一点儿反映都没有。这两样用来保命防身混饭吃的把势都不行,公子白有点傻眼,还是用最后逃命的那招儿吧,他打算用妖力空间摆脱这两个王八蛋。结果竟然让他绝望,妖力空间根本就大打不开。

    公子白当时心中大骇,其实他身上发生的现象是很正常的。他在没正式修道之前得到的长刀,根据他当时没有修道基础灵魂强度不够的条件,牛头和马面只能把长刀和他的肉身融合和他的灵魂关联;而他的妖力空间是从狼王那里得到的,妖族的一切法术都是以强大的肉身为基础的;现在他只是修道的初级阶段,勉强有个成型的内丹,灵魂的修炼踞元神出窍的境界还有很大的差距,现在他的灵魂只是比平常人强大几倍而已;在他只剩下灵魂的情况下无法召唤长刀和使用妖力空间,想使用法术更是要修成元神出窍才行。

    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公子白只好用了最原始的办法——挣扎。他的灵魂强度比平常人强大了不少,一挣之下居然挣拖了两个黑影的劫持。

    “你们两个是什么东西?劫什么不好,劫我的灵魂有什么用啊?”公子白估计自己跑不了多远就会被捉住,故意作出强势姿态。

    “公子白,你真不知道我们是谁?”其中的一个黑影问。

    “废话!知道我还问,不是有毛病吗?”

    听了公子白的回答,两团黑影一阵混乱的抖动发出瓷片刮铁锅一样吱嘎吱嘎的声音,看样子是在笑。“就你这样的也能进到北墟,还在上面发悬赏捉我们哥俩儿,真是天大的笑话!我们就是你要悬赏的那两个游魂!想不到吧?”一个黑影讲完,另一个接着说:“这位是净天,我是净地。更让我们想不到的是,你这样的笨人竟然还是被魔帅卡德悬赏的人物,有了你我们就拿到了魔界的通行证,不用在这里被冥界和其他的猎人追杀了。”原来这两个就是被公子白悬赏的游魂。

    两个游魂虽然有很大气的名字,其实却肮脏至极。他们是两个在冥界犯事的鬼魂,为了逃避制裁跑到人界躲避。为了在人界这种灵气资源有限的环境中生存下去,而且不暴露自己,他们竟另辟蹊境,利用人界最多最好摄取的污浊之气修炼和生存,因为对净化人界环境有所贡献他们为自己起了个听起来大气干净的名字。他们的外表完全被浊气包围,本来面目完全看不清楚,浑身散发着腐烂霉变的气味,是两个标准的埋汰鬼。今天早上,他们发现城里的赏金猎人活动比平常频繁,而且目标是两个游魂,不禁心中生疑。通过向几个专门贩卖情报的妖精和小魔怪打听,原来是一个叫公子白的人在北墟发榜悬赏捉拿他们,同时也知道了卡德通缉公子白的信息。他们两个商量了一下,觉得一直这样在人界和追捕者藏猫猫不是长久之计,不如利用这个机会把公子白捉了交给卡德,既解决了被悬赏的麻烦又可以在魔界得到一席之地从此高枕无忧。

    老庄提醒公子白要仔细看一下风流榜,可是公子白粗心没有看到卡德悬赏他的布告,本来这也不会给他带来太大的麻烦,因为除非走投无路不管杀手还是赏金猎人或其他的什么东西都不会想到魔界去,老庄的提醒也只是让他防备万一,几乎没谁会为了到魔界而去追杀一个人。可这条消息对两个游魂来说,可算是希望之光。他俩的修为不高在人界很容易被法师或者猎人作掉,留在人界即使不被公子白悬赏也很危险。魔界的空间壁障具有防强不防弱的特点,以他们的水平稍微费点手脚就可以到魔界去。不过要过去前没有得到安全保障,在弱肉强食的魔界他们会死得更快,有了卡德的保证就不一样了,所以公子白绝对是他们的最好通行证和护身符。

    带完整的公子白去魔界对游魂来说是有困难的,所以他们就潜伏在公子白的单位,等机会摄了公子白魂魄出来,好方便携带。公子白一晚没睡,精神状态不好,又是在自己的单位,所以失去了警觉性。如果他能注意所内的那股怪味只有他有反应其他同事却没有知觉,再仔细查看一下就可以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可他除了工作就只想睡觉,在梦里就着了人家的道儿了。这两个死鬼,误打误撞下点了公子白的死穴,让他空有一身异术无法施展,成了被绑架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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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好心吧字体编辑一下吗?看的好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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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大哥既然提出了要求,小弟尽量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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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指点迷津

"介绍一下,这位是商瓷,未来负责人界秩序的职守正神。这位是公子白,本城的律师,茅山派传人。还有这位,李宠,茅山派护法灵鬼。"文老头笑嘻嘻地给他们作了介绍。

    "拜托!站着的各位,想想我的感受好不好?"陈玄这么半天一直被撂在地上,实在忍不住抗议起来。

    "大家都是自己人,先把他放了吧。他是茅山弟子陈玄,这个学校的学生。"文老头对商瓷说。

    "这几天学校里的事就是他们搞的,怎么能放呢?作为正神你怎么跟妖是一路的?"商瓷经过与公子白的较量更加肯定了他的判断,公子白是妖的帽子短期内无法摘掉了。

    "误会,绝对是误会!"文老头对商瓷说,接着把公子白的事迹简明扼要地和他讲了一遍。商瓷听完仔细看了看公子白和李宠,用了三分钟的时间对他们的气息进行了分析,最后松了一口气,确信了文老头言辞的真实性。

    "这几天学校里有事发生,经我勘察应该是妖和鬼联合做出的事。我昨晚在校园内巡查,感觉到西门附近有异常的妖气,赶过去看时,发现陈玄在修炼妖法。随后,我跟踪了他一天,他考完试后就到了公子白那里,半夜十分两个人又带了一个鬼来学校里分头游荡。我准备先把陈玄收拾了,在对付公子白和小鬼,这小子发现不敌后就发出火符求救。正是他发出的是茅山派的求救信号,我才没立刻毙了他!公子白看起来像妖,可以解释,陈玄的事又怎么说?"商瓷信了公子白的身份,但对陈玄还是抱有怀疑。

    "妖气!陈玄身上能发出妖气?他还会妖法?"公子白对啸月教陈玄妖术的事毫不知情,陈玄又故意将昨晚用妖术的事省略了没和他说,所以公子白也很吃惊。说来说去,这次误会的起因又回到了陈玄身上,这小子肯定是被衰神附体了,不到二十四小时就惹出来两个麻烦。

    "小子,你赶快交代,昨天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妖术,身上有妖气?"公子白把粽子似的陈玄从地上拎起来挂到广场边的一棵树上。"你要是不好好交代,就让你尝尝劈柴炖肉的滋味!"说完,随手在另一棵树上折了根一握粗细的树枝给了陈玄一下子。

    陈玄那经得住公子白故意使出的非人力量的拷打,立刻很没骨气地叫起疼来。"师叔,别打,我说、我说、我全说!"陈玄在严刑面前再次把昨天晚上的事讲了一遍,这次老老实实地把利用妖术恢复体力的事也说了。"那个妖术是啸月给我的见面礼,我昨天是第一次用,我也不知道使用的时候会产生妖气。我被一个女孩收拾的连爬的劲都没有了,还使用妖术恢复,说出去我茅山派掌门弟子的面子往哪放啊?所以我就没提。"陈玄没想到他使用了一次妖术就惹出来一个赏金猎人,差点把他当小妖拿去换钱。

    "你说的那个红头发的女孩,原来叫火云,现在叫司徒焱焱吧?"商瓷问道。

    "没错,你认识她?"公子白问。

    "听陈玄这么说,确实是误会。火云没转世前我就认识她,转世后倒还没见过。不过听陈玄描述的阵势,除了她没有第二个能弄出来的。有文老的保证和陈玄的说法,看来确实是一场误会。"商瓷通过文老的介绍和陈玄的描述终于消除了对公子白等人的怀疑,顺手解开了陈玄的束缚。

    "我都说是误会了。都怨这个傻小子,有半瓶子的醋,不知道该怎么晃荡了!"文老头为了让刚才斗得天昏地暗的商瓷和公子白有台阶下故意把责任都推到陈玄身上,陈玄哪个也惹不起只有硬背了这口黑锅。

    "百多年没有出手,一出手就弄错了,看来我是退化了!"商瓷为自己的卤莽感到尴尬,自我解嘲地说,也相当于变相的道歉了。

    "哪里、哪里!在对峙的时候,见前辈气势宏正就应当及时收手,解释清楚,争强好胜是我的不对。"对方是比自己大二百岁的前辈,不可能直接向一个后辈直接道歉,公子白是可以理解的,所以出言缓和了一下局面。

    "打了一阵,很累了,抽支烟休息一下,商前辈要来一支吗?"公子白从兜里掏了支烟递了过去。

    "我是赏金猎人出身的,可不像法师那样苦行苦修,抽根烟有什么不可以的。"商瓷接过烟就着公子白的打火机点着了美滋滋地抽着。公子白又给文老头点了一根后,自己也叼了一根。

    "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忙断肠。你是有福之人,刚一接触灵界就能平添二百年的道行,我从小到大一直累积到现在也不过是二百多年。"商瓷既感慨又羡慕地说,"还有这个小鬼,真是绝好的助臂。如果没有他,你还真不是我的对手,有了他,你倒比我略强一点儿。小鬼,不如你跟我混吧?文老刚才也说了,我的前途比这小子光明啊!"商瓷对李宠非常感兴趣,居然当着公子白的面挖起墙角来了。

    "前辈见笑了,我不过是运气好而已,这些都是别人的东西,不过是被我借用了而已。那有前辈这般踏踏实实地积累下来的道行和经验扎实。不过李宠是我的兄弟,注定要和我在一起的前辈就不要做他想了。"公子白回答说。

    "不好意思,我的老大已经选定了,你就不用再动脑筋了!"李宠十分直接地拒绝了商瓷的"无理"要求,接着说:"如果你想找助手,陈玄这小子不错,我以他师爷的名义派给你,每月的工资500元,直接交到我老大手里就行了!""天哪!500元我就被出卖了!"陈玄惨叫。

    "我只看好你!其他人没兴趣,如果是这小子整天跟着我,不定给我惹多大祸呢,我可不要!你考虑考虑,不要怎么快拒绝我,我可以用法宝给公子白作为补偿。"公子白起先以为商瓷只是在和李宠开玩笑,但听到商瓷提到要拿法宝跟他交换的说法,心里不禁有些生气,刚要发作,却被李宠用眼神制止。"这就是你和我老大的不同,他拿我当兄弟,而不是拿我作法宝,你的觉悟不够,我才不跟你呢。我老大,对朋友绝对的够意思,他朋友的事就是他的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如果你要是我老大的朋友,你的事就是他的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从这个角度讲,我可以在必要的时候到你这里客串一下帮帮你的忙。"李宠对商瓷说了一大堆。

    "什么意思?我不太懂。"商瓷问。

    "很简单,你先做了我老大的朋友,跟着他混一段日子,提高一下自己的觉悟。这样我也可以帮你,就跟帮我老大一样,你一下就赚了两个朋友,不比多一个助手强多了!"李宠笑眯眯地解释着。

    "好像是个不错的主意。"商瓷点点头,又转过来对公子白说:"这个小鬼头,我一见就喜欢,你也不赖,可以说是近百年来我见到的人中最神奇和幸运的一个,我们就交个朋友,如果你怕我把你的小鬼拐走就不要答应我。""我怕你呀?"公子白故作姿态说,"妖狼族的我都敢和他们称兄道弟,别说你一个岁数稍微大一点的人了。不过对你这种带有'不怀好意'当着我的面挖墙角的朋友我还是第一次交。""那么说,你是答应了?""没错!""那好!就让文老作证,商瓷与公子白就此结为朋友,无论日后李宠跟谁混另一个都不准翻脸!"商瓷提议。

    "没问题!就以手上的烟头发誓,谁也不准反悔!"公子白叫嚷着。

    结果,一个赏金猎人和一个现代律师在校园的广场上在土地公的见证下成了朋友,而且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奇怪的约定。其实这个奇怪的约定只是辙儿,商瓷要再度过三百年的人界生活才能成为神,而且他也孤独了近一百年,见到公子白和李宠后不打不相识又经文老头的介绍,对公子白生猛的气势和以前的事迹很是赞赏,而且对李宠这个小鬼更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人老了都会特别喜欢小孩子,商瓷因为职业的关系特殊一点喜欢小鬼)真的很想把李宠弄到自己身边,基于这种复杂的关系商瓷非常乐意和公子白结交,不过他是前辈,总不能腆着脸靠上去,没有借口怎么行呢?公子白开始对商瓷也是很钦佩,能见到这样的前辈确实不容易,但当商瓷说要拿东西换李宠的时候他也很气愤,好在李宠能够理解商瓷的用心,及时阻止了他的发作,随后他也理解了商瓷的用心,虽然有李宠有意引导的因素在内,但他也是出于真心跟商瓷结交。当时的旁观者陈玄的评价最能反映实际情况,五十年后陈玄在他的回忆录《我和我的师叔》中写道:商瓷和师叔的结交完全是出于男人之间的吸引和倾慕,而当时师爷正是察觉到这一点才推波助澜将两个人捏合到了一块儿,并且成了真正的受益者,使他成了有史以来第一个有两个男人为他争风吃醋的鬼!

