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benlu 于 2015-11-17 20:10 编辑
写在前面:为什么把这篇文章发在这里,是因为原著作者本人NOEL RODGERS他本人就是哈密尔顿的 ,小说的故事情节虽然有些波澜不惊但是还是相当接地气的;另外天维好像也没有什么可以POST文学作品的地方。我也是边读边译,刚开始对题材是有些不抱兴趣,但是细读起来觉得很有味道。其实我知道我们中国人来到这里以后因为对英文文学作品消化不良而很多人放弃了阅读习惯,而无法充分利用这里的图书资源,有点可惜。我打算把这部小说花半个月到一个月时间翻译完,绝不挖坑,让大家走进新西兰本地人的婚姻与家庭。当然我的翻译水平还不是特别成熟,有几个地方可能不会像原文那样有强烈的带入感,欢迎大家的宝贵意见。如需转载请先联系我。 HALF OF US, NOEL RODGERS
第1章 结局就是开始
这是八月初某天上午的十点左右。贝恩斯蒂芬坐在客厅享用着咖啡和香烟。这样的日子令人陶醉。早晨十一二度的温度十分凉爽,但也不是太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贝恩可以看到孩子们在后院那座前一阵子他和镇子上的工匠新装的滑梯上欢笑玩耍。 真是迷人的一天。阳光在卧室窗户下的房前炫耀着光芒,鸟儿在空气中的清脆的味道中歌唱。这一天似乎在说:“尽情享用”。 后院很大,大概有1200平方米,但这也就是新西兰普通户型的平均标准了。屋后的车库几个星期前被漆上了新漆,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换上新颜的车库让整个院落看起来更加规整。
在后院中间的橘子树上有间老树屋。其实就是几张拆除的木箱被牢牢固固的安装在枝繁叶茂的橘树树杈上。它还有一个木制的梯子,供孩子们可以爬到八英尺高的树屋门口。 树屋被混在一起的剩油漆漆成了粉红色,看上去很别扭。而孩子们并不在意。他们认为这很漂亮,因为这是所属于他们自己的树屋,这样他们就可以邀请朋友们来玩。这就是他们享受远离父母管制的自由世界,这不是很酷吗?橘子树的树枝和树叶可以用来躲藏,而且在他们想吃东西的时候可以随时摘下一颗橘子。
两个大点的孩子在后院玩耍,分别是十一岁的戴维和九岁的小妹妹凯莉。其实这时,戴维在树屋里,而凯莉在地面上。女孩子总是不敢爬上梯子,因为哥哥戴维总是在她靠近时晃动梯子吓唬她。他们让人觉得充满了无限的乐趣,任由你可以从凯莉的尖叫声和大卫的笑声中轻易的分辨出他们。
一个四座的秋千竖立在后院的尽头。每当贝恩看到秋千,他都心里暗自得意,笑容泛上嘴角:“这是我造的!”然后,他会想,怎么还有一些零件余留下来,他们不是应该被组装成一体吗? 带有两个单人座加一个双人座的秋千,还有副滑梯,都是原先都装于同一个套装箱中的。那是去年圣诞节时候的礼物。蓝色的箱子和黄色的配件并未被丢掉,依然如刚开封那天那样明亮光泽。也许如果遵照包装纸上的说明,贝恩会更容易知道其余备件应该安在哪!当时贝恩的妻子莎蓉坚持要回商店去拿说明书,但贝恩一点也不想,因为他自信他可以按包装上的效果图来搞定一切,根本没有必要按说明书的细节来做。秋千是专门给三岁大的托马斯和快两岁的詹姆斯的礼物,这两个小子是家中最小的孩子。无论是玩荡秋千,还是用大把时间去玩别的,他们会互相帮扶另一个。
在院落的背部是未上漆的镀锌铁栅栏,两米高,从院子的一段延展到另一端,把家和外界分隔开来。 显而易见,贝恩不是一个精于园艺的人。他每两周喷洒一次除草剂,导致花园的突出去的那一块已经寸草不生。 栅栏的另一边是这片社区的公共草坪。周六早上的运动一如既往的进行着,贝恩在客厅中都可以听到草坪上一大群孩子们和他们的父母们兴奋的叫喊声。一群由五到十岁不等的孩子正在分组确定谁攻哪一边。比赛开始后这些家长们就开始为自家的孩子呐喊助威,热情得就好像这其实是家长们之间在进行比赛。
贝恩端着咖啡杯坐了回去,环视了一下客厅的四壁,“还有很多活要做,但今天到此为止吧,家人今天终于聚齐了,得去做别的一些一起做的事情。” 虽然房子还是有点儿乱,但今天是特殊情况,孩子不能再错过其乐融融的家庭式周末了。贝恩平时周末总是在屋里做些木活,而孩子们的妈妈和他们最小的弟弟一直在海外,但现在他们回来了。今天是莎蓉带着小弟弟詹姆斯从英国回来后的第一个周六,只是用来放松,做任何家人想做的事情。 莎蓉还在睡觉,试图摆脱周三长途飞行造成的时差感。 “当她醒来时,我们就出去做些户外家庭集体活动,去动物园或者花园散步。”
