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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视觉动力 于 2013-9-2 02:17 编辑
(十七) “哥哥,我看见你了,和我想象的一样,那么年轻帅气,”当长途汽车进站的时候,我们通着电话,按照我对自己穿着的描述她在车上就看到了我,见面我们都仔细的端详着对方,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如故人重逢,父女的感觉,她拉着我的手乖乖的跟着我,看着我,终于和自己依恋的人相见了,她害羞的微笑着,是那么的可爱,我也仿佛年轻了许多,感受着青春的气息。
(十八) 芝加哥离唐人街不远处有一个很大的私人医院,我们中国人管它叫免费医院,有护照就行,看病的人很多,多数是穷人,美国黑人, 墨西哥人,中国人倒是不多,因为中国人在美国是少数民族,只占美国人口的百分之一,再说象我们打黑工的除非是大病,一般的头疼脑热是不会去医院看的。我们早晨6点就来排队,半夜才回来。挂号,血压,初诊就用了一上午,每一关都是排队,由于她的指甲在肉里太深,所以要到外科做手术,继续排队,手术很顺利把指甲切了一条,医院还给了一双拖鞋,因为脚包扎原来的鞋穿不上了,拿了一些药水和纱布,到旅馆已经是半夜了。因为在美国打车是要给出租车公司打电话的,出租车不会在马路上空载的,出租车也不多,我们就让旅馆老板接送,来回给20美金。医院的账单一般一个月左右寄给你,我们是不会付的,太贵了付不起,再说我们没有绿卡没有保险,不付也不会对我们有任何影响,估计这个手术至少要五千美金。刚刚从手术室出来看到珍妮一瘸一拐的我心疼的眼泪都流了出来,背起她到100多米远的药房取药,“疼吗?”“手术的时候不疼,打了麻药,现在有点疼,现在就是太饿了,”在回来的路上买了麦当劳,回来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哥哥,谢谢你带我去看脚,世界上只有哥哥疼我,关心我,以后我就可以正常的穿鞋工作了,赚钱就多了,就可以尽快的还债了,以后我要和哥哥一起工作,不分开,好吗?““好啊,哥哥带你工作,就没有人敢欺负你了呀,只有哥哥可以欺负妹妹哦,“”认识哥哥真好,我愿意让哥哥欺负,越欺负妹妹越开心。”
经过半个月的修养,珍妮的脚基本上好了,每天跟着我去介绍所找工作,餐馆同时招两个人的店是很难碰的,尤其是夫妻工就更难找,我做经理她做服务员就更是不可能了,因为老板怕经理和服务员联合起来做手脚偷钱,所以我只能也做服务员了。几天下来一点希望都没有,我就给几个以前打过工的老板打电话求他们帮忙,因为我打工是非常熟练的,英文好,服务好,在每个店都得到老板的认可,所以他们都答应帮忙,让我耐心的等待,我就天天带着她游玩,希尔斯大厦、海军码头、芝加哥博物馆、海洋馆、世界五大湖之一的密歇根湖,湖边海鸥和天鹅就在你的旁边走来走去,一点都不怕人,别看天鹅飞的高,可是走起路来比鸭子都笨,好可爱。三天后密歇根的老板来了电话,让我们马上出发去他的店打工,我们两个都做服务员。
(十九) 回到曾经工作过的店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这次是带着女朋友回来更是格外的开心,有珍妮的陪伴以后就不会莫名其妙的闹心了。
一个传教士经常来店里吃饭,我们经常聊天,他似乎也对我们很感兴趣,很友好,35岁长的象50岁似的,他更喜欢找珍妮聊天。一天
