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有的。2007年,《時代雜誌》刊登一個名為「亞洲之最」的專題,將香港的重慶大廈譽為「亞洲最能體現全球一體化的例子」(Best Example of Globalization in Action),自此大廈聲名大噪,在國際社會的知名度遠勝什麼數碼港、中藥港。按中大人類學系系主任麥高登教授(Gordon Mathews)的說法,重慶大廈屬於「低端經濟全球化中心」(World Center of “Low-end Globalization”)。麥高登曾花四年時間在重慶大廈作田野考察, 2011年出版了《重慶大廈:世界中心的貧民窟》一書,筆者曾為其中譯本作序。據他非正式統計,大廈住客至少來自全球120個不同國家,除喜愛租金便宜的背包客,還有來自加爾各答、孟加拉的逾期居留客,日常在大廈餐廳工作,販售冒牌手錶、手機等,賺匯款到家鄉;也有來自非洲的商人,甚至音樂人、唱片監製、rapper;更有一批無國籍的第三世界難民、尋求庇護的人,結成一個獨一無二的社區。重慶大廈的居民不少,估計可容納數千人,而世上人口最少的國家,像瑙魯、圖瓦努等島國,總人口也不過一萬人。換句話說,重慶大廈的住客、旅客,不但粗具衛國家規模,還儼然一座「小聯合國」。