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 我想要面对你》你想老爸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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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文档发呆了许久，无论我如何绞尽脑汁也想不到一个精彩的开头来叙述你与我之间的事。我最近几天一直都在思索，怎样才能让你和我的故事读起来不那么千篇一律以至于让他人觉得索然无味？怎样才能抛弃那些陈词滥调去陈述你给我惊天动地的爱？我想用我拙劣的文笔去书写你，只因我内心的感动，只因你我都是可以舍弃生命想要去保护彼此的人。

只因，今天我想要面对你。
1．
大约是清晨六点钟的时候，我被电话铃声从睡梦中惊醒，揉了一下睡眼惺忪的眼睛，慵懒地从被窝里爬出来，光着膀子去拿放在桌子上面的电话，来电显示是你打来的，我的精神瞬间抖擞了起来，然后摁下了接听键。
你现在还在没有起床吧？你的声音像是覆盖了清晨第一缕阳光嘹亮而刺耳。
已经起了，我正要去吃饭。你呢？
你妈刚才摊了几张鸡蛋饼，已经吃过了。出国留学的事情咨询的怎么样了？
问了几家中介，了解了大致的情况，具体情况等我详细了解之后再告诉你。
那就好，你多了解一家，然后对比一下。
嗯，我知道的。
……
然后是沉默，我能在电话这头听到你鼻息呼吸的沉重声音。我知道你想要对我说什么，你也在期待我说些什么，只是你太过于藏匿自己的情感放不下你我之间生硬的格局罢了。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如果我们双方的任意一方“友善”一些，我们将会相处的很融洽，而不是一说起话来就像凶神恶煞的斗鸡一般震动自己的翅膀。
听你妈说，你在电话那头拉长了声音，然后用很奇妙的音准说，你身上没有钱了？
嗯。我有点羞愧地回答。
那你需要多少钱？
三千吧。

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很少问你要钱，我觉得问你要钱是件很丢脸的事情，因为我们经常会因为一件事情而争执，各抒己见谁都不肯先认输，所以在我的思维模式里，只要我主动向你求助事情、问你要钱，都会让你更加瞧不起我。所以我通常是问母亲要钱，尽管我知道所有的钱都是你用无数个昼夜辛苦赚的，但在我的意识里，问母亲要钱是一件非常理所当然的事情。后来也曾听母亲说，你经常埋怨母亲把我惯坏了，有什么事情宁可告诉母亲也不告诉你。母亲也曾拒绝给我打钱，她主要目的就是想让我告诉你，然后学会与你沟通。记得有一次我让母亲打钱，她说这事以后给你爸爸讲，我敷衍她说好，等我去银行取钱的时候，银行卡上却没有多出一毛钱，我知道母亲给我来真的了，于是那个月我宁可饿肚子向朋友借钱都没有启齿问你要钱。
昨天我问母亲要钱，母亲说，你给你爸说一声，我想你爸会第一时间并且很高兴的给你打钱。
我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
放下电话之后，我一直在犹豫该以怎样的口吻问你要钱，在别人都认为非常稀疏平常的一件事却被我在私底下练习了很多次，最终也找不到一种恰到好处的口吻以及腔调向你说起要钱这件事。
直到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睡觉的前五个小时都在纠结如何向你启齿。没想到一向固执、表面把我看做无所谓却在私底下向母亲埋怨“我有什么事都不告诉你”的你竟向我“低头”了。这在我高兴的同时，心底也暗沉着一层心酸。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争吵变得不再向以前那样剧烈跋扈？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已经开始逐渐收敛自己的脾性最后听取我的意见？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不再像以前那样认为你说的全部都是真理？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从来不向苦难低头，不向命运低头，不向世人低头，一直都高昂的头颅、挺直的腰板、自信的身姿开始随着岁月的蹉跎，向大地倾覆，向事业胆怯，向我露出你沧桑、忧愁、惆怅、难过甚至是泪水。
我知道你在逐渐老去，什么事情都失去了年轻时的热血与胆量，面对时光的侵袭，你不得不放下很多尖锐的棱角。逐渐年迈的你，是不是现在干什么事情都开始惶恐、彷徨、犹豫了呢？
2．
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你在镇上的供销社上班，因为那时我们还住在农村，所以每天很早的时候你就骑着那辆破旧的自行车去上班，回来的时候已经都是晚上七八点了，来不及洗漱就会将在院子里奔跑的我抱起，然后就会问我，想不想爸爸？而我只顾着当时玩得在兴头上却因为你突然破坏了这一切，我就会使出浑身的劲儿从你身上曾来曾去并用脏兮兮的小手拍打你的脸颊，而你就会微笑着将我放到地面上，我就会一溜烟跑到了别处，你看着那么快乐的我，脸上充满了笑容。
桌子上摆的是我们吃剩下的饭菜，冰凉的难以下咽，而你从来都不会抱怨地将它们吃的精光，然后清理掉桌子上的污秽，最后将碗筷和盘子刷干净。