    误会解除,又新交了朋友,公子白心中大爽,暂时放下寻找两个游魂的事情,带着陈玄,拉着商瓷,跑到学校外面还在开着的小吃部啃鸡架喝扎啤去了。一扎啤酒、两只鸡架下肚,商瓷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老弟,你这律师干的有点累呀。白天和人打官司,晚上还要出来抓鬼。打官司可以赚钱,这捉鬼的差事有人给你好处吗?"商瓷端着酒杯装出一副大哥的模样。

    "说出来全是眼泪呀!律师这一行还可以,多少能赚个温饱。法师这个兼职根本就没有效益,不但是没效益,而且还是高风险。从遇到李宠开始大小经历了四五件事,每次都是死里逃生,好不容易揩了点儿油,弄到一些破铜烂铁臭石头什么的又换不了钱花。就说上次从太子丹的洞里搞回了好些超大的宝石,这次司徒焱焱又给我留了一张超级癞蛤蟆皮,这些东西不管好坏都不能变成钞票,如果能换成钱,不管多少对我都是一个心理安慰啊!"说到这里,公子白把剩下的大半杯扎啤喝个精光,可想而知他是多郁闷了。

    商瓷虽然早知道公子白会这么说,但看着他郁闷的表情,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老弟你是没找对门路,干了一个高尚的职业,却没法实现发财的梦想。以前的法师是绝对不收报酬的,他们只需要满足最低限度的生存需求就可以了。李宠的父亲绝尘就是这样高尚的人。而像我这种专职的赏金猎人则是没有报酬绝对不干活,我们收的报酬从现金到各种法宝。无论是法师还是赏金猎人,甚至在鬼、妖、仙等其他生灵都会得到一些自己不需要的东西,又有一些想要的东西,所以在他们有需要的时候都会去一个地方做交易各取所需。你只要找对这个门路,无论是想作法师,还是干赏金猎人,手上有的东西都可以在哪里换成你想要的东西。"商瓷摆出一副前辈的姿态传起道来。

    公子白听商瓷这么说,眼睛当时就亮了。"商老哥,真有这地方?那可太爽了!我要去、我要去、我要去!"公子白手舞足蹈,把满嘴的鸡骨头喷了一桌子。"我要看看我弄到那些东西值多少钱?"公子白想起了他平日逛的xxx地摊市场,不知道商瓷说的那个地方是不是跟地摊市场一样。一堆妖魔鬼怪、神仙佛爷摆地摊,还可以跟他们砍价,想想都让人兴奋,公子白真是心急如焚。

    "有这地方啊?我也没去过!我老爹好像全靠道法修为伏魔捉鬼,而且一辈子没揩过油赚过外快,我跟他的时候从没去过这种地方,我也好想去看看。"李宠对这种地方也很好奇,吵着要去。

    公子白吵嚷的时候商瓷故意板着脸,一副你求我也得看我心情牛乎乎的模样,李宠一开口,他马上换了一副奸诈的笑脸:"既然小李说了,我就带他去!其他人嘛,来不来就随意了!"分明是用块肥肉吊完了人的胃口,又把肥肉给别人吃,跟这个人相处多少要吃点亏了,公子白苦笑。

    "吃饱了!小李我们走吧。"商瓷用餐巾纸擦干净了双手和嘴巴,打了个饱嗝起身要走。

    "饭钱谁付?"陈玄抱着刚啃了一半的鸡架问。

    "我只是找你们来吃饭,没说我请!让你们商老师付吧。"公子白对商瓷刚才故意耍他念念不忘。等他说完话回头看商瓷的时候,商瓷已经和李宠跑出来好远,再不追就跟不上了。

    "小李,你这个叛徒!居然背叛老大!你个商瓷,居然勾引我的兄弟!站住!"公子白随后就追了出去。"小陈,你有一个光荣的任务,结完帐后继续找那两个游魂,千万不要偷懒!"临出屋的时候,公子白给陈玄扔下了让后者喷酒的一句话。

    "我吃的慢就倒霉呀?有天理吗?这是什么样的世界,两个长辈剥削我一个穷学生!"公子白说是一个任务,其实最主要的是任务的前提--结帐,商瓷想起一会儿要结帐又要一个人找那两个游魂,对着剩下的半只鸡架狠狠地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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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字体咋样?看的清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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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初到贵地

公子白从小吃部出去,商瓷已经转到街脚了,李宠跟在他身后冲着公子白死劲摆手,公子白立刻撒脚如飞地追了过去。两个人一会儿钻胡同,一会儿穿广场,一会儿跳楼顶,以肉眼难辨的高速在夜色中的都市急驰,商瓷好像故意和公子白比赛,始终在他前面五十多米的地方。如此高速的奔跑持续了近一个小时,公子白快支持不住的时候发现商瓷在前面的巷口停住了。

    终于停了,公子白喘着粗气,走到商瓷的身边。到了商瓷近前,仔细一看,他也不比公子白好到那里去,衬衫早已被汗水浸透了。刚才的马拉松比赛两个人又打了个平手。

    “不就是刚才我借李宠的光占了你点便宜,这么小气干嘛?你先起跑的,不也只落下我这么远吗?有什么意思呀。这回好,刚才的饭白吃了,打车来多好!”公子白很鄙视地对商瓷说。

    被公子白说中心事的商瓷对公子白说:“你这小子,给我这老人家一点面子不行吗?非得跑那么快、跟那么紧,让我有个心理平衡不行吗?没人性啊!”

    “不好意思,如果你刚才没和我交朋友的话,出于对前辈的尊重,这个面子我是一定会给你的。可现在我们是朋友,出于对朋友的尊重,我是不会保留实力故意骗你的,那样多虚伪呀!”公子白可以把任何事说的顺理成章,这点商瓷骑着马也赶不上他。跟商瓷斗完嘴皮子,环视了一下四周,确定了所在的位置,公子白又问:“你说的那个地方就在这里吗?”

    商瓷神秘兮兮地点点头,没有吱声。

    商瓷没吱声,公子白可火了,冲着他大叫:“你是不是太老了,脑袋里生了虫子,这里离刚才的饭店只有两站地,你领着我没命地跑了一个小时,什么意思?我不认得门路你也不能这么耍我呀!”

    “你懂什么,以为上市场买菜吗,你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现在的时间才刚刚好,刚才是饭后运动时间,我活了这么长时间全靠这个秘方了。”公子白和陈玄到学校是半夜时分,经过在校园里的一顿折腾,然后吃饭,接着做“饭后运动”,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钟左右,听商瓷的意思,刚才是故意和他玩的,要带他去的地方必须这时才开放。

    “你们两个,不要再闲扯了。我还要看看那个地方是什么样的呢。”李宠不耐烦地催促着。

    “算了谁让我是门外汉呢?就不要在耍我了,商老师,赶快让我开开眼吧!”公子白作哀求状。

    商瓷看了一下,确信四周无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色的卡片,又在旁边的一堵快倒塌的砖墙上上下左右仔细地数着砖缝,鼓捣了半天才把那张卡片插进了一道砖缝里。随着卡片的插入,在小巷另一侧的墙上现出了一扇银色的大门。

    “Followme!”商瓷从墙里拔出了卡片,冲着公子白挥了挥手,当先推门而入。李宠和公子白连忙跟在商瓷后面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北墟!请出示您的证件!”一个漂亮美眉出现在商瓷等人面前,面带微笑彬彬有礼地鞠躬问候。公子白本想用美眉养养眼,但感觉美女的气息不对,仔细一看眼前这位美眉竟然是个魔族。再往她身后看,一个浑身金光的神将和一个五大三粗黑不溜秋的熊妖像保安一样站在那里,四只大眼睛死盯着这个他们三个。

    这种阵势公子白还是第一次遇见,同时看见神、魔、妖在一起而且还没打架,不单公子白连李宠也有点发懵。商瓷好像司空见惯,不慌不忙地上前一步把那张银色的卡片递给漂亮美眉说:“这是我的入墟证明,这两位是我带来参观的,他们的行为和安全由我负责。”

    小魔女接过那张卡片仔细地看了一下,又递给身后的神将,神将眼放金光照了一下卡片后,点了点头,又把卡片递给美眉,最后卡片又传回商瓷手上。

    “您的请求符合本墟规则,准许您及您的朋友进入。请您遵守本墟规则进行交易,并注意人身及财物安全!”漂亮的小魔女甜美的声音让公子白有一种机场侯机室的感觉,如果她去当空姐飞机票肯定要涨价的。

    商瓷带公子白来的地方叫做“墟”。这里说的墟可不是废墟,而是具有连通四界以上通道,集各界生灵购物休闲于一体的自由贸易空间。人、鬼、仙、佛、妖、魔六界并不是相互断绝的,而且有些资源和物品需要在其他各界才能出产,所以只要是没有争斗的和平时期各界间的物资交换是频繁的,只有在战争时期才会出现停止贸易的经济封锁行为。为了满足各界交换物资的需求,并且要保证各界的独立和安全,不因物资交换而产生国门失守、引狼入室的情况,产生了“墟”这种设立在各界之间的空间夹缝中的自由市场。在墟中可以进行自由的物资交换,但对进入墟的生灵规定了严格的条件限制和保证责任,通过这种方法有效地保证了交易的秩序和安全。只有具有连通四界以上的通道的市场才能叫墟,其他只有一两条通道的市场只能叫“场”或者“街”。

    对于墟、场、街的存在人界之中只有法师和赏金猎人等专业人士才知晓,但能否进入还得看道行的高低,平常的法师和赏金猎人能进入场、街就已经受益非浅了,因为能在那里获取他们在人界中得不到的东西。带公子白到小场子去怎么能现出实力来,商瓷带公子白来此除了让他开眼界外还有一丝炫耀的目的。能称得上墟的地方可不多,只有东、南、西、北、中五处,在这五墟之中北墟的规模只能排在第三位,但它却是唯一一处连通六界的墟,而且它的人界入口刚好处于公子白所在的城市,商瓷算好了时间才带着公子白进入了北墟。

