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釣奇遇

蒼楓雁

大家喜歡釣魚嗎？尤其是夜裡享受晚風徐徐及明媚的月色中與水中生物搏鬥的快感
下面這則故事，就是夜裡釣魚的奇遇，你喜歡夜釣嗎？好好享受夜裡最誘人未知和靜謐吧

故事是這樣開始的‧‧‧‧‧

某年的農曆春節三叔由嘉義回來團圓，
告知我爸有聽聞十幾來斤貌似南洋鯽的怪物出沒的消息
這個消息無疑是顆原子彈在我爸的心中爆炸，
那威力肯定比美軍在廣島和長崎投的那兩粒還要駭人

那時小弟正值幼齒尚流著鼻水的國小2年級暑假
老爸瞞著老媽說要帶我去嘉義找三叔玩
(他們交往後僓僪僤僮，菄萛蓇蒴老媽就極力反對老爸釣魚，因為她是學侯的 )
順利成行後慥戧戫截，槍榧榵槃在車上我發現老爸的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抵達三叔家，兩兄弟心照不宣便開始熱絡的討論及準備傢私頭仔
按！當初他們兩兄弟讀書有那麼認真，現在可能都在臺大當醫生
傍晚用過嬸嬸的拿手料理，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們無心用餐，糟蹋郎A覓
臨行前千方百計哄騙小堂妹入睡，看了看牆上的時鐘，十一點

出發時三叔特地拎了一袋麵包和飲料，料想他們已有長期抗戰的打算
在前往目的地的沿路上，兩邊景色越見偏僻，週遭毫無景致可言，荒草蔓蔓、野樹叢生
車子熄火後停在一條泥濘蜿蜒的山道邊，瀏覽四周並無可作釣地點
原來還要走上約莫20分鐘的路程，我心頭嘀咕：早知林北就不跟了！

三個人，二大一小扛起傢私一路上披荊斬棘，沿著早前被踩過的草叢足跡挺進
行進間兩位大人停止了交談，僅有厚重的呼吸聲、沉重的腳步聲
以及不知何處傳來“暗光較”的嗚嗚聲，我很疑惑這些鳥仔啊係攏免睏逆
月色頗為皎潔，灑落一地的銀光與前方的波光相為呼應，映入眼簾

方興讚嘆造物主巧奪天工的念頭，一股冒失的寒意突如襲來
就像棒尿會打冷顫一樣，按！作事情可以只作一半，看事情可得看得一清二楚嘿
眼前是一座野塘，野塘的前方與左面是比我還高的狗尾草和一票叫不出名字的詭異野草
池邊柳樹稀疏環繞，每當有風拂過則唦唦作響，真他奶奶的弔詭氛圍
右方高低起伏的土丘和更迭的石碑與木牌，猜應是夜總會俱樂部無誤了

兩位大人選好風水，以熟捻的身手佈置作釣環境與釣具，立即進入就戰狀態
白目小孩我東瞧瞧西看看，在場除了我們應無其他釣客共襄盛舉了
本來嘛，小朋友好奇就得要發問才顯得自己好學不倦的求知態度
把逼~你們在釣什麼魚啊？
屬蘇~那個會發光的好漂亮我可不可以玩啊？
把逼~你怎麼知道有魚來吃啊？
署蘇~你常常來這裡嗎？
一連串的發問非但沒有答覆，反而遭大人冷眼及噓聲
靠北邊走咧！林北回去一定要當料爬訝，向老媽翻供當污點證人
當時幼小的心靈就發誓痛下決心，大義滅親！

很是無聊，只得拿起GAME BOY殺時間，手邊的飲料已不自覺的灌完N瓶
待感到膀胱無力時，數數腳邊的瓶瓶罐罐才發現自己很有喝飲料的天賦
不敢打擾身旁兩位猶如老僧入定的高人，免得又遭白眼
於是悄悄起身，打開頭上的探照燈開關，林北決定自己去尿尿
雖然對週遭環境感到不安，但是膀胱面臨決堤，不趕緊疏洪一會兒尿褲子
傳到堂妹耳裡，林北面子往哪裏擺，於是邁開獨立的步伐勇敢去棒尿

說一套作一套不僅是大人的專利，年幼的我體內也有這種優異的血統
本來欲探索一山明水秀之處解放，卻也無膽離開大人太遠，不敢讓他們的背影離開視線
由於心中對於未知的恐懼直線攀升，索性就地解放，好歹林北也走了十幾步說
正尿個起勁，左畫圈圈右打叉叉，玩得不亦樂呼，人生也不過如此而已嘛
後方草叢突如其來的窸窣聲引起我的注意，膀胱縮了一下，凝神靜聽
擺明就是有東西撥開草叢衝著林北來，聲響於我身後約莫二至三步的空間停了下來
僵持的氣氛讓腎上腺素爬到了喉嚨，剝奪小朋友極欲張口呼喚爹親救命的本能