听奶奶说，你小时候除了学习成绩不好之外什么都很好，你从来不会乱花一毛钱，每次奶奶正要倒掉的饭菜你总会去检查一遍看到底还能不能吃，就连奶奶淘米的时候不小心掉下的一粒米你都会捡起来放在盘子里。
那时你每月在供销社的工资是九十二块五，你除了拿出三十块钱给家里补贴之外，全都给我买了营养品和玩具，这让同龄的小朋友羡慕，我想我的虚荣心就是从那个时候逐步形成的。晚上给我洗手洗脚的时候，我还是自顾自地玩着手里的玩具，而你总会装出一副受伤的表情，嘟着嘴对我说，你都不会和爸爸玩儿。而我总是看你一眼，然后继续玩的玩具。其实，我现在想要给你说一件事情，不知道你听了之后会不会后悔，如果当初你不给我买那么多的玩具，我也不会没有时间陪你玩，如果你到现在还总是埋怨我小时候总是不理你不让你抱，你就应该怪你自己，谁让你给我买了那么多好玩的玩具呢。
3．
在我六七岁的时候，我们全家都搬到了镇上，那个时候你买了一辆属于自己的摩托车，弟弟坐在你的胸前，妹妹坐在你的后面，然后就是我，最后是妈妈。在那个年代拥有一辆摩托车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每当坐上摩托车的时候，心中难免会涌起一阵兴奋，嘴巴里还会不停地发出“嘟……嘟嘟”类似冲锋枪的声音。那个时候你在我的眼里是雄壮威武的，你不知道我多么的迫切想要成为像你一样的大人，你就是我心目中的英雄在我心中肆意地拔节。
你和小叔一块儿在柜台卖五金用品，脸上的表情像平静的湖面偶尔荡漾起一朵荷花式的微笑。中午我放学的时候，母亲就会在冒着烟雾的厨房里，一边炒菜一边向我喊道，去前面喊你爸爸过来吃饭，因为飘香的味道加上一整个上午已经干瘪的肚子，我就会先去厨房里，闻闻饭香，母亲见我垂涎欲滴的样子，就会顺便从锅里挑选一块比较小的肉用手捏着放到我早已张开的嘴巴里，然后我就会去柜台前喊你，爸，吃饭啦。
正卖东西的时候，你会抬头看我一眼给我示意微笑。你脸上祥和平静的表情，我多想让你一直拥有，而那个时候我从来都没有过多的收集你的微笑。
那个时候，我们全家会经常坐在一块儿吃饭，有说有笑气氛暖烘烘的。然后围在电视旁等待每天准时开播的电视剧。
4．
在我十一岁那年，供销社破产了，你在供销社存的钱马上要成了泡影，但是供销社的董事长说，可以将供销社里面的各个部门进行抵押。那时你也想利用现有的资产做更大的生意，于是就拼了命的去争取海绵厂，最终你通过争取，成为了海绵厂的厂长。那时你三十一岁，像大多数精力旺盛的年轻人一样，充满了胆识和勇气，对自己未来取得更好成就充满了信心。
只是事事总是难料，因为你没有经营的手段和经验，在第一年你就亏损了几十万，几乎将自己所有的财产全部赔了进去，经过一段的低迷和难过之后，你开始向周围的亲戚好友借钱，这时好多亲戚都疏远你，认为你现在已经赔得血本无归，再借钱给你就等于往火坑里扔。你走投无路，于是向银行贷款，说难听点就是高利贷，一旦再次亏损就有坐牢的危险，你踌躇满志，放手一搏。
你的眉头开始时常紧促在一起，白发顺着你的耳根开始长起，抬头纹日益清晰起来，你经常叹气，眼神中带着无能为力和对未来的迷惘，爸爸，那个时候你一定很害怕吧，很害怕你不能给我三个更好的生活。与此同时，你的脾气也变得暴躁起来，常常会在家发脾气，然后乱扔东西，还会和母亲吵架甚至到打架，我和妹妹、弟弟总是躲在一旁，看着被摔的粉碎的物品，弟弟和妹妹总是吓得瑟瑟发抖，一个劲儿往我身上扑。我总是拍拍弟弟和妹妹的肩膀安慰他们说，别怕，有哥哥在。
那个时候我才十二岁，已经学会了用冷漠的姿态和毫无温热的心去看待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一切事情。面对你的暴躁，和母亲的争执，我是不愿丝毫搭理的，宁可独自跑到外面彻夜不归也不愿忍受家里面那种死沉毫无温度可言的家庭。
只是在我后来，我时常怀念起从前，那种其乐融融的家庭氛围，偶尔还会黯然落泪，只是我在你的面前，一直都是固执而没有任何感情的孩子。我们的关系先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然后是不说话，后来是只要一说话就会争吵，有时候我为了避免和你吵架而不敢回家。