    在墟里有通行的规则:1。来自各界的物资和各种服务都可在墟内自由交易或发布交易信息;2。各界的物资和服务价格及交换方式由交易双方自愿确定,只要双方同意即可交易无须考虑物资的实际价值;3。交易完成后交易双方不得以任何理由反悔;4。交易双方须向墟的管理者交纳1%的交易税,以保证获得墟内基本服务,偷漏交易税者取消入墟资格;5。入墟者资格依据种族、道行和财富值高低评判,并享受不同权利,但在交易时地位一律平等;6。入墟者依其资格可带入相应数量的随员参观或参与交易,但入墟者必须对其安全和行为负责;7。墟内严禁进行武斗,一经发现管理者可将争斗双方即刻处决,但经批准的在指定区域内的决斗、复仇行为除外商瓷说到口干舌燥才把墟的概念和规则给公子白和李宠讲明白,而这两位则心不在焉。公子白和李宠真像是土老帽儿进城似瞧哪都新鲜,真是眼花缭乱应接不暇了。这个北墟是个广袤的空间夹缝,宛如人界的一个县城大小。目力所及墟的空间边界上有六扇高大的城门状入口,分别以银、黑、紫、黄、绿、红六种颜色代表着人、鬼、仙、佛、妖、魔六界。整个空间被分为三层,最下面的一层是按照简单的网格状分布的无数各种样式古怪的小型建筑和地摊;中间的一层是错落有致地悬浮在空中的个性化十足的中型建筑,上千座建筑,每个建筑上都有主人别出心裁的招牌;最上面一层只有一座宏伟高大的宫殿式建筑,在建筑的大门上有一面横匾,上面用行草写着让人喷饭的四个大字“纳税光荣”,大门前面还有一个宽阔的广场,广场上面立了好大一块告示牌,上面或写或贴着各种字体和图画的告示,看来是北墟的老大呆的地方。

    空间中最热闹的就是中下两层,无数奇形怪状的生灵站在地摊和店铺里吆喝,更多的则是在中下两层的售货区飘来荡去,只有极少数的几个飞到最上面的广场上去看那里的告示牌。下层的设计让公子白想到了他常去逛的那个地摊市场,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多摆摊的,上次在地摊上把李宠买回去了,这次能在这里的地摊上发现点好东东吗?想到这里公子白跟李宠打了个招呼撇开商瓷一头扎到妖魔鬼怪堆里掏宝去了。不到五分钟公子白就丢盔卸甲地从怪物堆里冲出来了。

    “真xxx!怎么有这么多东西无聊来这里消遣哪?到处都是妖魔鬼怪,周围竟连一个人影都没有,更可气的是几个妖怪和魔族仗着体力好故意挤我,不是我见机的快早变扑克牌了,分明是欺负外地人吗!”发完了牢骚,公子白仰头对空中的李宠说:“还是鬼比较好,在那里一站不占地方不说,还挤不着别人。”李宠被这一理由气得险些投了商瓷。

    “包括人界在内,不是谁想到哪就到哪的。到这个地方来却比直接到其他各界去要方便多了,所以各界里不管有没有地位的,只要闲着没事都要来这里逛逛,在这里人确实是没几个,但其他东西确实不少啊!”商瓷接着公子白的话头,“下面这层没什么档次,真正的精品都在中层呢?你何必费那么大力气往里钻呢?”

    “商老大,你是带我来见世面的,还是特意看我的笑话的?”公子白对商瓷袖手旁观的姿态提出抗议,“你要是再这么干,我就站在这里大喊‘商瓷在这里’,我就不信你这二百年里没结过仇,没准有哪位熟人过来跟你亲热一下!”公子白十分阴险地说。他这个提议还真让商瓷头疼,虽然在这里不能随便动手干仗,但真要是被以前的仇家盯上一直跟到人界,到时候还真是个麻烦,而且一味愚弄这个新手也有点不太人道,所以商瓷接受了他的威胁。

    如果说下面的一层是个杂乱无序的旧物市场,中间的一层却是荟萃各界建筑和创意精华的豪华展台。单从建筑的材质上说就五花八门,从平常的竹木金石到难得一见的云彩霞光公子白能想到和想不到的东西全都用上了。至于建筑的样式更是千奇百怪,居然连马桶形的都有,真不知道谁有勇气在里面开店铺,那些敢进去的更是胆的包天。仰望头顶上一个个如浮云一样飘浮着又各自独立相互间没有通路的建筑,公子白有点傻眼。

    “商老大,你好像不会飞吧?我们咋上去呀?”

    商瓷从口袋里把进来时用的那张银色卡片拿了出来,从容地说:“再过一百年我就会飞了,现在只有靠这个了。这是北墟的入墟者资格证,你就当俱乐部的VIP会员卡理解就可以,有了它就可以在墟里为所欲为了。”说完屈指弹了一下卡片,马上就有两团白色的云朵出现在商瓷和公子白的脚下托着他们往上面的建筑群飞去。

    “腾云驾雾啊!爽!”公子白除了被震飞、打飞之外还没真正意义的飞过,这回可真是悠闲惬意的飘了一把,而且离下面至少有二百米,他心里好不得意。怪不得多少人都钻窟窿打洞地想成仙,但就腾云驾雾这一项享受就值得努力,对于他们的狂热还是可以理解的,公子白不和时宜的感慨总会随时发作。

    中层的建筑并非位于一个几何平面上,而是在一个相对固定的空域内错落,而且在这个空域内的游客明显比下面的要少很多,视野和交通状况好了很多。飞近了看,各个建筑都在门窗、屋顶等显著位置挂着旗子或者匾额,上面用各种文字、符号、图形表明建筑中可以进行的交易。可惜的是中文或者其他公子白能够理解的文字实在少得可怜,而且都是标在通用的路标上的,他只能从旗子和匾额上面的图形来猜测各个建筑的功能。本来还以为自己很渊博,到了这里却感觉到了文盲的心情。难道就没有旅游手册什么的出卖,如果真的没有可以考虑编写一本再附一副立体导游图估计可以赚一笔,公子白念念不忘出书赚钱的事,走到哪儿都在寻找机会。

    “你想到哪去呀?”商瓷对呆愣愣的公子白发问,其实他第一次来也是这副德行。

    听到商瓷的问话,公子白立刻想到了司徒焱焱给他的那张癞蛤蟆皮,估计这个地方能有愿意收购的,不如就拿它出来碰碰运气,于是就对商瓷说:“哪家是收购皮革的,我有张皮子想卖了换点钱。就先去那里吧。”

    “你手里能有什么好东西,这里可是高档消费区,你如果拿个破牛皮、猪皮出来,会被笑话,连我的脸也被你丢尽了!还是先让我看一下保险一点。”商瓷对公子白要卖的东西很没信心。

    公子白对他那张癞蛤蟆皮也没多大信心,听商瓷一说赶紧把那张皮递了过去。商瓷接过后展开细看,随后脸上露出喜色,拍了他一下大笑:“好小子,还有这种好货色,这次有的赚了!跟我来。”也不管公子白的反应,扯着他驾着云往一个建筑飞去。

    公子白傻乎乎的跟在商瓷后面纳闷,就是我的东西值钱他高兴个什么劲呀,真是怪哉!公子白还没想明白,商瓷已经带着他落在一幢不大但很精巧的房子门前。从表面上看这幢房子的样式是普通的蓝瓦白墙的房子,到了近前仔细一看它的不同之处就显现出来了。看似普通的瓦片却是由数量巨大不知名的鳞片穿缀成的;墙壁是由各种骨头紧密契合而成;最牛的就是那扇门,跟房屋的大小相比门的比例稍大几乎从地面直通房檐,门上用极其精致的手工镶嵌着不下百种生物的头部,并且每个头都是活的,有的眨眼,有的张嘴,有的伸舌头,真是一个变态的设计,这样的门有谁敢敲啊!

    对着门公子白心里发怵,商瓷却是轻车熟路,伸手在一个三眼狗头伸出来的舌头上拉了一下,三眼狗中间的眼睛闪了一下,从狗嘴里发出一个笑声:“商瓷老弟,几十年不来,这次来给我带什么好东西来了?赶快往里请!”那扇门无声无息地向里面敞开了。

    商瓷一手握着那张癞蛤蟆皮,一手拽着公子白进了这间奇怪的屋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个宽敞的大厅,大厅的四壁上悬挂着十几张头尾俱全的毛皮,公子白能认出来的只有一张,那是只头尾近五米的雪白虎皮。在大厅的地面上铺着一层黝黑光亮的皮毛,迈进屋的第一步就差点滑倒在这个奢华的真皮原毛地毯上。再看大厅内摆的东西更是了不得,上百个巨大的衣架上挂满了各式皮毛或者是皮毛、皮革制成的衣服。

    “欢迎光临百变皮货庄!百变皮货,亦真亦幻,百变皮衣,如您所愿!”刚一进门两个漂亮的服务小姐就迎上来喊着店里的口号,给他们鞠躬。原来是一间皮草行,公子白从服务小姐的口号中确定了这个店铺的性质,但对他们喊的口号是什么意思还是一头雾水。

    两位服务引领着他俩穿过皮草丛林来到大厅后面的一个小一点的房间,在房门前两个服务员退了回去,房门在商瓷伸手推前洞开,在门后露出一个甜美的笑脸,一位娥眉朱唇明眸贝齿的古装美女出现在他们眼前。

    出乎公子白的意料,看来斯文为人师表的商瓷却大大咧咧地伸手拍了人家美女一巴掌,而且还是拍在胸部,光天化日的这不是耍流氓吗?商瓷真是禽兽,公子白和李宠都把嘴巴撇得跟瓢似的,手里都凝聚起了雷电,准备在美女喊非礼的时候,立刻出手劈了这个老流氓。可是公子白却没找到出手的借口,被拍的美女没什么反应,反而回手给了商瓷肚子一拳。这算什么,难不成是商瓷的相好的,当着外人的面打情骂俏,肉麻死了!公子白的鸡皮疙瘩立刻掉了一地,李宠也浑身颤抖,两个旁观者对商瓷更加鄙视。

    “你个老骨头,今天怎么把这套衣服换上了?想勾引谁呀?”商瓷径直走到屋里坐在茶几后面的真皮沙发上,又挥手招呼公子白和李宠进来。

    “最近没什么搞头儿,闷的发慌就换几件衣服玩玩,我的习惯你也不是不知道。”那个美女在商瓷对面的老板台后面坐下,瞧那动作怎么也不像个女的。“看什么,奇怪吗?看来我这套衣服和现在的场合不配套,换一件吧。”看见了公子白的神态,那位美女吼了他一句,随后打开了屋子一角的巨大衣柜,接下来的景象让自认为胆大的公子白作了两天的噩梦。只见那位美女在衣柜里扒拉了半天,然后满意地点点头,接着用手攥住自己的头发猛劲一扯,全身的毛发皮肤和服饰立刻随手而下,只剩下一副完整的人骨架站在地上。这还没完,这副骨架慢条斯理地把扯下来的人皮整理好,取出一个衣挂夹好后放回衣柜,接着又从衣柜里取出一套“衣服”当着公子白的面往身上一套,马上一个面貌诚恳的中年商人形象出现在他们眼前。

    “白骨精!”公子白和李宠失声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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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以物易物

    经过了几件事,公子白的胆量被锻炼得不算小,自认为有了钢铁一样的神经,可在欣赏了店老板的时装表演后,一样的头皮发麻、发丝倒竖,出了一身冷汗,忍不住大呼小叫。这也难怪,换作一般的人已经口吐白沫或者心胆俱裂玩完了。

    “商老弟,我当你给我带来的是贵客,怎么是个新手啊?”看见公子白大惊小怪的样子,那个白骨精笑得更开心了。

    “让你见笑了!这位是我们那边新出道的毛小子——公子白,这个小鬼是他的小弟,我未来的搭档李宠,我是带他们来开眼界的,而且他们手里有你感兴趣的东西,我就带他先来你这里了。你也是!头一次见面就搞这么大的场面,有点太刺激了!”商瓷对白骨精说完后转头对还在擦汗的公子白说:“小白子,这位是百变皮货庄的老板——骨如柴。你这东西最合他的口味了。”不用别人教,商瓷也和其他人一样叫公子白为“小白”了,公子白听了他这个称呼刚想抗议,没等提出来就被他报出的“骨如柴”的名字给逗笑了,还真是名符其实的骨瘦如柴,而且连一块肉都没有。