莎蓉和詹姆斯离开了四个月。起初计划是两个月,但她想多陪陪她的家人,对贝恩来说是无所谓了。他最终完成了既要照看三个孩子同时又要保住自己职业生涯的人生终极挑战,还包括把房屋做了升级装修。他曾暗自发誓在妻子回家前要让房子焕然一新,但是就在完成了最后工作的前一天,他们从英国回来了。事实上,他真为自己感到非常自豪,因为之前他万万没想到,他能同时料理孩子、工作、房子,而没怎么请人帮忙。
贝恩坐在沙发上,泯了一口咖啡,又嘬了一口香烟,轻轻捶了一下后背,心想, “老天啊,我真希望不用再做这些了,真他妈的难,但还是让我搞定了!” 仍然有很多细活需要做,比如刷墙壁,擦地板,厨房和客厅之间的墙壁上开个圆洞,但这些都可以先撂下不管。厨房里打磨抛光果木柜子的任务基本已经完成,木纹体现出的艺术感表现到了极致,俯贴着绿色的厨柜望去可以看到窗台外面的后院。它们现在非常漂亮,就像莎蓉想要的那样。 正当他坐在那里悠然自得时,嘈杂的声响贯门突而入。孩子们一起跑进来,嚷着要饮料和饼干。“小声点孩子们,妈妈还在睡觉”。贝恩小声点对孩子们嘘道。 好了,安静了不到三秒,他们又开始闹了。“我要这个”,“我要那个” 好了,为了得到片刻的安静,贝恩打开购物袋伸给孩子们:“自己拿吧”。 拿完吃的后他们就又跑出去了,留下一串泥脚印。 “妈蛋,我昨天刚洗的地板,死熊孩子!”
这座房子有一条很长的廊厅通向两边的五间卧室。贝恩要装修房子的整体思路,是把房子从三居室变成了五居室,以满足不断增加的家庭成员。和四个孩子住一个三居室的房子明显是不够用的。 此时莎蓉在睡觉的主卧室在走廊的尽头,但孩子们的嘈杂声仍然可以到达房子每一个角落。几秒钟后,一声无奈的叹息从卧室传来。 “糟了,她醒了,”他叹了口气。 “早,莎蓉”贝恩说到。“不好意思孩子们吵到你了。我让他们保持安静,但没好像奏效,对不起。你想喝茶还是咖啡?” “咖啡吧,谢谢”,她睡眼惺忪地喃喃自语,她穿着歪斜的睡衣,披肩散发,跌跌撞撞的走过来。
她半梦半醒似的撞进浴室,重重的关上门。旅行时差和缺乏睡眠搞得她神魂颠倒。 分开这么久以后,能为她倒一杯咖啡的感觉真好。贝恩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咖啡,把两杯都端入客厅。
几分钟后,莎蓉出来了,径直坐在他身边,开始享受清晨的阳光。他们就孩子们在厨房地板上留下的泥脚印闲聊了几句。此时观看孩子们倒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凯莉在橘子树底下绕来绕去。她还是惧怕爬梯子,于是她开始要在树干的底部用一些小点的木板、几个玩具娃娃和一套塑料盘子建造属于自己的小树屋,而两个男孩继续在院子那端荡秋千。
莎蓉转过身面向贝恩,昏昏欲睡但淡定的像是要宣布一件事, “我有件事要告诉你,我不想继续这样了。” 贝恩有些迷惑,就问道, “没明白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旅行?还是房子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别的东西,”莎蓉回答,“我们,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我们需要分开一段时间。” 贝恩此时还是不明白莎蓉在说什么。 “可是你刚去了英国几个月!为什么我们还要分开?” 莎蓉坐回沙发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身体又微微前倾,直视着贝恩的眼睛说, “我们的婚姻,进行不下去了,已经发生太多事儿了,我们已经偏离得太远了。”
她那双看着贝恩的眼睛已经暗淡下来,从中看不出丝毫爱意,仿佛她的脑海被另一个人占据了,并夺走了所有的闪烁和灵光,留下两个黑黑的空洞,看不出任何感情。 贝恩脑中的第一反应是“我能解决这个问题!她是因为旅途太疲惫了才这样的。所有的事情都能解决这次也不例外。” 他回头看着莎蓉说,“你只是有点累了,不过多久你会好起来的,那时我的房子也就装修完了。” “房子!你以为我只是在聊房子吗?”她的语气安静而且坚定。 贝恩绝对不想听到这种语气,因为他知道再往后就不会聊出什么转机了。这是一个诀窍,大多数女人似乎打娘胎里就有这种基因。