捱不過僵持下的沉默，好奇心戰勝恐懼驅使我緩緩回頭
在接近九十度的同時，我鬆懈了所有顫慄中的毛細孔，接著惡向膽邊生
趕羚羊咧！是隻小黑，我與牠對峙將近5秒後，悄然彎腰拾起腳邊的小石子
竟然敢裝神弄鬼嚇老子，擾亂老子棒尿時的雅興，馬的逼逼扣是想趕著投胎逆
越想越賭爛，手邊石子急擲而出，破空聲響劃破凝結的空氣
小黑應是看到我做出防禦動作轉身拔腿就奔，並且發出「該咿該咿」的淒厲慘叫聲
眼見小黑落荒而逃，年幼的我露出得意的微笑。
只是多年後憶及此事才恍然大悟
石子並未招呼到小黑身上，就算招呼到小黑身上，
一個小學2年級的小朋友能有多大力氣
何德何能讓隻狗發出淒厲慘叫，認真想起來，
該咿該咿的聲響中還交雜著嗚嗚的長鳴聲
那無異就是江湖中傳言令人聞之喪膽的『吹狗鑼』囉？

隨著輕快的腳步回到大人身後還未坐定，這時三叔的螢光棒有了反應
緊接著老爸的也開始震盪，而後的時間裡兩人頻頻揚竿，漁獲多得不可思議
或許是漁獲滿載的因素，兩個大人開始暢懷交談，我的心情也因此愉悅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眼皮開始覺得重如千斤，看看手腕上的卡通電子錶，凌晨2點鐘
揉一揉倦怠的雙眼，發現池面上已經泛起霧氣，天空厚厚的烏雲飄過遮掩月色
在月光逐漸稀微黯淡的剎那，我的視線不經意向右方撇去，心頭凜然一震
咦！這些人啥時冒出來的？難道也是來釣魚的嗎？怎麼沒聽見他們的聲音啊？
我輕輕拉扯老爸的袖子問：把逼~他們是來幹嘛的？來看你們釣魚喔？
老爸沒回答，卻狠狠地拍一下我的後腦杓：別亂看！
三叔用他的左手壓住我的腦袋：不要抬起來！
即使覺得莫名奇妙，我能感到他們兩個人臉色凝重外，握住竿柄的手微微顫抖
只聽見三叔壓低嗓子：可能是‧‧‧。老爸會意似的點了點頭

雖被告誡，頭低低的我仍然斜眼瞄向右邊，乖乖攏叮咚！人都不見了，剛剛明明站了一排說
就在這個時候，緊握著釣竿的三叔突然有的劇烈的動作：二哥！二哥！
按耐不住的我也抬起了頭想瞧瞧發生啥事，老爸一個箭步，急忙伸手摟住三叔的腰際
三叔的釣竿被拉個大滿弓，腳踏三七步又被老爸摟著腰的他，似乎仍不敵水面下的拉力
兩人四腳幾乎著魔似的緩緩被迫進池岸，看著他們滑落額頭的汗珠，我跟著緊張起來

就在老爸大吼放手的瞬間，兩竿之間冒出難以數計的氣泡，宛如打在水草缸的CO2
逼逼啵啵此起彼落冒個不停，而且有越來越大的趨勢，此刻老爸見狀接近嘶吼：緊綁啦！
我因驚嚇則瑟縮於一旁發抖的同時，隱約看見泡泡下方有一張會發亮的蛋餅皮朝水面浮出
當那東西越靠近水面才驚覺那並非蛋餅皮，而是有如平底鍋大的臉龐，似笑非笑慘白異常
既朦朧又模糊的臉孔讓人無法捉摸猜測，但那張嘴臉只要是見過一次絕對終身難忘
我不曉得老爸和三叔有沒有看見，卻能體會到週遭氣溫顯然降至最低，空氣凝滯呼吸不能

在慘白的臉孔接近水面的須臾，它徐徐睜開空洞閴黯的雙眼，凹陷的窟窿中透出青色螢光
頭皮發麻極度緊繃的我正想要大叫，企圖引起老爸和三叔的注意，兩個大人卻早我一步有了動作
老爸挽起我的右臂，三叔拉住我的左臂，我就這樣騰空被帶著逃，沒錯！那感覺就是逃命！
來時要花上二十多分鐘的路程，兩人拉著一名幼童以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完成
上車後即刻發動引擎踩上油門加速逃逸，回程中兩人靜默不語直至市區才開口
感覺三叔藍鳥火炙熱燃燒：草枝擺，沒想到這麼陰
老爸納悶：是你沒聽清楚，還是他沒交代清楚
三叔沉默了一會兒：明天我會找他算帳
雖然聽不太懂，雖然我很有興趣聽下去，但卻在車子顛簸搖晃間沉沉睡去

【後記】
據說三叔隔日下午有去收拾釣具及整理現場，他發現兩籠滿滿的漁獲全部不翼而飛
更扯的是，兩把釣竿攔腰而斷，檢視斷口非一般外力所及，當下也沒多留意，只想趕緊收拾離去
回家後拿出斷竿細看，發現斷處竿壁上竟有齒痕，是小黑的傑作？還是‧‧‧

午夜折翼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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