    经过商瓷的介绍,公子白大致了解了他来的这个地方和眼前的这个骨如柴。这个叫骨如柴的白骨精原本是一具被法术召唤后能够行动的骷髅兵,后来施法者不知什么原因没有收回法术,使他“活”了下来。凭着一点点的法术原动力和上千年的修行,这个原本是垃圾兵的小骷髅居然成了气候,变成了雄霸一方的骷髅王,他手下的白骨军团全由有意识的骷髅组成在各界都是很有口碑的战队,绝非一般的召唤骷髅可比。这个骨如柴先是干了一阵的雇佣军,后来觉得什么新意就按自己的爱好在北墟搞了一个百变皮货庄。

    骨如柴对自己的造型很不满意,在很长时间内下了苦功,研究出了一套利用各种生物皮革制作衣服的法术。他这个法术的最高境界就是利用完整的生物皮作成“服装”,穿用这种服装后不但能够变成“服装”的样子,还能获得“服装”生前所具有的某些功能。发明这个法术后,骨如柴欣喜若狂,索性在北墟开了一间店铺,以贩卖服装和收购皮革为业。因为他出售的服装可以让穿着者在外型和能力上产生变化,所以店铺的名称就叫“百变”。但是他作出的服装所用的原料也很讲究,撇开取得皮革的方法不谈,从皮革来源上将,如果是一般生物的皮革只能给穿着带来外表的变换,必须是来源于有法力的生物,才能给穿着者带来额外的能力。商瓷和这个骨如柴是老相识,所以把公子白带到这里来发财。知道商瓷来了,骨如柴特意展示他最近完成的非常满意的作品,副作用就是把公子白给吓了一身汗出来。

    等公子白搞清了状况,谈话才进入正题。

    “小朋友,商老弟带你来,一定有什么货色吧?”骨如柴好像很清楚商瓷的个性,脸上真诚的表情让人难以想象面前的只是一具皮囊包裹的骷髅,他的服装还真不是盖的。

    “老骨你还是老毛病,就不能深沉一点,表现的有层次一点,还是内涵不够啊!”商瓷开了骨如柴一个恶劣的玩笑,看着骨如柴的脸色不对,赶紧把一直掐在手里的癞蛤蟆皮扔在他面前的老板台上。“就是这个了。你看看中不中用?”

    本来要发作的骨如柴看到丢到眼前的皮子,眼神立刻被吸引了过去,小心地把皮子展开仔细观察起来。看来他对皮革有一种狂热的嗜好,连商瓷挖苦他没内涵,只是一堆骨头的碴儿都忘了。公子白在一边对他的服装技艺崇拜的五体投地,明知道他的外表只是一层完整的皮子制造出来的视觉表现,可是那面部极其细微的表情变化和活灵活现的眼神没有丝毫生硬的感觉,不知底细的一定以为面前的是一个狂热的商人,百变这个名头可真不是乱起的。

    “那来的好东西,还是新鲜的,好多年没见过这样的好货了!”骨如柴声音都有些变了,看来这不起眼的癞蛤蟆皮还真找到买主儿了。

    “值多少钱哪?”公子白着急地问。

    “怎么不得五七八千的,够买两部诺基亚7260的,你一部,清灵子一部。”李宠还替公子白记着给清灵子买手机的事呢。

    看着商瓷在那里一个劲地摇头,公子白问:“商老大,你知道我不懂行情,还在那看笑话,有点不像了吧?”

    “在这里你要换人民币?美元要不要啊?”商瓷吃惊地看着公子白。

    公子白没有听出商瓷嘲弄的语气,随口答到:“有美元,那最好了!英镑也行啊!到底值多少钱哪?”

    商瓷作晕倒状,连旁边的骨如柴都开始大笑起来。

    “你手里的东西,在外面没人要,在老骨眼里可是个宝贝,八百年的妖怪皮实在是可遇不可求啊?这里不流通外面的货币,黄金白银倒是有一些,要用金银来衡量这张皮的价值,换成的金银恐怕要装满你在人界的家了。钱多了没什么用,不如你和老骨要点东西作个交换吧?”商瓷建议道,“他这里的皮货可是驰名各界的,你可以挑一套中意的不就解决了。”

    “商老弟说的不错!你喜欢什么样的衣服可以随便挑一套,或者直接跟我说,我给你特别加工一下。”骨如柴十分赞同商瓷的提议,反正他特别想要这张皮,让他拿出套衣服来没什么问题。

    公子白想了想,自己挣的钱也不算少,如果能从这个白骨精手里弄套衣服作为以后在同行(法师和赏金猎人)面前显摆显摆也不错。“刚才飞了一次,感觉不错,能不能给我一套能飞的衣服,还有我不会游泳再来一套能下水的,最重要的是穿上以后不要跟禽兽似的,我不想让衣服改变我的光辉形象。”商瓷的提议是让他选一套衣服,他可不傻,看得出来老骨非常想要这张皮,张嘴就要两套,还摆出一副不行拉倒的架势。

    “果然是市场经济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年轻人,懂得利用商机,而且有创意。非逼着我把箱子底翻出来不可。”骨如柴转身在他收藏精品的衣柜里翻了半天,拿了一件闪着银色亮光的皮衣放在老板台上。

    “北溟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庄子•逍遥游》里面讲的鲲鹏你们听说过吧,过来看看这个。”骨如柴招呼公子白到跟前来。

    公子白凑上前去仔细观看。台面上放的是一件衣裤联体的紧身套装,看样子就像紧身的潜水服,穿上后仅能露出手脚和面孔;银色的光华来自于布满其上的羽毛状鳞片;在手肘和大腿外侧有着鱼鳍状的花纹;背部的鳞片更奇妙地排列成翅膀的模样;包裹住头部的部分颜色略深,在其两侧略上的部位两只鹰隼般的眼睛生气勃勃,让人觉得它还是活的,露出面孔的开口的边缘滚着亮蓝色的镶边像张开的鱼口。公子白看着好奇,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表面布满了鳞片的衣服没有想象中滑腻或者粗糙的感觉,入手轻薄柔软如同裘皮大衣一般,不禁让公子白啧啧称奇。

    “这东西跟鲲鹏有什么关系?我要两套,你拿出一件来就想敷衍我呀!”公子白对着那个白骨精提出了疑问。

    “你是真不识货呀!这件衣服就是某家我打仗的时候杀的一只三百年的鲲鹏,看它死了可惜就顺手取了他的皮,准备废物利用。后来正好有一位道士来跟我定做,我就照人的体形做了这件衣服,可是都一百五十几年了这家伙一直没来取,估计是作古了。他既然不来,之后又没有客户订购人形的服装,这好东西就只有压箱底了。赶上你有这样的要求,就拿这个跟你换了!”骨如柴一副肉痛的表情,其实他根本没有肉。

    “有说明书吗?什么功能?怎么用?合乎我的要求吗?”公子白立刻抛出一串问题,他可从来没搞过这种玩意,不问清楚了可不敢乱试。

    “你当我是卖电脑的。这套衣服有鲲鹏的本性在上面,不发动它的附属功能的时候完全是冬暖夏凉的内衣,发动起来则可以上天下海,但是有一点要注意发动它不可以超过两个时辰,否则它的兽性发了把你这个穿衣服的吃了本店概不负责!至于怎么用,还需要我帮你一下。你站得近一点。”骨如柴现在的表现完全是一个商场售货员的德行。

    公子白按照骨如柴的指点紧挨着桌边站好。骨如柴把那套“鲲鹏”从台面上抓起来,把衣服上面的两只眼睛对准了公子白后,对着衣服大叫了一声:“识别!”只见衣服原本就活生生的眼睛里射出两道蓝光把公子白罩在里面。公子白被蓝光罩住没有什么不适感,反而有种鹰击长空、鱼翔浅底般畅快的感觉。过了大约两分钟,蓝光收回,骨如柴把那套衣服用力掷向公子白。公子白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接,可是迎面而来的皮装没有被他拿到手里,而是径直贴肉穿在了他的身上。这可有点神奇过分了,这一身皮居然透过了包括内裤在内的所有异物和他的皮肤紧密结合在一起,并且丝毫没有紧绷或憋闷的感觉,仿佛原本就长在他身上一样。

    “OK!识别完成了,以后它就是你的,除非经我改造别人是穿不上的,穿、脱、飞、潜只要在心里想就可以了,它都会执行的。为了不引人注意,头部特意加了料只有在发动功能的时候才显出来,这样才不影响平常的穿着,我的设计完全是以人为本的。佩服我吧!”可能很久没有人来买他的东西,骨如柴卖力地吹嘘着。

    公子白心知肚明自己是得了宝贝可嘴上却说:“本来寻思着可以换点钱回去买手机的,钱没换到想换两件衣服,结果只弄了一件,还是内衣,连时装款的都没有,看来回去还得自己垫钱呐!”说完了故意用眼睛瞟着骨如柴作失望状。

    “你这小子,怎么这么贪?好了,头一次见面,你也算是晚辈,这两块东西我没有用,你拿去吧,人都喜欢这东西,这回满意了吧?真是,谁让我喜欢这癞蛤蟆皮呢!”骨如柴从抽屉里摸出两块砖头大的金属扔了过去。

    公子白伸手接过,有了前次的经验他以为又是些奇怪的东西就没用什么力,可这次飞过来的砖头异常沉重,一下没拿住从手里滑下去砸在了脚面子上,疼的他吱牙裂嘴。差点疼晕的他抱着脚刚想开骂,看到熟悉的金属光泽立刻把张开的嘴闭上了,地上一黄一白的两块砖头,黄的是黄金,白的不是白银而是白金(铂)。怪不得这么重,还好哥们的身体经过强化,换了正常人脚就不是脚了,肯定变鸭蹼一样的肉饼。虽然黄金、白金都是限制流通物,不是随便交易的东西,但对公子白可是最好的止疼药,他立刻忘了疼欢天喜地地收了起来,生怕慢了被商瓷拿走。现在可以买一车手机都用不了,司徒焱焱还算有良心,公子白心情大爽。

    商瓷显然不是公子白所想的那样对黄金白金感兴趣,扔下公子白在一边傻笑,他点了根烟美美地吸上两口才对和公子白一样傻笑的骨如柴说:“老骨,给你介绍的货色满意吗?”

    “非常满意!看着它我的创作灵感一发不可收拾!”骨如柴头都不抬,一门心思地研究着如何用这张癞蛤蟆皮进行他的创作。

    “等一会儿随便你创作,先把我的帐清了。”商瓷一把手把癞蛤蟆皮拽了回来。

    “你的帐?噢、噢,对、对、对!光顾着高兴了,把你的好处给忘了。你说要什么吧?”骨如柴抻着脖子、搓着双手十分急切地看着被商瓷收到背后的皮子。

    “这次不跟你要东西,而是借。”

    “你要借什么?”

