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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小社大神 于 2010-2-21 16:57 编辑 # u* a( j! Y&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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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年是难得的寡妇年呢,就是说今年的农历年没有立春这个日子,也就是说2010年的立春比以往时刻来得更早一些,在大年三十之前。" Z, l8 A6 m+ B- c7 n0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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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春是个有生活的日子,南方的朋友庆祝的习俗可能不一样,但是在东北,我们习惯在立春这一天吃一种时令叫春饼。烤鸭吃过吧?卷饼的那种,春饼的概念和这个差不多,就是两张薄薄的面饼用大笼屉蒸熟了以后,夹上各种小炒,鱼香肉丝土豆丝豆芽茶什么的,卷起来啊呜一口吃得满嘴流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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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立春这天比较冷,话说,我在我家院子里捡到了一只小猫,。! @# g2 S5 b$ K3 m6 b. f% h; e
& [6 n3 N4 d3 H( u" l' P我发现它的时候它正蹲在树杈上冲我喵喵直叫,据大院内信息量最丰富的我娘介绍,这只小猫是昨天才出现在院子里的。根据它并不是特别脏的毛色和恋人的特性来看,我断定它是一只人养大的家猫,可能是从附近人家走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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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我本着“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冻死在春天”的人道主义理念,抱它回了家。它很听话的让我抱起来了,不过路上可能是因为紧张,张开小嘴往我手上来了一口。还好我皮厚它的牙齿穿透力不强,没见血只是划了一道。8 [. x0 q' `# `) M3 y.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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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回家以后,它就在脚垫上冲我打滚儿,那小肚皮露得紧,很是诱惑。恕我眼拙,分不出公母,网上的总结经验都是扯,什么问号是母感叹号是公。不过我发现它耳朵上脖子上都有被野猫咬的伤口,结痂了但是偶尔还会冒血。我强烈建议极其怕猫的娘亲接受并收养这只小猫。我妈被我洗了脑子之后表示看看再说——我就趁热打铁,给它取了个名字,唤作“春饼”。3 d$ P9 P% V f9 }5 B' z
) j( ?& }% Z- c. X( d7 ~% G' K2 n我的想法一直都比较简单,立春这天我吃完春饼以后捡到的小可怜,就叫春饼吧。然后我出去会锹抡镐在冻得死硬的沙堆上戗下了一钵沙子,装在我妈的靴子盒盒盖里,给它当临时猫沙用。我尝试着喂它吃肥肠,鱼汤,葵花子,甚至是山楂糕。可是猫咪还处于陌生人的状态,一口不吃,只是喝了点水,喜得我赶紧挖了一勺砂糖融在水里给它补充体力。 d* k# P" h5 |3 D7 K$ N/ k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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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这一晚上我都没睡好,一直在陪它玩,拿毛线球逗它用爪子抓。它大多数时候都很安静地舔爪子,或者眯着眼睛望着我上网,只有在我关上灯准备晾它自己在客厅睡地毯的时候,它突然喵喵地叫了几声,很萌的那种,再配上猫咪夜间独有的葡萄粒大眼睛,我当下心就变得很软糯很酸甜。最后,那天晚上,两个沙发,一长一短,我睡长的,它在我脚下睡短的,怀里还抱着我塞给它的一只毛绒小象娃娃。5 C' v s' J: i8 F. X: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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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迷迷糊糊地没睡熟,一直在胡思乱想,担心我妈妈会因为它乱抓家具而放逐它,也担心它会不会乖乖地用我给它准备的猫沙,还期望它明早起来会开始讨东西吃。! A6 o$ a* s# E4 O- C8 r1 l
