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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aim9x 于 2015-9-14 23:02 编辑
9月4号到5号两个自认为是mountainneer的精神病人从AKL出逃,做了些疯癫之事,本期故事详细的记录的他们的行程.........
黑与白是这个世界上最原始且最纯净的色调,它们令人遐想无限却又使人充满恐惧,或许是因为它们纯粹的一尘不染,将最原始的本色毫无修饰的释放在这片空间中并带来无限的可能,又或许是因为它们太过于纯粹,以至使人们无法触摸,就如同冬季一般。
冬季,冰冷且无情,犹如维瓦尔弟的《冬》的第一乐章,白色的飘雪覆盖着大地,随之而来的寒风冰封万物, 寒冷与孤独成为了世间的主旋律。于是,在这个寂静的季节,透过心跳与呼吸,自我的存在是如此的真实。洁白的冰雪高贵且神秘,带给了这个世间无限的希望与可能;站在冰雪之上能听到的,是脚下那清脆的冰裂声;能感受到的,是白雪黑石下的温暖,世界在等待重生的那一刻。
在城市里生活久了总会迷失,面具一张张拿下又戴起,慢慢的忘却了生活的那份初衷与感动,而心中的世界不知在何时,早以是一片死寂。于是告诉自己,是时候了,是时候找回那个温柔的自己,那份熟悉的旋律。
于是,深夜,友人(算是同类吧 笑):“哟,阿狼,怎么样,出去走走,周末?”
“没问题,哪里?”狼问。
“Mt Taranaki, South Face Route, via Syme hut, overnight climbing.” 我道。
“你确定?冬季这条线非常危险,你忘了三年前的事情了吗?” 狼又问。
“没有,一直没忘,因此才去,毕竟有承诺过,在说现在的我们技术,自信,装备,体能以及默契 已经到了这个平台了;对了,你不觉的这个冬天,我们在城市里也呆的太久了?”缓缓的。
“也是,是该去了,是需要一个地方感受一下自我,哈哈哈;我们有大概8个小时的window,周五半夜到周六下午。”
“哎哟,不愧是Climbing partner, 早就看过了,这样周五下班出发,5个半小时的车程,大家轮流开,22:00开始攀爬,到Syme hut估计是凌晨2点这样,休息3到4个小时在冲顶并去Sharks’Tooth,我们需要6到7跟冰钉,Nuts和Stops带一些,我带绳子,技术搞带上。”
“Ok, 没问题,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回头见。”狼干脆的回应到。
每一个climber都会有一个partner,我们在攀登过程中相互保护依托。一般来说这两个人需要有很高的默契而且必须要相互了解,毕竟生命都在彼此的手中,而且在万一情况下,彼此还要有切段绳索杀死另一方的勇气,毕竟最糟糕的是没有人能够回去,没有人知道发生过什么。曾经问过自己,如果有一天到了那个高度,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下的了手吗?思考良久,我只能告诉自己,或许彼此都没有太多的选择,毕竟这条路是自己选的……………………
说到这里我要介绍下我的伙伴和这座山。阿狼,我的climbing partner,一起经过许多,我们一起参加训练,一起制定计划,彼此看着对方一步一步的前进,是个非常优秀的伙伴。MtTaranaki South Face,我们在冬天一起爬过,但由于很多因素,到最后不得不放弃,对线路都颇为熟悉。但晚上爬还是头一次。Mt Taranaki Route 一共三条线:北,南以及东,两季攀爬,夏季就不说了。冬季最难,大部分事故都是冬季,集中在南和东,原因是因为一到冬天它就成了一座冰山,外加无法预计的风向,需要AdvancedIce Craft Skills和Traditional Mountaineering Skills,去处理很多55度以上的冰坡,而且还要带技术和安全装备。尽管如此危险但还是有人不断的去欣赏她冬季的冷艳,个人觉得只是因为它比夏季更吸引人,更赋予挑战(笑)。
时间飞逝,等待也是一种修养。好不容易,期待的周末总算出现在我的视野中,周五下午早早的就打好全部装备等着同伴,望着窗外的忙忙碌碌的城市,心中浮起一丝惆怅,或许到最后我也无法融入于这片绚丽的光芒中去,或许是命?