    “把你的骷髅士兵借两个当跟班,过个二三百年我再还给你,我可要有智商的那种,不要傻的。”商瓷把皮子拿到身前故意在骨如柴的眼前晃,明显有你不借我就把他拿走的意思。

    “借你可以,你可得保证他们的安全,他们可不是一般的召唤骷髅,他们是我的子民,有了意识和智慧,也是生命,不是货物和奴隶!”骨如柴有点不情愿,但又急于得到那张皮子。

    “我知道,我保证不会让他们有危险的,行了吧?”商瓷回答的很干脆。

    骨如柴得到了商瓷的保证后稍微放了点心,冲着门外喊道:“97、98,进来!”门一开,外面进来了两具比商瓷高一头的骷髅,粗大的骨骼闪这清白的光,一具提了杆骨矛,一具手持盾牌和骨剑。这两具骷髅除了高大粗壮外与法术召唤的骷髅不同外,就是非常的清洁全身净白宛如玉雕,而且在眼眶里有两团飘忽不散的蓝色光雾,与腐臭不堪空洞无神的召唤骷髅比起来少了阴森恐怖的气势,却别有一种另类的威武雄壮之感。

    两具骷髅嘎吱嘎吱地走了进来对着骨如柴行礼后站立不动。骨如柴指着商瓷说:“你们两个以后就跟着他,听他的吩咐办事,千万不要丢我的脸。不过要记住,如果他给你们的任务威胁到了你们的生命安全,你们可以拒绝完成。明白了吗?”虽然没有肌肉来表达面部表情,公子白还是感觉到了两具骷髅的笑意,原来他们俩也觉得骨如柴给的任务不难,在危险的时候可以跑路真是太好了。“明白了!”两具骷髅用干干的声音回答,然后走到了商瓷的面前行礼,接着站到了商瓷的身后作卫兵状。

    “苦着脸干什么?这两个是在我这里排名前一百位的战士,无论从智商还是战斗力都是一流,能威胁他们安全的事很少,你偷着乐去吧!我什么时候亏过你?赶紧把皮子给我拿来!”骨如柴迫不及待地想拿回那张皮子。

    看了身后的骷髅战士,商瓷满意地点了点头,把皮子扔给了骨如柴笑了笑说:“果然讲信用,以后还会给你介绍生意的,你自己慢慢欣赏吧。我带这个小朋友到别人那里玩了。”说完拉起公子白转身要走。

    “等等!先说清楚再说,我卖东西,你得好处,怎么回事?”公子白对商瓷的行为很不理解,揪着他的脖领子问。

    “急什么!我这可是合法收益。”商瓷使了一个巧劲挣脱了公子白的双手,整理了一下衣领,故意清了清嗓子接着说:“你没听说过中介人吗?我是这里合法的中介人,和这个老家伙有契约,我在人界收集好的货色给他,他要付我中介费的,又不是剥削你,你急什么?”

    “我说你那么有积极性,原来是用我来换好处,你要这两位战士干什么?”公子白明白了商瓷的险恶用心,但便宜也被人占了只能认帐,算是交了入门费,转而对他借骷髅战士产生了兴趣。

    “没别的意思,你有鬼小弟比我拉风,我就只有先借两个骷髅警卫充下门面,等我把小李挖过来就让他们下岗。”商瓷得意洋洋地说。

    “你就跟这两位仁兄过吧,希望他们会给你讲笑话!”公子白不爽地回了他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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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8 18:47:20 |只看该作者 微信分享

第七节 另有隐情

公子白和商瓷一边斗嘴,一边往外走,这时,一直看热闹的李宠突然喊道:“等等!”公子白和商瓷一齐回头望着他心说:这小鬼又有什么花样?

    李宠叫住公子白和商瓷却没和他们继续讲话,转而飞到骨如柴的面前,挡住他们观看皮子的视线问:“骨叔叔,刚才您说给我老大的衣服是一百五十几年前的一个道士订作的,那个道士是谁,可以告诉我吗?”

    骨如柴正看得双眼冒光,被突然飘到台面上的小鬼吓了一个后仰,弄清了怎么回事后,不耐烦地说:“简直要让我脑充血了!你这小鬼跟你们老大一样的罗嗦,客户资料是保密的,不能告诉你!”

    公子白开始的时候只顾着看“鲲鹏”套装,对骨如柴的交待没大在意,现在听李宠一问,隐约觉得有打破沙锅——问(纹)到底的必要,赶紧过来帮腔:“你们衣服又没卖给他,他还不算你真正的客户,都一百五十多年了,估计他不是作古就是成仙了,以前的资料也没什么价值了。不妨让咱们看看,还有你面前的小朋友也不是一般战士,冥界的牛头马面是他的干爷爷。他要问的事可能跟他爹有关…………”公子白也摆出一堆理由,然后抬出冥界的后台,最后又把李宠的身世凄婉地讲了一遍。

    “真受不了你!”骨如柴指着公子白说:“什么事都能让你说得合情合理,真服了!牛马两位老大我都认识,我手底下许多子民还学他俩开的军校呢!小李子的事我也有所耳闻,所以我才把这套衣服送给你的,你看看这个。”骨如柴扔给他一张发黄的纸片。

    公子白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服装定单定制人:绝尘品名:鲲鹏套装功能:飞翔、滑泳,且不改变穿用者外形用途:战斗价格:免费备注:定制人曾经救过骷髅子民,故免费赠送。

    公子白听了骨如柴的一番话,本来自认为成功说服骨如柴的成就感荡然无存,看完这张定单后,连刚才购物带来的乐趣也消失了。这老骨头,本来就预谋好了,拿理应给李宠父亲的东西和他换了一张皮子,相当于没什么损失,白捡了好货。因为从时间上推算,正好是李宠没有变成灵鬼,绝尘一人独闯天下的时候订作的皮衣,这本就是该由他们继承的东西。

    “你这个奸商!把皮子还我,这衣服应该由李宠继承,我是他老大,他的就是我的,你还用它和我换东西,卑鄙、无耻、下流!”公子白很气愤。

    “我也在奇怪,平常很抠门的老骨怎么这么大方,连骷髅战士都肯借给我,小李不问一句还真让你给懵住了!”商瓷也很不愤。

    “北墟的交易规则你们不是不知道吧?交易商品的价格不以价值为依据,交易一经达成不得反悔,我可是守法经营的老实人,你们要早问一句我就把实情说了,也就没这事了。谁让你们不做好市场调查的!”骨如柴理直气壮,面不改色。

    “骨叔叔,既然交易已经完成,而且又有北墟的规则在,我不想跟你找后帐。但是希望你能把我父亲的订作这件皮衣的事跟我讲讲,这肯定是发生在我变成灵鬼之前,一直没听我父亲提起过,所以我想了解一下。也许能从中找到一些我父亲被害的线索,他凭自己的修为打拼,特意到你这里订作皮衣一定有他的用意。”李宠阻止了公子白继续和骨如柴算帐,他最关心的是他父亲的事,其他的都无所谓。听了李宠的话,公子白和商瓷都停止了叫喊,全都摆出你不告诉我小弟就跟你没完的架势瞪着骨如柴。

    在公子白和商瓷的逼视下,骨如柴讲了这件皮衣的来历。如李宠所言绝尘降魔驱鬼从来不靠法宝,但在李宠出事的前一年来到北墟,要求骨如柴为其制作一件皮衣。骨如柴当时只以为是一般的业务,只问了一句要这件衣服做什么,得到的回答是战斗,坚定的回答和目光让骨如柴对这个人界道士印象深刻。绝尘离开后骨如柴开始制作皮衣,同时他手下的一位子民向他说这个道士曾经在另一个道士手中救过他,所以骨如柴决定要把皮衣免费赠送给绝尘,但绝尘却一去未返。过了五十年,被他救过的那个骷髅特别申请去寻找他,结果也是一去无踪。随后这一切又被时间湮没,直到冥界的牛头马面传出寻找绝尘的消息,骨如柴才想起这件往事,但他反映的情况对寻找绝尘毫无意义所以牛头和马面也没把此事作为重要事件,李宠也不得而知。当商瓷介绍公子白和李宠的时候,骨如柴就想把为绝尘留下的皮衣送给他们,可是公子白却鬼使神差地提出了与绝尘一样的要求,骨如柴又是不折不扣的奸商,他故意在介绍皮衣的时候提了一句想引起公子白和李宠的注意,只要他们一问就把皮衣白送,如果不问的话就利用北墟的规则坑他们一把,结果公子白心急上当,让他占了便宜。李宠在交易完成后问起,他就没什么心理负担的全招了。

    听了骨如柴的交代,公子白等人推断,绝尘反常地主动订制法宝一定有特别的原因,再加上被他救过的骷髅也失踪,极有可能与害他的人有很大的关系;而他没有来取他订制的皮衣则有可能因为李宠出事的关系影响了他的修为,使他无法来到北墟或者无法使用皮衣。多少对绝尘的已往有了一点线索,也算不虚此行,至于被骨如柴坑就算交学费了,公子白悲愤地离开了百变皮货庄。而商瓷对公子白提出的要求和绝尘订作皮衣的要求惊人的一致惊叹不已,还用了一句著名笑星范伟的经典台词来形容:大哥!缘份呐!

    刚才的事明显影响了李宠的情绪,为了活跃气氛商瓷带着他们在中层的各个店铺里东游西逛见识了不少神奇的生物和物品。可是没有人能用得上的让公子白非常郁闷,而李宠的情绪也没好起来。唯一让公子白欣慰的是,原来他从水洞里弄出来的宝石在这里是很紧俏的商品,好多在人界混生活的生灵都要用它们积累了亿万年的灵气和能量来维持生命,还有用它特有的性质来制作特殊物品的,总之用处多多、需求大大。

    “我们到上层去开开眼,顺便能个VIP资格吧。”公子白叨咕着。

    “我很累了,到上面去,还是等等吧。”商瓷懒洋洋地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看我逛上了瘾想趁机敲诈我是吧?你想得美!”商瓷别有用心的笑容暴露了他的想法。“哥们现在会飞了,怕你不成!”公子白刚弄到一件可以飞的衣服,可以和商瓷叫板了,看着商瓷一副有能耐你飞一个我看的模样,他发动了刚得到的鲲鹏。

    公子白念头一动,鲲鹏隐藏的头部立刻显现出来,紧附在皮衣上的羽毛状鳞片,向真的羽毛一样舒展开,瞬间把外面的衣裤全都撑破,背部的翅膀状花纹急速向外伸展,一对银色的翅膀出现在他的背上,全身覆盖着银色金属光泽的羽毛,背生双翅仅露出面孔和手脚的一只“鸟人”出现在商瓷和李宠面前。“飞!”公子白为了增加气势大声地叫了出来,背后的翅膀非常配合地扇起了一阵狂风,带着他冲天而起。接下来惨剧发生了,公子白从生下来就是双脚走路,对如何使用翅膀就像让老鹰穿鞋一样陌生,飞起来的他跟没头苍蝇一般无二,导致长达半个小时之久的空难,在中层和上层之间穿梭的游客全部成了受害者。终于,在不断的碰撞中渐渐熟悉了飞行,一头包包的公子白在停了下来,随即被一群愤怒的游客包围。面对无奇不有的面孔和他们整齐划一超高温度的目光,公子白说了一句:“看什么看!没见过天使呀!”趁包围者愣神的工夫脱离了包围圈。他这句话首先把商瓷和一直闷闷不乐的李宠笑了个半死,更严重的是令西方的天使们为此事背了很长时间黑锅,在一段时间内他们被列为在北墟不受欢迎者,其入墟申请一概被拒签,理由是危害公共安全!

    因为没有了衣服,又不想继续制造交通事故,公子白只得收回了翅膀,把鲲鹏当做体形衫来穿,好在他的体形还过得去,没有被继续围观和嘲笑。在商瓷和李宠的坏笑中,老老实实地驾着商瓷的云彩来到了上层。上层有一座飞檐高耸,画栋雕梁的宏伟宫殿,和比宫殿大数十倍的广场。宫殿位于广场正中心稍后一点的位置,广场的正中心,距离宫殿正门百米的位置有一个巨型的告示牌。这个告示牌高有三十米,长达一百米,更像是宫殿的影壁墙。

    商瓷领着公子白和李宠来到巨夸张的告示牌前面。告示牌前面的观众并不多,也就三五十个,而且全都是鬼头蛤蟆眼的怪物,算得上人类的就他和商瓷两个。这些家伙对公子白和商瓷的到来不以为然,个个全神贯注地看着告示牌上花花绿绿、奇形怪状的文字和图片,不时有掏出纸笔记录的,还有往上面写的。再看商瓷竟也和这群怪物一样对着告示牌看了起来,还显出津津有味的模样。公子白看着告示牌发现自己整个一文盲,半个字都不认识,不禁又要发问。

    “商老大,你看这些鬼画符的玩意,有什么乐趣吗?我一点也看不懂,说出来我们同乐一下不行吗?”