就这么半睡不醒挨到了早上,睡梦中隐约听见妈妈惊叫,一睁眼开大门开着。我问我妈,猫呢?妈说一开门就噌地蹿出去,一下子就跑没影了。我瞬间睡意顿无,也没穿羽绒服,就贴身的睡衣睡裤,一头就跑了出去。从我家院子,到小区的东门,一路上我扯着嗓子狂喊:春饼!春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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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的冬天冷,早晚缺乏日照更凉,我估计我还是没睡醒,不然就那么点布裹着身子,遮羞尚且不够,更甭提保暖了,可是还是跟放出来的老犯似的撒欢地跑。没戴眼镜,没来得及摸,就我这近视程度不指鹿为马就不错了,还找猫?所以肯定是没找到。我喊春饼和我这身扮相引来了诸多邻居的围观和指点,也许有人把我当小贩——而且是特2的那种,立春过了才想起来出门卖饼。. Y' N. G* H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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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没有了,春饼跑没了。" z: L! @7 J# M9 j4 k
4 J9 B9 F" q; I) z也许是在我家暖了一晚上记性突然好了起来,回忆起了之前主人的家,这对那少了一口子可能吃饭不香睡觉不顺的家人来说,春饼的回归是莫大的春节礼物。当然,我这是叫它春饼,可是兴许人家原本叫阿喵,小呆,花猫警长什么的,甚至有可能叫赫拉贝瑞。这很难说,取决于原来主人的知识品味,取名时的心情等等客观因素。总之,它也许,或者肯定是不懂得春饼这两个人类的发音和它的身分的关系,也许在未来的日子里,如果有人还会喊春饼,它依旧是懵懵懂懂地继续乖巧地舔自己的爪子,晃着那条非常美丽,箍着九节环一般的修长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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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 B1 s* c1 f" ^+ ~: `回到家我在暖气底下缓了半天,才把冻僵的四肢唤醒回到工作岗位。清醒了以后就不争气,看见门口的猫沙尚在,就抱着枕头哭——俗话说春哥流血不流泪,纯爷们是不该和抽泣,哽咽,涕泗滂沱,潸然泪下这些词儿扯上关系的。君不见小沈阳都“吭~吭~”得了可也没掉过眼泪。所以,不,我不是哭,我那是嚎啕。施耐庵在潘金莲哭丧的时候总结得好:“有泪有声便是哭,有泪无声便是泣,无泪有声便是嚎,这妇人嚎了半夜...” D1 E, Q7 [. l& \3 i7 v
当时的心情很复杂,比沪深股市接下来的走向还要复杂,有一个声音在冥冥中挤兑着我:“傻X,让人家一夜情了!”被一夜情这种事情对老爷们来说简直是人类生理学上的奇耻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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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会儿,吃了三个包子,啃了个鸭梨,灌了一瓶水之后,晃晃头,就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了,穿好衣服出门倒掉了那盘沙子,然后回来该怎么过日子还怎么过。8 g7 o2 \2 E. q
生活中其实一直存在着这些没头没尾的擦肩而过不是么?只是有些让我们记住了,比如闯红灯差点撞死我的倒霉司机,还有弯着腰边咳嗽边扫大街的环卫工人,等等。其实还有很多擦肩而过,只不过是我们没集中精神注意到罢了,可能我们在街上走一百米,身后身旁的那些匆匆行人里面,就有当爹的丧偶的分手的升迁的考砸的出轨的信春哥的不信春哥的...这些生活中的百态家常琐碎事,不需要一只猫来教导我。+ v7 A0 Q3 k! g' F; E
, z. G- B# f+ z& o s$ y春饼走了,我不能像老舍那样闲情雅趣地写猫咪的生活日记了。1 Y$ ?7 Z$ P. N# @
" M- Y- t3 |7 f' m |9 H( B但是家里还有两条狗,翠花和贝贝,它们每天只知道吃,睡,放风,拉尿拉狗便便,还有山楂片和球。有时候生气起来我也会踹两脚,它们不被允许进房间,只能在车库的狗窝里各种姿势睡到发傻。也许狗儿们没有猫咪那么古灵精怪,不会各种声调地叫嗲撒娇,就知道一头闷地往你身上蹦啊蹿啊,舔手舔脸,小臭烘烘的,但是其实狗啊猫啊兔子啊都一样,它们告别了野外的自由,来到我们家中的一亩三分地被我们教训欺负各种不负责地疼腻。它们都是能带来小愉快的单纯生灵。+ s4 x% F+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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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哉,我与你们两个小家伙同在一个屋檐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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