房外的鸣笛声将我的思绪拉回,飞速的装车后,一路进发去Mt Taranaki South Route 的起点 Dawson falls visitor center。不过路上小插曲不少:首先我们错过了晚餐,最后只好去New Plymouth的KFC吃了一顿,阿狼叫了份加大的 Dinner for two, 吃的我狼狈无比,太多了对我来说,结果一抬头,某人已经在擦嘴了:
“吃完了?!”
“嗯,吃完了,你还没?”
我直接晕倒,唉,体型不如人家果然不是一个级别的。但这时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份加大的KFC套餐所提供的热量,一定程度上支撑着我们没有被当天晚上Mt Taranaki的风雪制成新鲜的人肉雪糕。于是,酒足饭饱之后,或许是太兴奋,在随后的路途中我们又把车开进了人家家后院的农场:
“紫,我觉得好像开错地了!”
“的确我们开进人家家后院了…………好像是把GPS定错了,入口是边上的那条路………”
于是两人扛着车一路小跑的“滚”出了一个养鸡场…………背后一片鸡毛飞舞…………
终于在折腾了快6个小时后,我们晃悠着到了Mt Taranaki 的山脚下,在晚上21时30分多。山下的风不断的把我们顶回车内,停车场零下三度的温度提醒着我们山上的环境,尽管不曾在夜晚尝试,只是不知为什么无法压制内心的哪份无限期待:可能是头顶上那一片耀眼的银河,在漆黑的天际中尽情的挥洒着她的绚烂;也可能是同伴眼中的那份坚毅的神情:
“We are start from the cold.”
“Yep, that is called mountaineer.”
于是一缕微弱的光线在星河的陪伴下成为了我们在夜间的向导,经过停车场之后便进入漆黑的而又漫长的森林隧道,树叶被扰动的沙沙声,溪水声还有那不知名的昆虫的低鸣声犹如 George Winston 那张 All The Seasons 中的Colors and Dance,寂静却充满活力。
经过了大概一小时又二十五分钟的连续爬升,我们到达了雪线。由于我们走出了森林隧道,视野一下变的开阔,冰雪般的星河又重新显露在黑色的天际中,相比之下城市的光芒在黑夜的吞噬下显的如此苍白而无力。迎面而来的冷风中夹杂的细细的冰渣在提醒着我们,在这个与世隔绝的环境中要留心踩出去的每一步,否则自己将似那些迷失在黑暗中的灵魂一般,永远徘徊在这片山谷中。
“上Crampon,前面的冰很厚且硬。”
“Ok。” 狼应到。
“对了,一会我们保持5米间距,我打开强光手电辅助,我记得前面有一小段滑坡,小心些。”
“Ok,我把PLB固定到身上,顺便做avalanche transceiver check。”
短暂的准备后,顺着黑夜,我们开始向上继续爬升。随着高度不断上升,气温也在不断的下降,周五晚上1200米到2000米高度的wind chill temperature 大概在零下9度到15度之间,air temperature 大概在零下5度到7度之间,尽管有hard shell保护,但风中的冰渣和雪粒仍就把我们的体温快速消耗。当我们上升到Priests Fingers的时候,风速明显加大,背着近20kg的我们感觉到已经不容易站稳,而瞬间而来的云层将我们与星河彻底隔绝,头灯在迎面而来的冰雪的掩盖下,我们已经无法看清五米之外的坡面,唯独那顽强的强光手电始终引导着我们。
“紫,我们上的去吗?我 (哔!!请注意语言),这冰好硬。”
“必须要上去,上面比这里安全,这里是完全暴露,地形和环境我们没有办法建 Shelter。”
“对,KFC加大桶不能白吃,热量和脂肪就是这个时候用的。”
“……………………………”
Mt Taranaki South Face的中段是一条长而又陡的冰坡,基本都是在40度以上,部分地方达到70度。如果背风下攀登则问题不大,但如果是逆风或者侧风会造成一种很麻烦的情况既走偏线路,原因就是在冰岩攀登的过程中是走Z字型线路,白天还好,但如果是晚上,疲劳和风速外加低能见度会导致每次的步长不一,走到悬崖下也经常发生。于是为了避免这样的状况,我们两人走反向双Z字,每到会合点就用手电来确定方位。慢慢的一步接着一步,我们终于攀至Fanthams Peak, 也就是Syme hut的所在地。还来不及喘口气的我们立刻发现了一件意想不到的麻烦,就是这里的冰比坡上的还要硬,12齿的冰爪居然没踩进去,这一下让人不由的担心起 hut的情况,门会不会被冻住。
带着不安的心情,在摸索了大概20分钟之后我们顺利的站在了Syme hut之前:
“唉,我ri!”门被完全被冻住,可以看到,门的下半部分完全被冰封死,只有上半部分可以开启。大家可以用下图对比一下我们第二天起来后拍的hut的样子。
这个是早上的样子,对比之后可以看到门被冻的有多硬......