    “跟你说,看不懂真是你的遗憾呐!这可是北墟有名的‘风流榜’啊!”商瓷一脸得色。

    “风流榜?不会是黄色BBS吧?”觉得这个名字有点怪,公子白打断了商瓷的讲话。

    “胡扯!当心让边上的听见打爆你的头!”商瓷一脸严肃的表情,“这个榜上面发布的是一些墟里面的重要信息和一些特殊商品的供求信息。但它最主要的功能就是发布悬赏信息,无论是各界的正式组织还是私人都可以在榜上发布信息,而活跃于各界的赏金猎人和杀手都会在这里找生意。只要在这榜上被悬赏的都会像风一样逝去,水一样流去,所以被戏称为风流榜。不懂可不要乱讲啊!”

    公子白听了商瓷的解释,看着周围几个妖里妖气的仁兄极不友善的目光,缩了缩脖子不吭气了。跟着商瓷在风流榜底下又站了十分钟,睁目如盲的感觉让他郁闷得想飞,终于又忍不住问道:“商老大,这花里胡哨的,你全能看懂?真是佩服、佩服啊!”

    “那可能全懂啊?仙界的文字我没问题,佛界的略知一二,其他就全不懂了。”

    商瓷谦虚又诚实的回答,更让公子白纳闷。“那我看你好像都认得,刚才给我读的还是魔界的新闻呢。”

    这回商瓷真的老实得很,没有忽悠公子白,跟他讲了这里的奥妙。这个风流榜上面什么文字都有,看榜的又不可能什么文字都认识,为了解决沟通的障碍,北墟推出了一项举措。基于每个被审查合格的入墟者都持有VIP卡片的情况,北墟在这个卡片上作了文章,只要通过自己的卡片就可以把不懂的文字即时翻译过来,商瓷正是借助他自己的卡片才可以随意浏览榜上的内容的。

    “没有卡片真是不方便,我也要弄一张,赶快带我去!”公子白拽着商瓷就往大殿里走,整个北墟就这么一个象样的行政机构,申请卡片肯定是要去那里的。

    出乎意料宫殿的门口竟然没有警卫,公子白拖着商瓷径直闯了进去。进了大门是一条不长的走廊,直通大殿里面宽阔的天井。顺着走廊走到天井中的公子白,由于没有思想准备,被迎面而来的忙碌场面给震住了。宫殿里从下到上十几层上百个房间像蜂房一样围绕的天井开着门口,踩着云彩的神仙、长着翅膀的妖怪、笑咪咪的佛爷、恐怖的鬼影跟蜜蜂似的带着各种声光效果经过天井穿梭于各个房间。

    公子白呆立了两三分钟,这些忙碌的“蜜蜂”都把他这个闯入着当作空气,没有一个过来搭理他。而被他拽着的商瓷则一个劲地跟他打哑语,意思是让他到一边去,不要在这里站着。搞什么飞机,有话就说呗,装什么聋哑人!公子白心中不悦,忍不住喊了一声:“有管事的吗?我要办卡!”这句话一出口,所有忙碌者都如影碟定格一般停下在原处保持姿势,天井中立时鸦雀无声静谧得诡异。刹时,上千道各具特色的目光全都聚焦在公子白身上,在辨认出银色皮衣里包裹着的不过是个人类而已是,所有目光立刻从好奇变成了鄙视,随后立即收回。天井内忙碌依旧。

    商瓷终于挣脱了公子白的怪力,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反扯着公子白到了位于一层的一个房门口,对他说:“小白,这下你出名了。恭喜你成为这里第一个在天井里发言的人。那个天井是这里的交通枢纽,除了这里的老大,谁也不准在那里出声,以免影响交通。好在这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大家反应强烈,同时停下来看你。只要有一个刹不住车的,就得来个连环碰撞,满天纸片、一地鸡毛!要办卡就先到这来,跟你比划半天你看不明白呀?急什么急呀!”

    “怨我吗?这么大个地方连个路标都没有,房门上也没标牌。我长这张嘴,不就是打听道的吗?”公子白总有他自己的道理。

    “去办你的卡吧,冲动的小青年儿!”商瓷忍无可忍一脚把公子白踹进门去。

    公子白连滚带爬一溜跟头地撞进屋里,抬眼看见一个猪头人身穿连衣裙的肥婆坐在桌子后面冲他露着“迷人”的微笑,吓得他一个紧急刹车转身欲逃。一定是走错房间了,这种地方怎么也要放一个养眼的漂亮美眉,怎么可能是猪八戒他二姨呢?

    “这位先生,您是来申请入墟资格的吧?我叫丹妮,很高兴为您服务。”猪头肥婆的模样不怎么样,声音倒是很悦耳,看来没走错地方,这里的老大一定是个审美疲软的家伙。为了实现他的计划,办张VIP卡是必须的,公子白只得硬着头皮坐到了丹妮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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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 金榜提名

在丹妮的指导下,公子白很快添完了几张无聊的申请表。丹妮把表格收过去,看了几眼后又递过来一张表。

    公子白有点不耐烦了,抗议道:“丹妮小姐,你有完没完哪?怎么又有一张?刚才添的那些不算数啊?”

    “先生,刚才您添的是入墟申请和自己的基本情况,经过初步审查后,您只要在添了这张资信证明就可以把您的全部资料送交墟主批准了。”丹妮解释说。

    “资信证明?什么东西呀?”公子白问。

    “就是能够证明您具有在墟里交换和购买物品能力的证明。这可不是随便添在纸上就可以的,必须要拿出实物放在墟里专门的保管处,作为您在墟里合法交易的担保。”丹妮一边解释,一边用眼角瞟公子白,那意思是说,看你小样傻乎乎的,啥也没有来办什么卡呀!

    靠!一头猪也敢用鄙视的眼光看我,简直是侮辱啊?要是在外面我让啸月把你炖来吃了!公子白想归想,在这里他可不敢乱动,不过吓吓眼前的猪头还是可以的。手里凭空出现了一块拳头大的钻石和玛瑙,冲着猪头丹妮说:“小姐,这个可不可以作我的资信担保啊?”

    宝石在这里可是硬通货,跟外面的金条一样,几乎成了所有墟、市的通用货币,这么大个儿的宝石更是首次出现。猪头丹妮的小眼睛差点从眼眶里掉出来了,没精打采的耳朵也竖了起来。“先生,这完全没问题,打您一进来我就看出来您不是一般的人物,您先喝口茶。我替您添好表格,把这两块宝石存到保管处去后,立刻到墟主那里把卡片给您取回来,您的申请我想毫无问题,肯定会被批准的。好久都没见到像您这样富有的人了!”看来在哪里都是有钱好办事,丹妮的前倨后恭的态度就是最好的证明。

    猪头丹妮拿着表格和宝石拉开门飞了出去,留下公子白一个人在屋子里喝不知名的茶。过了快一个小时,公子白都犯困了,那个猪头还没回来。从刚才在外面看到的景象推断,这里的办事效率不会这么低的,这个猪头会不会和商瓷勾结拐了我的宝石逃跑了?公子白觉得奇怪,起身来到房门前,想推门出去,可是那扇门却跟墙壁粘在了一起,他用了知道的包括“芝麻开门”在内的所有方法,都没成功。

    等他气急败坏地转过身来想砸点东西出气的时候,发现原来猪头的位置上坐着一个邋遢的老头儿。老头儿一手拿着他刚才用的茶杯,一手拈着下巴下面仅剩的几根山羊胡子,瞧着他笑。

    “年轻人,你终于来了。而且一来就造成轰动效应。你知道外面现在都传开了,你不但是第一个在大厅里叫喊的人,还是迄今为止所交纳的担保物最贵重的人,名副其实的双头衔哪!”那个老头儿冲公子白没头没尾地一顿唠叨。

    “老头儿,你谁呀?从哪蹦出来的?”公子白心情大坏,望了尊老爱幼的美德,对这个来路不明的老头儿发起火来。

    “我们见过的,你不记得了?”老头儿没生气,摆正了脸孔给公子白来了个面部特写。

    “我们见过?我看看!”公子白夸张地凑到老头儿的跟前,来了一个最佳视距——眼睛只离老头儿的脸三十厘米。这次他可看了个分毫毕现,这张脸的确在哪里见过,而且是几个月前。“是你?!”公子白像触电似的蹦了起来。面前的这个老头儿正是把李宠寄身的法像卖给他的那位地摊上的老者。

    “是我,很惊奇吧?”老头儿十分欣赏公子白的表情。

    “你到底是谁呀?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公子白有点迷糊。这也难怪,没遇到李宠之前他只是个无知无能的凡人,稍微会点法术的就可以把他愚弄个半死。

    “我吗?说出来不要吓到你,这里的老大,北墟的主人——老庄。”老庄说完把手里的茶杯放在公子白面前,杯子里重新蓄满了热茶,示意他坐下享用。

    公子白下意识地坐到了老庄面前的椅子上,端杯呷了口热茶。一口茶下肚,心神稍定,精神也好了不少,整理了一下思绪,他重新发问:“你说是北墟的主人,有什么证明?北墟的主人会跑到地摊上去卖破烂又如何解释?”

    “我是不是北墟的主人,不需要向你证明。这里绝大部分人只知道有北墟,北墟真正的主人却没几个人知道是谁,见到的就更少。”对于公子白的第一个问题,老庄根本不屑回答。“看着自己的地盘天天进行着各种买卖,自己却没机会卖点东西,所以就收拾几件破烂儿到人界去作买卖过过瘾。要不是你照顾我生意,我还真白跑了一趟呢。”对于公子白的第二个问题,老庄的解释更是离谱。“自从你把那个人像买走,就知道你早晚会来这里,你一来就搞出惊爆效果我可是没想到的。”

    “怎么想,都觉得这里面有阴谋!”李宠寄身的法像曾经在这个老头儿手上,如果他真是北墟之主不可能看不出法像的古怪,既然他知道法像的古怪又把法像卖给他一个凡人,显然是别有用心的。

    看着公子白狐疑的目光,老庄微笑了一下岔开了话题:“丹妮要回来了,我该走了。看在你照顾我生意的情面上给了你一张金线VIP卡,比外面叫商瓷的那个坏小子的卡强多了,你可以好好显摆一下了。见到我的事不要和任何人提起,不然要有麻烦的。还有,外面的风流榜要仔细看一下!”说完,老庄消失在座位上,公子白则捧着半杯茶发愣。

    门一响,猪头丹妮从外面扭扭搭搭地走进来。“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今天墟主有事,耽搁了一下。”丹妮先给公子白道歉,接着说:“不过您多等一会儿是值得的,墟主居然发了一张金线卡给您,您拿这张卡不但可以在这里游览购物,连与北墟齐名的其他墟都可以使用,不需要重新办理了。”丹妮边说边递过一张镶着三道金线的银色卡片,卡片应该是银一类的金属制造的,入手沉甸甸的,绝对是个有分量够气派的东西。果然跟老庄说的一样,拿着卡片,公子白不禁对老庄刚才自称北墟之主的事信了几分。

    “丹妮小姐,我想问一点儿关于墟里的情况,你能回答我吗?”公子白为了增加诱惑力,特意取了一颗拇指肚大小的红宝石放在桌子上。“只要你能如实回答我,这个就是你的了。做一件饰品或者换点别的用得着的东西应该够了吧?”

    面对公子白赤裸裸地收买,丹妮那双小眼睛迷成了两道缝,把宝石拿到手里看了又看,激动得口水都流出来了。“先生,你想知道什么?不是跟你吹,墟里没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只要我如实回答这东西就是我的了,对吧?”整个一个贪财八婆的嘴脸。

    “对,你只要不骗我就行。”公子白爽快地回答。

    “那您就赶快问吧。耽误久了别的申请者会投诉我的。”丹妮紧攥着宝石生怕它飞走了。

    “这张卡是北墟之主签发的吗?”