“不,这是关于你和我,贝恩,我们经历了这么多!我们自打结婚就已经不相为谋了!我们已经偏得太远了。我们从来没有好好的在一起做些什么,而你老是在工作,即使是在家里。似乎永远不会留给我和孩子们一点时间。” 贝恩沉思着莎蓉的话。看来事情要比想象的严重。他说,“你看,无论什么问题,我们都可以搞定,不是吗?你才离开你英格兰的家人不久,是不是有点想家?还是钱的问题?或者是需要我改变我处事的方式?” “不行了,来不及了。走之前好几次我就想告诉你,但你显然没有听,我已经说过了,否则你会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们的婚姻已经没有爱情了。它消失了,爱情已经消失了” 贝恩忽略了这种毫无生气的现状。他的脑子还在以“修复模式”运行,以便找出一个快速的解决方式,好让谈话可以继续前进,从而解决问题。不幸的是,他并没有收到期望中的反馈。这不是实实在在的东西而是一种感觉,就像心灵感应一样的。 他可能如同其他普通男性一样,不太善于表达爱情或者感情那一类的东西,老天保佑,哪怕是在内心深处对这方面有一些基本概念。但问题没有解决,贝恩只是觉得越来越沮丧。 “贝恩,还不明白吗?我们正在谈论的是我们的爱情,我们内心最深处的感受。我们都生活在谎言之中。我对你的爱已经不存在了,我不记得你最后一次对我表达你的任何感情,哪怕就是偶尔一个简单的拥抱或亲吻。” 莎蓉的话终于把贝恩从他自己的思维模式中拉了出来。“我现在该怎么说”,他想,“除了去聊一些关于‘爱’的话题?” 他内心深处的直觉告诉自己,他需要正面回答莎蓉。他绞尽脑汁,但不料最终挤出一句没脑子的话,“是关于性生活吗?有什么问题?”这几乎是一个新西兰男人在他们爱情关系出现问题时得到的答案。莎蓉回答道,“不,不,跟性生活没有关系。一直都还凑合,但没有爱情的性生活还有什么意义?” 好吧!贝恩傻眼了,感觉就像是他刚在桌面上亮出的大王扑克牌被风刮走了。他要怎么说,现在?他想,“她想要拥抱和亲吻,昨天就有啊?昨天晚上也是没有意义的?我想知道它已经‘没有意义’多长时间了,她从来没有表现得像是‘没有意义’。是爱和性不是一回事吗?如果有性怎么会没有爱情呢?” 几分钟,他们沉默着,每一分钟似乎漫长得像一个小时,每一个轻微的噪动被放大,就像有人在夯打基地。贝恩开始变得有点紧张了。 “她可能是认真的。那我现在该怎么说?”
他调集了内心所有的情感,搂着她的肩膀,说,“莎蓉,我爱你,你知道的,我当然爱你。” “这一定会奏效。”他认为:“我已经告诉她我爱她了,所以问题会解决的。” 是啊。没错!这个家伙根本不懂如何去真诚的表达自己的内心情感,这不单单是讲出一个句子那么简单。 “贝恩,为时已晚,我们已经错过一切了。一年前你就应该这么做了,当我想要你下班回家给我一个拥抱或者听你说你爱我。我的爱情被你枯竭的情感杀死了。我觉得我只是在这里照顾孩子、端茶做饭、收拾屋子,跟你共享一张双人床而已。” 贝恩走神了。他在想他的脑子现在在超负荷工作,如果这也能领到劳酬的话,那他两分钟内就能变成百万富翁了。他觉得挺烦的,他意识到最主要的问题其实是来自感觉这个东西。最糟糕的是,这是关于爱情,他们彼此之间的爱情。“要我弄清楚‘爱’,如同让他在土豆泥里面游泳一样。”仅仅几个小时前他还是一个逻辑鲜明的人。此时反思莎蓉最后的话,贝恩再一次找不着北了。“煮茶和打扫房子经常是由我来做的!她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她觉得我什么都没做!我曾经表达过爱意,当然不是每一天。但我已经说过了,有什么问题?”
他们又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一会,但正当结尾的时候,孩子们突然跑进来看自己的母亲。 “妈妈早安,你睡得好吗?我们今天要干什么?去动物园,还是其他什么好玩的地方?” 贝恩和莎蓉脸上挤出了勉强的笑容,因为他们并不想让孩子们知道他们的话题。他们当然不希望孩子看到任何悲伤的表情,然后再费口舌解释。 莎蓉说,“主意真好,我们出去吧。” 嗯,那是。谈话结束!贝恩暗想,“我们不再谈论这个了。她过几天就恢复正常了。只是因为她是累了,加上离开英国老家有点难过,这种状态最多不会超过一个月的。” “来吧贝恩,让我们带着孩子出去,等孩子睡下后我们再谈。” 谈话结束的轻松感就像膝盖骨被打断一样被短短一句话扑灭,“妈蛋!”他想,“她想接着聊这个话题。好吧奉陪到底,今晚我会解决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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