爸爸，你记不记得，在你没有接手海绵厂的时候，你经常带着我一块儿去洗澡，然后用澡巾给我搓背，我总会因为你过于用力而我嗷嗷大叫，然后用恶毒的表情看着你。直到现在我去洗澡，让人家搓背，我总会提醒人家，能不能用点劲儿？我都感觉灰都没有搓下来。偶尔会碰到家长带着小孩儿来洗澡，那小孩儿总会“叽里哇啦”地叫，站在一旁的父亲，总是说，这样才能洗干净，然后那个小孩儿就会用无辜含着泪水的眼神怒视冲冲地看着他的父亲。这样的画面总让我险些流泪，我想要回到小时候，我想要你回到以前。
5．
我承认我不是让你省心的孩子，而你总会与我争吵之后，顺着我的意思去完成我的想法，你经常对母亲说，谁让他是我的儿子呢？我不管他谁管他呢？
在我准备上高二那年，我死活非要转学，理由是，当时所在的学校管理太严压的我喘不过来气，高二开学那天你说是带着我去办理退学手续，但是到了学校之后，你才告诉我，让我继续留在这里上学。我听了之后立马怒气冲冲向你发脾气，你只是站在一旁不吭声，然后看着我，用恳求的语气对我说，你再在这里考虑一个月，如果你觉得实在不行，到那时我们再转学好吗？
我站在来来往往的校园里，大声地向你说，我不想在这里多呆一秒了，让我回家，就算不上学也行。
后来母亲告诉我，当时的我像一头愤怒的狮子，在校园里又是跳又是蹦的。
无论怎样的哀求我，都无济于事。最后，你默默地应允了我。当时你坐在国旗台下面，双手放在收缩的双腿上，低着头，样子像是受伤的孩子，那一刻我确实有了一点心软，但是为了自己的目的，我还是固执到底。直到现在我脑海里都能清晰的回忆起你那天的表情和无奈，我彻底伤透了你的心。
虽然你当时说不再给我找学校，任由我做任何事情不再管我，但是你却为了能给我找个好的学校，你给人家领导买酒送烟低声下气的看人家的脸色，然后将我送到新的学校，并在临走时搜遍全身将剩余的七百多块钱塞到我的手里，对我说，这里不是私立学校，以后吃饭都在外面买着吃了，别饿着了自己。
看着你离去的身影，我紧紧地将那七百多块钱握在手里，直到浸出了汗。
6．
在我上高三的时候，我经常听母亲说，你这几天总是提起我的名字，让我给你打个电话，我说好。可是当我准备要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却犹豫了起来，甚至还会想好久准备给你说些什么话，但是真的打通了以后，事先准备好的台词就会被我忘得一干二净，在电话里，我能听到你因为我给你打电话语气里面跳跃的激动因子，很多时候也会因为没有话讲，任凭时间一点点的从彼此的轻微呼吸中流逝。