    “没错!”

    “你亲自看他签发的?”

    “不是。我只把相关的文件送到他的办公室门口,再由他的秘书转交。”

    “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三百年。”

    “你见过墟主吗?”

    “没有。我的上任干了一千三百年也没见到过。北墟里能见到墟主的恐怕只有他的秘书。这里都传言,墟主是个神秘的无处不在的变态。这个你可不要说是听我说的,不然我死定了!”说着说着,猪头丹妮就有点溜嘴了。

    “墟主的名字你总该知道吧?”

    “知道。他的名字叫老庄。几乎所有知道北墟的人都知道他的名字。”

    看情况,再问下去也没什么价值,看来老庄没准真是北墟的主人,有些想不通的地方还是得在碰到他的时候问。公子白结束了问话,刚想开口向猪头丹妮要回宝石,丹妮却先开口说:“先生,您是不是觉得刚才的问题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想要回宝石呀?”

    “对呀。你说了跟没说一样,这样的情报不值钱呐!”公子白摆出凶恶的表情回答。

    “我们可是有言在先,只要是我如实回答您的问题就行了,可没说一定要对你有价值。根据这里的规矩,你就应该按约定把宝石给我,难道您这个有身份的人还在乎这一点点损失吗?”丹妮拿出规则这个大帽子压人,摆明一副要财不要命的架势。

    仔细一想,刚才确实是和丹妮这么约定的,自己真是猪脑,在骨如柴那里已经吃了一次亏还不长记性,公子白白白损失了一快宝石心里很痛,那可是上次在水洞的时候,被太子丹一顿收拾,事后从大腿肉里挖出来的,就这么让一个猪头给坑去了,我恨北墟这该死的规则,定规则的老庄真是个变态!公子白气乎乎地往门外走去,在关门的时候听见丹妮在自言自语:“总有这样的傻瓜,问这种问题。算这个已经有一千零三个了!”听见这话,他差点一口血喷出来,这个丹妮分明是扮猪吃老虎,认为她傻的才是真正的猪!

    出了门,正看见商瓷和李宠在门外画圈,显然是等着急了。他一出来,商瓷就指着他埋怨:“人家办张卡,顶天用半个小时,你进去了一个多小时,负责的丹妮又不是美女,你磨蹭这么半天干什么啊?”基于北墟的客户隐私制度,在申请入墟时其他人不得进行干扰和查看所填写资料,所以商瓷和李宠只能在门外干等。他们不是不能到别处去,就是怕公子白出来找不到他们又闹出些破纪录的事情,让带他进来的商瓷负不起责。

    刚才在里面跟墟主喝了杯茶,唠了唠家常,后来又被猪头丹妮骗了一颗红宝石的事,前有老庄的交代,后有面子问题,话到嘴边又被公子白咽回了肚子里。

    “你看这个。”公子白把金线VIP卡拿出来给商瓷看,“办一个金线卡,当然要比你的普通卡用的时间长一点儿,你急什么急呀?”不能说实话就只好转移商瓷的视线改变话题了。

    “没天理呀!我老人家混了二百多年都没混到一张,你小子怎么弄到的?”商瓷是识货的人,看见金线卡立刻眼红起来。

    “小看我呀?我别的没有,宝石倒是大把的。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在那里都好使!”

    “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土财主,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看着后辈在面前如此嚣张,商瓷心里有点失落,暂时忘了追问公子白,让他得以蒙混过关。

    天井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了金线卡的公子白拉了商瓷再次来到风流榜前面。不理会商瓷在边上絮絮叨叨地追问,他选择了沉默是金,对活了二百年的人精来说没有太有效的谎言。有了卡片在手,公子白轻松地看明白了风流榜上的信息,上面的信息可谓五花八门,相比之下,魔鬼在上面收购P4的电脑,神仙求购幼年怪物作宠物一类的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信息,公子白看了半天连风流榜的一角都没看完,就被各种信息冲击得直翻白眼。

    “你找什么呢?刚才没办卡的时候你就有了打算,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像你这种看法,得看一个月才能找到要找的东西。”商瓷看公子白找来找去的实在痛苦,上来搭话:“想找什么,我可以帮你,我老人家没有你那么富,但经验有大把的出卖。”

    老庄曾经提示公子白要仔细看一下风流榜,可他看了半天只是冰山一角,如果想看完可真得十天半月的。谁知道老庄让注意的是什么,也不想给点具体的提示,他就不想想在这长达百米的大榜上没目标的搜索是多痛苦的事,还是不要浪费时间进行原来的计划要紧,以后有的是时间一点点儿的看吧。打定了主意,公子白张口就问:“悬赏缉拿、刺杀的信息在哪里?”

    “你会对这个感兴趣?难道你要改行当赏金猎人。这你可问对人了!”商瓷来了精神,指点着三十米外的一块区域说:“就是那里了。什么样的任务都有,建议你先挑简单一点儿的来做。”

    公子白用最快的速度跑了过去,然后在那块区域仔仔细细地看起来。

    “这个任务不错,捉一只偷了灵丹的野兔,没有危险,报酬是两棵山参,比较适合你。”商瓷以专业的眼光提出了合理化建议。

    “别在那闲扯了,过来帮忙。我才不想和你同行,现在这样我挺满足的,不需要再去玩命了。”

    “那你在找什么?”商瓷对公子白的动作表示不解。

    “你以为我在找临时工作?老大,我是在找一个空位置,我要给你这样的创造一个发财的机会。懂了吗?”

    “你是要发布一个悬赏的通告!天!到底谁得罪你了,不至于买凶杀人吧?”商瓷嘴上说的风凉,却对公子白的行动很感兴趣,加入了找空位的行列。

    “老大,这里有一个位置。”李宠这次很乖,不但没搞怪打岔,还主动帮公子白找到位置。

    通过手里的卡片,公子白在风流榜上的空位中写下了一条简短的信息:悬赏捉拿游魂两名,游魂近期具体活动范围于人界中国S市,通过本虚开向人界的入口即可到达。捉住游魂者可得长达二尺的天然水晶两簇。

    悬赏人:公子白地址:中国S市河畔区7号楼3-4-1电话:138×××××3656QQ;27××××21“真是大价钱哪!你还没忘给司徒那小丫头找游魂的事。这个价钱连我都心动了,如果我捉到了会向你要水晶的!”商瓷被水晶诱惑,准备重操旧业。

    “你有那本事,我很乐意给你,都收手这么长时间了不知道你还行不行,老人家!”公子白的一句话把商瓷刺激得嗷嗷乱叫,恨不得立刻捉了那两个游魂来证明自己还年轻,公子白则心中暗笑。

    看看手表,已经凌晨五点钟了,来了三个小时,外面已经亮天了,该回去了。公子白、李宠和商瓷带着各自的收获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北墟。公子白发布的悬赏信息很快就被来来往往的赏金猎人发现。非常凑巧的是在风流榜的另一面公子白发布信息的相同位置同样有一条以魔界文字书写的悬赏告示:悬赏缉拿人界成员公子白,凡将此人缉拿并交于魔界者,无论所属何界,均可获准加入魔界,并封为魔界混乱军团魔将,其安全永受魔界保护。

    悬赏人:卡德(魔界混乱军团魔帅)

    注:本军团长期在空间边界驻军接应。

    这可应了那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久违了的魔帅卡德,偏偏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为公子白扬名立万儿。公子白没拿老庄的警告当回事,没有看到这条消息,可并不代表别人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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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8 18:54:30 |只看该作者 微信分享

第九节 灵魂绑架

公子白跟着商瓷出了那道通向人界的银色大门,外面的天色已经放亮,立足之处是一个无人的xxx子白向四周看了一下,发现出来的地方并不是进入时的那个小巷,反倒是他经常来闲逛的地摊一条街,他就是在这里把李宠给淘换回家的。

    “这个设计恐怕是北墟主人自己改动的,一百年之前可不是这样的,从哪进去就从哪出来。”商瓷对公子白的疑惑也给不出答案。

    其实公子白愣在哪里不是疑惑,而是震惊。商瓷对他的了解很少,还不知道他有在这闲逛的爱好,并且在这里得到李宠的法像的事实,更不知道他和老庄见面的经过。有了商瓷刚才的疑惑和以往的种种,看来这个老庄还真像是北墟的主人,不然哪有连出口都改到这里的可能啊。没准这个老庄经常来这里,为了方便才这么做的,以后一定要经常来,如果碰到他不但可以问个清楚,还可能捞点好处。

    “我该回家了,补个觉后还得去单位看看有什么生意。一下拿出三块宝石,如果悬赏的事再落实的话,又要失去两块大的,不赚点钱补偿一下怎么行啊!商老大,你也回学校去吧。有空调教一下陈玄那小子,反正学校放假你也没有课了,闲着也是闲着。还有,游魂的事你也盯紧点儿,别再出什么乱子,我可不想让我的母校变成恐怖城!”公子白交代了一大堆后,转身欲走。

    “行了,学校里面就交给我了,只要他们敢出来搞事就逃不掉,到时候别忘了兑现你的悬赏。”商瓷答应了一声,从腰里掏出一个黄布口袋,样式和以前人出门系在腰间的钱袋一样。打开系住袋口的线绳,商瓷将袋口对着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两个骷髅战士晃了一下,那两个骷髅战士身形急速缩小,变成了黄豆大小的微雕被吸进袋子里去了。“这样最好,不然非上新闻联播不可。”商瓷系好了袋口,又拍了拍袋子说:“97、98,不好意思,委屈一下,这是人界不好让你们抛头露面,晚上才是放风时间!”

    “商老大,你这个东东挺有意思,啥玩意?借我看看行不?”李宠对商瓷的钱袋很感兴趣。

    “这个嘛?是我老人家的百宝囊,一般的东西都可以压缩了打包,有时候抓了逃犯没地方放,还做临时监狱用。你老大可没这样的好玩意吧?”商瓷故意拍着腰里的布袋说给李宠听。

    “我当是什么好宝贝呢!不过一布袋尔!你这东西充其量是一个垃圾回收站,那有我的妖力空间有创意,别的不说你能把自己弄到袋子里,在弄出来嘛?”公子白对商瓷的炫耀行为予以反击。

    商瓷没见识过公子白的妖力空间,但对妖力空间的概念还是非常清楚的,他这袋子只是一件法宝,还真上升不到妖力空间这种时空的高度,如果他被袋子收进去真的出不来,不像公子白那样在妖力空间中来去自如,这一场他又没比过公子白。为了“打击”公子白,商瓷一计不成又生二计,伸手在百宝囊里拿出了一只拨浪鼓和两个小木偶。他把两个色彩鲜艳的木偶放在地上,然后摇起了拨浪鼓,随着拨浪鼓有节奏的响声,地上的两个小木偶翩翩起舞煞是好看,这回连公子白都被吸引了。李宠就更不用说了伸手就抢了商瓷手里的拨浪鼓,指挥着两个木偶玩得眉开眼笑。

    尽管经历了漫长的时间洗礼和生死历程,李宠到底是个孩子,作了灵鬼只是改变了他的生命形态,但无法泯灭他的童心和善良的本性。看着李宠开心地玩乐,公子白觉得最近实在是有点不像话,只顾着办案子和收妖捉鬼,根本没顾及李宠的感受,没给他买新衣服,也没带他出去玩,确实是亏待了这个忠心耿耿的小弟。

    “小李,好玩吗?你老大没有这个玩具吧?”商瓷笑呵呵地问李宠。

    “好玩!我老大没有这样的玩具,最近连衣服都不给我买了!”李宠玩得高兴,在玩具面前成了“叛徒”。

    “我这里有好多玩具呢。反正你老大也没正事,跟我回去不但有玩具玩,还带你逛街购物怎么样?”商瓷找到了李宠的弱点,立刻大加利用,极尽引诱收买之能势。

    李宠听了商瓷的提议,果然大为心动,碍于公子白的面子没敢立即答应,只是用两只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公子白。

