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某日，独坐房间，窗外绿草遍地，树枝在风中摇曳。谁家的窗口飘出美妙的乐声，而鸟儿躲在树丛间，寂寞地唱着它们的歌，颇有些典雅的气氛在小区的天空游荡。风有些大，不冷，但吹得枝头弯下了腰，到是青草依偎着大地，显出少有的稳重。蝴蝶翩翩飞过，无声却舞姿翩跹。我喜欢这样的时刻，就仿佛连植物也开始思考它们的生存姿态。
事实上，我在此刻看到的不仅是植物在思考，动物的脑袋显然要更加活跃一些。映入我视线的是两只猫，一只黄色，一只灰色。它们蹲在一棵树下。树是我所居住的这个小街种植最多的植物，一到晚秋，小街的空气被花香熏醉了，香气弥漫了我们的生活。而现在，是暮春，树刚刚完成一次成长仪式，树的轮廓因为树枝的抽芽而增大了一圈，叶子呈嫩绿色，油亮亮的，在风里舞蹈着它们的清纯。
树四季常绿，春暮的树叶色泽则更爽朗一些，它们仿佛一只只少女的眼，长满了枝头，略显羞赧地注视着绿草覆盖的大地。但是现在，树下的两只猫显然没有理会头顶的树叶正在发出沙沙的声音，它们相互凝视着，著名的圆眼睛有浅蓝色的明眸。猫眼为何如此勾魂，倘若一个女孩生了一对类似于猫眼的眼睛，那么她一定魅力无穷。然而，生着圆眼的两只猫，在树下，没有发出它们习惯的叫声，也没有起身而行。似乎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出了它们的世界里最美的风景。
猫并不知道，当它们默默相视时，有一双人类的眼睛在窗后注视着它们。我暂且将黄色的猫看作雌性，而那只灰色的猫则必是雄性无疑。它们悄悄逃离主人的家门，选择一棵桂树作为它们约会的地点。它们在什么地点，什么时间相遇、相识而相知？我无从知道。它们是不是这个小区的猫，我也无法肯定。如果以人类恋爱的心态分析，这两只猫的家很有可能在邻近小区，它们这么做，当然是为了躲避主人的寻找，或者是避开熟悉的同类。如果这个假设能够成立，那么这两只猫很有可能处于初恋阶段。
这一点，从它们彼此凝视的专注似乎可以得到证实。但凡猫，一到春天，就要发情。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并不知道屋顶瓦片上所发出的近乎凄怆的猫叫是出于什么原因。没有人告诉我那些猫在屋顶上做些什么，它们为什么要发出如此声嘶力竭的喊叫。我家的那只猫有深黄色的毛，它在家里生活很多年，并且生育了一些子女，我一直不清楚那些猫仔的生父是谁，也许，我永远也搞不清它们的生父是谁。我也不清楚我家里的那只猫是否也在春天的夜晚窜上屋顶参与了喊叫。我至今都难以忘记，在寂静的小镇的夜晚，猫的叫声此起彼伏。
后来，我终于明白，猫在屋顶的喊叫隐含了暧昧的成份，这也是大人一直不肯告诉我猫为什么在春天喊叫的主要原因。在大人们看来，一个孩童没有必要搞清楚猫在屋顶上所做的那些事情。我肯定，我家那只一到冬天就要钻进我被窝的黄色的猫，一定也参与了春天在屋顶上所做的勾当，我惟一的希望是我家的猫有一个固定的伴侣，尽管我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是多么可笑。
春天的猫发情，与大自然和人类相似。春天大地复苏，万物花开，人在这个季节也总是容易动情，何况猫。所以，此刻在我眼前的这两只猫，在树下谈起恋爱，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我无法接近它们，也不能与它们对话，我所能做的，就是远远地看着它们，而它们，一只黄色的猫和一只灰色的猫，四目相对，以猫家族少有的深情，诉说着彼此的爱慕。
猫在恋爱时的语言，想必会与人类有所区别，它们可能不会太在乎门当户对。具体到这两只猫，那只黄猫可能不会太在乎灰猫有没有一个华美的，富丽堂皇的窝，也不会在乎灰猫是否腰缠万贯。黄猫更加在乎的可能是要求灰猫能否对自己一心一意，在下雨起风的时候能够挡在自己面前，在觅到美味时能够先让自己品尝。或者，黄猫也在乎像此刻这样，没有千言万语，只需要灰猫以深情的眼睛凝视自己，即使没有锦衣玉食，在这样一棵树下，能与灰猫独自相处，就拥有了整个世界。