他和珍妮聊过后就过来找我:“你是珍妮的男朋友吗?”,“是呀,”“你能娶她吗?”“不能,我在中国有老婆,”“这是违反上帝的旨意的,你还是和她分开吧,给她自由,好吗?”“她愿意和我在一起的呀,”“我是单身,我喜欢她,你把她让给我好吗?”“如果她愿意和你好,我会尊重她的意见的。”“好的,谢谢你朋友,”说完就又去找珍妮了,传教士走了后珍妮和我说他追求她,可是珍妮对他一点也没感觉,珍妮说只爱我,拒绝了传教士的追求。可怜并勇敢的传教士,他老婆和别人跑了,他也许对开放独立的美国女人没有了信心,想娶个中国女人,因为中国女人温柔贤惠勤劳,不会轻易的离婚,美国女人倒是不将就,不满足就离,一辈子活的潇潇洒洒,不会让自己有任何的委屈,爱的时候是真爱,不爱了就告诉你不爱,真真切切,也许这就是文明的进步吧。一个35岁单身的美国女护士经常和我聊天,熟了后我问她:“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可以呀,”“愿意和我结婚吗?”“给你生孩子行,结婚可不行,”看出来对我这个不是她喜欢的男人做爱可以,结婚是不行的,实际上美国人是不相信爱情是永恒的,自我是他们的生活准则,原始的冲动决定他们的思维,敢于冒险,幽默,开放的性格让美国人活的不累。
(二十)珍妮申请了庇护,法官很顺利的让她通过了,也许是这个柔弱的小姑娘让法官怜爱,不忍心拒绝吧,她是那种让人产生怜爱的姑娘,都会想保护她,因为她那么纯洁、善良、美丽,与世无争向往和平,她的理想是上大学将来做一名老师,绿卡的获得美国向她敞开了大门,她的路会越走越宽,不久的将来会实现她的梦想。在芝加哥住旅馆她还偷偷的把住宿费放在我的枕头下,买东西会抢着付钱,让我这个东北纯爷们狠狠的教训了她:“不许你掏钱,不然就分开,让我觉得自己是个男人好吗?”从此她再也不敢掏钱了。她要还高利贷呀,生活和工作上我都要帮助她,让她早日的把债还完。密歇根在美国是富裕的州,美国三大汽车厂都在这里,客人的小费非常好,每个月除了开销都能给家里寄2500美金,随着赚钱的增多珍妮也越来越开朗了,再也不哭鼻子了,喜欢吃什么我都会给她买,工作累了,下班我就给她洗衣服,服务员的工作我这个大老爷们儿都觉得累,更何况一个弱小的小姑娘哪。每当看着她疲惫的身影心里就会酸楚,如果是我的女儿我会舍得让她承受如此的磨难吗?每当看着她在甜甜的睡梦中微笑,我的内心就会祈祷上帝保佑给她好运。
珍妮的家在偷渡之乡福建的长乐,父母都没有正式的工作,靠打零工度日,家里还有一个姐姐两个弟弟,她爸爸是个老实 过头的人,家里的事情一概不管,家里的大事小情都是妈妈一个人张罗,看着那么多的人偷渡去了美国,让家里的生活有了改善,妈妈就动心了,两个弟弟还小不能去,姐姐已经嫁人还有了孩子也不行,只有上高中的珍妮了,妈妈偷偷的联系了蛇头,六万美金人到美国全额付钱 ,不成功不收费。当妈妈告诉珍妮准备偷渡的时候,她哭了,她在学校是老师的骄傲,考大学没问题,可怎么向老师和同学交代呀,高三退学去偷渡,多丢人啊,再说也是犯法的呀,一般情况都是不学习才偷渡的呀,纯洁的珍妮怎么也想不通,每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哭,泪流干了,想一想就是考上了大学父母也是供不起的,为了这个家只能牺牲自己的理想和前途了,带着对学校老师和同学的眷恋,带着对父母的怨恨偷偷的踏上了偷渡的旅途。