一阵沉默后,两人不约而同的卸下雪铲,于凌晨两点在2000米的冰山上撬门:
“狼,你撬过门没?”
“没,你呢?”
“我也没,还好不是在城里,要不然这个时间,这身打扮,估计后面少不了SAW TEAM.”
“我去,他们敢上来,我一冰爪踹他们下去,敢到山上来撒野。”
“……………………………………………”
许久之后,就听哗啦一下,当最后一块在门把上的冰被我们用雪铲砸下,两个被冻的不行的人迫不及待的爬进hut,卸下身上的重装,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安全了。此时犹如感应一般的,天上的云层散开了,月亮和星星又重新回到我们的视线之内。双手颤抖之下,我们纪录了这样的镜头(没有脚架):
从Syme hut里拍摄的星空
Syme hut是新西兰排名前三位的hut,原因就是她的妖艳,尤其在冬天;hut内的温度始终维持在零度。这是因为在冬季,hut会被冰封,就如同一个snowcave一样,冷,但冻不死人。短暂的休息后两人在里面点亮了蜡烛,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夜宵,外加一张暖暖的床;顺带提一下我们的铺床法是把两张床垫叠在一起,在再上面加上emergency blanket,最后放上睡袋。这样可以防止晚上睡眠时候体温的流失(但是还是好冷啊~~~~)。
这里呢我上传一段一年前拍摄的视屏,也是同一个时间和地点,同样的人,大家可以从视屏中了解一下Syme hut冬天内部的样子。
经过短短的4个小时休息之后,我们用相机纪录了早上日出的美景与风声,此时,我们心中的宁静慢慢的覆盖了情绪上的激动,风声和美景已经说明了一切。
Syme hut的另一个角度
简单的早餐之后,我们轻装上阵,除了紧急救援设备,水,能量棒和技术装备之外,其它全部留在hut里,因为到下午三点之后就会变天,所以我们的时间还是很紧的,要不然我们会被困在山上至少两天。
大家可以看到我们座上的backcountry, 居家旅行必备食物。
冲顶之路实际上和Priests Fingers后的大坡一样,主要考验的是冰坡的处理和体力,最后的坡度大概在65度左右,还是很轻松的,如果冰上技术过关的话。
Syme hut下的平台
从Syme hut眺望峰顶
图中的那个小点便是Syme hut
另一个角度
翻过一个狭窄的隘口,便进入了Mt Taranaki的顶端。刹那间,一片纯粹的白色瞬间铺撒在我们的面前,没有一丝杂质,晶莹透亮,仿佛是一处冰封已久的原始之地,此时任何的形容都是苍白无力的。于是我们放下背包,踏在山体之上尽情的享受着柔软的白雪和温暖的阳光。当我们站在山顶之时,平静是我们内心的全部,对于我们而言登上顶峰并不是意味要去征服它,而是与它同在,倾听它的声音,享受它的纯粹。
期间我们去尝试了下从内部攀登Sharks’Tooth,的确是Grade 4+ 的级别,攀冰技术尚未过关的我们不得不放弃了这一个计划,直接冲向Summit. 攀爬Summit的短短一段路线也是相当陡的, 妥妥80度冰坡,我们用双镐Front Pointer方式快速的翻越了它。
Sharks’Tooth,很形象吧!