    公子白的心立刻软了,心想:反正和李宠可以用心神联系,有事召他回来就行了,以我现在的实力怎么着也能撑到援兵赶到,让他出去玩玩是应该的,拿工资的还有带薪休假的制度,何况人家是义务工。

    “去吧!不要改认他作老大就成!有大头愿意替我花钱我还不干不是傻子吗?我回家了,有事我会叫你的。”公子白答应了李宠的请求,打开妖力空间回自己家睡觉了。

    回家后,公子白把闹钟设在八点钟,打算小憩一下后到单位去看看。可是他连一个小时的觉都没睡成。幸亏他的房子够大,在睡下半个小时后,来了五拨儿访客。这全是他在北墟发的悬赏惹的祸,这五拨儿都是勤快的赏金猎人,但连一个人类都没有,为了他的水晶,这些大哥们一大早就寻遍全城抓来了自认为是游魂的东西前来领赏。这五拨儿人马赶到后,都说自己捉的是真货,为此差一点儿就在客厅里开战。这下可把公子白给整惨了,或单个、或成帮结伙的牛鬼蛇神不断地从窗口和地板、天棚上冒出来,没说几句话就让他把赏金交出来,搞得他头大。更头痛的是,这些猎人们带来的猎物中到底有没有他要找的游魂,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因为他也不知道要抓的游魂有什么特征。这下这些猎人们更火了,纷纷指责他发布虚假广告,要他赔偿损失。

    无奈之下的公子白只好借助妖力空间的便利,跑到三仙庙去找司徒焱焱问个究竟。这次他可去着了,正碰上司徒焱焱在庙里。当公子白问起游魂一事特别是游魂的特征的时候,司徒焱焱的回答得很干脆:“我还没抓到他们,上哪知道他们具体长什么样?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两个有四五百年的道行,体外的浊气把本来面目全都挡住了。正因为他们修炼的不是灵气,所以你碰上他们是可以应付的。我知道的就这些。”

    “这可咋整?我家可有一堆猎人在等着呢,弄不好房子都得被拆掉了,我可是新装修的呀!”公子白心中大急,忍不住抱怨。“司徒大仙、焱焱大姐,你可害死我了!”

    “怨我?!不是你那个师侄弄乱了我的阵势,那两个游魂早就被我收拾了。你这作师长的不负责谁负责?有招你想去,没招你就死去!”司徒焱焱的脾气有发作了,在她的掌心雷没出手前公子白赶紧借妖力空间而遁。

    公子白在妖力空间里暗呼好险的时候,司徒焱焱也在拼命地念叨:“平心静气、平心静气……”过了一阵司徒焱焱的脸色才恢复正常,自言自语道:“竟然想到了去悬赏,这小子算是尽心尽力了。”接着一叹:“唉……,怎么总是控制不住要发火呢?尤其是见到这小子,火就更大!一定要控制,不然……。”司徒焱焱的脾气心性已经收敛的不少,但还是有失控的时候,而且对着公子白的时候最容易失控,可能是他长的就是挨打的样儿!

    公子白逃离三仙庙后,赶紧到北墟的风流榜那里把游魂的特征补充到悬赏的广告里面。然后又在妖力空间里请出了一大队鬼卒,一行人马浩浩荡荡地开回了他家。就在等得不耐烦的猎人们即将开砸的时候,公子白和鬼卒们回到了屋里。冥界的鬼卒立刻分成两部分,大部分的鬼卒把客厅包围起来,剩下的那部分像警察一样把猎人们分堆围起来盘问。

    “各位,我是冥界驻东北办事处的主任,现在受公子白先生的委托确认你们合法的身份,并且对你们抓捕的犯人进行确认,请合作一点儿。”带队的鬼将是个典型的东北大汉,粗着嗓子一吼,客厅里立刻安静下来,所有的猎人开始接受盘问和审查。

    这回没有叫嚣的了,还是正规军狠呐!公子白暗中感叹,看来这招可想对了,要光凭自己和这些大爷们讲理,就真得死去了。很快的,结果就出来了。来的五拨儿赏金猎人中,有两拨儿是没有猎人执照的,剩下的三拨儿到是合法经营,可惜抓的全是有合法居留证的鬼魂,根本就不是游魂,没执照的那两拨儿抓的确实是游魂,但不符合司徒焱焱描述的特征。最后确定,来的这些猎人都没完成悬赏任务,不但不付酬金,还要对他们违法经营和滥抓鬼魂的行为进行惩处,好在这些事都是冥界的事,不用公子白操心了。

    鬼卒们把该捉的捉了,该赶走的赶走了,带着被误中副车的游魂离开了。公子白倒在床上想继续他的睡眠大业,刚闭上眼耳边就响起了一个声音:“懒虫,起床!懒虫,起床!”八点钟,手持牙刷的蜡笔小新闹钟准时提醒他,该起床了。

    用冷水洗脸刷牙后打起了精神,把鲲鹏套装脱了下来放进妖力空间保管,重新换了一套衣服。有了全套衣物被毁的经验,公子白决定平时还是不要穿鲲鹏的好。收拾停当后,他有模有样地到单位去上班。到了单位,进门的时候觉得大厅里有种发霉的闷气,大概是地毯太潮了,或者是早上刚来空调没开吧,看见满屋的同事都像鼻炎患者一样对这股味道没反应,公子白没有太在意,又想起被捉弄的事来了。自己报复他们的大业还未完成,反而被陈玄扯去陪绑捉两个不知什么模样的游魂,到这时候游魂没线索不说,报仇大业连一个构思都没有,真是越想越不爽。和同事闲聊了半个小时,又接待了两个咨询,时间快到中午了,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打算喝口茶喘口气,等中午吃完饭后跟同事们“拱猪”(一种扑克游戏,公子白所内午饭后必有的娱乐项目)。

    倒了杯茶,又点了颗烟,没吸上两口公子白就觉得头发晕,眼皮发沉,一股困意排山倒海而来。昨天整晚都没睡,眯(小睡)一会儿再说,他打了两个哈气俯在办公桌上睡了过去,竟然连手上的香烟都没熄灭。

    在公子白睡着的同时,两道灰黑色的模糊人影来到他的头顶上,盘旋了几圈后射出两团浑浊的气体在他身体里。两团气体进入公子白身体内后,公子白颤抖了一下,一团亮白色的气体从他的头顶正中飘逸出来,在气团中间还夹杂着翻滚的丝丝红光。这团气体在头顶停留片刻后,逐渐化成了另一个公子白。

    公子白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觉得身体里如千万支钢针来回的穿刺,难受得不行,却偏偏动不了。难道是梦魇?公子白身体不能动,心里却清晰地感觉到身体中发生的事。他试图挣扎着从梦境中离开的时候一股更强烈的痛感袭来,是像把他的皮肉一块块的从身体上撕下去一样痛得让他眩晕。等他从眩晕中苏醒,却发现自己飘浮在办公室的上方,另一个自己正坐着椅子,双臂弯曲着垫着头俯在桌面上睡觉,左手手指间还夹着刚点着的香烟。公子白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而是灵魂出窍,但为什么会这样呢?他还没想通,一直在办公室里的两个黑影突然挟起他的灵魂向外飞去。

    灵魂绑票儿!我被绑架了。公子白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敢绑我,看我的灵符,我击!怎么不管用?公子白想用法术攻击劫持他的两个家伙,可是既没拿出灵符,念的咒语也失效了。“翠玉出来”公子白在心里呼唤那把跟他溶为一体的长刀,想用刀劈了这两个混球,呼唤了数次居然一点儿反映都没有。这两样用来保命防身混饭吃的把势都不行,公子白有点傻眼,还是用最后逃命的那招儿吧,他打算用妖力空间摆脱这两个王八蛋。结果竟然让他绝望,妖力空间根本就大打不开。

    公子白当时心中大骇,其实他身上发生的现象是很正常的。他在没正式修道之前得到的长刀,根据他当时没有修道基础灵魂强度不够的条件,牛头和马面只能把长刀和他的肉身融合和他的灵魂关联;而他的妖力空间是从狼王那里得到的,妖族的一切法术都是以强大的肉身为基础的;现在他只是修道的初级阶段,勉强有个成型的内丹,灵魂的修炼踞元神出窍的境界还有很大的差距,现在他的灵魂只是比平常人强大几倍而已;在他只剩下灵魂的情况下无法召唤长刀和使用妖力空间,想使用法术更是要修成元神出窍才行。

    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公子白只好用了最原始的办法——挣扎。他的灵魂强度比平常人强大了不少,一挣之下居然挣拖了两个黑影的劫持。

    “你们两个是什么东西?劫什么不好,劫我的灵魂有什么用啊?”公子白估计自己跑不了多远就会被捉住,故意作出强势姿态。

    “公子白,你真不知道我们是谁?”其中的一个黑影问。

    “废话!知道我还问,不是有毛病吗?”

    听了公子白的回答,两团黑影一阵混乱的抖动发出瓷片刮铁锅一样吱嘎吱嘎的声音,看样子是在笑。“就你这样的也能进到北墟,还在上面发悬赏捉我们哥俩儿,真是天大的笑话!我们就是你要悬赏的那两个游魂!想不到吧?”一个黑影讲完,另一个接着说:“这位是净天,我是净地。更让我们想不到的是,你这样的笨人竟然还是被魔帅卡德悬赏的人物,有了你我们就拿到了魔界的通行证,不用在这里被冥界和其他的猎人追杀了。”原来这两个就是被公子白悬赏的游魂。

    两个游魂虽然有很大气的名字,其实却肮脏至极。他们是两个在冥界犯事的鬼魂,为了逃避制裁跑到人界躲避。为了在人界这种灵气资源有限的环境中生存下去,而且不暴露自己,他们竟另辟蹊境,利用人界最多最好摄取的污浊之气修炼和生存,因为对净化人界环境有所贡献他们为自己起了个听起来大气干净的名字。他们的外表完全被浊气包围,本来面目完全看不清楚,浑身散发着腐烂霉变的气味,是两个标准的埋汰鬼。今天早上,他们发现城里的赏金猎人活动比平常频繁,而且目标是两个游魂,不禁心中生疑。通过向几个专门贩卖情报的妖精和小魔怪打听,原来是一个叫公子白的人在北墟发榜悬赏捉拿他们,同时也知道了卡德通缉公子白的信息。他们两个商量了一下,觉得一直这样在人界和追捕者藏猫猫不是长久之计,不如利用这个机会把公子白捉了交给卡德,既解决了被悬赏的麻烦又可以在魔界得到一席之地从此高枕无忧。

    老庄提醒公子白要仔细看一下风流榜,可是公子白粗心没有看到卡德悬赏他的布告,本来这也不会给他带来太大的麻烦,因为除非走投无路不管杀手还是赏金猎人或其他的什么东西都不会想到魔界去,老庄的提醒也只是让他防备万一,几乎没谁会为了到魔界而去追杀一个人。可这条消息对两个游魂来说,可算是希望之光。他俩的修为不高在人界很容易被法师或者猎人作掉,留在人界即使不被公子白悬赏也很危险。魔界的空间壁障具有防强不防弱的特点,以他们的水平稍微费点手脚就可以到魔界去。不过要过去前没有得到安全保障,在弱肉强食的魔界他们会死得更快,有了卡德的保证就不一样了,所以公子白绝对是他们的最好通行证和护身符。

    带完整的公子白去魔界对游魂来说是有困难的,所以他们就潜伏在公子白的单位,等机会摄了公子白魂魄出来,好方便携带。公子白一晚没睡,精神状态不好,又是在自己的单位,所以失去了警觉性。如果他能注意所内的那股怪味只有他有反应其他同事却没有知觉,再仔细查看一下就可以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可他除了工作就只想睡觉,在梦里就着了人家的道儿了。这两个死鬼,误打误撞下点了公子白的死穴,让他空有一身异术无法施展,成了被绑架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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