经过莫斯科,法国,古巴,墨西哥前后用了半年的时间,在墨西哥把护照毁掉,在墨西哥蛇头组织的带领下徒步穿越美墨边境,并由在美国境内的接应载入美国边境附近的住处,按照蛇头的安排让她们在边境附近的超市外面鬼鬼祟祟的溜达,以引起边境移民执法人员的注意,果然她们被抓进了偷渡犯的监狱,这样一个星期后她们就有了申请难民的材料,从监狱释放出来准备上庭。珍妮是幸运的,每一步都得到上帝的关照,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我们也许就是上帝安排互赠的礼物吧。2006年一个不幸的消息让我陷入了悲痛之中,老婆得尿毒症了,我该何去何从,是回国还是继续在美国?是要老婆还是要珍妮?痛苦的我在矛盾中挣扎煎熬。
二十一) 尿毒症-对我来说是那么的陌生,从来没有想到它和我的生活有任何关系,命运就这样的来眷顾我,考验我。童年丧父,少年丧母,难道这么悲惨的境遇对我的考验还不够吗?还要再夺去我最心爱的人吗?上帝是公平的吗?对美好生活孜孜不倦追求的我,难道有错吗?此时我的心在流血,心疼我的爱人,此刻我的泪夺眶而出,老婆等着我,我陪你一起经受痛苦相濡以沫。
“哥哥不哭,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珍妮抱着我泣不成声的在安慰着我,多么可爱的孩子,“哥哥真的舍不得离开你,没有我的日子要照顾好自己,想起哥哥你就会有力量,哥哥在遥远的地方保佑你.......”哽咽的我已经泣不成声,两个相爱的人紧紧地相拥抱头痛哭,仿佛是生离死别。此时我的心已经遥寄家乡,我们的心灵感应让我一刻也呆不下了,恨不得马上飞到老婆的身边,尿毒症对她是多么大的打击呀,她现在是多么的绝望,多么的无助啊,她在盼望着我的归来,她的泪水只有我才能懂,只有我才能给她活下去的信心,只有我才能安慰她温暖她的心。
老婆说病情没有那么严重,还没有浮肿,想保守治疗争取不透析,让我不要着急回来,多赚点钱再说。珍妮也开心了许多,因为我还能陪她在一起,哈尔滨阿陈的到来,给餐馆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哈尔滨阿陈是我们几个当中年龄最小的一个才32岁,是给老婆陪读过来的,也许是老婆在美国另有新欢了,阿陈刚刚来就觉得老婆对他很冷淡,每天让他自己在家呆着,他想出去工作老婆也不接不送,买车也不给钱,憋了两个月老婆终于提出离婚了,阿陈顿时蒙了,想离婚咋早不说,偏偏我到美国了才说,不然我何必放弃国内的工作到美国哪,国内在房地产公司工作也不错呀,阿陈现在需要帮助啊,家里的钱都给老婆留学用了,自己没有钱啊,就提出条件,帮助我考驾照,买个二手车,找到工作就签字离婚。当一切就绪阿陈在离婚书上签字的时候,他老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终于离婚了,”我靠,仿佛是卸下了沉重的镣铐,女人绝情起来真她妈的毫不掩饰,都迫不及待了,还说看在夫妻一场,把你办到美国也是对得起你了,好像美国当她的财产分给我了一样,我要感动的痛哭流涕啊,骚娘们,就不怕被美国人捅死,贱货。阿陈大学是学建筑学的,英文也不错,和我在餐馆都是做服务生,因为他有合法的陪读身份,所以他要赚钱然后上大学。他的到来让餐馆老板娘特别兴奋,因为老板娘也是离婚的,29岁,每天独守空房寂寞难耐,连招员工都要求男性30岁以上的,可谓用心良苦,老板娘是福州人,特别漂亮,皮肤是白里透红水灵灵的,身材凸凹有致,每天工作之余就喜欢叫我们陪她聊天,陪她吃饭,想吃什么她就让厨师给作,每当我们谈笑风生的时候,经理的脸就阴沉沉的,只要老板娘对谁好,他就会找机会难为谁,刚开始我们也是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咋得罪经理了,经理也是福州人,36岁,很傲慢的一个家伙,老婆在福州,经理经常在我们面前炫耀他的航海经历,他以前是船员,搞电子的,也是大学毕业,也许