他们都说父子之间都存在着超乎想象的默契，那么我同你为什么就没有这个默契呢？为何我们都倔强到不听对方的意见特立独行，为何我们不能好好的同彼此说话而非要用近乎争吵的语气刺痛彼此的内心，为何我们明明那么的想念对方却不愿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为何我们都厌恶这种见面说话像见了仇人似的气氛却不愿透露出一份温和，为何我有好多话想与你商量却不敢打电话给你……我不想和你争吵，真的不想，我多么想和你像朋友那样诉说我的人生轨跡和我的不快乐，但是我知道，只要我们坐下来谈话就不可避免一场战火，这像是与生俱来的本领，由不得我们控制。
我也一直在想，是不是等我再长大一点我们就能彼此的探讨一些事情，但是我真的还没有长大么？是我太固执还是你太自我？
有时候我会对你沉默，但我的沉默并不代表我的默认。只是我不想去和你争吵，而我的沉默似乎在你看来是对你的赞同，所以你只会变本加厉地抒发你的看法，容易被激怒的我，只能陪你点燃战火。我的内心是不愉快的，恐惧的，难过的，爸爸，为何我们不能好好的。你有想过转变对我的看法么？
7．
高考结束以后，成绩不是特别的理想，于是你有了让我出国留学的念头，你征求我的意见，我只是沉默着不说话，当时我心中多半是愧疚，如果我可以考出个好的成绩，你就不会因为我没有学上而整天烦恼了。出国留学需要一大笔费用，我顾虑到妹妹弟弟现在都是正需要花钱的时候，也有点不想出国，但是你说，就算把车和房子卖掉也会共你上完国外的大学，就算再累我和你妈也会强撑着，我只希望你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是的，光明的未来。
母亲前几天说，你爸经常失眠，半夜醒来的时候就会看会电视，然后才能睡去。你的忧愁挂在眉梢，上次见你，你的脸色黢黑，抬头纹又重了，看我的眼神都装满了疲惫。
一直到现在你都在一路打拼，一路走来，跌跌撞撞，如果我们家没有经历过那么多次的磨难，至少要有千万的资产，而不是连我现在出国的六十万担保金都要向他人来借。我问你，咱们不做生意吧，做别的吧。你说，如果可以不做，早都不做了，但是很多事情你现在还不懂，你既然踏进了这个行业，你就要把它当成你一生的使命来经营。

8．
对我你一直都不吝啬，只要是我想要的东西你都会买给我，而你却不舍得给自己买一件上千元的衣服，你那次和母亲去专卖店看上了一件价值一千多元的衣服，很是满意，但是思前想后还是因为价格太贵而没有买。母亲经常说，你看人家的大老板都是吃好吃的穿好的，而你不舍得吃不舍得穿，你是赚钱干啥。你皱了一下眉头，能穿就好了，穿那么好的做啥，然后就进屋去看新闻去了。

我一直都在心底暗暗发誓，我长大之后一定要赚很多的钱，然后给你买好看衣服。我会让你参加任何的娱乐活动。我会带你坐飞机旅游踏遍世界的任何角落。我会给你请个保姆每天做营养早餐给你，让你过上好的生活。我会给你请个私人医生，让你身上的疾病全部消失。我会让你每天都觉得像是在夏威夷晒太阳，没有烦恼，没有忧愁，有的只是每天安安稳稳，健健康康，开开心心。你永远都不要害怕衰老，就像我永远都不放弃变得更加强大一样，等你老了，我会时刻的陪在你左右，关心你，照顾你，爱护你。
就像一句话说的那样：我想成为你们的百万富翁。用很多很多钱，养你到九十岁，一百岁，一百零一岁。也许能更多一天，也许能更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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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明天看。。。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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