我诧异着这两只猫没有语言的恋爱，灰猫忽然叫了一下。是我所熟悉的“喵呜”声。我想，灰猫也许要伸出前爪对黄猫有所表示了，但是没有。灰猫在叫过一声后依然脉脉含情地看着面前的黄猫。而黄猫也不为灰猫的叫声所动，保持着原先的姿势看着灰猫。灰猫向黄猫说了什么？是人类在恋爱时所惯用的“我爱你”，抑或是在告诉黄猫，要起风了。我们回窝吧？而黄猫却不理睬灰猫的提醒，它更喜欢在野外，在树下和灰猫在一起。
一阵风吹过，一些落叶卷到草地上，有一片落在猫身上。灰猫转过头，警惕地看了看周围。从我发现它们在树下的那一刻起，差不多过了有十分钟，走过树旁的人有不少，但人们都没有发现树下蹲着两只猫，它们以树叶作掩护，如果行人不弯下腰则很难发现树下这对猫的秘密。灰猫转回头，继续保持与黄猫相对的姿势。黄猫张了张嘴，仿佛是渴了，或者是饿了。灰猫对于黄猫的张嘴动作却无动于衷。或许，这只是猫的一个习惯动作。我忽然想，猫亲吻时，会是什么样子的？猫在亲吻后做更进一步的亲热动作时，又是什么样子的？我发现，当我安静地观察树下的猫大约一刻钟后，一种窥视动物隐秘的心理在渐渐滋长。
我差点要否定这两只猫在此之前所做的一切了。我突然看到灰猫站了起来，关且向黄猫跨近了一步。本来它们就近在咫尺，现在就几乎贴在一起了。我的耳边响起了童年的春天在屋顶上发出的尖锐的喊叫声。我想，或许这对恋爱中的猫，也要像大多数人类那样，开始它们生理上的恋爱了。然而，我的猜测出现了严重偏差，灰猫并没有如我所期望的那样将前爪搭上黄猫的身子，而是站在黄猫身边，仿佛是在等待什么。终于，黄猫也站了起来，抖抖身子。灰猫将头贴近黄猫，它们的耳朵互相抵在一起，磨擦了一会，又分开。这个动作，令我想起一个用于人类的成语“耳鬓厮磨”。
猫在耳鬓厮磨后，一前一后离开了树下。灰猫依然警惕地睁大双眼观察左右，然后，轻捷地踩着草地，沿着绿地的边缘，向我视线的远处走去。黄猫在离开树下时没有任何动作，它只是乖巧地尾随在灰猫后面。也许，动物界与人类在某些特定的时候，特定的人群之间，它们所要表达的行为是相似的。比如这对猫，那只灰猫明显承担了望风的责任，它在确认安全的前提下，带着黄猫离开这个对于它们来说是异常温馨的地方。它们从这里走开，也许会回到各自的主人家，但这不能阻挡它们再次在树下的相会。因为春天的到来，无论它们以大声喊叫，或者类似灰猫与黄猫安静的相会，它们想要达到的目标与人类一致，就是与心爱的人在一起。猫在恋爱时与人类稍显区别的是，人类可以音乐传递心声，而猫则可用它们的眼睛倾诉爱情。看来，春天的确是一个适合恋爱的季节，就连猫也可以变得如此绅士与淑女。
春天是恋爱的季节，我要在春天来临的时候许下一个愿望。
春天真的来了，轻轻的，悄悄的，带着人们的期盼，带着那淡淡的温暖，一丝一缕的绕遍整个空间。
窗外多了一种新的生命，那是牙牙而起的绿。暗暗的天空渐渐舒展，高高的云也被彩色渲染。有细细的风，吹着，闹着，她不疲倦吗？她已带来了绿色的精灵，她已带来了回家的燕，还有那花草的牙尖...... 还不够吗？她笑笑，用细腻的手法拂过我的脸，我的发。她是要我随她飞翔吗？她是要我随她将春天的故事向世人述说吗？
可我没有翅膀啊，我无法飞翔。她笑着，缠过我的身体，竟让我在春风中睡眠。我躺在她怀中，草软软的，象我熟悉的床，还有那暖暖的太阳，懒懒地照耀，春天来了，他可是被羞红了脸？急急扯过云朵去遮掩，可云朵偏偏要躲闪，让他与春天面对面。
一觉睡了好久，醒来春天已浓然。万般绿千千红，可是她开了情怀？我问春天，她只笑笑...... 蝶儿答我：
那是太阳给她涂了红颜，好看吗？
鸟儿答我：
那是大地给她缝的绿衣，暖和吗？
风儿答我：
都错都错，那是我吹皱了她的脸。
春天呵春天，你可解青春的爱恋？ 一张大饼掰开俩个人一起吃会不会更浪漫？！......
[ 本帖最后由 赵兄托你办点事 于 2008-8-31 19:36 编辑 ] | 
发表于 2008-8-31 20:34:59
分享
收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