和老板娘是同乡的关系吧,福州话他们好沟通,经理的福州英语也还将就听,就请他当了经理,老板娘是初中文化,英语不会,不然就不用请经理了,她就喜欢有文化的,也许她前夫没有文化吧,所以她的理想就是找一个大学毕业的老公,帮助她打理餐馆,餐馆本来是她爸爸开的,爸爸给他申请来美国后,就帮助她弟弟开餐馆去了,他爸不在,经理可是一手遮天了,连老板娘都必须听他的,想炒谁就炒谁,开始我们还和老板娘反映经理的霸道,可是老板娘还为经理撑腰,说必须听经理的,我们经常被经理收拾去刷厕所,拖地,苦不堪言。一天下班后老板娘给阿陈打电话,让我俩一起去她家喝酒,阿陈就开车带我去了她家,30多万美金的大别墅,两层楼,大厅就有近100平方米,也许是老板娘的心情不好,就是和我们干杯,红扑扑的面颊,伴着理查德的钢琴曲,我们俩轮流的和老板娘跳起了交际舞,挽着她的细腰,贴着她的秀腿,老板娘也迎合着我们的触碰,面若桃花,砰的一声,让我们立刻定格了,看到怒气冲天的经理和被他摔碎在地上的酒瓶子,经理冲了过来,就给老板娘一个清脆的耳光,我们两个顿时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惊呆了。
(二十二) “趁我不在就勾引男人是不是?骚货,告诉你,想甩掉我没那么容易。”经理竟然当着我俩的面教训老板娘让我们吃惊不小,看来她俩的关系非同寻常,我俩急急忙忙的溜了出来,不然太尴尬了,如果老板娘让我们帮忙,我俩会把经理打翻在地。回到宿舍我俩为了一探究竟就来到大厨的房间,因为他是店的元老也是福州人,边喝边聊,酒过三巡大厨在我俩的追问下就讲起了老板娘和经理的故事。原来老板娘刚刚来美国就在她爸爸的餐馆工作,因为她不懂英语,经理就教她英语,因为都住在同一个宿舍,他们每天耳鬓厮磨的就成了情人,经理把老板娘调教的是百依百顺,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就打老板娘,老板娘想和经理结婚,可是经理就是拖着不和老婆离婚,最近经理的老婆要来美国了,老板娘感到结婚无望了,就要和经理分手,经理就是不放手,想吃着碗里的占着锅里的,企图长期霸占老板娘,最近他们在冷战,老板娘每次被经理打,可过后还是和他好,可见经理欺骗女人的功夫不一般,也许是经理能把老板娘的两个嘴都喂饱吧,因为老板娘就是馋,有好吃的就开心,下面的嘴也饿,据说老板娘的性欲很强离不开男人,跟过好多男人,在福州的时候就是个小太妹。
第二天上班,老板娘不在,经理就开始了对我俩的报复,从卫生到站台服务要求的是一丝不苟,从早到晚把我俩累的半死,快下班的时候还让我们擦玻璃,我实在忍无可忍了,就顶撞了他,他终于得逞了,也许他就是等着我们的顶撞,当场我就被他炒鱿鱼了,明天就让我滚蛋,真想揍他一顿,阿陈拉着我怕我动手,因为我没有身份,经理报警我就惨了,估计就会被送到移民局的监狱等待遣返。在美国就是这样,中国人欺负中国人,有身份的欺负没身份的,见美国人都毕恭毕敬的,中国的女人为了绿卡心甘情愿的被美国男人玩,有绿卡的仿佛就有了炫耀的资本,就觉得高人一等,就狗仗人势,好像美国就是他爹一样,给碗饭吃就心甘情愿的当汉奸。
阿陈是我的死党,我走他也执意要走,留下来也没有好结果,天天被经理收拾也不爽,第二天阿陈就开车载着我回到了芝加哥,珍妮暂时留在那里。
一个月后,当我们在威斯康辛州打工的时候,接到了老板娘的电话,说经理被她炒鱿鱼了,让我们回去工作,保证以后不会发生那样的情况了,还答应给我们掏路费,请我们喝酒。话都说到这份了我们就答应了,也许我们其中的一个是老板娘喜欢的,不然她怎么会想起我们啊,我们也期待着一场浪漫的游戏。