当我们站在Taranaki顶峰,遥望四周,呼~~~~~3年了,终于站到了这里。
We hugged each other as hard as we could and said nothing.
That is why we climbing, the mountain is high but we are six feet higher.
这里有我们当时在峰顶录制的视屏,中间那个红衣大虾就是我们的阿狼:
不知不觉的到了中午12点,明显感觉到冰层开始变硬,风速开始加快,由于卫星云图显示当天风速高达65km/h以上,我和狼果断的决定结束停留返回Syme hut。俗话说上山易下山难。的确,所有的登山事故都发生在下山,原因很简单,体能的消耗,思想上的放松和坡度。山上可以用Z字线路,但下山至少要用到两种以上的French Techniques;有人可能会说不用那么麻烦。这里我可以很负责的说不要指望Self-Arrest 可以救你,不管是在雪坡或冰坡,一旦到一定高度和坡度这个技术救不了你。因为在高度体能耗损的情况下10秒钟不够你反应的。除非你是超越众多大神的怪兽级别。
开始下降的起点
从这张图里大家可以推断冰的厚度
在Syme hut快速的整理后,我和狼在下午2点钟在冰面下开始下降,这个时候由于冷风,以及太阳的位置,冰面变的异常坚硬,如果不用重步和一些技巧,冰爪更本无法咬冰,外加65km/h的风,每一步都异常艰难。
在上面三张图中大家可以看到冰坡的程度
“一样的时间,一样的冰。”
“是阿。三年了,又回来了,要上绳子不?”我笑到。
“哈,不用,我滑倒, 这么坚硬的冰面, 你拉不住我的, 安拉,没问题。”狼自信的回应道。
在这里, 一切花哨的东西都是无用的,最原始, 最慢,但是最安全的Duck Foot或者Flat Foot是绝对选择。顺着两段陡峭的冰坡,一步一步,外加无数的Fxxk and Sxxt之后,我们终于下到平缓地带。 一屁股坐在冰冻的岩石上,大嚼着Taranaki坚硬的冰水,一边咒骂着自己,一边却又是一份释然。三年了,当年大伙的遗憾与心愿,今天我俩完成了。
顺便在微信群里向小伙伴们报平安:
“Taranaki 小组顺利安全下山,Safe!”(跟着炫耀照片N+1张)
“Finally, mission accomplished!”
三年前的伙伴们一起努力的攀爬
.
三年前的伙伴们,这张图是我在三年前为小伙伴们一起拍的。
我们站在雪线的交汇处,打开最后的一瓶饮料,慢慢的欣赏着优雅的山体,静静的倾听着她的倾诉。随后脱下雪地装备,沿着山坡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的野路,回到我们的起点。
我自言到:“我还是喜欢冬天,你看,从这里看过去只有黑色和白色,但充满了无限的可能。”
“的确,就像我们一样,明年还来不?” 阿狼以惊人的速度接上我的话。
“来,Sharks’ Tooth 还没完成。”
“哦了, Mt Cook?”
“准备两年吧。”
“我看行, 啥时候去乔戈里峰(K2)?”
“内个……I will call you………”
后记:
这次挑战我们用了9个小时,路上10个小时的车程,休息了4个小时不到;与夏天不,Mt Taranaki South Face 整个冬季上去的人一般不超过10个。除了装备,经验和技术,勇气和毅力也是同等的重要。对于没有尝试或者想去尝试的人来说,我们建议从夏天的北线开始尝试,等到能力到了,便可以去挑战其它的线路,记住这是北岛冬季的杀人峰,其难度系数要比其它北岛的山高出许多。不过当你攀登到峰顶的时候,上面的景色绝不会让你失望。因为最美好的都是留给勇者,而能够成为勇者的往往是那些坚持到最后的少数。最后用人类首登珠峰的希拉里爵士的一句话来送给所有热爱攀登的人.
“It is not the mountain we conquer,but ourselves”
--Sir Edmund Hilla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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