(二十三)阿陈就和老板娘同居了,半年后他们结婚了,阿陈变成了老板,同年他们生了个女儿。餐馆在阿陈的经营下生意兴隆,后来陆续在密歇根州开了5家餐馆,阿陈成了当地的名人,他的生日市长都来祝贺,绿卡还没到手就直接申请公民了,也许这就是资本主义的优越性吧。在美国树大也会招风,和美国餐馆的竞争导致了美国餐馆的联合抵抗,阿陈被举报了,遭到联邦税务局、联邦调查局、移民局的联合扫荡,涉嫌偷税漏税、组织偷渡包身工,抓了五个人,在家里搜出五万美金,因为消息登了报纸致使餐馆的生意一落千丈,实际上偷税漏税在美国的中餐馆是普遍现象,所谓民不举官不究,有举报的就查,组织偷渡就更是无稽之谈,偷渡都是自愿的,只不过是到餐馆打工而已,包身工是不存在的,都是自己赚钱还偷渡的高利贷,就像做鸡都是自愿的一样,两相情愿的,因为美国富裕,所以不理解我们穷人的行为和做法,2000年我在国企做汽车工程师,年薪才一万五人民币,同等的美国工程师至少要年薪七万美金,当年美金和人民币是1:8
就是56万人民币,他一个工程师頂我们48个工程师呀,可是我们到美国做餐馆就不同了,每年可以赚3万美金,管吃管住还不交税,美国人7万美金税后就是5万,一个工程师頂1.7个做餐馆的服务员,也是比较合理的,所以贫穷的人去美国还是不错的。阿陈花十万美金聘请了律师开始了漫长的官司,被抓的五个员工有一个被遣送会国,其它的也陆续的放了出来,开始了庇护的道路。扫荡那天我在给客人服务,警察让我们每一个人出示证件,我就把我刚刚到美国时在田纳西打工时办的美国身份证给了他,因为身份证是8年有效还没有过期,警察以为我有身份,就没管我,把我们店厨房的墨西哥人带走了一个,为了自己的安全,我也辞职离开了这个危险之地,回到了芝加哥,珍妮有身份她留在这里赚钱,因为她不能间断打工,高利贷的压力太大了。
(二十四)我的护照早已过期,为了随时随地能够回国,我来到芝加哥中国领事馆,领事馆在繁华的市中心,离希尔斯大厦不远,在一个大楼的6,7层办公,我把我的材料递给窗口的工作人员,答复是把护照和登记表留下,回去等电话就行了,不一定多久能通知。这可把我急坏了,万一半年不通知我就回不了国了咋整,我就要求见他们领导,窗口的工作人员很客气,他马上给领事汇报,让我等一会。领事45岁左右,精明强干,他在会客室接见了我,“我老婆得尿毒症了,我要回国,她需要我,”"别急,我们领事馆就是为你们服务的,我们有绿色通道,对有特殊情况的我们会快速办理,你放心吧,你在美国做什么工作呀,”“我在中餐馆工作,”“辛苦你了,不容易呀,回去吧,好好的照顾老婆。”领事说完,我的泪水已止不住的往下流,在美国8年,第一次说出了我感受的是领事,辛苦了三个字多么温暖啊,多么理解呀,让我这个东北硬汉泪流满面,在领事馆就像在自己的家,领事就是我的亲人,三天后我拿到了回国的旅行证。
要回国了,这时反而对美国有了眷恋,回想刚刚到美国旅游的时候觉得美国不错,旧金山的美丽,白宫的辉煌,五角大楼的神秘,姊妹大厦的壮观,自由女神的感动,每一处都让我流连忘返,可是到了唐人街的家庭旅馆,仿佛是农民工到城里打工的宿舍,和美国格格不入的地方,当时来美国打工的人很多,天津一个200人的农业考察团浩浩荡荡的进入了美国,然后就消失在了美国辽阔的角落,其中有几个女的来到我们住的旅馆,看到旅馆拥挤的脏乱差,打工人们放松状态的神经兮兮,呆如木鸡,酒鬼赌徒,女人们哭了,美国就这样啊,太失落了,难道以后自己也会成为其中的一员吗?不,绝不。有知难而退的就打道回府了,大多数还是加入了打工的行列,随着工作的适应,美金的安慰,感受了美国的自由,对女性的尊重,女人都喜欢留在美国,打死也不回去了。
世界真是太小了,在芝加哥唐人街我居然碰到了我的初中同学阿宋,他已经来美国五年了,现在是厨师,他的毅力在打工人中是少有的,居然在一家中餐馆连续干了五年,从打杂1300美金,到帮炒1500美金,到炒锅2000美金,到大厨2300美金,让我们羡慕嫉妒的眼睛都红了,赚了多少钱啊,我们咋总是换工作哪。其实这是学不来的,阿宋是那种特别圆滑的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在国内是一国企的采购员,很得领导的赏识,后来因为贪污当啷入狱,蹲了两年大狱,抄家倒脏罚款捞人,出来已是倾家荡产,妻离子散,开除了公职,借钱包了台出租车,三年下来没赚什么钱剩了台破车,索性不干了,在社会上晃荡,听说一个亲戚在美国打工赚了不少钱,就按图索翼也成功的来的了美国,老同学相见格外亲切,每天都在一起开怀畅饮,旅馆的老板杜鹃也加入了我们的聚会,一来二去他俩对上眼了,都是单身,可想而知憋了五年的阿宋看到漂亮的杜鹃会是多么的兴奋,恨不得拥其入怀就地正法,为了追求杜鹃阿宋发挥了他的强项投其所好
陪杜鹃去赌场,杜鹃最大的爱好就是赌,这几年她开家庭旅馆和介绍所赚的钱都送给了赌场,还欠了许多朋友的钱,阿宋可是腰缠万贯回来的,慷慨解囊拿钱相助,一个星期两个人就睡在了一起,每天他俩就象度蜜月似的吃喝玩乐,阿宋也渐渐地赌上了瘾,为了去赌场方便
阿宋还买了辆轿车花了6000美金,半年五万美金所剩无几,阿宋准备去打工赚钱了。
(二十五) 阿宋去爱阿华州做厨师了,很快和老板成了朋友,这是他的强项,什么都替老板考虑,为老板省钱踏实肯干,到哪里都受欢迎,豪爽大方,喝酒也是海量,经常和老板推杯换盏,很快就成了厨房的老大,为了给老板省钱厨房雇的人很紧,他一个人甚至干两个人的活,因为他享受权利的快乐。和杜鹃在一起又勾起了她享受女人的快乐,赌的刺激,人生如梦啊,赚钱不就是为了享受吗?他不想再过苦行僧一样的生活了,要让生活丰富多彩,他的生活不能缺少女人,不能不赌。餐馆的女服务员也是干熬一族,也都渴望男人的关爱,也都想得到权利的关照,大厨当然是她们的首选对象,和大厨好就没有人敢欺负你,可以有好吃的,不会被炒鱿鱼,大厨可以要挟老板的哦,大厨不喜欢谁,无论是后厨的还是前台的,老板基本都会把其炒鱿鱼的,不然老板就惨了,大厨会浪费你的材料,把肉倒掉,让菜不好吃,生意就没了,老板也没有必要去得罪大厨,就像皇帝喜欢太监总管一样,满足自己的同时也要给他满足的权利哦。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唐朝诗人李商隐的诗就是阿宋最好的写照,他的丝被老板、美女、赌场抽尽了,身体耗干了。那年秋天,在餐馆前台吃完饭看报纸的他,字咋那么模糊,越来越看不清楚,脑子突然晕晕的,身体也不听使唤,咣当,阿宋倒下了。
脑出血在医院抢救恢复,一个月还不能走路,只能把他送到机场回到了久别的长春父母身边,至今还在轮椅上不能走路。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催.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看到儿子的归来,父母是多么的喜悦,看到儿子的瘫痪,父母是多么的心疼,出门在外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要用生命换钱,因为生命只有一次,金钱只是你黄泉路上的烧纸,少一点也不会影响你上天堂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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